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月撇了撇嘴,“我爸在家里是老大,他们夫妻吃了不少苦,自然有些显老。
等我放假的时候回去,就跟我哥哥嫂子们说,不许他们再让爸妈下田了,这么大岁数应该享福了。”
小胡满眼赞同,“真的看不出来,你还是个孝顺的小姑娘呢,你爸妈得了你这个老姑娘有福气了!”
红月洋洋得意,“我每个月要有30块钱的工资了,到时候贴一半给我爸妈。
让他们多买一点麦乳精,葡萄糖啥的营养品,保养保养。”
后院里。
周玉环是个急性子,“小姑子呀,能不能别忙活,赶紧的告诉我们,有啥事啊?”
正在泡麦乳精的刘美娟,推了老伴让先去做晚饭,“哥,嫂,不急,咱们坐下慢慢谈。”
周玉环瞟了一眼刘玉松,心里暗叹这个妹婿太老实了,拿着老婆的话当圣旨!
二妹婿费一清匀一点给他就好了。
刘泉渴了,端起麦乳精就喝,“别卖关子了,你嫂子急呢!”
刘美娟神秘兮兮的压低了声音,“红月旁边那个小年轻的,咋样?”
周玉环连忙起身,“我光看红月了,等我回去再看看,这是谁家的孩子呀?”
刘泉一把抓住了婆娘袖子,“你傻呀,人家又不是动物园里的猴子,这会去看,以为你神经呢。”
周玉环到底坐了下来,看向小姑子,“啥事啊?你就说呗!”
刘玉松一边做晚饭,一边竖起耳朵偷听着。
刘美娟只一个劲的笑着,还不知道在憋什么坏主意呢。
刘泉也喝了一口麦乳精,眉头又皱了起来,“我见那小子顶了个熊猫眼,这是被打过了?难道是我家红月干的?
这丫头被他妈惯的不像样,待会啊,我去收拾她。”
刘美娟,“那是我女婿打的,他也想追秀兰。”
周玉环的声音高了两分,“秀兰不定过亲了吗?这可不能胡来呀。”
刘美娟,“这事我们家解决过了,你们别绕里头,就说这孩子怎么样吧?感觉,第一印象,都可以说说嘛。”
看着小妹急切的眼神,刘泉回忆了一下,“除了脸上的伤,这小子生得不错,比你家女婿还出挑呢!”
周玉环捶了老伴一下,“你会不会说话,还是秀兰大舅呢,说话不分里外!”
刘泉嘿嘿笑了,“我就随口一说,又不代表啥意思,刚进门的时候,我还看他跟红月说笑呢。”
刘美娟言语惊人,“我瞧着红月对他有点意思。”
刘玉松提着锅铲子就冲了过来,“我说出了这么大的事情,你怎么没赶这小子走,原来在这里憋着呢,
我还以为你的暴脾气失踪了呢。”
刘美娟,“你轻点的,我们还不知道小胡愿不愿意呢。”
周玉环瞬间有些上头,“感情我们家红月是剃头挑子一头热呗,这丫头上了一回城,胆变大了,还想女追男咋的?”
刘泉一手拍在桌上,“这不像话,哪有人家小伙子不愿意,这硬赶着往上凑的道理?
我们老刘家可没出过这号人,待会出去,我就把这丫头领回乡下去。”
刘美娟急了,“我还没说完呢,你们急啥?事情哪里到了这份?
估计红月自己也不知道自己的心思呢,她小孩子家家的,又没有谈过对象,懂啥呀?”
刘玉松带笑的面容马上严肃了起来。
“大哥大嫂,你们可不能老封建啊,这亲事要是能成的话,你们家可捡到大便宜了!
小胡这孩子是我车间里的,他爸是老科长退休,家里条件没话说,人品还周正。
只是这孩子有些调皮,心眼不坏,就是人家……是城市户口,又是正式工!”
美娟连连点头,“是这回事,咱明明白白的说出来吧,不知道人家计不计较红月的农村户口。
按说红月这孩子,走出来不比城里的姑娘差,可这搞对象的事情,要双方自愿,还要家庭支持,这日子才过得顺!”
周玉环浑身的紧张劲一收,瞬间有些软扒,“八字还没一撇的事情,你们叫我上来干啥?还不抵在家里种地呢。”
美娟,“我不是寻思着让你们来看一眼,要是对这小子没啥意见,就让他们自由发展。
要是哥嫂看到这小子就生厌,我这做小姑的,直接就先掐断他们的关联!”
刘玉松,“美娟的决定是对的,你们才是红叶的父母,总要让你们先掌一下眼睛。
这事我们夫妻可不好替代。
刘泉点点头,“是这么个理,不过人家那么好的条件,我们有啥资格去挑呀?
玉环你也别多说了,红月就交给美娟。”
周玉环,“嗯,他们两个要是真的看对眼了,咱们两口子就出嫁妆,要是没谈成,红月也不损失啥。”
晚饭还没好,夫妻两个就要急着下乡。
他们怕那小子天黑跑掉了,想着出去再看一下。
两口子又从服装店里走了一圈,这一次看清了那小子,确实模样要比秀兰女婿强多了。
夫妻两个骑上自行车,还觉得这事有些玄乎。
刘泉,“玉环,这回看清那小子长相了吧?”
周玉环,“生的不错,有些风流相,跟你年轻的那会相似!”
刘泉扑哧一声乐了,他也没想到老太婆会提起这茬。
心里可带劲了!
脚下生风,呼呼的踩着脚轱辘,自行车在乡间小道上急驰。
直到周玉环被颠了一下,拍了一下刘泉后腰,“死老头子,你不能骑慢点啊,还以为你18岁呢!
哼!看见没,那小子帮红月收钱呢。
我看两个人处的不错。”
刘泉速度慢下来,“这事不能当真,有也当做无,看看红月的缘分吧。”
星期一。
刘玉松,秀兰父女,跟春生回镇去上班了。
二姨刘美珍起了个大早,帮孩子们洗好的衣服全部晒了出来,又去菜市场买了菜,才又赶回了城里。
服装店就剩美娟和红月了,她得赶过来帮忙。
轧化厂。
刘玉松刚进车间,就见到小胡生无可恋的换着工作服。
“命苦啊!想我一个科长家的公子,为何会落到这个最脏最苦又最差的车间?
吕二,你说我爸有没有心!我还是不是他亲生的?”
吕二嘴角抽了抽,小小声的凑近前,“这事要问你爸,不对,问你妈,有可能你爸也被蒙在鼓里呢。”
小胡瞬间暴起,揪着吕二的衣领,就开始暴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