骁骑营营地内点燃了一堆堆的篝火。
大锅内的羊肉煮得热气腾腾。
曹风破例让人运来了一些酒水,给将士们助兴。
骁骑营的众将士喝酒吃肉,载歌载舞。
王大树手底下的弟兄和李破甲手底下将士也尽释前嫌。
喝得满脸通红的王大树举着酒杯再三给曹风敬酒赔罪。
“小侯爷,这一次我的确是冲动了。”
“我,我保证,以后绝对不会有这样的事儿发生!”
“我要是再带人出走,天打雷劈我!”
王大树等人以前在胡人那边受尽了欺辱,打仗都是冲锋在前的消耗品。
他们九死一生逃了回来,如今投入曹风的麾下。
曹风并没有轻视他们,反而是信任他们,将其编入了骁骑营效力。
可这一次因为一些小事儿,王大树自己带人出走。
如今王大树的心里有些过意不去。
他觉得有些对不起曹风。
“哎呀!”
“王大树兄弟!”
“这过去的事儿,咱们就翻篇了,不提了!”
“从今往后,只要你们忠心耿耿地跟着我曹风,我曹风绝不会亏待你们!有我一口肉吃,就有你们一碗汤喝!”
喝得有一些醉意的王大树,当即磕头就拜:“我王大树这一条命,以后就是小侯爷的了。”
“小侯爷要我跪着死,我王大树绝不站着生。”
“起来,起来。”
“咱们继续喝,不醉不归。”
这一顿饭骁骑营的将士们都吃得很尽兴。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
许多从胡人那边逃回的弟兄,与骁骑营原将士已亲如兄弟,称兄道弟起来。
翌日。
王大树一觉睡到了日上三竿,这才昏昏沉沉地从床铺上爬起来。
“王大树兄弟,醒了?”
看到王大树醒来,都指挥使秦川当即笑着打招呼。
“哎哟,喝多了,喝多了。”
王大树揉了揉脑袋,一脸茫然,完全不记得自己是怎么回来的。
“秦都指挥使。”
“你这一大早过来,有事儿?”
王大树起身,好奇地询问秦川。
秦川笑容满面地说:“我此番前来,是奉命对骁骑营进行重新整编的。”
“整编?”
王大树满头雾水。
“你不会忘了吧?”
秦川对王大树道:“你昨天喝酒的时候,给小侯爷说,骁骑营原来的将士骑射功夫太差。”
“你说要你从胡人那边带回来的弟兄,分派到各队去,手把手教他们怎么骑马打仗.......”
王大树一怔。
他晃了晃昏昏沉沉的脑袋,有些将信将疑地道:“我说过这话?”
“说过呀,我当时就在一旁呢。”
秦川对王大树说:“你还说你想当骁骑营的指挥,小侯爷已经答应了。”
“这一大早小侯爷就已经派快马飞报朝廷。”
“小侯爷说你率部回归,有功,奏请兵部授予你骁骑营指挥一职呢。”
王大树现在大脑一片空白,秦川说的这些话,他一点都想不起来。
“你要不先吃早饭,吃过早饭后我们再去整编?”
面对满脸真诚的秦川,王大树的心里有些犯嘀咕。
自己手底下的弟兄分派到各队去,那不是变相地夺掉了自己的兵权吗?
可是想到小侯爷已经奏请兵部授予自己骁骑营指挥一职。
自己若当了骁骑营指挥,那这些弟兄还在自己的手底下。
这也算不得剥夺自己的兵权。
可自己当真昨晚上说过要派人手把手教原骁骑营弟兄骑马打仗?
自己怎么一点印象都没有呢。
要是自己现在要是不同意,反悔的话。
倒也不是不行。
反正自己喝多了嘛。
可自己要是反对整编,那恐怕也当不了骁骑营指挥了。
“王大树兄弟,你想什么呢?”
