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三国庆节放三天假,周一是最后一天课。
因为成绩还没出来,又要开家长会,班上一股子人心惶惶的味道,大家都有些坐立不安。唯独沈琛依旧我行我素,戴着耳机打瞌睡,一副事不关己的模样。
下午他又翘了两节课,直到放学铃响前才姗姗来迟。刚落座,就从口袋里掏出一张卡片,“啪”地拍在邱千桌上。
“?”邱千疑惑地转过头。
沈琛皱着眉头,语气生硬,“学校对面写字楼的自习室会员卡,我妈办的,你去用吧。”
见邱千一脸茫然,他不自在地别过脸,声音低了几分,“要放假了,你不是没有……”
“家”这个字到嘴边又咽了回去,最终只别扭地补了句,“随便你,反正学校图书馆关门。”
说完,屁股一抬走人,卡就那么孤零零地剩在了桌上。
邱千有点不理解他的脑回路,拿起卡片看了看,背面贴着打印的地址和营业时间。
最近这类付费自习室在学生中很流行,据说环境舒适,还提供免费茶点。但她不想欠沈琛人情,便将卡片收进他的课桌。
放学后,拿到手机,看到一条未读微信。是店长发来的,问她国庆节可不可以上全天班,工资日结翻三倍。
这意味着三天能赚一千多——对邱千而言无疑是笔巨款。她当然不会错过这个发财良机,马上就给院长发了一条微信,说自己留在学校补习数学和地理。
院长秒回,在微信里反复叮嘱她注意安全。邱千盯着手机屏幕,心里不免泛起一丝愧疚,但很快又被即将到手的一千多块给冲淡了。
……
北临作为热门旅游城市,国庆期间人潮汹涌。即便是“南瓜下午茶”这样的小店,门口也排起了长龙。邱千忙得连喝口水的时间都没有,午饭更是奢望。
熬到第三天,她的腰已经酸痛得直不起来。但想到那笔巨款,还是强撑着起了床,继续咬牙坚持。
终于熬到晚上,店里的客人如退潮般散去。邱千看了眼时钟——再坚持一小时,这漫长的工作日就能画上句号。
她决定犒劳自己,用员工特权点了杯半价的红酒热巧。醇厚的液体滑过喉咙,暖意瞬间蔓延至四肢百骸,紧绷的神经得以舒展。
恰在此时,沙发区传来一声清脆的“哐当”声,一对情侣在打闹间不小心碰落了一个餐碟,瞬间碎成了几片。
听到声响,邱千立刻去杂物间取了扫帚,直奔沙发区,小情侣满脸愧疚,不停地道歉。她微笑着摆摆手,麻利地将地上的碎片一一收起。
抬起腰时,目光随意地扫过前方16号桌。
有两个男生深陷在沙发里,正懒洋洋地玩手机。沙发很低,靠外侧的那位微微仰着头,短发利落地勾勒出他优越的侧颜——耸直的鼻梁,清晰的下颌线,在暖色灯光下镀着一层柔和的轮廓。
竟然是沈骥。
邱千的呼吸蓦地一滞。自那次晨跑后,他们已经许久未见。她下意识想上前打招呼,又怕打扰他和朋友的聚会。
纠结片刻,她收回目光,默默地将垃圾收拾好,转身回到吧台区。
这时,店长表妹呲牙咧嘴地跑过来找她。
双手紧紧捂着肚子,神色匆匆,“邱千,快帮我照顾一下沙发区,刚才点了单,我芒果冰喝多了,肚子疼死。”
“行,你快去吧!”
邱千从她手中接过下单条,一杯英红5号,一杯拿铁,两份南瓜挞——居然是16号桌。
心脏猛地一跳,邱千抿了抿唇,朝出餐区走去。
沈骥正在和许炀打游戏,刚刚从攀岩馆出来,浑身发酸。这家饮品店的沙发很舒服,他们顺道就过来坐一会儿。
“你好,两位的红茶和拿铁。”
听到熟悉的声音,沈骥本能地抬起头。
女生把头发团成了一个丸子花苞,摘掉眼镜后,雪白的脸庞一览无余。睫毛像两片褐色的鸦羽,琥珀色的瞳仁闪着温柔的光。
见沈骥有一秒钟的怔忡,邱千突然想到了什么,本能地摸了一下鼻梁。
糟了,忘记自己没戴眼镜了。当时店长录取她的唯一要求就是,必须摘掉眼镜。为了这笔钱,她妥协了。
万万没想到,今天会遇到沈骥。
半晌过后,邱千局促地扯出一个微笑,“嗨。”
沈骥漆黑的眼眸微微闪动。她今天穿的白衬衫和黑色包臀裙,比平日成熟许多,原来是在这里兼职。
“巧。”
两人简短的互动全被许炀看在眼里。他端起拿铁,促狭一笑,“呦,小情情?”
