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余光瞥见门外有一道身影像极刘茉儿,在月光下的影子处还有他刚买来的玉镯,料到自己竟然被人耍了,怒气中烧。
季随见诈不出来什么,便走了出来,其后还跟着刘茉儿和王萱颖。
而原先站在门槛处的两人亦后退到季随身边。
藏蓝色男子撕下覆盖在布料上的纸糊还有红色墨水,手上也被染红,男装版沈施的脸出现。
“李大人,随我等去大理寺一趟罢。”
“本官犯了何罪,你可有证据。”李振续趾高气扬地望向季随,他不过一个主簿而已,如何能管得了他五品官员。
王萱颖出来说她可做人证。
“那不过是本官的胡话,现在可是三更,不知你们这些人擅自闯入在本官院中,可有搜捕令。”
安远国有律法规定,若无搜捕令擅自闯入
“不知老夫可能管得了。”大理寺少卿从树后出来。
李振续这才明了过来,原是他们设的局啊!专门等着他咬钩呢?
不过他没想到大理寺少卿竟然也会掺和进来,他知晓自己已经输了,而他的父亲也不会来救他。
毕竟他本就不受重视,还是靠着王伺和刘茉儿得来几分青睐,如今他将受牢狱之灾,怕是会尽快和他一刀两断。
回想平生,他始终觉得不公。
他低着头认罪,将手中的匕首丢去,望向刘茉儿,“我此生最对不起的就是你。”视线往下,“还有你腹中的孩子。”
“我能最后再抱你一次吗?”极其卑微的语气,刘茉儿从未听他说过。
她咬牙,哽咽中道:“好。”
无人注意,暗光隐于袖中,扎眼间刺向刘茉儿的小腹,血流不止。
刘茉儿双手颤抖,手中的丝绢掉落在地上,她不敢相信,不知经历了多久的震惊才敢向下看腹部的血窟窿,那里插着的是从前李振续为她雕刻木雕的刻刀。
那一瞬间,不是生理上的痛,惊愕麻痹了她的神经,进而被绝望所取代。
“李振续,你怎能……”一行行泪从眼角流下,嘴唇仅有轻微的张合,从中蹦出几个字。
她还未意识到此人未曾爱过她,即使爱过,他的爱也是如此的薄凉,这世间他真正爱过的只有一人——李振续。
后悔莫及,她的痛苦却是李振续的兴奋剂。
“对就是这种感觉,啊——”
“凭什么我天生就要不举,呵,不过我总有办法,瞧这不就被我找到了吗?”
他将刻刀拔出,鲜血喷溅而出,落到了他的下颚,他的原形终于显现出来,是行走在人间披着人皮嗜血的恶鬼。
而他对面的刘茉儿滑落到地面,双手捂住下腹,眼角有泪光,却没有神伤,这一刀彻底斩断了她与他的连接,悲伤似乎已经不重要了,什么都不重要了。
沈施在刘茉儿被刺伤的瞬间便悄然蹲下捡起一枚石子,捏在手心,等的就是这个时机。
被染红的小石子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打到李振续的手腕上,将他手上的刻刀击落,随后她一个健步踢飞刻刀,将刘茉儿抱开。
剑影随即上前将李振续压在地上捆住双手。
沈施将刘茉儿平稳地放倒在地上,徒手撕扯外衣下摆,为她止血,王萱颖丢下记录案件的册子。
“霁月,快把凝血膏拿来。”
刘茉儿双手鲜红散落在身侧,将新长出来的嫩草也染红,两眼一闭昏了过去。
“不行,现在就得去找医师,等不到他来了。”
说罢,沈施抱起刘茉儿出府,王萱颖将身上王家的令牌借与她,可以免去夜间金吾卫的盘问。
而后,季随和大理寺少卿则带着李振续回大理寺审问,安全起见,王萱颖亦一道跟着去。
半夜,大理寺里灯火通明,李振续跪坐在光滑的木板上沉默不语,不理会任何人的提问。
即使,老鸦和欺压秦氏的李氏皆跪于堂中,通行牌和他写给刘俪儿的信皆被摔在地上。
生生熬到了寅时,天边恰恰出现一丝余光,一封信彻底断绝了李振续生的希望。
“李尚书来信——”
【李振续与李家再无任何瓜葛。】
安远国虽没有连坐的制度,所以与作案者有关的家人并不需要断绝关系,但不可避免的是人言可畏,而他这一番将李家彻底择干净。
李振续看着信上的字迹,确实是他父亲的字迹,还有印章。
他仰天长啸,眼角流下一行泪,纵使他早已知晓会是如此下场,还是给予一丝希望在亲情上,现在不需要顾及了。
李崔啊,李崔,你即对我不义,亦莫怪我不仁,你以为你做的事就无人知晓吗?
