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柳林风跌跌撞撞闯了进来。
萧玉容怔怔望着脚下木榻,有些后悔,又有些不甘。
自上一世她杀了元九璃后,先是二哥去往封地,染上瘟疫而亡,后太子哥哥偷出东宫流连烟花柳巷,得病薨逝,紧接着便是她最小的皇弟落水身亡……
父皇在此等打击之下,不久也撒手人寰。
此后只要是姓萧的,欲染指皇位者,皆离奇死亡。
人们私下都传是萧家皇位来路不正,抢了原属于别人的,受了诅咒。
只有萧玉容知晓,这世间某些人的命数已被撰写好,若有变数,便会修正,如宋渊就算不谋皇位,这皇位最终也会落到他头上。
她甚至有种不真实的感觉,仿佛自己生活在一个梦里,或是一本书中,至于自己在其中是什么角色……
反正姓萧的,绝不是什么正派角色。
柳林风跪在她脚边,见她呆愣,以为她受了极大的委屈。
“公主……”他指甲深深嵌进掌中,努力克制住自己的怒火,“公主再给在下一些时间……”
他要把她从宋渊身边抢走!
带她脱离苦海!
萧玉容回过神来,当务之急是让柳林风顺利参加春闱,考中探花为自己所用。
“柳公子稍待。”她敬重道,“我这就吩咐掌事,你的账一笔勾销。”
柳林风面色凝重,终是点了头,他此时还只能依靠萧玉容。
不多时,掌事来回话:“公主殿下,非老奴敢阻拦,只是此事老奴做不得主啊!”
“你做不了主,那便叫能做主的人来!”萧玉容道。
“此事好办,公主可遣人到二皇子那儿说一声。”掌事忽压低声音,“或……恰巧其中一位东家今夜在此,公主也可见上一见,只要他点头应允,我们这些做下人的,必不阻拦。”
“谁?”萧玉容蹙眉,这背后有二哥的影子,其他东家只怕逃不过他那些狐朋狗友。
“李国舅。”掌事道。
“国舅?本公主的舅舅早在随父皇征战时牺牲,哪还有国舅?”她大惊。
柳林风在一旁嗤之以鼻:“是李贵妃亲弟,他人都称他为‘李国舅’。”
李贵妃……
萧玉容听到这个名字,气不打一处来。
李贵妃仗着自己深得父皇宠爱,在宫中嚣张跋扈非一两天了。
她原出身乡野,得父皇征战路上一夜恩宠而已,谁料父皇开国后,竟对她念念不忘,亲自迎她入宫。
她小人得志,不把母后放在眼里,更是苛待公主。
萧玉容自小被她陷害过好几回,逃不过父皇的打骂。
父皇对她这个公主不喜,也有李贵妃暗地里的功劳。
“李国舅。”萧玉容咬牙吐出这个名号,“好啊,如今就连一个贵妃的弟弟,都敢称‘国舅’!走,本公主这就去见见‘李国舅’!”
*
远处亭台,阵阵掌声。
“好!”众人称赞道,“元娘子风采斐然,这诗作不输那些名家!”
“世子好福气,有了公主作妻,已羡煞我等,身边竟还有元娘子这等才貌俱佳的妾室!”
“美人不难得,难得的是美人有才!”
众人奉承。
元九璃面带微笑,这等场合她也不敢太过得意,只温柔给身边宋渊倒酒:“只要宋渊哥哥满意,九璃能时常陪在身边,已别无所求。”
一双玉手拿起酒杯,递到他跟前。
宋渊并未去接,场面有些尴尬。
“怎么,宋兄有佳人在侧,还不满意?”有人促狭道,“要不让你的元娘子亲自喂你?”
宋渊冷冷扫了众人一眼。
“琼华公主驾到——”
有下人快步踱至李威身边,小声道:“公主欲带走柳林风。”
李威眉头一挑。
众人一听公主来了,顿时有些扫兴:“她来做什么?不会是来找宋兄回家吧?”
“也不知这公主和元娘子比,到底谁更胜一筹?”
“肯定是元娘子,娶妻那都是父母之命,你见有几家正室美过小妾的!”
