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慢点吃,别噎着,没谁跟你抢。”
祝余捧起甘甜的红豆桂花汤圆,笑魇如花地轻轻放置她面前,她停下手中的碗筷,自然地接过去,满脸感激。
小小的甜点犹如红梅捻雪,朱红甜汤里沾染着晶莹玉润的糯米团子,细碎桂花浅浅浮在汤内,清甜的桂花香混着红豆的香甜绵绵地勾起她的味蕾。
这种现代式的甜点放在以前,绝对是她享受火锅必备的解腻良药。
那绵密的红豆被甜汤裹挟着,顺滑地一口吞下去,丝丝甜意由内而外地侵入口腔,像被蜜枣染化了牙般浸湿大脑愉悦非常。
她也是吃上好的了!
小勺轻轻在瓷碗内转动,她舀出绵软红豆与糯米汤圆,放在口中。
糯米细腻弹滑的口感没有被红豆的绵密香甜盖住,清软的桂花香混入这层糯米的软糯里,有种说不出的浓郁醇厚。
她想了想,觉得这种味道像春日淮河水里的层层涟漪,太阳都被水痕化开。
长久不曾细细品尝此等美食,她快幸福苦了。
自从莫名来到这个破世界,她就没顺过。先是被老乡坑得身无分文,又是被猎户捡走强迫她嫁给县里的员外。
好不容易逃出生天又摊上邪修炼制万魂幡,要不是那脚踏七彩祥云的麒麟心怀正道殊死一搏咬穿了邪修的喉咙,她都不知道自己要去见多少陌生魂魄抱头痛哭。
那麒麟散发珠光宝气独有的贵人感,她实在是抑制不住自己内心无上的崇拜,身躯笔直地跪了下去,哀嚎道:“神仙!别走!先松绑让我能跑能逃啊!”
可恨神仙不领情,角也不会地踏着七彩祥云离去了,只留下风中凌乱的她。
她倒霉,她认栽,她面带微笑,她痛哭流涕。
这和小说里那些穿越女怎如此两模两样。
她该有的的挂呢?系统呢?天生剑骨法力高强呢?
哪怕是个炮灰女配也好,总比自己逃命强。
可天不如人意,刚逃出了邪修的手掌心,又落入魔兽的脚趾缝,被追得眼都不曾合上小憩。
好在天无绝人之路,碰上正道修士替天行道,救下她这条命。
大难不死必有后福,她被这操蛋的世界如此对待都没噶,此后必有大运等待她!
可这世界本就是个巨大的乌鸦嘴,她还没高兴几天,那正道修士莫名口吐白沫晕死在他的宗门大殿前。
她发誓她真的毫不知情,惘然欲泣。
那张嘴像被开了光,说的坏事统统成了真。还没说清自己有多冤,就被三请四让地暂居地牢。谁让她身上沾有万魂幡的恶毒气息,扰乱了那正道修士体内的灵气运转,道心破碎,一朝跌回练气期。
她对不起那正道修士,可来不及过多伤感,为他流下两行泪,就锒铛入狱。
其实那地牢其实挺人性化,像独栋别墅的装潢,她也没受太多苦,只需每日被迫食用洗髓丹驱魔丹即可。除了丹药齁苦咽不下去,那几日是她过得最舒坦的日子。
等万魂幡的气息离她而去,她成功走出地牢,还没呼吸外界的美好空气,就又摊上事了。
那平日为她送饭的小修士还没领她面见宗门内各位法力高强的长老,就一口血喷到她全身上下。
又是有口难言的悲伤,又是难以辩解的事实,又是老老实实地蹲进了大牢。
这一日三餐的自律生活什么时候才是个头。
有时候她觉得,如果宗门需要,不如把她送进邪修老巢让邪修进进修。就凭借她这一身本领,绝对能克死一群吃饱了没事干的邪修,惩恶扬善。
那日小修士原是要静身凝神感悟天地造化渡金丹期的雷劫,可偏偏遇上了她。她刚刚出狱喜不自禁,废话多说了些,却不曾想小修士头一次听说如此离奇的世界,道心动荡,险些走火入魔。
她差点又成为历史罪人。
走入会议堂,无事发生,她难得松口气。可她没想到这口气松得太早,刚说出自己八字大凶克天克地克万物,那瞌睡的红胡须长老就莫名抽搐起来。
她就站在红胡须长老的身边,亲眼目睹他倒下的过程。似乎大脑在他倒下的瞬间停止运转,她干巴巴地立在会议堂内,手足无措,只会大喊自己无罪。
可没谁听到她的话。
她最终还是被请出宗门,灰溜溜地下山。身上盘缠哗啦作响,是宗门担忧她无钱饿死路途所赠,她感激涕零。
她都如此折腾人家宗门弟子,还相赠盘缠,这份恩情她没齿难忘。
可盘缠还没捂热乎,又被扒手盗走。
来也空空去也空空,她抬头仰望万里无云的天空,嘴角泛起苦涩笑容。
这就是命么?
