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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 进学

作者:海棠客本书字数:K更新时间:
    “林姨,你交待人把琼华居里的东西搬到我房里,我那院子也不怎么用。”孟逸吩咐完,又看向孟南欣,“日后除了小慈,谁也不能乱用琼华居的房间。”


    话语里是少见的严肃与冷漠。


    孟南欣抽噎着低下头,掩住眼中的怨愤:“我知道了,多谢大哥。”


    孟逸的院子里堆满了他以前训练用的木桩和书,柜子都塞得满满当当的,于她而言,哪有空院子好用。


    如今事情闹成这样,孟逸想必对她还有些不满,原本想让大哥帮忙购置古琴的事,也不好再开口。


    大儿子都发话了,孟向文也无心再与孩子们争执,冷冷地瞪了孟西慈一眼,让林如萱去安抚孟南欣离开。


    孟西慈围观完一出好戏后,才回到琼华居,对眼前的男子道:“季护院,把这些东西收起来吧。”


    孟西慈使唤完沈寂,便侧过了脸,不去看他,低声与明夏交谈着。


    沈寂身形颀长,比孟西慈高出不少。此时听她这般说,只是微微垂着眸子,看向孟西慈那半张侧过去的面庞。


    孟西慈生得出尘脱俗,侧脸线条柔美,肌肤胜雪,眼中含笑的时候如盈盈秋水,是一张极动人的脸。


    沈寂的目光仿佛要将她的模样镌刻进心底,细细打量一番后,才问道:“为何要收拾这些东西?”


    他说的东西是指孟西慈在孟家这些天获得的那点家当,孟西慈此举像是要离开,因此他才多问了一句。


    明夏轻咳一声,想要提醒沈寂注意自己身份,沈寂却淡淡瞥了她一眼,那眼中透着一种让人不寒而栗的沉静,沉静之下似乎还藏着一丝冷酷的警告。


    明夏跟着孟西慈在山间什么苦都过来了,自诩也是见过大风大浪的人,却也被这一眼看得愣在原地。


    孟西慈发现明夏的异常,表情极为淡漠地看向沈寂,没有说话。


    沈寂又问了一遍:“为何要收拾这些东西?”


    沈寂此举其实颇为逾矩,毕竟他在太守府只是一个护院,不该与主人家这么说话。


    但孟西慈知道他的不凡,心中对他既敬又畏,本也没打算任由他留在自己身边当护院,如今这般,也只是想要远离太守府,远离可能会给她造成生命危险的季护院。


    可季泽这样的人,为什么要杀她?就因为她不是女主吗?


    而林如萱把他安排在自己身边的目的,她倒是知晓一些,无非就是想要他们传一些似是而非的谣言,再在适当的时候,让谣言成真,但孟西慈怎么可能任由这种事发生?


    既然林如萱觉得她在太守府是个威胁,那她不如自行离开,自己也省得总是碰上他们,眼不见心不烦。


    眼下,她即将进入清风学院进学,便是个绝佳的机会。


    孟西慈转头试图直视沈寂,然而目光刚触及沈寂那深邃如渊的眼眸,便像被灼烧般迅速移开,以至于她接下来的话都冷了几分,“我乃孟家二小姐,你不过一个护院,有何资格过问我的事。”


    许是太过紧张,孟西慈后退的时候不小心撞到桌角,疼得“嘶”了一声,秀眉瞬间蹙起。


    明夏焦急地问:“小姐,怎么了?”


    孟西慈疼得泛起了生理性的泪水,眼眶微微泛红,她抬手轻轻捂住后腰,缓了缓,才小声道:“”


    明夏紧张道:“可是出血了,让奴婢瞧瞧。”


    孟西慈捂着腰,摇摇头,拒绝了她。


    明夏也不再勉强,看了沈寂一眼,对孟西慈道:“小姐,东西都已经收好了,要现在走吗?”


    孟西慈正有此意,忙不迭地点头。


    她依旧不太敢看沈寂,仿佛多看几眼,他就会像梦里那般捅自己心窝子,又觉得方才那话毫无威慑力,便又对沈寂道:“你太高了,我不喜欢被俯视,以后你不准这样看我。”


    因着刚才撞到后腰,她说话有些含糊,声音都染上了几分娇软。


    沈寂望着她泛红的耳根,并未作答。


    孟西慈没有听见他的回答,也不意外,对沈寂说不清道不明的畏惧又涌了上来,便凶巴巴地命令:“退后,离我远点。”


    沈寂乖觉地退了两步。


    但孟西慈仍然觉着不够,“继续退,我没说就不准停。”


    沈寂一路退,两人之间的距离拉得越来越远,直至退到院子门口,后背贴着墙时,孟西慈才道:“转过去,面对着墙,就这样不准动。”


    沈寂轻笑:“小姐是在罚我面壁思过吗?”


