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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9.第 39 章

作者:夜拾本书字数:K更新时间:
    斥力,巨大的斥力从通道中传出,光门边缘颤动,无法正常闭合。


    琥珀川能感觉到西装男生命力的快速流逝,也判断出了是什么让通道无法关闭。


    “浦原!”她甚至连加敬称都来不及,通道抖动,以完全反重力的状态,将枫叶木盒吐了出来。


    浦原听到了呼唤,但已经冲向虚的他来不及转身回来。


    虚也不容易他回头。


    被斩断了触须的虚极端愤怒,断裂的触须化作一条鞭子,带着破风声抽下,末端断口处血液喷溅,落在地上发出腐蚀的嘶嘶声。


    一切都发生在同时。


    枫叶木盒从通道中掉出,虚的触须甩过来,以及在它尖锐的叫声中,无数小型黑腔打开,密密麻麻的虚蟑螂似的从里面爬出来。


    浦原更加无法回头,他拧转手腕,用一个舍弃咏唱的鬼道,将木盒撞向琥珀川的方向。


    木盒动起来的瞬间,时间重新开始流动。


    一文字则宗以极快的速度冲过去,接住木盒,大力扔向琥珀川。


    琥珀川向前跃起,抱住木盒,在空中翻身躲过虚甩来的触须,在地上滚了两圈才卸去冲力。


    于此同时,握菱铁斋的小型结界罩在了她身上,挡住了拍下来的触须。


    触须以千钧之力拍下,打在结界上却没有那么大的力道,浦原和一文字两刀落下,那条触须段成了三节。


    虚发出更可怕的咆哮:“杀了你们——还给我——”


    “把盒子还给我——”


    突然出现的虚瞬间塞满了半个公园。


    浦原大喊:“走!带着东西走!”


    “你走不了——”虚的咆哮声中,更多的黑腔在结界外打开了。


    握菱瞳孔一缩:“开什么玩笑!”


    被重重叠叠的同伴拱卫着的虚吼叫着:“把盒子留下!那是蓝染大人要的东西!”


    金色光圈在脚底旋转着打开,琥珀川没有任何犹豫,带着盒子走了。


    本丸神社者的房间中,琥珀川剧烈喘息。木盒的力量太强大,她全力压制,才勉强带着它穿过了通道。


    盒子散发出的灵力清冽温和,它在包裹、浸透琥珀川。


    琥珀川能感觉到自己的灵力在增长——一如那只吸收了木盒灵力的虚一样。增长的过程非常痛苦,琥珀川觉得浑身都被碾碎了,黑红的爆炸画面又在眼前不断闪现。琥珀川喘息着,甚至没有力气松开手指,把抱在怀里的木盒推开。


    她无法正常思考。


    一个个念头气泡般的在脑海里冒出又消失。


    “不能这样,要赶快回去,一文字和浦原还在战斗。”


    “幸好审神者的房间有结界,外面不会知道这里发生了什么,甚至都不会知道我已经回来了。”


    “好痛。”


    “好狼狈,不要被人看见。”


    “要想办法帮忙。”


    “不可能用通道把一文字和浦原带回来,不能让空座沦陷。”


    “好痛。”


    “该怎么办。”


    疼痛让琥珀川意识不清。


    渐渐的,脑海里只剩下一个念头。


    “好痛。”


    她没有意识到,她依然紧紧的抱着枫叶盒子。


    带有灵力储存设备的供能装置稳定运转,审神者房间有隔绝时空效果的结界稳定运转,在本丸中的刀剑男士没有察觉任何异常,反而是远在空座町的一文字则宗若有所觉:“……琥珀川?”


    “小心!”


    不连贯的思维中,疼痛变成了摆脱不了的遥远背景,不断有画面在眼前闪现又消失。


    他们在月色下饮酒,琉璃杯反射月光,有柔和的风吹过,拂动树梢奏响层叠的林涛,更远些的地方,在树叶细碎的声响里,还夹杂着平缓的水声。


    琥珀川看见建在一片大湖中的红色鸟居,看见参拜的人群络绎不绝的涌来,他们在岸上,在船上,向着鸟居虔诚合掌。


    琥珀川还看见金色的稻田,看见波光粼粼的河边浣衣女们戴着斗笠笑闹。


    然后世界燃烧起来,火光在山的那头逐渐蔓延,极快地席卷过来,与火焰一同到来的,还有普通人的尖叫,武士们的爆喝,刀剑交锋的锐鸣,庞大的声音如时代的洪流碾过,又仿佛只是单纯的一曲哀鸣。


    鲜血染红河滩,一把沾满血的卷刃太刀脱手飞出,落入水中。


    水流冲刷刀身上的血色,它从被烧红的水面落入光透不进的河底,一切在黑暗中归于沉寂。


    岁月流转,河畔焦黑退去,金色麦田熟了一茬又一茬,浣衣女换了一批,依然在河边笑闹。


    黑暗的河底不知何时出现微光,有人捡起了太刀:“是把很不错的刀啊。”


    “归我了。”


    “呐,你叫什么名字?”


