尖锐的声音像一把锋利的冰锥,直直刺进邱千的心脏。
她浑身一颤,感觉到院长的手突然变得冰凉。走廊的灯光在这一刻显得格外惨白,照得两人投在墙上的影子微微发抖。
她转过身,毫不犹豫地拽着院长往楼下冲。耳边嗡嗡作响,只剩下一个念头——绝不能让院长听见这些。
这些伤人的话语她早已麻木,但院长不该承受这样的难堪。
指甲深深掐进掌心,脚步越来越快,甚至忘记了顾及院长那条受过伤的腿。到最后几级台阶时,几乎是跌跌撞撞地冲了出去。
直到耳边重新响起嘈杂的人声,冰冷的风猛地扑面而来,吹乱了头发,邱千才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像是刚经历了一场逃亡。
“别往心里去。”院长轻抚她的后背,“那些话伤不到我们。”
邱千死死咬住颤抖的下唇,硬生生扯出一个笑容,“我、我才想起来,今天宿舍停水,要不我们去食堂洗草莓吃吧。”
院长望着她强撑的笑脸,最终只是长长叹了口气。
这孩子从小就这样,把所有的委屈都咽进肚子里,只肯给人看阳光灿烂的那一面。
方才她还欣慰邱千在新环境如鱼得水,现在才知晓,原来哪里都逃不开这些尖刻的伤害。
第二批学生可以自由活动,教室里显得格外宽敞,午后的阳光透过百叶窗在地板上投下斑驳的光影。
邱千环顾四周,发现沈琛的座位空着,便轻轻搀着院长走向最后一排——这么做还有另一个缘由,她实在不想让院长和尤叶的妈妈坐到一块儿。
距离家长会开始还有五分钟,朱蕾带着各科老师鱼贯而入。简单的自我介绍后,教室里响起疏落的掌声。
朱蕾打开投影,激光笔在屏幕上划出明亮的轨迹。
她详细对比了9月和10月的月考成绩,重点突出了数学、语文和英语三科的柱状图。
邱千的名字连续两次出现在表扬名单中,院长欣慰地捏了捏她的手背,眼角终于挂上些笑意。
断断续续的掌声过后,成绩分析环节结束,进入家长互动时间。
四周渐渐响起讨论声,家长们三三两两围着科任老师咨询。院长安静地坐在座位上,认真聆听老师们的解答,时不时在笔记本上记下重点。
互动环节一共30分钟,进行到一大半的时候,尤叶妈妈突然举起了手。
朱蕾微微点头示意,“请发言。”
尤叶妈妈捏着家长联系单站起来,目光在表格扫视了几秒。
“朱老师,我一直有个疑惑。听说班上有个从云禾考过来的扶贫生,来自福利院,英语和语文成绩都格外突出。正好借这个机会,我也想请教一下邱院长,平时是怎么教导这个孤儿的?也会像我们普通家长一样耳提面命吗?”
“……”
话音未落,教室里顿时哗然。
数十道目光如探照灯般齐刷刷射向最后一排,邱千只觉得血液瞬间凝固,被当众叫做“孤儿”还是头一次,就算她不介意,院长心里肯定也不好受。
她下意识握住院长的手,触到一片冰凉。
朱蕾脸上的笑容僵住了,“尤叶妈妈,邱千和尤叶是同桌,平时交流很多。这个问题我们私下再……”
尤叶妈妈却没罢休,反而皱皱眉,一本正经地提高音量,“朱老师,这不是还剩下几分钟嘛。那个孤儿的成绩这么突出,为什么不让她的监护人给大家分享一下经验……”
“尤叶妈妈!”朱蕾厉声打断,声音里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请到我办公室来谈。”
她转向其他家长,“今天的家长会到此结束,有问题的家长可以单独预约咨询。”说完,就和科任老师匆匆离开教室。
留下的家长们窃窃私语,听在邱千耳中,就好像无数只蚂蚁,顺着脊背往上爬。
“别怕,”院长轻轻抚上她冰凉的手背,声音沉稳有力,“需要我去和老师谈谈吗?”
