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小组的事华可吟告诉过程雨濛，当然也没必要瞒着自己表姐，当即就说出柏随远邀请自己进小组的前因后果，当然省略了“假恋爱”那段。
孟雪乔虽然心里觉得两个人分手肯定是柏随远有缺点，听完也还是点了点头，安慰华可吟：“这种事又不少见，你不是说组里还有别人把自己男女朋友拉进来的吗？怎么就你一个人慌。”
华可吟也不知道该怎么解释，他们是拉对象进组，甚至会包了分给对象的那份工作。可自己不是啊，自己可是顶着走后门的名号在认认真真做任务。
不过这么说出来多少是有点矛盾的，归根结底她还是因为关系进小组，当然会害怕合作完成得不好。
她在校园里有不少同学认识，万一在这种小组作业里不小心犯什么傻事，被捅出去笑话怎么办，她是有点爱面子的。
更何况，还有点华可吟不好意思说出来的情绪。柏随远现在正对自己有好感，她不想在对方是队长的项目里占便宜，或者不小心拖后腿。
人嘛，知道了别人对自己的关注，总是会不自觉想多表现好的那面。
下午几个人又把没去的几层逛了个遍，走过一个专卖香水的店铺时，华可吟突然想到自己上次送给柏随远的礼物。
根本就没在他身上闻到过。
*
晚上一起去程雨濛家别墅住，玩玩闹闹看电影。
正在播放的是一部贺岁主题老片，几人把它当作背景音乐聊天，华可吟发现程雨濛整个晚上都时不时拿起手机微笑。
孟雪乔谈过不少恋爱，见状调侃：“雨濛也谈恋爱了？”
华可吟听到这个“也”字，瞥了一眼表姐，几个女孩立马笑成一团，屋子里热闹得华可吟都害怕扰民。
“我...反正我是认识了个男生。”程雨濛少见地害羞起来。
“咱们学校的？大几？”
“也是大一的，外语院的。”
华可吟听到这些信息就熄火了，她不怎么认识外语院的同学。
“男生女生啊？”孟雪乔语不惊人死不休，她记得大部分学校的外语院都是女生更多。
“男生。”程雨濛正喝水，听到这话都呛住了，连忙解释：“我们在图书馆见过，后面又在学校里碰到了几次认识的。”
“在一起了吗？长什么样？给我看看给我看看。”孟雪乔对八卦是很平等的热情。
程雨濛在手机里找出那男生的朋友圈，全部内容都是开放的，每个假期都有几张旅游照。
最上面的是这个暑假的滑雪照，帅气的雪服显得氛围很帅，孟雪乔却没有半点犹豫继续往下刷：“脸都被雪镜遮住了，是个男的拍这样的照片都帅。”
继续翻找终于有了对方在海边的照片，“身材还不错”，孟雪乔点开照片先放大部分，判断这男生有没有p图，“这么有质感的照片不会都是女孩拍的吧，是不是个渣男啊？”
华可吟也伸出手指把照片往上划，这张发型越看越眼熟，她思考几秒才认出来，这好像是柏随远的朋友。
并非华可吟脸盲，而是第一次见楚以诚时，对方正熬夜写文档，憔悴的样子和照片里享受阳光海岛的男生实在差别太大。而第二、三次见又是在距离较远的校园，她坐在柏随远的后座上也看不清后来人的脸。
“是不是姓楚？”
“哎，可吟你认识他？他叫楚以诚，你怎么认识的啊？”程雨濛显然很惊喜，她和楚以诚的关系还在暧昧，这感觉即上头又有点仍未确定关系的悬浮感。
“是柏随远的朋友。”华可吟实话实说，他觉得以柏随远的人品，接触的应该也不是什么坏人。
旁边的孟雪乔因为前几天看了华可吟找出来的推送，知道“柏随远”就是那个分手前男友的名字，轻轻“哧”了一声。
程雨濛则还是觉得华可吟上次住院是对方的原因，有点没消气，也撇撇嘴没继续说。
察觉到两人的沉默，华可吟后知后觉自己是不是在朋友面前把柏随远的形象塑造出了什么误会。
想到自己和对方提议假情侣和分手时，答应好好的处理后续舆论，她还是开口解释几句：“柏随远人挺好的。”
程雨濛给华可吟面子点点头，一看就很敷衍。
“嗡嗡”，华可吟还想继续说，手机传来几声震动。
不想再听的孟雪乔示意快看手机，她觉得表妹现在肯定是强装镇静，害怕可吟再说下去心里又想前男友了。
华可吟打开软件，发现是项目小组的群聊又有几条新消息。
她往上翻，看到大部分组员都在消息后的三个小时内发送了自己的成果文档。
而另两个被对象拉进来的组员，其中一个女生在下午五点多发送文件，但那个被同在计算机系的女生拉进来的男朋友，直到刚刚才发出消息。
—马腾：最近太忙了，我这边还需要两个小时。
他一发，底下又有另一个负责和华可吟同一方向的组员也发立马跟上。
「我也是，我这几天事情有点多，实在没时间弄...」