    孟西慈“啧”了一声,故作不耐烦道:“叫你站,你就给我选好了。”


    “是,小姐。”


    确定人在面壁思过了,孟西慈提着收拾好的包裹,对明夏小声道:“夏夏,我们走吧。”


    明夏应了一声,想去搀扶孟西慈,孟西慈避开了,明夏只好将手虚虚放在她身后,生怕她再磕着碰着。


    孟西慈目不斜视地沿着灰狼疾步而下,径直越过众人好奇的目光,朝着太守府门口走去。


    “小慈,天色都这么晚了,你去哪?”孟逸快步追上前去。


    孟西慈面上一派云淡风轻道:“找家客栈安置好行李。”


    其实是想出去住,但孟逸肯定不会同意,她不想在这种事上跟孟逸发生争执,反正孟逸迟早会离开汝南。


    孟逸只当她此时心绪不佳,今晚不愿留在家中,无奈点头:“我送你一程。”


    “不用……”


    行至马车旁,孟逸率先掀开车帘,搀扶着孟西慈上马车,才进入马车。


    孟西慈掀开车帘,一路望着街边的市井烟火沉默不语,孟逸也并非擅长言辞之人,直至客栈前,才踌躇着开口:“在府中或是学院,若有不开心的事,都可给我写书信,不要一个人闷在心里。”


    “嗯。”孟西慈颔首,又轻轻扬起嘴角,声音中带着一丝愉悦道:“挺开心的。”


    今日近距离目睹了一场宅斗大戏,倒比电视剧里演得还要精彩,至少她是挺满意的。


    孟逸的眉眼与孟西慈有几分相似,却不像孟西慈那般不笑的时候,透着股清寒孤绝,而是多了几分温润儒雅,尤其是笑起来的时候。


    他浅笑,抬手欲抚孟西慈的发顶,却在对上她那淡漠的目光时,手在空中一顿,转而轻拍她的肩头:“若是在学院过得不开心,不去也没关系,来乐京,哥哥养你一辈子。”


    顾之瑶是在生产孟西慈的时候,难产而死的,因此孟西慈自小便没了母亲,彼时孟逸不过九岁,却早早担起兄长的责任。


    四岁大点的小姑娘总爱抱着他的腿哭,小小一坨,对于才九岁而言的孟逸来说,可不轻巧,“哇”的嚎啕大哭,指着私塾里别家小孩就开始嚷嚷:“他打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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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也不管是谁碰乱了她的发辫,抢了她的糕点,弄脏了她的小裙子,撞到她的小桌子……诸般罪行都化作了一句简短的告状:“他打我!”


    小小的人儿,哭声却嘹亮,圆滚滚地抱着兄长的腿不肯松开,鼻涕眼泪全蹭到他的裤腿上,哭得悲痛欲绝,好似别人对她做了什么不可饶恕的事,小手一晃一晃的,模样可怜极了。


    眼睛澄亮澄亮的,很好懂。


    后来,父亲再娶的继母携一对儿女入府。不知从何时起,等孟逸察觉时,孟西慈已与他疏远了许多。


    直到他上乐京,孟西慈因推孟东诚入火堆,被送往山中清修,两人便再没了来往。


    此时再见,孟西慈更是性情大变,喜怒不形于色,让人难以分辨。


    他不擅长安慰人,只能随意找些话来说,“若是银子不够用,记得告诉哥哥,明日记得回府用膳。”


    孟西慈点头,抬眼望向天边那几颗星点:“你早些回去吧,我的事,不必挂怀。”


    孟逸皱眉:“你一个女孩子……”


    “有明夏在,而且我是孟家千金,没人敢对我怎样。”孟西慈打了个呵欠,真诚道:“我想休息了。”


    孟逸看着她因困倦而雾蒙蒙的眼眸,长叹一声,终是应允了下来。


    很快,孟西慈带着明夏去到她今日晚膳过后去买下的一间宅院,她给这院子取名为“木槿院”。因为院中种了不少木槿花,也是她最爱的花。


    因着这木槿花,她才在看见的第一眼决定买下它。


    房间打扫得干净整洁,只是听闻这院子以前的主人是位爱花的君子,院中种下不少名贵花卉。


    如今庭院荒废数载,除了清理过的杂草,一片荒芜,又因院子宽阔,显得格外孤寂清冷。


    明夏早知孟西慈要搬出来住,看向她,犹豫片刻,还是开口问道:“小姐,心里可觉得委屈?”


    “这院子挺好的。”孟西慈答非所问,看了一圈,“宽敞又安静,而且只有我们二人,不必守着那些繁琐的规矩。”


    她没有把明夏的担忧放在心上,望着荒废的花池认真思量一番,才道:“就是荒凉了些,不过无妨,你我在栖霞山住了多年,打理花草轻车熟路。改日有空咱们去寻些花草,就在这院子里种下,过些时日,就热闹了。”


    明夏听着,不禁喜上眉梢,道:“小姐所言极是,咱们在栖霞山种过果树,花草也是一样的,这院子大,花草长起来一定很好看。”


    她觉得自孟西慈掉崖死里逃生后,醒来便一日比一日沉静了。或许真是那些坏人的事刺激了小姐,如今的小姐做事有条有理,再不复以往的躁动。


    “咱们以后的日子,也会像这院子一样,一日比一日好。”明夏由衷道。


    孟西慈浅笑,她其实想让明夏跟自己一起去学院,但明夏这认死理的小丫头不愿意,她只好退而求其次,给小丫头找些事做。


    而且她在院子里种花,并非附庸风雅。而是她总得做点什么来引人关注,让众人知晓孟家二小姐,即便离开孟家,也能过得风光,不是能被随意丢在角落,任人遗忘的。


    打理院子如此,日后要做的事亦是如此。


    她上辈子是个孤儿,出身贫民窟,这辈子有个超级有钱的爹,不得好好用起来,可不甘心做个默默无闻的闺阁千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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