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臂再次被甩开，女人的心情不算太好。
“抱歉，他这人总是这样。”
她冲柏桃竹笑了笑，伸出右手：“认识一下，我是沈雨霏。”
柏桃竹一时间没搞懂这个漂亮姐姐怎么想的，一头雾水地同她握了握手：“我叫柏桃竹……刚才的事，我只是提醒，您如果不认同也就不用太放在心上。”
面对柏桃竹的解释，沈雨霏露出一抹优雅的微笑：“谢谢，不过我自认算是了解他。”
眼看着男人的背影已经离得有些距离，她拍了拍柏桃竹的肩头，说了声“有机会再见”便追了上去。
望着沈雨霏匆匆离开的背影，文若颖戳了下柏桃竹的小臂：
“该说不说，你的那个骗子皮相是真不错，美女姐姐都追着跑。”
风流倜傥又冷峻漠然，说他无情他好像脸上总泛起多情的笑；说有情吧，沈雨霏那种大美女他都钓着不给回应。
千言万语总结下来，确实是个渣男。
“什么叫我的那个骗子。”柏桃竹瞪了文若颖一眼，扭过头不再想别人的事。
管他到底上哪认识的这么多优质大美女，她能做的有限。
现在她更想顾好自己。
晚上回学校前柏桃竹在万达请文若颖跟老韩吃了顿印度料理，一下花掉她半个月的生活费。
本来柏桃竹打算出血请他们吃SKP附近的一家日料，但被文若颖阻拦，不由分说地拉着她进了万达。
不过还好，柏桃竹跟文若颖都很喜欢这家印度菜丰富的香料味，而文若颖吃的高兴老韩就高兴。
他从小山珍海味什么都吃过了，人均三百和人均六百在他这儿没有太大区别，就那么回事儿。
文若颖跟柏桃竹讲过，老韩当初就是因为她在他生病的时候煮了锅白粥，带着市场买的榨菜，从此对她死心塌地。
吃完饭，两姐妹聊天，无聊划手机的老韩捧着手机突然眼睛一亮，问：“两位姐姐要不要去消消食？”
柏桃竹瞬间明白他说的消食是什么，看了眼文若颖，对方道：“可以啊……不过竹子想去吗？要不我们先送你回学校再过去。”
柏桃竹虽然跟着他们玩过几次，但对蹦迪这件事儿本身并不上瘾。
她摇摇头：“你们不用送我，我直接坐地铁就回去了。”
文若颖犹豫了一下，突发奇想：“这会儿才八点多，场子还不热呢，去了也没意思。不如咱们逛会儿街然后一起回学校。”
闻言，老韩老大不乐意：“逛什么街啊，兄弟们还等着我呢。”
文若颖也不惯他，把柏桃竹胳膊一搂站到她身边：“那你自己去找你的兄弟们吧。”
一头是等着喝酒的朋友，一头是亲亲女友，老韩几乎瞬间就做出了决定。
“那你俩好好逛，看上啥了给我说，我买单！”
扔下一句霸总宣言，老韩把文若颖拽过去吧唧亲了一口，打车走了。
看着他欢快的背影，柏桃竹瞅了眼脸色迅速冷下来擦脸上口水的朋友，小心翼翼问道：“还逛吗？”
文若颖头一甩，拉着柏桃竹转身又进了万达：“为什么不逛，今天不让他意识到不陪我的代价我就不姓文。”
柏桃竹抿唇一笑。
逛完一家鞋店出来，文若颖问道：“说起来，你今天感觉怎么样？”
柏桃竹想了想说：“其实还挺有意思的，但怎么说，感觉他们的状态跟画廊的同事们状态也没什么差别。”
刚开始她觉着拍卖行的人工作状态比画廊的人积极，但后来想想也是因为预展意味着整个拍卖工作已经到了高/.潮前，来的都是高净值客户，自然动力满满。
画廊参观门槛并不高，除非销售自己约到有实力的客户，否则一般大家都提不起什么精气神。
“嗐，打工人的精神状态哪有好的。”文若颖自己没实习，可该知道的段子一个不落。
“我昨天还在网上看到一句前行业前辈说的：要想死得快，就来干拍卖。”柏桃竹笑了笑。
“啊？”文若颖一惊：“你们艺术品行业是不是都这样啊？看着光鲜亮丽，其实牛马不如。”
“也许吧。”
“那你还想去吗？”
柏桃竹脸上扬起笑容：“想啊。”
她歪了歪头，忐忑中混杂着期待：“感觉很有意思来着……而且我在颐高也很难留下来，不如趁着有个不错的上司赏识我，就去试试吧。”
提到方得韬，文若颖也十分认可：“领导又帅人又好，去，必须得去！姐们儿支持你！”
-
从赫讴预展回来的第二天，柏桃竹拨通了方得韬的电话。
这次方得韬没有挂断，很快就接起电话。
“方总，您好，”柏桃竹抠了抠手心，深吸口气，直截了当道：“我考虑好了，我想试试去贵司工作。”
方得韬对她的答案并不意外，笑着提起了另一件事：“你昨天去赫讴预展了？”
