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清峰山巅，五色琉璃瓦在晨光中流转着华彩，将整座宫殿笼罩在朦胧光晕里。
雕龙画凤的五角大殿内，玄色衣袍扫过金砖地面，腰间挂着的两枚玉佩撞出一串清脆的声响，像是在给主人焦躁的脚步打着节拍。
“第18圈了。”栖鹤倚着朱漆门框数着，“大祭司再转下去，这金砖怕是都要被您磨出沟壑来。”
陆沉舟驻足，他穿来这个世界已经整整一年了，被迫绑定的【堕魔养成系统】每天在脑海里循环播放任务提示，活像个催债的恶鬼。
【陆沉舟冷着脸问系统：“你最好别告诉我，这次又是空等。”】
【堕魔养成系统：“请宿主耐心等待！午时三刻，黄衣竹杖，反派女配必到！”】
【陆沉舟：“去年重阳你也这么说，结果本座在山门口数了三百六十五片落叶。”】
【堕魔养成系统：这次真没骗您！目标人物已经进入姑射山...】
栖鹤抱着一罐小鱼干，一边吃一边说：“大祭司，您知道山下修士都在说您什么吗？”
陆沉舟眯眼道：“说什么？”
栖鹤眨了眨他那双无辜的眼睛，道：“说您这试炼阵设得，连蚂蚁来了都要骂街，还说……”栖鹤故意拉长了尾音，让接下来的内容有了几分神秘感。
陆沉舟：“还说什么？”
栖鹤：“还说您根本不是想收徒，是想找个能破阵的苦力，好帮您修后山的茅厕。”
陆沉舟袖袍一挥，栖鹤手里的鱼干罐瞬间飞到他的手里，“今日的灵鱼，没了。”
栖鹤叹气道：“唉，有些人啊，自己等不到媳妇，就拿别人的鱼干撒气……”
陆沉舟耳尖微红，呵斥道：“栖！鹤！”
栖鹤迅速后退两步，“别瞪我，您要真有本事，直接下山抢人啊？反正玄天宗这些年……”
“你以为我不想？”陆沉舟烦躁地扯松衣领，露出胸前的一道金色禁制咒纹，“那群老东西说了，我要是敢下山，他们就集体吊死在祖师像前！”
栖鹤若有所思，“那您不如让他们吊一个试试？说不定是诈唬呢？”
陆沉舟冷笑一声，道：“好啊，你先去吊，本座会亲自为你收尸。”
系统突然在陆沉舟脑海里响起十分激昂的BGM。
【堕魔养成系统：“注意！注意！目标已进入射程范围！重复，目标已进入射程范围！”】
【陆沉舟黑脸道：“……你当是在打猎？”】
栖鹤指尖一划，光幕浮现，道：“喏，您瞧瞧，这位可不像会乖乖当笼中雀的主儿。”
光幕中，黄衣少女一脚踹飞挡路巨石，竹杖点地，潇洒得很。
陆沉舟盯着黄衣少女，喉结微动：“……确实棘手。”
【堕魔养成系统激动道：“叮！检测到天命反派！宿主，快！按剧本走！先说“女人，你成功引起了我的注意”！”
【陆沉舟咬牙切齿，“……本座宁可去修茅厕。”】
下一秒，他身影瞬间消失。
栖鹤捡起地上的鱼干罐子，往嘴里丢了条鱼干，摇头晃脑地说：“哦豁，老铁树要开花~”
山脚下，发光花瓣铺就的小径引来众人惊叹。
一位穿着锦衣华服的公子“唰”地展开描金折扇，“诸位且看！这必是仙家指引的上山之路！”
姜溯站在人群边缘，望着那条梦幻小径，忽然轻声道：“这位公子怕是看错了。”
“哦？”
华服公子转身打量这个衣着朴素的少女，眼中带着一丝居高临下的不屑，“姑娘有何高见？”
姜溯竹杖指向西侧一条杂草丛生的小路，“真正的上山之路在那边。”见众人哄笑，她平静补充道：“花瓣小径每六息闪烁一次，是典型的“浮光掠影阵”。”
与华服公子同行的红衣女子嗤笑出声，“大家听听，这丫头说得头头是道，莫不是想独占仙缘？”
“独占？”姜溯忽然勾起唇角，脸上的梨涡若隐若现，“我只是……懒得看蠢货白费功夫。”
此时，一个温润声音从她身后传来，“我相信她。”
叶临川不知何时已站在她身侧，月白长袍上还沾着几片草叶。姜溯皱眉，“你来这里做什么？”
“其实，我也想习得长生之术，小迟我们一起去姑射山好不好？”叶临川右手无意识地摩挲着衣角。
这个傻子，明明对修仙没兴趣，却为了她做到如此地步。
她有些生气的问道：“那你爹娘呢？你爹娘知道你来这儿吗？还有你小妹，她才五岁，每天晚上都要缠着你讲故事，你能舍得她们？”
面对姜溯的一连串提问，叶临川慌乱地抓住姜溯的胳膊，“小迟，我们全家都支持我这个决定，只要我和你能在一起……”
“松手。”姜溯打断了他的话，指尖凝出一簇冰晶，“别逼我冻伤你。”
红衣女子突然插到两人之间，“呦，好一对痴情怨偶。不过这位公子，”她意有所指地瞥向姜溯，“你确定要跟着她走错路？”