她咬着下唇摇了摇头,怎么也没想到,院长难得来一次学校,竟要陪她一起承受这样的难堪。
更讽刺的是,这一切都来自尤叶的母亲——她的好朋友的妈妈。
她心头涌起一阵酸涩,想起中午尤叶妈妈歇斯底里的训斥声,她明显也承受着巨大的压力。
或许晚上应该找个时间,两人好好聊一聊,把这些误会和矛盾都解开。
可直到院长离开学校,放学铃声响起,尤叶都没有再跟她说过一句话,空荡荡的座位上只留下一本翻开的课本,像一道无形的分界线。
-
接下来的日子,邱千仿佛被推入了冰冷的孤岛。
曾经形影不离的尤叶,如今连眼神接触都刻意避开;宿舍里那道拉得严严实实的床帘,成了最决绝的隔阂;就连在走廊上偶遇,也会突然改变方向。
更可怕的是,这种孤立像瘟疫般蔓延到了整个班级。
以前那些点头微笑的同学,现在见到她也避之不及。在体育课进行仰卧起坐分组时,更没有女生愿意与她结队,剩她一个孤零零地站在场边。
整个1班,只剩下沈琛对她还不错,每天都在她课桌里塞满零食,当然,这时候,尤叶也少不了一声不屑地“嗤”。
让邱千更苦闷的是,清晨的跑道上又剩下她自己,沈骥已经很久都不来了。
她想问问沈琛,沈骥是不是又出国了,但沈琛的心情看起来更差,从前总和路宇嘻嘻哈哈的,最近谁惹他,都是一声“滚”。
邱千也只好将满心的疑问咽回肚子里。
这个冬天来得猝不及防。
某天夜里,细雪悄无声息地覆盖了整个校园。
清晨推开门时,刺眼的白光扑面而来,邱千小心翼翼地踩在积雪上,脚下发出细微的咯吱声。
她呵出一口白气,将冻得通红的手更深地埋进羽绒服口袋。又回到了独来独往的日子,一个人跑步,一个人吃饭,一个人穿过长长的走廊。
唯一值得安慰的是,最近地理成绩终于有了起色,连一向严厉的慈禧都在课上点了她的名。
周日,她去了千树街的南瓜下午茶。
店里依旧人流如织,但却始终没有看到沈骥的身影。自从那天在车里递给他一颗开心果后,他就如同人间蒸发一般。
快一个月了,不知道在沈骥身上到底发生了什么,也不知道他的心情有没有变好,更不知道他什么时候才能再出现。
邱千也想过要不要发微信问问,但最终都忍住了,他们好像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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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熟悉到关心彼此的私事,她还是想给自己留一份余地。
坐在吧台里,思绪飘飞,桌上的手机突然震动了一下。
节目组的群消息跳了出来,季絮将整理好的台词文档发了上来,让大家在线编辑修改。
邱千点开浏览,大致看了一下,内容十分完善,几乎无懈可击,连大小写都一丝不苟。看来为了这场演出,大家都投入了十二分的热情。
这时,季絮的私聊消息跳了出来:
【考虑过演白雪公主吗?】
邱千的手指悬在屏幕上方,一时不知如何回复。
她从没想过要演白雪公主,当初答应参加,也只是被尤叶道德捆绑。这段时间,两个人形同陌路,再也没有谈过话剧的事。
她至今都不知道哪段台词是尤叶翻译的,也不知道尤叶要演什么角色。
没等她组织好语言,又一条消息接踵而至:
季絮:【不会还在为奶茶的事生气吧?这么不给面子?】
她这么一说,邱千想说“不”都不行了,季絮似乎总是有这种让人无法拒绝的本事。
纠结了片刻,她终于在微信上回了一句,“好。”
下班前,她在南瓜日记墙上,一笔一划写下一句,“我的伪装,不过是我的虚张声势。我昂首挺胸,只是想继续走下去。”
接下来的几天里,除了刷题,她就是在背台词,好在这段内容是自己翻译的,记起来不是那么难,多练习几次,就十分流利了。
周一这天,上周测成绩出来了,班里闹哄哄的,几家欢喜几家愁。邱千的语文和英语发挥比较稳定,数学又掉了两分。
她翻开错题本,想找出丢分的原因。这时,班长于恒突然叫了她一声:“邱千,朱老师让你去办公室找她。”
“我?”邱千放下笔,又确认了一下。
“对。”于恒正在发卷子,回头又补了一句,“快去吧,她脸色不好。”
邱千一颗心瞬间悬了起来,忐忑得手脚冰凉,难道是因为周测数学掉分了?还是因为历史课开小差被点名了?
被单独叫到办公室还是第一次,她一步一步慢慢爬上楼梯,仿佛在拖延时间,脑海中飞速闪过各种可能性——
最担心的就是在奶茶店打工的事被发现,那可是她攒大学生活费的唯一来源。
有些心虚地上到五楼,掌心已经沁出一层薄汗。办公室敞着门,里面人不多,只有几个老师,都在忙各自的事,没人抬头。
邱千硬着头皮敲了敲门,走到班主任旁边。
“老师,您找我。”
“嗯。”朱蕾放下手机,指了指旁边的椅子,“坐。”
“最近在班里怎么样?”朱蕾微微前倾,目光透过镜片直直望过来。
“挺好的。”邱千的手指不自觉地绞在一起,心跳快得几乎要冲出胸膛。
“和新同桌关系呢?”
邱千眼皮一跳,犹豫一瞬,还是老老实实回答,“就……一般。”
“那是觉得原来的同桌更好?”
邱千困惑地抬起头,眼睛瞪得大大的,不明白为什么问这个。
见她不答,朱蕾端起咖啡抿了一口,单刀直入,“我听说你和沈琛在交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