    有回应声响起,那是不熟练的,第一次以语言吐出的名字:“一文字则宗。”


    琥珀川失焦的眼神突然凝聚:“……一文字?”


    没有监控面板,她却仿佛收到了中伤提示。


    琥珀川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无论在她的印象里一文字则宗多么强大,他也还是刀剑男士,对上虚和自己一样苦手。


    这回可不像船上,有多名死神协助,还有彭格列十代目加入的战斗。


    疼痛依然剧烈,琥珀川仍然难以动弹,她清晰的感觉到自己的灵力与木盒中的灵力彻底融合,属于水神琥珀川的力量在引导她,亦或说在唤醒她。


    琥珀川感觉自己的意识脱离了身体,无限的延展开,顺着记忆中的那条河流,穿过厚重的土层,随着水网借道又借道,在瞬息间抵达空座,穿过结界,回到公园中。


    一个念头在这短暂的过程中清晰地冒出来。


    琥珀川,没有被彻底填埋。这条河还活着。


    活着的认知消解了痛苦,疼痛变成了生长的触觉。


    握菱铁斋的结界比琥珀川离开时扩大了数倍,将天空中所有出现黑腔的位置都包裹住,但同时也将一部分居民楼囊括在内。


    那只安康鱼似的虚已经被消灭,但黑腔没有关上,结界内虚的密度依然在上升。


    怪物们带来的压力甚至改变了现实的物理状态,天空上阴云密布,暴雨倾注而下。


    居民楼里沉睡着普通人类,他们无法承受太过强大的灵力,虚的存在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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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经是他们承受能力的极限了,因此浦原喜助无法放开手脚战斗,他和一文字正沿着结界边缘,尽可能快速的清理地面上的虚,好让握菱把结界收缩成倒三角形。


    从黑腔中出现的只是普通的虚,暴雨不影响他们的战斗状态,浦原喜助和一文字都游刃有余,甚至一文字更适应当下被限制使用灵力招数的情况。金发付丧神身上有一道伤口,伤口附近残留着喷溅的血色,显然刚受伤时伤势不轻,但因为有鬼道的治疗,现在已经退回了皮外伤的程度,完全不影响行动。


    浦原嫌麻烦的念叨:“持久战啊……”


    一文字:“有什么办法能把黑腔关上?”


    浦原沉默了一瞬,即使是在技术开发局和虚打交道最多的时期,浦原也只是通过监测灵力的微妙变化,来推断黑腔打开的时间和地点,从没尝试过去关闭它。因为黑腔和穿界门一样,是由触摸不到的“内侧”或者“另一侧”控制。


    但他没有思考过如何关闭黑腔的问题么?当然思考过。


    在认识琥珀川之后,在通过她接触到其他力量之后,相对成熟的想法成型了,浦原开口:“只有理论上可行的操作,从来没有真正实践过。”


    “理论上,用你们的通道,或者彭格列的十年火箭炮与黑腔对撞,作用于空间相似但不兼容的力量系统接触,会导致时空不稳定,黑腔无法维持。”


    “但同样的,这种操作存在风险,可能会打开其他裂缝。不过这种随机裂缝会带来危险的可能性较小,它只会出现在两股力量同时崩溃的一瞬间,就算通道对面真的有什么,也来不及反应。”


    浦原总结:“是可以尝试的办法。”


    “要琥珀川在才行。”一文字回答,“我确实也能打开通道,但只能打开定向通道,从我的位置到琥珀川的位置,或者从本丸到指定的战场。”


    浦原没有忘记刚刚一文字危险的分心——这就是他受伤的原因:“所以,琥珀川呢?”


    “她……”


    一文字对琥珀川的感知来自于他们旧日的联系,这份联系随着时间的流逝逐渐淡薄,他只能大概的察觉到琥珀川的状态。


    感知力的变化与琥珀川的失忆没有任何关系,因为——


    记忆尚未来得及展开,一文字听见了声音。


    “我在。”


    那是很久没有响起过的声音,是通过最初的羁绊,直接在灵魂中响起的声音,令人颤栗。


    一文字猛地望向某个方向。


    黑腔是垂直于地面张开的黑色平面,琥珀川的通道就贴着那道漆黑的平面展开,如同金色利刃,狠狠切向黑腔中心!


    审神者通道由琥珀川自另一层操控,它本身没有任何外溢的灵力,完全不会增加空座的负担。


    同时因为不会带来灵力变化,如果不是一文字突然看过去,浦原都没有察觉到琥珀川已经行动了。


    浦原店主慢了一步,他只看到了两个空间系统对撞后,同时湮灭的瞬间。


    那景象无声而恐怖。


    就像是宇宙环境中的塌缩,通道附近的虚在一瞬间被吸了进去,连它们被剧烈挤压后溅出的血液都没有一滴残留在现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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