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急，咱再喝个两毛钱的！”
一转眼时间就过了两点，柏桃竹一行人玩的差不多，已经醉地不知天地为何物的小虫抱着柏桃竹的包包死不撒手，嘴里直念叨着要嗨到天亮。
“喝屁，明天还有课，下次的。”
文若颖笑骂两句，可不敢再让好友跟小虫这个酒闷子喝下去，眼瞅柏桃竹这会儿已经醉地睁不开眼，范希刚才也发过一轮酒疯，再喝下去都没人扛她俩回宿舍。
同行的姑娘由男朋友带回家，老韩扛小虫，文若颖扶柏桃竹，范希被另一个男生直接公主抱起。
夜场电梯直达地下停车场，一出电梯门，文若颖就四处张望寻摸代驾。
她没想到平时站满电梯口两边的代驾今天没看到一个人影，只有一帮男人凑在一起寒暄，气场一看就不是代驾。而且其中一个男人长得超帅，模样冷峻，可能因为喝了些酒，眸光透着慵懒，闲适地靠在柱子上。
要搁平时文若颖一定好好欣赏一番，可惜今天她还扶着个醉鬼。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文若颖感觉那个帅哥往自己这边看了一眼。
“姐姐你胳膊不累吗，先把他们扶上车再找代驾呗。”老韩一回头就瞅见女朋友在原地乱瞟，无奈开口催促。
文若颖嘟囔道：“平时咱们停车那边不是没代驾嘛。”
老韩翻了个白眼：“放心，待会儿您坐着休息，我找。实在不行网上叫，稍微等一等的事儿。”
文若颖满意一笑，终于迈出步子。
先前在电梯边寒暄的人中有一人回过头向不远处招手，正好看见了与他擦肩而过的文若颖。
“咦——好巧。”
以为男人在和别人讲话，文若颖走得头也不回，直到对方开口第二句：
“小柏这是怎么了？”
欸？
柏姓不多见，尤其是这种贴面情况下。
文若颖茫然扭头看去，瞧见了一张十分眼熟的帅脸。
唔？
这群人含帅哥含量还挺高。
不过这人谁啊。
——等等。
文若颖定睛一看，这不是之前在机场见过的那个……柏桃竹的客户吗？
绝对是他！
就是这个客户造成了柏桃竹现在在画廊被动的地位，柏桃竹领导也因为他双双走人。
文若颖家里是做生意的，她虽然大小姐性子，但察言观色的本事却不低。
——倘若这个帅哥愿意帮柏桃竹在她大领导那美言两句，她现在在画廊也许就不用那么辛苦可怜了。而且能主动和只有一面之缘的小喽啰打招呼，说明人家并不反感柏桃竹。
一闪念，文若颖迅速做出判断，对男人露出讶异笑容：“啊，是您。”
柏桃竹随着文若颖的动作晃了晃身子，一直垂着的头恍惚抬起，睁开眼却是视线模糊，天旋地转，索性重新闭上靠在最近的肩头。
方得韬看见这一幕，不禁莞尔一笑，出人意料地主动上前：“这是喝多了？”
他旁边几人听见他熟稔地语气，下意识就以为两人是熟人。
文若颖注意到，她先前看见的那个冷峻帅哥也淡淡抬眸往他们这边看。
“是的，最近她工作压力太大，心情不太好。”文若颖露出一抹苦笑，夹杂着心疼与无奈。
这笑倒是真心实意的。
方得韬了然，面上分毫不显。
“刚听见你们说没找到代驾？正好我的代驾很快就到了，可以捎你们一起。”
询问了她们学校地址，方得韬表示顺路。
“方便吗？我看您这边还有朋友……”文若颖犹疑道。
“没关系，其他车有司机。”
闻言，文若颖心想有戏，将将喜上眉梢，突然心里又升起一丝警惕。
这些有钱人玩得多花她不是不晓得，客户这种身份完全代表不了他是一个值得信任的人。
面对女生的犹豫，方得韬洞悉一切，半体贴半玩笑地说：“你们几个朋友要一起吗？我年纪大了，车子也不时髦，是商务，能坐得下。”
这下还有什么好迟疑的？
这个帅哥的情商简直点满了啊，和老韩那种死直男完全不同。
文若颖当即答应：“那就麻烦您了，您真是个大好人……而且您哪里年纪大，上次在机场时我远远看见您和竹子站一起，我还以为您是我们同学呢，外表根本就是同龄人嘛。”
千穿万穿马屁不穿，客户高兴一分柏桃竹就好过一分。不过这话文若颖说的倒也不亏心，方得韬看起来确实十分年轻，她当时还以为是柏桃竹的新桃花。
不过文若颖没注意到，她话一出口，方得韬那边的几个男人纷纷衔烟微笑，心照不宣地挑了挑眉。
这个方总平时看着一派温文尔雅君子相，原来好大学生这口？
机场被人撞见，那不就是一起出去旅游了呗。真有雅兴。
在众人露出打趣神情时，只有一个人没有任何表情，反而神色更冷峻了些。但没人发现。
见女朋友三下两下找到了顺风车，不远处不明情况的老韩：？？？
平时谁也不甩的女友大人突然这般，是不是撞了邪？
面对女友的眼神杀，老韩迅速把小虫交给另一个朋友，跟着文若颖一起上了方得韬的商务。
-
将今晚的贵客送上车后，方得韬弯着腰冲车里的男人笑道：“璩老师，前些天辛苦您了。”