叶临川将姜溯护在身后，语气是从未有过的坚定，“是，我信小迟。”
姜溯忽然觉得胸口发闷。这个傻子，明明自己弱得连只山鸡都抓不住，却总想挡在她前面。
她深吸一口气，终于将心中酝酿了一年的话说了出来，“叶临川，你不必为我做这些，我不喜欢你，从来都没有。”
少年身形晃了晃，却固执地扬起笑脸，“没……没关系，我们来日方长……”
姜溯打断道：“够了！修仙之路九死一生，那不是你该走的路。”
她转身走向那条真正的小路，听见身后传来压抑的抽泣声。
叶临川确实是个好人，家世清白，品性纯良，村长之子的身份也算体面。
但感情这种事……强求不来。
上清峰不愧是整个座姑射山最高的一处山峰，姜溯一步一个台阶走了三个时辰，才终于来到了半山腰。
【黑化辅助系统突然蹦了出来：检测到天命反派出现！请宿主立即执行“黑化第一步”：冷嘲热讽任务！】
姜溯脚下一滑差点跌进灌木丛。
【“你再说一遍？”姜溯在意识里咬牙切齿。】
【黑化辅助系统欢快地说：前方十米处松树下，那个假装隐身的黑衣帅哥看到没？用你最刻薄的话嘲讽他！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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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奖励：5点黑化值！】
姜溯眯眼望去，果然看见松树后露出的一角玄色衣袍。
她清了清嗓子，突然转身对着空气说：“莫些人偷窥的德行，像极了下水道的老鼠叼着发霉的《弟子规》，又馊又装，建议您把眼珠子抠出来洗洗，毕竟在暗处腌这么久也该去去味了。”
松树后传来“咔嚓”一声，似乎是某人捏断了树枝。
陆沉舟黑着脸走出来，腰间玉佩叮当作响，他此刻正被自家系统疯狂催促着。
【堕魔养成系统：宿主快！她骂你！按照《霸道仙尊爱上我》剧本第38章，你现在应该一把将她按在树上说“女人，你在玩火”！】
陆沉舟嘴角抽搐：“......我选择死亡。”
姜溯看着眼前俊美如谪仙却表情扭曲的男子，竹杖轻点地面，继续道：“这位......莫非就是上清峰传说的那位生性残暴……荒淫无度的大祭司。”
陆沉舟的耳尖“唰”地红了，“都怪那群死老头，到处败坏我的名声！”
【黑化辅助系统：叮！男主羞愤值+10，奖励宿主“毒舌语录大全”一本！】
【堕魔养成系统：警报！女主嘲讽值爆表！建议宿主立即反击！】
“听说大祭司设的试炼阵连蚂蚁来了都要骂街？”姜溯歪头笑道，“我刚才试了试，确实挺......别致的。”
陆沉舟冷笑道：“姜姑娘踹石头的英姿也很别致，本座还以为山下来了只穿着裙子的霸王龙。”
【黑化辅助系统：哇哦！男主骂你是霸王龙！快怼回去！】
姜溯突然凑近，在陆沉舟猝不及防间伸手拽住他的衣领，道：“大祭司知道上一个叫我霸王龙的人怎么样了吗？”
陆沉舟喉结动了动：“......怎样？”
“他后来......”姜溯突然松开手，转身就走，“成了我的坐骑。”
陆沉舟：“......”
远处树丛里，栖鹤边嗑瓜子边对身旁的叶临川说：“看见没？这就是传说中的“打情骂俏”。”
叶临川红着眼眶，道：“小迟从来不对我这样......”
栖鹤拍拍他肩膀：“兄弟，知道为什么吗？因为你太正常了，不够变态！”
此时姜溯的黑化辅助系统突然发布新任务：【请宿主立即执行“黑化第二步”：强吻男主并说“男人，你不过是我的玩物”！】
姜溯脚下一个踉跄，“......系统，你是不是中病毒了？”
而另一边，陆沉舟的堕魔养成系统也在咆哮：【终极任务发布！把女主扛回五角大殿绑起来！完成奖励：传送回原世界一次！】
两人同时转头看向对方，眼神诡异。
“你......”
“你......”
异口同声的瞬间，山巅突然传来“轰隆”一声巨响，被遗忘的终极试炼阵终于不堪重负，炸了！
漫天烟尘中，陆沉舟下意识把姜溯护在身下。两人鼻尖相距不过寸余，呼吸交错。
栖鹤在远处吹了声口哨，“这次的终极试炼阵不行啊，还没开始就炸了，不过炸得还挺是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