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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糖衣炮弹

作者:穗竹本书字数:K更新时间:
    被人污蔑固然来气,但这些人既对她的去向不知情,应当是现在、未来都不太会有交集的人,她又何必置气。


    她感谢宋瑛的义愤填膺,让她觉得自己没有交错朋友,于是心里又开始加码……要不再送点什么,手链或小钱包。


    “你真的一点都不生气?”宋瑛对她的淡定很惊讶,她原以为乔宝蓓会被这事一点就着。


    乔宝蓓双手搭在膝上,轻巧的笑笑:“不值得啊,而且日子是自己过的,我过得很好,别人再编排也没用。”


    在松弛感里,她又流露出几分鄙弃:“能造谣出这种话的人,难道日子还能比我好过?”


    百叶窗透出的光折射到她瞳孔里,清透又明亮,像桌上这杯半化的罗勒柠檬水。她今天出门前,喷的香水前调就是这一味。


    餐后,宋瑛找她借来喷了喷,有些迷恋这种香气,乔宝蓓便大手一挥:“我那里还有没拆包装的,明天也给你带来。”


    宋瑛小小地“wow”了一声:“太大方了亲爱的。”


    不止。乔宝蓓还想约她做spa,但还没来得及开口,宋瑛就接到了男友电话,三两下地上了那辆停在路边的奥迪。


    乔宝蓓只好作罢,让司机把车门关上。她低下头,点开宋瑛的微信头像,瞄了眼置顶的内容,不由点开大图仔细看。


    宋瑛的朋友圈很丰富,每条定位天南地北。既纵贯全中国,又游历全世界,在哈巴雪山徒步,在巴黎街头拍人文;在彭浪屿环岛骑行,在普吉岛浮潜跳伞。这些地方乔宝蓓不是没去过,可她做不来这么健康积极的事,向来沉溺在纸醉金迷的宴会里,摆弄那些亮闪闪,沉甸甸的珠宝,稍微好点,不过是为慈善一掷千金,夺个虚张的好名声。


    托那次画展,她才有幸和宋瑛这样的人重逢做朋友。


    走入新的圈子,被人托举,奉承,乔宝蓓每天都心情愉悦,确实很少再有烦恼。她每天会烦什么?头发保养不当竟分叉,新做的美甲在阳光下不好看,聚会和人撞衫撞包……真的很庸俗,很肤浅,她知道。


    自从和宋瑛玩到一起,她感觉自己见识到了另外一种世界,是更理想化的,落地的,没那么悬浮空虚的。


    她羡慕宋瑛,有一份体面的,不依靠他人的工作,和学生时代八年长跑的丈夫一直蜜里调油,感情很好。


    在过去她也曾畅想过这样的未来。和初恋步入婚姻殿堂,做着一份充实的工作,再生个漂亮的和自己肖像的女宝宝……


    乔宝蓓不由想象那副愿景,但她已经记不起初恋的模样,连初吻在哪里发生都没什么印象,甚至,在她发散的幻想中,还莫名其妙浮现出傅砚清那张阴恻恻的扑克脸。


    打住!


    乔宝蓓闭眼深吸口气,两只手指分别揉转太阳穴,企图把那些乱七八糟的画面丢出脑海。


    其实她也清楚,自己高嫁傅砚清三年,已经被养得完全丧失了独立生活的能力。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真要她回护理学校去小诊所工作,她都怕操作不当闹出人命。


    在酒店舒服地做完spa睡过一觉后,乔宝蓓顶着昏沉的头,还没从梦境里抽出思绪,就从sales那里挑货让人包装好,等明天把礼送到宋瑛工作室。


    下午五点十五分,宋瑛给她发消息,又问她是否要去同学聚会。


    五点三十整,乔宝蓓才琢磨着措词打算拒绝。她和班上的人关系很一般,没什么想见的人,这种毫无意义的向下社交,她很少再参与。


    刚要发出消息,宋瑛又弹出气泡:【你听说了吗?李逢玉不仅要来,还做东要请所有人吃饭。】


    李逢玉三个字,在今天,出现频率过分高,以至于她小憩的片刻,还真日有所思入梦来。


    可那场富有青春色彩的梦并非好梦,上一秒她和李逢玉在公交车站台悄悄牵手,下一秒,她就莫名其妙被席卷到伦理戏中,由傅砚清冷硬的眼光灼烧全身,判处了骇人的死刑——通奸罪。


    啊!


    她怎么会梦这种事?


    乔宝蓓震悚得不行,为肖像画划掉银行卡里的六位数都没冒这么多冷汗。她走出酒店,摸着腕骨的蚝式日志,感觉表盘上的指针都在随着心跳砰砰地转盘。


    梦都是反的。


    她已经许久没见过李逢玉,不过是在梦里稍微怀念一下,又没真做什么事。


    即便会发生点什么——她又怎么可能让傅砚清知道?她没那么傻!


    结婚三年,傅砚清有两年半在国外,一个月都没什么时间回来几趟,这种丧偶式婚姻,倘若他昨晚没那么热情,她都快怀疑要到终点了。


    当然,她不怕傅砚清会离婚。她自信他是爱她的,毕竟她漂亮又可爱,很难再找到比她更好的;即使不爱,她也没那么在乎,只要傅砚清把钱给够就好,有句俗话说得好——钱在哪里爱在哪里,他给了她这么多钱,怎么可能不爱。


    何况,他这种古板冷漠好面子的男人,怎会做那种疯狂的事?