这辆有司机的黑色卡宴里面赫然坐着刚才文若颖注意到的冷脸帅哥，如果柏桃竹刚也清醒，就会发现这是她今天白天在咖啡店见过的那人。
璩一清缓缓抬头看了眼方得韬，语调低哑：“没事，你不也给我找到《善均注解》了吗。”
方得韬脸上含笑：“这是应该的，反正您有需求随时找我，能给您帮上忙是我的荣幸。我们这边能人都给您备着呢，只等您开口的。”
“嗯，”璩一清应了一声：“先走了。”
“好，您慢走。”
语毕，方得韬又向副驾的人打了招呼，目送车子离开。
完事儿，他嘴角微翘，慢悠悠上了自己的商务。
-
第二天中午，柏桃竹在头痛欲裂中睁眼时瞥见窗外天光大亮，不由腾地坐了起来。
反应过来今天不用上班也没课，她又扑通躺回床上。
感受着身体上的不适，她揉了揉额头，心想以后不能再这么喝了。
工作伤身，喝酒更伤身，她得爱惜自己身体，不能跟叠buff似的在这儿给身子下猛药。
听见柏桃竹这边的动静，文若颖将她的帘子唰一下拉开，递过去一瓶水。
柏桃竹道了声谢：“昨晚是你把我搬回来的？爱你。”
“这就爱我了？”文若颖扒着她的床边，左手一晃：“我猜看了这个你会更爱我。”
那是一张小小的灰绿色卡片，柏桃竹哐哐喝了半瓶水，这才缓过来一些，瞅着文若颖问：“什么啊？”
“你一点不记得了？昨天咱们下电梯以后发生什么你没印象？”
“呃……”柏桃竹放空了一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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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像是你碰到熟人了？”
“不是我熟人，是你熟人！”
文若颖不再和这个反应迟钝的宿醉醉鬼卖关子，她将那张灰绿色卡片递给柏桃竹，兴奋道：“我上次就觉得他人挺好，昨晚更绅士，怕你晕车让代驾开的特慢，半个小时的路开了五十分钟，我都有点不好意思了。”
“谁？”
柏桃竹茫然地拿起卡片，发现是张名片。
方得韬
业务部副总经理
电话：xxxxxx
“就刚开学时你接机的那个客户，害你领导走人的那个。”文若颖提示。
柏桃竹瞬间想起那人。
“京城琉宝轩拍卖公司。”柏桃竹将名片上的公司轻轻念出。
原来是拍卖行的人。
画廊跟拍卖行虽不相同，但有许多关联之处，业务有所交集再正常不过。
文若颖把昨晚情景和懵圈的好友讲了一遍，末了道：“名片是在车上的时候他主动给我的，说转交给你……当然，就算他没给我也会尽力帮你要到一个联系方式的！”
柏桃竹当然明白文若颖这么做是为了什么，她感动地抽抽鼻子：“呜呜呜呜呜呜谢谢啊宝。”
“不过他一个副总，主动给你名片这事儿怎么看都怪怪的。反正你想好再联系他，如果有什么不对劲随时找我。老韩天天泡健身房那不是白泡的！”
文若颖松开扒着窗边的手，面带关心。
柏桃竹将名片放好，冲文若颖露出笑容：“好。”
-
隔天一早，柏桃竹就背着单肩包出了门。
她和那个加拿大小老头Shawn约好了九点在他酒店楼下见，碰面后柏桃竹先带他去吃了上次吃过一次就被他赞不绝口的早餐铺子，接着两人打上车往城隍庙去。
碰面的这段时间，柏桃竹了解到Shawn这次去城隍庙主要是要取他经友人买到的一块徽墨。
那位友人他在旅游时认识的一位当地导游。
“我听说城隍庙那边还有许多宝藏店铺，所以取完东西后你再陪我转转，看能不能买到一些不错的纪念品。”Shawn的大白胡子随着他的笑来回抖动，看来小老头对那块徽墨相当满意。
柏桃竹知道他对书法感兴趣，因此没做他想，计划着等会儿带他去买些文房四宝。
工作日，城隍庙没那么多人，街道上来来往往地游客居多。
柏桃竹顺着Shawn拿到的地址一条街一条街地找着位置。
“您说庙里街384号-1啊？”
被柏桃竹问路的古玩店掌柜笑了笑，指到：“那不是我们这些店铺，喏，对面那排铺面您找着384号以后，它正对着的小摊就是那-1。”
柏桃竹道了谢，顺着掌柜说的找过去，终于找到了地址上的地方。
那位同行怎么找的这种小摊贩啊，返点没少拿吧。
柏桃竹心里默默吐槽，却也没说什么。行有行规，只有不太离谱，没必要点破。
摊子前此刻有个男人背对着他们坐在白色泡沫纸箱上，垂着头翻看手里一本书页泛黄的小书，悠然自得，大冷天的还晃着把蒲扇。
柏桃竹带着Shawn走过去在摊前站好，旋即温声开口：“您好，请问是张老板吗？昨天我朋友和您约了今天来取那块徽墨……”
闻声，垂头看书的男人缓缓抬头——
看见这张熟悉的面容，柏桃竹的词儿卡在嗓子眼，说不出话了。
这不是她前两天在咖啡店见到的那个渣男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