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
奚元是被院外的车马声吵醒的。
她昏昏沉沉地起了床,裹上衣服,往厨房走去。
她没把赵臣殊给她布置的做早饭的任务忘了。
走到院落,一个人影矗立在树下,吓了奚元一跳。
奚元:“公子,你怎么起这么早啊?”
赵臣殊转头看她,“你每天都睡到这个时辰?”
难怪昨日见她家里这么穷。
奚元也没有闹钟,也不知道现在是几点了。
“公子……都怪那床太不舒服,人家昨晚一夜没睡好。”
奚元借机提议:“卓郎,你看,你这么多屋子空着也是空着,就随便让我住一间呗。”
赵臣殊睨她一眼,“莫要白日做梦。”
奚元一甩袖子,不再求这个嘴硬心更硬的坏蛋。
四日后,哪怕撬锁她也会挤进大房子的。
她去往厨房。
起越刚从外面回来,带来一大堆新鲜食物。
赵国安插在卫国的眼线,大部分以商贩的身份生活。
所以,卓府不缺蔬菜瓜果。
奚元凑到那竹篮里一看,里头是好几斤大米,晶莹剔透,还有几颗白菜,几根山药,一只刚杀的鸡,几块猪肉。
早上就喝山药粥吧。
奚元拿起一根山药,去皮,剁块,再将米淘洗两遍。
将它们都倒入锅中,加入水,一起炖煮。
起越就站在她身边盯着她。
看到她熟练的动作,没忍住张大了嘴巴,问:“你会做饭?”
奚元:“很难吗?”
做饭还用学?
奚元端着一大锅粥出来,一群人都围在桌边。
欢家两姐妹昨晚就没吃什么,已经饿得不行了,祈祷早上能有点能吃的东西。
起越凑到赵臣殊耳边,说:“殿下,没下毒。”
可以放心吃。
林洛洲也才刚起床,闻到香味问:“哇,这是什么,好香啊!”
奚元:“山药粥。”
她最后又切了点青菜下去,纯白的粥面上浮着几根绿叶菜,看着很可口。
林洛洲刚起床,脑子还不太清醒,问:“山药是什么,一种药材吗?”
奚元:“……你没吃过?”
这位赵国的间谍,你好像露馅了。
山药在卫国到处都是,不可能没人见过。
奚元怕这俩间谍提前暴露,剧情再次走向癫狂,只好给他们圆谎,“这细的铁棍山药确实罕见,我之前只见过那种粗的山药,估计是新出的品种。”
林洛洲顺着台阶往下走,“哈哈,这山药这么细,我差点儿就认不出来了。”
一锅粥被瓜分干净。
赵国看起来确实没什么好吃的,他们连粥都喝得津津有味。
吃完饭,起越去洗碗。
她们三个小丫鬟被指使着打扫卫生。
奚元唉声叹气地在院子里扫落叶,一边跟在下棋的赵臣殊诉苦。
“卓郎,我扫不了地,我腰疼。”
“卓郎,我那屋子离院外的道路太近,早上马车的声音吵得我睡不着觉。卓郎,你忍心看我这样吗?若是我夜夜睡不好,还怎么给你煮粥喝啊!”
赵臣殊熟视无睹。
奚元喊了几声喊累了,见没效果,就晃晃悠悠转到了赵臣殊的视线盲区,拿着把扫把在后院摸鱼。
欢家两姐妹倒是老实,勤勤恳恳搞卫生。
欢愉给欢悦打气,“加油,把屋子收拾干净,公子就会知道我们有多么有用,娶了我们,不亏的。”
起越很快出门了一趟,回来的时候手上拿着一份密报。
他将卷好的信纸递给赵臣殊。
赵臣殊打开一看,面色瞬间变得难看。
林洛洲问:“怎么了,可是出了大事?”
赵臣殊说:“放在王府的令符凭空消失,王府内,出了叛徒。”
赵臣殊在赵国有一帮暗影,调动他们的唯一方式就是亮出暗影符。
此番他潜入卫国,并未带上暗影符,看来是有人坐不住了。
他将桌上的茶盏捏碎,愤愤地锤了下石桌。
会是谁?
暗影令调动的都是他的亲信,是他花了很大的代价从小养出来的死侍,是他争权夺势的靠山。
必须赶快完成在卫国的事,早日回到赵国。
他招手呼叫起越。
“今晚,再给那城主夫妇多加点药,让他们早日病发。”
他等不及了。
后院,奚元从袖子里掏出系统送的赵臣殊的玉佩把玩。
这到底是用来干嘛的,赵臣殊与心爱之人的定情信物吗?
上面也没什么花纹图案,看不出任何端倪。
她重新将令牌收好,继续拿着扫把偷偷研究门锁,用一根簪子慢慢捣鼓。
不让我住,我偏要住。
-
素园门口。
一队车马在那儿停下。
为首的马车上钻出来一个穿金戴银的男子。
他一抖手腕,打开手边折扇,摇着扇子打开了素园的大门。
“阿潇!”
“阿潇!我来看你了!”