    司机将车停在酒店门口,由门童拉开门。


    乔宝蓓弯身探进车厢,却见车座旁多了个人,她怔忪地望着梦境里出现过的男人,心跳猛然发震。


    “注意脚。”


    男人低沉着嗓音出声,伸出手要扶她。


    乔宝蓓确实差点被略高的底盘绊倒,她去牵他的手,很敏感,连薄茧的纹路都能感觉到。


    上了车,乔宝蓓把头低得更低,利落又没那么得体地坐好,收敛裙摆,并拢双膝。


    门童尽善尽美地关好门,砰的一声,能听得出是刚出培训没多久的新人。


    乔宝蓓在心里暗骂了一下,倒没表露出不悦的情绪,还规规矩矩地冲着身边人轻声嘟囔:“吓死我了。”


    她擅长撒娇,也下意识撒娇,哪怕是对傅砚清。


    很罕见,傅砚清不像她刻板印象中那般冷硬,他面庞的线条似乎变得柔和了,语气都很低微:“别怕。”


    还是言简意赅,只有两个字。可他的口吻,跟哄小姑娘没区别。


    乔宝蓓心里莫名宽慰,不由拧住手指,问出显而易见的话:“你下班了?”


    “嗯,顺路来接你。”


    “感觉很久没有这样了。”乔宝蓓吁口气。


    傅砚清盯着她漂亮的面庞,像是商量:“你想的话,我随时会来接你。”


    以他们的夫妻关系,乔宝蓓说不出拒绝的理由,于是佯装体贴地为难:“可是你很忙欸。”


    “再忙也有吃饭喝茶的时间,再忙也不是不能按时接送你,这只是件小事,不难做到。”他平静地回应,面色如故。


    乔宝蓓心里掀起了涟漪,古怪极了。天老奶,她之前怎么没发现傅砚清这人还能说出这种甜蜜蜜的话?可能他自己都没察觉,随口说的吧。


    她没当回事,因为那场梦,别别扭扭:“再看吧,我这个人可磨蹭了,你也知道,耽误你就不好了。”


    傅砚清笑了下,用显示屏计数,唇角大概上扬了两个点,太不明显了。


    乔宝蓓感觉他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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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以前他有这么爱笑吗?……她忘记了。这次出差,他走了整整三个月,一个季度,中途倒也回来过,待了还不到24小时。


    由于是从酒店被接走,乔宝蓓觉得自己该解释:“我今天上午去画画了,下午宋瑛要和她老公去宜家看家具,所以没有继续。”


    “嗯,我知道。”


    “你怎么知道的?”她讶异。


    傅砚清稍顿:“你说的。”


    乔宝蓓也停了几秒,才反应过来他的意思——她刚说了,所以他知道。


    她顿时无语。这个男人,真是无聊的很,连接茬都这么莫名其妙。


    大概是她主动道明行程的缘故(其实乔宝蓓觉得自己是不得已的),傅砚清也开始主动提起今天做过的公事。他的普通话很好,即便是黎城本地人,也有着京北那一带抑扬顿挫的咬字,就像广播一样,但没那么生硬不落地,只不过,内容之枯燥,她听得都快昏昏入睡了。


    乔宝蓓对他做什么,干了什么大事业不感兴趣,她没那个脑子分析,她只知道,她丈夫的身价依旧以百亿的数额稳居富豪榜,这对她来说才是最重要的事。


    如果有精力,乔宝蓓会支着下巴作出崇拜状,用傻里傻气的话去配合他,吹捧他。事实上她也确实这么做了,情绪价值是拉满的。


    但傅砚清这块不解风情的木头,竟愈发侃侃而谈,并向她解释更加浅显的意思。


    乔宝蓓觉得每个女人都是比男人更高阶的生物,否则也不会总在亲密关系里向下兼容那个不浪漫的蠢蛋伴侣。


    她的大脑皮层光滑得像滑梯,片叶不沾身,哪儿能记得住?当然,也是因为她不想记。乔宝蓓装出好学生的模样,乖顺地问:“所以……这单生意做完了,能赚不少吧?”


    这真是她最关心的事了,不过说出来确实太庸俗。


    乔宝蓓为这种不合时宜的话稍微后悔了那么一点点,她小心翼翼地观察男人,只见他漆黑的眼始终凝着她,如一滩望不见边际的海,深沉的,平静的,慢慢涌出某种读不出的情绪。


    ——像是对她笑。


    不可能。乔宝蓓觉得这简直是最荒谬的错觉。


    傅砚清仍平铺直叙,却对她燃起一记相当有用的糖衣炮弹:“可以给你多买几个稀有皮Birkin,或是一座还不错的岛。”


    他说话时总会带着一股淡淡的认真,尤其在他看向你时。


    乔宝蓓对他所赚到的金额是有具象的概念了,但她可没那么不识好歹,真去要包包和小岛。她双掌扣合,矜持而由衷地夸赞:“你好厉害。”


    傅砚清不置可否。


    过了小别胜新婚的第一天,傅砚清不像昨日那样彻夜取予,对她的热情好像消散了不少。


    这才是原本的他,乔宝蓓清楚,但她是有些遗憾。傅砚清庞大滚烫的身躯和极度柔软的唇是工具所替代不了的,即便是十档的震颤,也不及他深刻的抽1动。


    她被迫提早入睡,规整良好作息。


    躺在床上,旁边的空荡荡一如前天丈夫还没回来的时候。


    乔宝蓓闭目许久,思绪仍然活跃,迟迟睡不着。她有些心痒,睁开眼,瞄下腕表,再环顾平静无人的四周,将手没入蕾丝边带。


    傅砚清真是个不合格的丈夫。


    乔宝蓓在心里默想,因触碰慜点,不由闷闷地哼出声。


    她的手逐渐加快,即将拧坏闸门,而卧室的门把也缓缓扳动,推开了一条光的缝隙,倒落在地毯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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