在乌压压的大理寺,坐在正前方威严的大理寺少卿以及旁边的季随,还有数十位拿着木板的狱丞站在两侧紧盯着他。
他没有妥协,而那几个字却可以,因为他知晓他已经死到临头了,不在乎多拉几个人一起走,什么世家,不过是金玉其外,败絮其中的狗屁玩意。
“我说。”他抬起头,直视着季随。
起初,李振续本也是个富贵公子,衣食无忧,只是不举而已,而这件事他的父亲是知晓的。
原先以为李崔并不介意此事,再加上他是嫡长子,母亲又是李家主母,未来家主之位定是落在他的头上。
好巧不巧,就在李崔为他准备了户部员外郎的职位,似乎要将他引为未来尚书之时,一个血淋淋的对话给了他一记重拳。
“郎君,未来家主的位置是给兴儿的罢。”这道声音来自李崔最受宠的小妾,她出身低贱,却有几分姿色,又有个聪明的儿子。
“自然,续儿无法传宗接代,自然要由兴儿接替,你看这盐道不就交给兴儿了吗,你急什么,好好伺候老夫。”
屋中传来的你侬我侬的声音,落到他耳朵里极其的刺耳。
此后,他靠着刘茉儿与王伺才获得了一丝李崔的青睐。
似乎光明的前途正在呼唤着他,却偏偏出现了变故。
一日,他正在为户部之事心烦意乱之时,小瑶却恳请他放她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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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说她已有身孕望他成全。
他是将她放走了,可没说放过她呀。
于是,在舞乐坊不远处,他亲手杀了小瑶,与此同时他发现自己不举竟然出奇的治好了,经多番查证,他幼时大病一场落下的病根居然是有人暗中下药,那人就是李崔的小妾。
现下他自然无法报仇雪恨,只有得了家主之位一切才方有转机,即使他不喜欢刘茉儿仍与她同房就是为了能有孩子。
而他真正喜欢的刘俪儿不久后便要嫁人了,他不甘心。
他用信将她约出来,这还多亏了李氏在旁边撺掇,刘俪儿才肯到小巷里与他见面,可惜她没有带上他写给他的信,不然季随也不会怀疑上他。
刘俪儿亲口说自从他为了权势与地位选择娶刘茉儿时,他们之前的情已经断了,她是不会和自己姐姐争宠的。
已经开过杀戒的李振续不在乎刀下多一个亡魂,况且他早已找到了她的替代品。
或许是自尊心作祟,他还是把她约出来确定了答案,并把她杀死,这样她才配成为他心中的白月光。
而李氏则负责帮他处理尸体,自作主张地刻上了“婊”字。
“红雀的死只怪她自己多嘴。”
方才还平静叙述的李振续,咬牙切齿地把这几个字说了出来,同时包含了对王伺的痛恨。
他怎会看不出是王伺故意要如此激怒他的呢?
不过这些都不重要,他又恢复常态,将他所做之事平静而通畅地讲述出来变成他的罪证。
“既然,我罪不容诛,死前也算作一件善事。”
“李家在宁海开采私盐后私制、私运和私销。”
大理寺少卿重重拍案,“此乃死罪,岂容胡说,你可有证据。”
李振续阴恻恻地说:“自然。”
此等重罪,可不是大理寺一个机构可以审判的。
大理寺少卿即刻下令将李振续带入牢狱,在场的众人今日皆不可回宅,并命人看守,直至李氏贩卖私盐一事尘埃落定。
“王五小姐,还望见谅。”
王萱颖抱着手中的书,还处于刚才震惊当中,她对于官场是有几分憧憬的,也知晓其中的残酷,所以才会想着观摩季随探案,可没人和她说这居然牵扯出了整个李家。
她虽是世家小姐,从小被娇生惯养,却也懂得些道理,况大理寺少卿也算是她熟识的人,私下她还要唤一声陈伯。
大理寺少卿见她点头,便让下人带着她离去。
而后,他望向季随,眼神慈爱,就像是长辈关爱小辈一般的平易近人。
“在柳州时,就曾听闻大理寺来了一位深明大义的季主簿,今日一见确当得起如此美名。”
“不过是未知全貌者夸大其词罢了,相比于少卿,下官尚且愚笨。”
他低头轻笑,话锋一转,“如此要案由季主簿侦破,而这相应的赏赐本官思索良久而不得。”
他相应地表现出一丝纠结,又道:“不知季主簿想要什么,本官力所能及之内,定为你取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