秦川看满脸纠结的王大树,问道:“你要是不同意的话,那我就回去复命了。”
“反正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儿,反正你昨晚上喝多了嘛。”
“醉话而已,小侯爷自会体谅。”
“我,我想起来了,我好像说过这个事儿。”
王大树忙叫住了秦川:“大丈夫一言既出,哪有反悔的道理。”
王大树此刻也想起来了,自己好像确实曾说过这样的话。
可谁知道小侯爷竟然当真了。
这让他有些无语。
可人家小侯爷对他那么好。
反正也没亏待自己,还给了自己一个骁骑营指挥的官儿当呢。
再说,自己总不能出尔反尔,坏自己的名声。
犹豫了一番后,王大树最终还是没有提出异议。
“走,咱们走吧。”
看到王大树没有提出不同的意见,秦川脸上露出了笑容。
王大树这一次带兵出走。
也让曹风和他意识到,这是一个巨大的隐患。
今日能赌气地带兵出走,改日上了战场,一旦形势不利怕是要临阵脱逃。
因此昨夜在喝酒的时候,曹风小侯爷就故意引出了整编的话题。
说希望王大树他们这些能骑善射的弟兄,多带一带原骁骑营的将士。
大家伙一个锅里舀饭吃,要互相帮助,共同提高。
到时候你中有我,我中有你。
一起操练,一起并肩作战。
到时候多认识几个朋友,也避免再出现误会。
王大树喝得有些多,当即就答应了下来。
现在王大树想反悔,也有些不好意思了。
拿人手短,吃人嘴软。
小侯爷待他不薄,他却总不能只图索取,不愿奉献。
在王大树的协助下,都指挥使秦川当即对骁骑营进行了新的整编。
骁骑营的建制直接当场打乱。
原骁骑营的将士、从胡人那边逃回的边民、地方豪帅的骑兵。
他们彻底被拆开,来了一个大混编。
面对这个大混编,不少人还是有些不适应的。
毕竟以前身边都是熟悉的弟兄,现在突然身边多了许多陌生人,让他们有生疏感。
他们还是想和原来的兄弟一起。
对此。
秦川这位都指挥使,按照曹风的授意,对众人进行了一番讲话。
“诸位弟兄!”
“今日咱们重新进行整编,每一队将士里面,既有原骁骑营的弟兄!”
“也有从胡人那边逃回来的,还有咱们青鸟部、黑鹰部的将士!”
“我知道很多弟兄心里不情愿,还是想和熟悉的人待在一起。”
“毕竟上了战场,还是熟悉的人更靠得住,知根知底嘛。”
“现在这么一整编,身边都是不熟悉的人,一时间难以适应。”
“我是能够理解诸位弟兄的!”
秦川对众人道:“但是我想告诉诸位弟兄!”
“我们人呐,都要往前看!”
“往好的方面想。”
“咱们现在整编后,身边的确都变成不熟悉的人了。”
“可是你们想过没有!”
“一年内,两年后,你们还会不熟悉吗?”
“我看未必!”
“你们到时候一起操练,一起并肩杀敌,不熟悉的弟兄,也会变成熟悉的弟兄!”
“只要好好相处,那你们不仅仅拥有以前的老朋友,老弟兄,还会认识新弟兄,新朋友!”
“你们以前就认识身边的那几个人,或许是一个村的,或许是一个部落的。”
“总而言之,你们原本都来自同一个地方,最远也不过是一个县的乡亲。”
“然而,经过此次整编,你们将结识来自五湖四海的兄弟。”
“你会认识来自牧马县的,长恒县的,辽阳的、帝京的弟兄!”
“这常言道,在家靠父母,出门靠朋友。”
“咱们认识的朋友多了,是不是以后的路好走了?”
“日后,即便我们解甲归田,行至他乡,也能到老友家中叙旧,共话桑麻,岂不美哉?”
秦川笑了笑。
“所以啊!”
“生疏那都是暂时的。”
“咱们以后一个帐篷内睡觉,一个锅里舀饭吃,那都是袍泽弟兄!”
“咱们初次整编在一起,我希望诸位弟兄能将自己最好的一面,展现给新弟兄!”
“咱们互相熟悉,互相帮助!”
“这骁骑营就是咱们的家,大家伙一起并肩作战,建功立业,博他一个锦绣前程!”
秦川这位都指挥使给一众将士讲过话。
打消了不少骁骑营将士心里的顾虑,内心里逐渐接受这一次的混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