第一个男生的女朋友叫李诺，是团队里负责代码工作的队员。她的能力应该也很强，那天在最前方老师身边讨论里几人中就有她。
在那两条消息出现后一片死寂的群里，是李诺先发了消息。
—李诺：距离通知已经半个多月，之前分工的时候不是说好今天交吗？@两人
之后华可吟默默想看后续，直到十一点多，她都洗漱完准备睡觉了，也没人再说话。
第二天早上，三个女生睡到自然醒，华可吟发现自己的手机昨天忘充电，已经关机了。
吃完程雨濛家保姆准备的早饭后，又看了部电影聊一上午天，在孟苏打侄女电话催促两人快点回家后，三人才依依惜别。
拒绝了程雨濛开车送她们回家的提议，等十几分钟才打到车。这片别墅区网约车本来就不多，大年二十九这天更是不少人已经暂停了工作。
总算上车，华可吟这时才打开自己的手机，发现有一串未读消息。
小组群在某一时刻，不知道被哪个人开启了匿名聊天，等到华可吟打开界面时，映入眼帘的正是水浒主题。
—林冲：有些人不免太混了吧，搜集资料时知网打开了吗？百度一下都比你写得多。
—武松：这个结果是要给指导老师看的，有些人真是从头就不干事啊。
—林冲：我建议组长别改，连人名一起交上去，让老师看看学术垃圾。
华可吟浏览战火纷飞的聊天记录，赶紧上滑去看争执源头。
凌晨三点，昨天第二个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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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延长时间的同学发了一个文件。由于是查找相同方向的资料，华可吟点进去后对这几篇论文很熟悉。
里面总结的三篇内容，正好是输入主题词后出来的引用量最高的几篇。正因如此，这三篇都是年代非常久远，内容过于广泛的资料，华可吟半个月前搜索后就pass了这几篇，信息量太少太老。
而马腾，在第二天中午十一点才发出一个明显比其他人内存都小的文档。
华可吟点进这个文档更是眉头一皱，这什么啊。
几段一看就是随意复制的资料，连排版都没有，怪不得群聊会沸腾到现在。
—吴用：某些人交出来的东西也太烂吧，我真是服了，参加个比赛小组里居然这么多关系户。
—鲁智深：同感，十五个人里居然有三四对裙带关系，数量惊人。
—林冲：人家有大腿抱呗。
—吴用：真希望我也有学霸男朋友啊～
—卢俊义：【斜眼笑】你有人家那么漂亮吗？
—董昭：谁知道@吴用是男是女呢，现在学术抱大腿不分男女...
—鲁智深：关系户都不敢吭声了吧，难以想象后续我们要多做多少事，我室友他们正常的小组分工完成就很好。
—武松：@鲁智深呵呵，等后续吧，完蛋小组。
华可吟发现战火居然弥漫到了自己身上，她的资料明明交得很早！！！
好在没多久群主就关闭了匿名功能，接着李诺发出一条消息。
—李诺：@马腾，你的不合格，再搜集一份。
—马腾：行吧。
—柏随远【群主】：最迟明天中午12点。
群里停止纠纷，气氛却更加怪异。华可吟也没想到这才做完第一阶段的任务，十五个人里就有这么多对小组不满的成员。自己作为“关系户”的一员，即使完成得不错，也容易被群体攻击到。
相比起华可吟的突然苦闷，柏随远大中午看到聊天记录倒是没什么波动，昨天华可吟的文件一发出来他就打开看了，可以说是非常用心。
他迅速终止匿名聊天，随后就收到了同班同学李诺的消息。
—李诺：不好意思啊，我男朋友是没做好，我替他道个歉，等会儿他会再发一份。
—李诺：真的很不好意思，让群里发展成这样，我去和他们私聊说吧。
—柏随远：不用。
李诺收到组长的回复很心累，她也觉得马腾这次做得有点过分，她发现群内消息的第一时间就打去电话，对方却一直没接。
联系不到马腾，李诺想了想，最后还是决定自己写文档。
她从中午开始搜索资料，熬到半夜两点才归纳好共三个部分、五篇国内文献五篇国外文献的文档，内容很扎实详尽，她这才放下心准备发给马腾，让对方上传到群里。
这时才意识到男朋友整天都没给自己回电话，点开整个下午晚上都没注意的手机聊天框，马腾倒是给她发微信了。
—马腾：刚醒，打那么多电话干什么？
—马腾：什么意思？我还得交一份？
—马腾：你自己说的话自己完成
看着这几行文字，李诺对着屏幕呆愣了几分钟，最后还是自嘲地笑了。
—李诺：我帮你做好了，你直接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