沈骥冷冷瞥了他一眼,“不会说话就把嘴闭了,这是沈二的同桌,邱千。这乌鸦嘴是我发小许炀,别介意。”
“你好。”邱千落落大方地点点头,耳尖却不自觉地泛起了淡粉色。
许炀毫不掩饰地打量着邱千,从她光洁的额头扫到挺翘的鼻梁,最后落在樱唇上。还算过得去,就是身材干巴巴的,勉强给个9分吧!
不过,这身衣服是什么情况?
他嘴巴和大脑几乎同步,口无遮拦就秃噜出来,“你们八十八中不都挺有钱的吗?还有需要打童工的?这是老板发的工作服?”
“……”
想不到沈骥的朋友这么没礼貌,邱千不自觉蹙眉,语气微冷,“这是我自己的衣服,不是工作服。”
“纳尼?”
许炀不可思议地瞪大眼睛,青蛙一样直勾勾地盯着邱千那件旧衬衫,“你妈不给你钱买衣服吗?这么土我家保姆都不穿!”
“咳!”沈骥猛地从桌下踹了他一脚。
“卧槽,地震了?”许炀腾地一下站起来,一惊一乍地环顾四周,发现只有他一个神经病后,才意识到是沈骥踢了他一脚。
他瞪了瞪眼,不知为何。
转身才看那个“童工”,刚刚还面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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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风,这会儿就好像要哭了似的,双手紧紧攥着衣角,指甲几乎陷入掌心。
不是,他也没说什么,开个玩笑至于么?
他莫名其妙地瞪向好友,沈骥却起身走向那个“童工”。
卧槽!这什么剧情?
邱千站在原地,眼眶微微发红。她死死攥着衣角,指甲几乎要嵌入掌心。许炀那句无心的话像把钝刀,狠狠剜在她心上最柔软的地方。
“抱歉。”沈骥的声音很轻,却让邱千的眼泪差点决堤。
“没、没事。”她仓促地别过脸,“我先去忙了。”
转身的瞬间,一滴泪还是不受控制地滑落。不是因为许炀的嘲讽,而是突然听到“妈妈”这个词,让她心里的防线骤然决堤,什么都挡不住这种悲伤。
她快步走向吧台,还是不可避免地听到了身后的对话。
沈骥慵懒的声线里带着几分讥诮,“几天没刷牙了?顺便科普一下,超过16岁就不算童工了。建议你少说话,多读书……”
许炀不以为然地嘟囔,“我就随口一说,她还哭上了,现在的小仙女都这么玻璃心?”
“走了。”沈骥的声音骤然冷了下来。
“别别别,我错了还不行吗?”许炀连忙告饶,“至于这么较真……”
邱千边走边揉眼睛,这时,店长叫她给隔壁送四杯香草奶昔,她连忙快走几步,回到吧台。
刚刚那一瞬间的悲怆,好像就随着眼泪和忙碌一起代谢掉了。
五分钟后。
邱千从隔壁饰品店回来,沙发区的客人结账离去,一波热闹过后,留下一片稍显凌乱的桌椅。
她余光不经意间扫到那只“乌鸦嘴”,正神色专注地撕了一张南瓜便签纸,伏在桌上,奋笔疾书写着什么。
沈骥则单手优雅地支着头,身体微微前倾,饶有兴味地看着他,修长的手指弯曲,有节奏地轻轻敲击着面前的桌面,像是在监督调皮学生写作业的老师。
表妹回来以后,邱千不用再频繁往返沙发区服务客人,就在吧台后默默忙碌着,等待下班。
不知过了多久,她忍不住又向16桌望去,沈骥和他的朋友已然离去,桌面被清理得干干净净,仿佛他们从未在此停留过。
她缓步走近,两张崭新的便签突兀地闯入视线,好像一条蚯蚓先后爬过。
第一张潦草地写着:“对不起”,笔画歪斜得几乎要跌出纸面。第二张则大喇喇地写着:“在线求偶,156XXXXXXXX”,末尾还画了个歪嘴笑脸。
怔了片刻,邱千突然想起之前看到的“沈一喜欢男人”的字条,两份笔迹如出一辙。
看来上次也是他。
邱千眉间的褶皱不自觉地舒展了些,看来,这个道歉……是沈骥让他写的?
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笔筒,等她回过神来,手中的水性笔已经在“对不起”后面添上了工整秀气的“没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