李威却摇了摇头,拿起羽扇故作高深道:“琼华公主,本国舅也是见过几次的。”
“如何?”众人好奇。
李威目光透着一丝猥琐,盯着宋渊道:“自然是人如其名,本国舅何曾不想与她……”
“啪——”一双筷箸狠狠拍在案上,应声而断。
“李国舅是玩笑话,宋兄千万别往心里去……”
不远处環钗玉佩清脆作响,一道水红色的身影于暗夜中若隐若现。
萧玉容走得急,宽大衣摆随风飘荡,更显得那被包裹的身躯娇小玲珑。
至近,灯光渐亮,映衬全身金光,竟是一张小巧芙蓉面,却被打扮的雍容华贵。
在场众人突然噤声,只剩虫鸣溪流,静谧万分。
萧玉容故意缓缓扫视四周,对宋渊送自己的这幅头面十分满意,满场似乎没有比自己再尊贵的了。
如元九璃这般绝色佳人,也被自己这身气势硬生生比了下去。
只是……
她看到宋渊接过元九璃递来的酒杯时,触碰到了那双白皙柔软的手。
呼吸一滞。
萧玉容忙移开目光,四处找寻李威身影。
“公主。”李威站起身来,得意扇了下羽扇,向众人宣示,“你们都误会了,公主是来找本国舅的。”
李威是个不学无术的草包,全因他姐姐做了贵妃,这家人才入京置宅,有了倚靠。
如今除了“国舅”这个自称,他就是个白衣,整日只知道玩乐。
“国舅?”萧玉容眯起双目,“何人大胆,敢自称国舅?”
“我是李贵妃亲弟!”李威大吼一声,威风凛凛,“五公主,你我也在宫中见过,我难道还是假冒的不成?”
“你也知道,你是李贵妃的弟弟。”萧玉容丝毫不给他好脸色,“国舅,那是一国皇后的兄弟,本公主的舅舅才能有的称号!”
李威冷哼一声:“若放寻常人家,我姐姐也是你姨娘,我怎么当不得舅舅?”
“李威,你说这话也不怕笑掉大牙!”萧玉容环顾四周,“皇室礼法,何以与普通人家相提并论?再说,普通人家的姨娘是什么上不得台面的东西!
“谁敢不服,现在就同我到父皇面前好好说说!”
众人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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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是奉承李威,才叫他“国舅”,被萧玉容这么一说,皆不敢再提。
“你敢羞辱本国……”李威改了口,“你等着,待我入宫,非要将今日你所作所为告知陛下!哼,既要求人,也没个求人态度!”
求人?谁说她来求人?
萧玉容毫不客气:“李威,本公主是来告知你一声,人我带走了。”
“什么人?”李威装傻,“这阁中清俊郎君不计其数,皆是本国舅亲自挑选,公主殿下在上,自然是想带走哪个,便带走哪个……只是……”
“只是什么?”有人适时捧话。
李威往宋渊那儿瞄了一眼,嗤嗤一笑:“五公主,你已嫁为人妇,要带走哪个郎君,不得问问国公府世子的意思?当着夫君的面来问我要男人,你让世子怎么咽的下这口气?”
他这是故意挑拨!
萧玉容瞪了他一眼:“李威,你不必把人想得同你一样龌龊!本公主要带走之人,是前太傅独孙,柳氏公子!不是什么用来取乐折辱的阿猫阿狗!”
“柳氏公子?”李威大笑,“你说柳林风?公主怕是不知道,他爹是个赌徒,欠了我的钱跑了!什么柳氏公子,说出来也不怕笑掉大牙!”
柳林风从萧玉容身后阴影中出列。
他面色坦然,泰然自若,并未如众人所想那样愤怒。
“公主不必为在下在此受辱。”他垂首躬身,身上却感受不到一丝怯懦,再抬眸时,直直盯着李威,道,“还请东家算算,柳某负债还有多少?既说银钱之事,不必扯其他的,欠债还钱便是。”
“好!来人!把柳林风的账呈上来!”李威最看不惯文人风骨,明明穷酸得要死,还偏要装出一副清高。
不远处掌事匆匆走来,回道:“不用看账册,小的一直记着,柳家欠债共计六百两,宅子抵了一部分,如今只剩三百两。”
李威挑眉:“三百两?利息呢?这一两年下来,他又在阁中白吃白喝这么久,少说也得五百两!”
“你——”萧玉容直指他道,“李威,你莫要欺人太甚!”
五百两,给此时的百姓过一辈子也绰绰有余!
“公主不想给也成。”李威那油腻的眼神上下打量着萧玉容,“只要公主能——”
“哎呀!”元九璃一声惊呼。
她原好不容易欺身靠近宋渊,不料却被宋渊一个起身,撞倒在地。
李威见宋渊目光阴冷得要杀人一般,顿时噤若寒蝉。
“都……都是亲戚。”他忙颤声道,“只要公主能在接下来的比试中夺得头彩,这债就一笔勾销,如何?”
他知道萧玉容才智平庸,琴棋书画更无一精通……
更何况有元九璃在此,这头彩无论如何也落不到她头上。
届时既让她出了丑,又得往外舍银子……
宋渊也定会厌弃她,从此后国公府妾室受宠……
他一想到萧玉容往后的日子被元九璃踩在头上,不由神清气爽,仿佛憋在胸口的一口恶气已狠狠出了!
“公主不必忧心。”柳林风轻声道,“不管比试什么,我一定帮公主拔得头筹。”
“柳公子多虑了,这等小事不需他人出手。”萧玉容眸光灿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