凛风正在门边巡视,看到来人,惊讶地说:“程王殿下,您怎么来了?”
万罗潇从屋内出来,一下子就被程王程子岁搂住。
“阿潇,你在这儿躲清净两月了,你不知道,现在朝中上下早就乱了套了。”
万罗潇将他搭在自己肩上的手撇开,“奸臣当道,自然乱套。”
程子岁说:“咱们先不说这个,我可是听说,前几日,你带了个姑娘,去了我程府。”
万罗潇冷漠地看他,“谁人告诉你的消息。”
程子岁:“哎呀,这你别管,你就说是不是真的,万年铁树终于开花了?”
万罗潇:“假的。”
不过是逢场作戏,不作数的。
程子岁一屁股坐在石凳上,“我也是听别人说的,说你从城主府带了个姑娘回去,我一听奇了怪了,你怎么会跟姑娘贴近呢。还有,为什么传言你把姑娘带去了我的程府,没带到素园。”
万罗潇:“无稽之谈。”
程子岁合起扇子,“我就说他们是胡说八道,你身边怎么可能会有女人啊。”
万罗潇:“你来西城做什么?”
程子岁:“就许你告病不上朝,不许我请假啊,我思故园心切,决定回老宅住上几个月。”
程子岁继续说:“嗷对了,我走得匆忙,好些东西没带,这下人们采买东西也需要时间,让我在你这儿先住上几日呗。”
也不等万罗潇同意,程子岁就招呼下人们,“来,把我的东西送到……就那间厢房吧,我要那间。”
万罗潇问:“你这次来,其他人知道吗?”
程子岁点点头。
他程子岁说:“听闻这西城的新城主江文谋是个清官,团结百姓,勤于政业,是人人夸奖的好官,本王要不要去拜访下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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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万罗潇:“随你。”
-
城主府。
江钟和姨娘柳氏住在一处偏院。
柳姨娘虽然生了个儿子,但江钟的才情学问远比不过他的哥哥们。
加上柳姨娘年老色衰,江文谋又娶了更年轻的姜姨娘,江钟和柳姨娘在家中并不受重视。
江钟正在和柳姨娘发脾气。
他依旧对前几日那个跳舞的女子念念不忘。
“娘,你就帮我跟爹说说吧,我是真的喜欢那个姑娘。”
柳姨娘正在做绣工,被儿子抱着手晃,有些无奈。
“你的两个哥哥都还没有娶亲,你再等两年。”
她好言相劝。
江钟已经各方打探出了消息,那个姑娘叫奚元,是个农家女。
他虽是庶子,却也是城主家的儿子,配一个农家女,也是她高攀了。
若是直接找到奚元,跟她说,他江钟想要娶她,他们二人一起去找爹爹说,没准爹爹会同意的。
江钟的眼睛咕噜一转,打定了主意。
一个丫鬟敲响了他们的房门。
“三少爷,老爷夫人让您过去,程王殿下来访。”
柳姨娘放下针线活,问:“程王?”
前几日刚来了个幽王,怎么今日又来了个程王。
丫鬟说:“是京城来的贵人,祖籍在西城,这次回来探亲,这第一天就来我们府上了,我看呀咱们老爷的仕途要步步高升了。”
听到好消息,柳姨娘让儿子赶紧换衣服,去前厅接待贵客去。
江文谋和陈夫人坐在前厅,似乎心事重重。
面对贵客的突然到来,他们手忙脚乱。
昨日,他们在桌边发现了那张小纸条,纸条上写着也他们已经被下了毒,若是想活命,就去秋水巷找卖糖人,他们会指路。
夫妻二人立马叫来了大夫,大夫把脉后说,脉象并无异常,是他们夫妻二人思虑过重。
难不成,那歹人潜入他们夫妻俩的房间,只是放张纸条逗他们玩?
江文谋越想越觉得不对劲,今天一整天都郁郁寡欢。
“程王到——”
程子岁换了身更隆重的衣服,大摇大摆地走进城主府。
里头的人跪了一地。
“恭迎程王!”
程子岁点点头,“免礼。”
他越过众人,坐到了最中央的位置,挥挥手,让大家放松些,随意落座。
江文谋拱手说:“程王殿下,自打老程王带着一众亲眷搬至京城,程家已经几十年没有回西城了。今日,程王殿下光临寒舍,我等……”
程子岁拿起扇子,指了指他,说:“打住打住。”
这些人,正事不干,奉承的话倒是一套一套的。
江文谋眼珠子一转,看来这程王不喜欢听些虚无缥缈的好话。
他挥手,对总管说:“去把这五年来西城的税收账本拿来,还有良田产量等的记录都拿来。”
程子岁赶紧挥手,搞什么,他又不是来巡查的。
“停下停下。”
他咳了两声,问:“本王今日来,只为了一件事。”
江文谋拱手弯腰:“殿下请假,但凡是殿下的差遣,老夫定当竭尽全力,万死不辞。”
“前几日宴会,听闻幽王殿下带走一个姑娘,这事是真的吗?”程子岁问。
江文谋:“……”
来这一趟,就为了这个?
江文谋答:“确有此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