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晚留在养心殿吧。”
姮明指尖抚过鎏金烛台，跃动的烛火在她眸中投下深浅不定的光影。
这句话说得极轻，像一片雪落在朱红廊柱上，却让苏皎皎唇畔漾起惊心动魄的笑。
"臣妾谨遵圣意。"
他广袖间的沉水香随风缠绕上帝王衣襟，鎏金护甲划过案上奏折时发出细微声响。
两人在酉时用过晚膳后，戌时进了内室。
又是一夜春宵，只是这次苏皎皎刻意控制了时间，亥时便入了眠。
因为看过剧情的他知道，刺杀大约是在子时，看见她们入眠了才出现。
子时的更漏声穿透纱幔时，苏皎皎在锦被下的手正摩挲着自己的手指。
他听见梁上尘埃落下的簌簌声，那是刺客踏过琉璃瓦的震颤。
当黑影终于逼近龙榻七步之内，他突然发出惊叫：“有刺客！护驾！”
刺客见事情败露，不管不顾朝着姮明刺去。
姮明睁眼的瞬间，看见寒芒直取咽喉，苏皎皎赶忙扑过去，用后背替姮明挡下了这一刀。
那柄淬了毒的匕首刺入他后背时，溅起的血珠正落在帝王的脸颊上。
刺客很快被赶来的侍卫捉拿。
“查！”
姮明抱着怀中人怒吼，指尖陷入她散落的青丝。
太医们进来时，看见天子玄色寝衣已被血浸透，而苏贵人染血的指尖仍死死攥着明黄帐幔。
“启禀陛下......”
院判伏地时官帽颤动作响，“匕首淬了西域乌头，已随血脉游走至......”
话音未落，瓷枕在龙纹柱上撞得粉碎。
姮明怒极反笑，“治不好他，我要整个太医院陪葬！”
太医们齐齐跪下请罪，保证会尽全力救治苏皎皎。
一碗一碗的解药喂下去，苏皎皎还是没有要苏醒的痕迹，太医院院判的额上已经冒出密密麻麻的汗珠。
“陛下……贵人他的生死需看三日后，若能挺过三日，则无事。”
“那好，这三日就让皎皎留在养心殿吧，若他三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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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未醒，朕亲手治你们的罪。”
*
三日后，天光微熹。
苏皎皎睫羽轻颤，意识如雾中行舟，沉沉浮浮间，仍记得那柄淬毒匕首刺入后背的剧痛，与帝王惊怒交加的呼唤。
他指尖微动，锦被上金线刺绣的龙纹硌得掌心生疼——这触感让他确信自己尚在人间。
甫一抬眸，便撞进姮明深潭般的眼底。
帝王未着龙袍，一袭素白中衣皱褶纵横，眼下乌青如墨晕染，显然数日未有好眠。
见他醒来，姮明眸中骤亮，笑意自眉梢荡开，连声音都哑了三分：“醒了？”
指尖拂过他额前碎发，力道轻得像是怕碰碎一场梦。
“那日若非你……”姮明喉结微动，将后半句咽下，转而执起他冰凉的手，在掌心重重一握，“朕都记得。”
“传旨——贵人苏氏，忠勇护驾，晋正四品傧，赐居揽月阁。”
殿外宫人跪伏一片，而苏皎皎望着帝王挺拔背影，忽觉后背伤口灼痛中，竟生出一丝隐秘的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