第三十五章 梦魇
宋砚手心向下，撑住额头叹气。
声音中全是无奈。
“江听月，那天你看到的，不是你以为的那样……”
“那是哪样？”
江听月歪着脑袋看他，大大的眼睛里是一个个问号。
明亮的浅眸掺进星光，懵懂的模样像极了森林中的小麋鹿，无辜，单纯。
宋砚对上她的眼眸有一瞬间的失神，长睫微微颤动几下。
“我……”
“算了，宋砚，不用解释什么的，我没有嫌弃你的意思，刚刚开你的玩笑，对不起……”
江听月刚才的话回想过来，确实有些伤人了。
虽然只是句调侃，但那是拿宋砚的伤疤在取乐。
她现在在他面前越来越轻松了，有些玩笑话张嘴就说出来，没考虑到他的感受。
宋砚眉梢末尾抬起，瞳孔有一瞬间放大，嘴巴张了关，又张了关。
最后有些气恼的放下一句话。
“江听月，我做的不是你想的那种工作。”
好吧好吧。
不是就不是。
她真不懂他怎么还急眼了，明明她已经道歉了。
“宋砚，你……”
回应她的是无情的关门声。
她还是第一回被宋砚拒之门外。
抬起的手，还没敲下去，门便开了。
“既然你这么想我的，你花了钱，以后你就是我唯一的宝贝了。”
宝、贝？
这什么情况？
她压根没想到，宋砚会说这样的话。
完全跟变了个人似的。
“你，中邪了吗？”
“……”
宋砚看了她几秒，笑出声来，牵动着胸口起起伏伏。
他是疯了才跟她掰扯这件事。
“跟我下楼去买菜！”
“哦哦，好……”
江听月跟着宋砚买菜，看着购物车满满一车的东西，才发现原来男人不高兴了，也会购物血拼。
哎……败家男人。
***
江听月乖乖听话在家休养，公司的事没有着急处理。
宋砚也一改平时的忙碌的状态，连着两日都待在家里。
她发现宋砚的爱好很简单，除了看书就是做饭。
男人穿着灰色居家服，仰靠在沙发上，手上书本隔几秒翻一页，神情专注。
江听月好奇的凑过去，想看看他在看什么。
男人双手“啪”一下，把书合上。
速度快的她眼睛都赶不上，什么都没瞧见。
这举动，像极了小时候偷看漫画书被老师抓包的模样。
她忽然意识到什么，脸霎时变得通红，结巴道。
“额……你慢慢看，我先回房间了……”
江听月逃也似的跑回房间，关上门后深呼吸几口。
心里默念：正常的，宋砚是成年男人，看那些没问题的。
无辜冤枉的宋砚此时正接着看手上的书，换了个角度，留了个余光给卧室方向。
翻完最后一页，他还是没找到合适的方法。
他拿出手机给备注为x的人发消息，约他见面。
江听月的情况不能再拖了，关于心理方面的问题，拖得越久越难治。
果然，到了晚上睡觉时候，一向安静的江听月又开始挣扎。
小脸煞白没有血色，额头冒着细汗，泪水布满脸颊，发出呜咽的声音。
“听月，听月，听得见我的话吗……”
江听月双眼紧闭，脸上满是痛苦的神色。
梦里，她又回到了那天晚上，被困在黑暗的世界里，任凭她如何挣扎都逃不出去。
宋砚用手托起她的头，将人拢在怀里，空出的手播去电话。
“她情况又严重了，现在怎么办？”
电话那头女声传来。
“打镇静剂，别让她伤到自己，我一个小时后到。”
宋砚把医生叫到家里，给江听月注射镇静剂。
透明的液体顺着细管注入血管，挣扎的动作渐渐平息下来。
一小时后。
一位穿着黑色皮衣的高挑女人出现在门口，手上提着个黑色皮箱，红棕色的波浪头发披在身后。
“我很准时吧，希望你的研究基金也能像我希望准时。”
风灵的研究室的绝大部分资金，都来源于TY集团。
否则一个电话怎么能叫的她。
就应了华国的老话，吃人嘴短拿人手软。
她给江听月检查一遍身体情况，得出结论。
“是创伤后导致的应激心理，刚开始而已，不算严重。”
宋砚皱眉问：“需要多久？”
风灵瞟了他一眼，伸出三个手指。
“三个月。”
宋砚眯着眼问：“你的能力，需要三个月？”
风灵抱着胳膊，斜斜靠着墙壁。
“砚老弟，这是心理问题，不是外伤包扎一下流就行的。”
“她对我很重要！”
宋砚眼神很凉，像是雪山顶上化下来的水，寒意渗人。
“最快一个月，我也不是神仙。”
风灵最怕他用这种眼神看人，凉到她骨子里了。
她很久没看到宋砚有这样的紧张过一个人了。
上一回，还是因为他的母亲。
“放心，这个我一定给你救好。”
宋砚母亲病逝，她一直是有愧于他的。
当时治病的药有了，但是没有经过任何试验，谁都不清楚用下去什么结果。
作为医生，她不能拿病人当试验品。
她把选择权给了宋砚，但还是迟了。
宋砚得到风灵的承诺放下心来，他知道没把握的事，她不会答应的。
“你守着她，醒了立刻告诉我。”
“嚯，行啊，这么个大美人我可以陪着她。”
宋砚即将跨出门的脚顿住，他差点忘了这家伙对女人感兴趣。
“你跟我一起去，了解事情发生过程，加快你的治疗速度。”
宋砚用江听月的手机把唐糖叫过来陪着她，而他带着风灵去城郊的工厂。
半荒废的工厂只有一台机器亮着灯，地上随处散落着砖块和褪色的水泥袋。
几名黑西装保镖站在旁边，地上躺着一个昏过去的男人。
宋砚没有走进去，里面的人见到他，出来汇报结果。
“宋总，他嘴很硬，不愿意说。”
宋砚转头看向风灵：“给你五分钟够不够。”
风灵白了他一眼，她堂堂一个医学天才给他当收手下使唤。
她真的是上辈子欠了他的。
她不情愿的从皮衣外套内侧摸出一瓶药水，递给面前的男人。
“给他灌进去，最多十秒，包他开口的。”
保镖接过后，给地上男人灌进去，三秒不到，男人双眸涣散，宛如一个木偶一样。
“是林夫人，她给了我钱，让我找人毁掉那个女人，我看她太漂亮了，舍不得浪费了，所以用她来巴结宋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