陪程愈考完试，姜云意第二天便去了常去的补习班上课。
补习班老师包一顿午饭，学生则需要另外收费，她随即给程愈交了份伙食费。
白天不需要上课，程愈没有改变作息，仍是天亮了才回到家。
门上多了一个挂篮子，里面放着姜云意今天带过来的早餐。
他简单吃了，趴在床上补觉。
等再醒来，早已过了两人约定的午饭时间。
补习班就在附近，程愈车开的快，几分钟就到了。
无视了一楼其他人好奇打量的目光，他直接上楼来到姜云意的班级。
补习班没有办公室，老师们都是跟带的学生待在一个教室。
她这次带的都是初中生，各个年级的都有，一下课便坐不住地四处乱串，有几分嘈杂。
见到陌生的面孔进门，所有人都好奇地看过来。
程愈没管其他人，随手拖了把椅子放在姜云意的桌边，坐下问，“还有饭吗？”
他显然没有睡醒，说完便抬手打了个哈欠。
已经是初夏，饭菜凉了也好入口。姜云意没带保温盒，简单装了放在一个餐盒内，递给程愈，“给你留着了。”
程愈接过直接吃了起来。
有自来熟的学生凑过来，好奇地看两眼程愈，问道，“姜老师，这是新来的同学吗？”
姜云意好脾气地回，“我弟弟，可能会跟着一块听课，不会打扰你们。”
男生道，“哥哥应该比我们大吧？”
程愈自然不会理他，姜云意应道，“下学期上高中了。”
初中生们对高中生有种天然的崇敬，即便程愈没有正式入学，也不影响这一点。
尤其程愈看着就不好惹，倒是没有人上前主动搭话。
程愈吃完饭，问了洗漱间去洗饭盒。姜云意正好将这段时间重新整理出来的复习资料拿出来，给了程愈。
她本也没打算在课上指导程愈什么，这样会影响其他同学的进程，只想着可以利用下午间休息时间多看点资料。
不过今天程愈来的晚，吃完饭已经接近下午的上课时间，姜云意只简单给他讲了下复习大纲。
前桌的男生听到了一两句，忍不住道，“老师，我也可以要一份复习资料吗？”
他即将升入初三，提前复习也能轻松点。
“可以啊，”姜云意道，“过会休息我给你们打印一份。”
补习班的老师打印不需要付打印费，但如果学生自己想要打印什么，按一张五分钱算。
补习班不赚这部分生意，收的就是个成本价。
当即，又有不少学生围上来，纷纷讨要复习资料。
来他们补习班上课的基础都比较一般，姜云意便道，“初一的不合适这份资料，如果你们想要，我给你们另一份，那份更基础。”
另一份自然是之前姜云意给程愈补习用过的资料。
学生们当即应好。
补习班同样有固定的上下课时间，根据实际情况灵活安排。
程愈没走，挑了个后排空着的座位坐下来，继续趴下睡觉。
姜云意没管他，开始给学生们上课。
她一般上作文课居多，有时讲一讲课文解析，再留一部分时间讲题自习。
不然这么一天下来，任何人都受不了。
休息时间，姜云意按约给几个高年级的发了一份资料。另一份资料得明天带过来了，她没想到还会需要用到的时候。
程愈意外地没有提前走，等姜云意收拾了下班，才一块离开。
这么半天时间，补习班的其他老师也都认识了姜云意的这个邻家弟弟。
补习班的老板本身也是一名老师，只要不影响上课，一般不禁止老师们带小孩过来。
当然，不能带没有自理能力的过来，会影响其他学生的学习。
姜云意开了小电驴过来，两人回去自然分开了。
补习班下课比学校早，程愈临近晚饭的时间才到姜家，正赶上开饭。
考试的几天不让问情况，姜爸爸可憋坏了，当即问程愈感觉考的如何。
不管哪个长辈，总免不了问几句孩子的成绩。
程愈同样道，“还成。”
姜爸爸，“能考上不？”
程愈没有对姜云意明确说过这个问题，此刻却“嗯”了声。
姜爸爸笑了，“看来补习还是有用的。”
姜妈妈听得也认真，随即问，“考完就成了？”
姜云意便道，“只学了基础的，剩下的还得继续补，不然高中跟不上。”
姜妈妈也习惯了，没有说什么，学就学吧，不是出去瞎混就成。
晚上的补习时间缩短到了一个小时。
之前迫于中考的压力，赶得急，剩下的内容可以慢慢来。
姜云意拿到了中考的卷子，接下来几天都在分析试卷的内容。
中考考完的卷子不会发下来，只会给一个成绩单。他们区成绩下来的还算快的，一个多星期就通知去学校领成绩单。
录取情况还得等一段时间出来，但可以根据往年的分数线，大差不差。
一般学生都是按照成绩自动分配学校，当然成绩好的可以往下择取，只是很少会出现这样的情况。
程愈的成绩与在学校时相比，可谓是天翻地覆。
取成绩单当天他们学校的老师都单独将他拉出来表扬了一番，还想让他上台讲话，被程愈拒绝了。
他的成绩没有卡在学校的录取线上，高出了十几分，按照常理可以顺利进入姜云意就职的高中就读。
就算今年分数线提升，也能进入另一所普通高中，录取不成问题。