柏桃竹微微一怔：“是……您怎么知道？”
“我有什么不知道的，”方得韬故作神秘地笑了笑：“感觉怎么样？丑话说在前面，赫讴是国际顶尖的拍卖行，琉宝斋没办法和它比。”
此话一出，柏桃竹就知道自己稳了。如果不是想要她，何必给她做出比较。
不过即便如此也不能掉以轻心，柏桃竹稍作思考后答道：“看得出珍品很多，工作人员素质也高，场地布置更是花了钱和心思的……
“国内拍卖行业起步本来就晚，我们不用去和他们做比较。而且我相信关于古玩交易，国内的拍卖行要比国际上的拍卖行更具优势，也更有底气。”
这些话不是她随口一说，而是昨天在预展上留心听见两个老爷子的对话。
……
“画儿倒是有几幅不错的，不过其他就差了许多，我看还不如年初琉宝斋那个瓷器专场。”
“正经藏家谁愿意把东西给他们带到香江去，到了那不定有多少得进洋鬼子的兜。”
“也好，现在国内的拍卖行都正规起来了，不像以前那么乱。”
……
“哦？”方得韬口中流出一声轻笑：“你能意识到这点不错，不过人为财死鸟为食亡，凡事倒没那么绝对。”
两人又聊了几句，方得韬那边似乎有人叫了声他，他便问：“明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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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上有时间吗？”
“有。”
“行，明天早上带上简历来公司走个面试流程。”方得韬雷厉风行地安排。
柏桃竹在颐高那边还转正，按合同只需要提前三天告知离职就可以。
她便说：“没问题。”
方得韬没再和她多说，挂了电话后，柏桃竹深吸一口气，推开阳台门回了寝室。
范希下午没事，在寝室打游戏，听见旁边的动静，她连忙摘下耳机问：“怎么样？”
柏桃竹脸上露出笑容：“不出意外下周报到。”
“太好了！”范希为她松了口气。
-
不出柏桃竹所料，颐高这边在收到她的离职请求后没做任何挽留，所有流程在一天之内完成。
上完最后一天班，她跟实习期间唯一的朋友Lily吃了个饭，背着包离开了这个曾经被她寄予很多期待的地方。
利用正式上班前的这段时间，柏桃竹天天泡图书馆把毕业论文彻底改完。
在周一的早晨，她踏入了琉宝斋拍卖行的大门。
琉宝斋听名字就知道原身大概是个历史悠久的铺子，总店在津市，公司在京城。
方得韬不在，人事带柏桃竹办完了入职手续就领着她走进了一个大的办公室。进办公室前柏桃竹留神看了一眼，门口的牌子上写了“网征部”几个大字。
里面坐了五六个人，她被带到其中一个男人旁边：“刘经理，这是新来的柏桃竹，方总带的。”
这个年纪大约在四十左右的中年人戴了副眼镜，厚厚的镜片让他的眼睛看起来没什么神。
“行，留这儿吧。”
人事走后，刘喜放下手头的书，瞟了眼外貌优越的柏桃竹，没自我介绍，也没让她自我介绍，只淡淡问：“对哪个门类感兴趣？”
柏桃竹立刻答：“古书画吧。”
这是方得韬昨晚专程打电话和她商量的结果，琉宝斋的拍卖业务大多集中在华国古玩上，而古玩刚入门最忌贪心，即便是大家，能对一个门类有着非常深入权威的研究也相当不错了。
刘喜看了眼柏桃竹：“有书法功底？”
柏桃竹摇摇头。
“会画画？”
柏桃竹脸一红：“油画。”
刘喜：“……”
他脸色一寒，心里想什么柏桃竹无从知晓，只看他转手从背后的书架上拿了两本厚厚的书递给她，指了指远处的一个空闲工位：“你坐那，这几天多看书，仔细看，把要点记住。”
柏桃竹接过书道了谢，坐在了刘喜为她指的位置。
刘喜给她的书分别是《书画入门》以及《书画鉴别常识》，第一本是讲历朝历代的书画特点以及有名书画家生平及其主要作品，很大众，不过对柏桃竹来说也足够新奇。
另一本则是工具书，不是正规出版书籍，而是自印的。每一页上都布满浅灰色水印：琉宝斋专用。
里面的内容相当实用，非常适合新手。
例如西汉书法作品不该出现楷书，作在双丝织成的绢帛上的书画应当在宋代后……
诸如此类，为柏桃竹彻底打开新世界的大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