真智障!
出了宗门,她举目无所依,随便寻了个方向漫无目地游荡,可走着走着,她就来到一座城池的朱红大门旁。
天无绝人之路,她终于时来运转,能过上正常生活了!
但激动的劲头尚未过去,她就发现自己高兴早了。刚迈进这座城池,才发现城池是座空城,死寂紧紧包裹住她,她环顾四野,竟找不出一个活物。
莫名地,她心头找不出一丝恐惧涌出,反而被果然如此淹没,欲哭无泪。
按照九九八十一难算,她还需几难才能立地成佛?
苦笑两声,她趁着怪异尚未化形,赶忙逃出城池,又拐回宗门的方向。
一座城池全空,太过诡异,尤其是俨然齐整的房屋与城门,崭新地不像有人居住。
她不敢去深想,怪诞的阴冷感袭上心头,无声地拢上她。她就说她这种扫把星体质,哪能时来运转!!
这分明是暴雨前的宁静,龙卷风前的窒息!
乍然,背后传来嘶哑的吼叫声,响彻天地。她忽地毛骨耸立,吓得慌不择路,头也不敢转过去,只知道快些跑,跑进宗门里。
可几天的行程怎会在一日赶尽,眼看那不知名状的嘶吼愈发接近,她咬紧牙关,心想宁可撞树而亡也不愿被野兽活生生撕裂而死。
她这么想着,也这么做了。眼前的枯树粗壮凋敝,枝干歪七扭八,像锁链般扭曲交错,突兀地挡在路中央。
这棵树之前便在这里吗?
记不清了,也没时间回忆。内心倒数的瞬间她冲向枯树,双眼紧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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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怕自己有所迟疑。
时也命也,她怨不得旁人。
“我的菜!”
一声惊呼伴随着瓷器碎裂的声响引得她半眯双眼,却发现自己来到一处新地界,似乎是厨房,还有个昏倒的人。
管他呢,反正她活下来了!
她收回飘散的思绪,双目含情,转向祝余称赞道。“这菜吃着不输馆子,色香味俱全。”
祝余微微一笑,语调平静:“吃着开心就好,贯白近日厨艺精进,你也是赶巧碰上了他做饭好吃的时候。”
被突然提到的贯白微微点头,依旧一副清贵淡漠模样,仿佛只是件微不足道的小事,没有在意的必要。
祝余看在眼里,觉得他死装。
那头都快翘到天上去,还面不改色颔首点头。
“话说究竟是哪位仙人如此糟蹋你,我比你早来此处多年,指不定还认识那个负心汉,不妨说出来我好替天行道收拾他。”
祝余满脸真挚,大有一副杀上门要说法的气势,惊得晚秋儿忘记嚼几口糯米汤圆直接咽下肚。
她哪敢说那位仙人的不是,分明是胡诌的故事,祝余这等人物不至于当真。
“往事不堪回首,多谢你有这份心意。我不愿再见那人,就不提他了。”
“这话可不能如此讲,公道还是要讨的,不然岂不是助纣为虐?你也最好收起那对翡翠手镯,免得再有这种夺宝小人逼迫你,万一那人真狠下心来,你不就遭了?”
祝余轻轻挖下一块蓝莓山药泥,细细品尝。
山药泥质地细腻,尝不出颗粒感,入口绵软丝滑,犹如缀满了蓝莓的冰激棱,却比冰激凌多了一味粉面的口感,酸甜可口。
看来贯白捣碾山药时格外细心,不然怎么如春雨绵绵细润万物,毫无冰雹般的颗粒。
贯白的厨子梦成了,怎么不算是喜讯呢?
对面晚秋儿却没有她这份闲情雅致,此时晚秋儿干硬地吐出“多谢”两字,眼都不敢直视她。
而啼疏却见晚秋儿说完,顺势拿起瓷勺轻敲盛满鸡汤的碗具,夺取所有人目光注视,缓缓开口:“这一个两个都坐不住了?虽说这饭菜是少了些,但也不至于堵不住你们的嘴,先吃饭,吃完再说那些有的没的。”
一场争纷被她那敲击声打碎,祝余又安静地饮起鸡汤,默默嚼碎汤内糜烂的肉沫,收回目光。
晚秋儿口中的那位仙人是真是假成了迷,她对此轻笑两声。
谁会关心那无耻的仙人,抑或晚秋儿受了多大的苦?
比起这些,她更在意晚秋儿为何沾满了那座死城的气息,还有魇兽的皮毛为何会藏于她的衣衫。
当年她那代人费了不少力气才封禁那座死城的所有入口,又布置下天阶法阵死死困住魇兽,按理来说晚秋儿不该混入其中才对。
令人费解。
还有她腰中配带的禁步,那是灵霄宗独一无二的弟子玉佩,她都不曾顺走一个过,这未免也太稀奇。
总不能说那仙人出自灵霄宗。毕竟灵霄宗弟子违背宗规不择手段夺宝这种事情,比她祝余好善乐施成为善人的可能性更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