姜家人也是看着两人补习过来的，跟着高兴地做了一大桌菜，作为庆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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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一浩毕业后被他爸拉着留在店里，出来的时间少了。他那群小弟成绩都不好，高三毕业的也都被家里催着去打工。
剩下的人聚不起来，程愈自然而然跟他们联系少了。
从前他在学校不想学，就趴着睡觉。晚上又精神，一夜一夜地混在网吧。
习惯了昼夜颠倒的作息，放了假也没有改的意思。只是从在学校睡觉，变成了在姜云意的补习班睡觉。
姜云意从不说他什么。
晚上雷打不动地补习，中午则看时间决定补习内容和时间，有时班级的学生也会跟着听一点，居然还挺和谐。
没多久录取结果出来，程愈果真进了她的学校。
本市有三所普通高中，姜云意就职的三中升学率不高不低，处于正中间的位置。
这样的结果按照程愈从前交白卷的成绩来说，可谓进步极大。
姜云意在补习班时，程愈一般中午过来。有时能赶上饭点，有时不能，这时候她都会给他留出一份饭。
中午休息的时间需要给程愈讲题，一整个白天几乎没有空余的时间。
这天晚上结束补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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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云意特意出门，想着给程愈买份升学礼物。
不是多贵重的东西，全套新的学习工具，装在一个简单大方的黑色背包里。
回去路过运动品牌店，她想了想，又进去给程愈挑了一双鞋和一套运动服。
运动服尺码放的宽，程愈身材适中，看着身高就能买。鞋她记得码数，不合适大不了过来换。
都是简单的款式，任何人都能驾驭。
这些东西姜云意装在一个纸袋里，第二天下班顺手给了程愈。
程愈回到家，才打开去看。发现里面的东西，一时不知该说些什么。
连送的东西都是学习相关。
他拿到了高中的录取通知单，按约会继续上学。即便内心对于是否升学仍不以为意，莫名却没有想过放弃这个机会。
他花了时间和精力得到的东西，没有平白放弃的道理。
更别说还有人愿意主动掏学费。
他拿出那套简单的运动服。
程愈平时其实不怎么注意穿着，身上的衣服都是穿旧了的，实在没衣服才会去买。
鞋子也是穿了许久的，洗刷过多次的鞋面泛出陈色。
不是没钱，只是不需要，不脏不破能穿就行。
长得好就是这点占便宜，无论什么衣服穿在身上，都不会出格，反而会呈现出另一种与旁人不同的风格。
他平时的衣服偏向于休闲，姜云意买的运动装正合适。
鞋子不是有名的大牌，简约休闲，是一个有口皆碑的品牌，上脚舒适合宜。
他没有什么藏着掖着的癖好，第二天就穿了这身全新的装束去了补习班。
姜云意见了，问，“大小尺寸合适吗？”
程愈点了下头，“东西都很好。”
他也没说谢谢这类客气的话，姜云意更不需要。他能坦然接受，已经是对这份礼物最好的回馈了。
离开前下了雨，补习班不少学生没带伞，一部分等着家长接，一部分从附近的小卖部买了伞。
姜云意多留了一段时间，确定自己班里的所有学生都被接走后，才关上了门。
车上备了雨衣，她转头问程愈，“你带雨衣了没？”
“没。”程愈从不拿那种东西，下了雨就是硬挨。
用方一浩的话说，叫潇洒。
姜云意，“不然你跟我一起回去？”
她的车不大，雨衣自然也不大，两个人用会显得局促，因此询问地犹豫不决。
程愈却毫不犹豫道，“成。”
他开了车过来，车只能暂时停在补习班门外，第二天再过来取。
姜云意，“明天你就坐公交过来吧。”
她的雨衣果然还是太小了，程愈个头高，坐在后面只能勉强遮住半个身体。
他没上车，直接道，“我来开。”
姜云意迟疑片刻，道，“不然我们一起坐公交回去？”
“别废话，”程愈套上雨衣，不适地皱了下眉头，“开不到沟里去。”
两人换了个位置，果然正合适，垂落的雨衣下摆可以完全挡住姜云意整个人。
一路上程愈开的平稳，不似摩托那般风驰电掣。
刚到家，雨势徒然增大。
雨水溅湿了裤脚，姜云意回家拿了把伞给他，让他回去换一身衣裳。
程愈垂眸看到沾了泥水的鞋面，唇线平直。
夏日的天气就是这么变幻莫测，分明下午仍是晴天白云，不过片刻落了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