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额头上冷汗都下来了:“你疯了,那两个字也是能提的,想死别拖我们下水!”
“哎......”那商人年纪大了,也不反驳,愁眉苦脸地喝了碗茶。
弥枝发现周围几桌的客人,在听到姜萝的名字时都迅速低下头,装作若无其事地喝茶,但余光都死死盯着老王头这边。
仅仅是一个称呼就能让他们如此害怕,这会是是谁的手笔?百里宏毅?
不,不太像,百里宏毅是希望后人记得姜萝的,不至于让百姓提到姜萝的名字就害怕到如此地步。
是谁想控制这座皇城的思想,篡改其记忆?
·
百鸟朝凤的啼鸣划过天际。
整个雀都仿佛一瞬间被点燃,变得炽热而喧嚣,弥枝跑出茶肆朝天空看去,鸟雀形态的琉璃灯盏悬于半空,道旁楼阁皆披红挂锦,从飞檐斗拱间垂落,悠扬的丝竹管弦之声声声不息。
“大爷,这是在做什么?”弥枝问刚刚的老王头。
“是天授。”老王头摸了摸胡须:“这是属于女帝陛下的恩典,天授庆典时期,大赦天下,福禄同民,女帝喜,则百姓喜。”
鼓乐声震天动地。
“女帝驾到——!”
光柱冲天而起,由灵气交织而成的巨大朱雀幻影无声地挥动巨翼,缓缓降落。
朱雀背上,女帝栖梧的身影清晰可见。
她玄底帝袍上绣制的朱雀图案游弋生辉,垂落的珠帘遮挡了她的面容,可即便是隔着遥远的距离,弥枝依然能感受到那种令人心悸的美丽。
栖梧?是她吗。
栖梧俯瞰着脚下芸芸子民,面上是一种近乎神像般的淡漠。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人群膜拜之声山呼海啸。
在这震耳欲聋狂热中,一些极其细微的低语在缝隙里悄然游走:
“看见没?还是那么美......美得不像活人!”
“小声点,你不要命了!”
“怕什么?大家都这么说。你说,那事......”
“闭嘴!别提!你想害死我们所有人吗?!”
短暂的沉默后,那声音压得更低,带着一种病态的窥探欲:“......我舅爷当时在铜雀楼里任职,远远见过一次,他说,毋玉陛下才是真正的风华绝代。”
旁边那人目眦欲裂,还是没来得及阻止他说下去:
“结果呢?就因为凤姝......她嫉妒所有比她美的女子,她练那邪功走火入魔了,生生把毋玉......还有宫里那些侍女......全......全给......”
“全给怎么了?”弥枝突然问。
说话的人猛地一颤,仿佛才回过神,脸色瞬间惨白如纸。
旁边的人惊恐不已:“求你别说了,铜雀楼的人就在那边,你想我们都去死吗?!快磕头!磕头啊!”
宣衡按住了弥枝的手。
弥枝问道:“你们是真看到了这一幕还是如何?”
那人身体抖得落叶:“什......什么?”
“想必是近距离看见了吧。”弥枝道:“不然怎么能说的有鼻子有眼的?”
那人正要回答,突然四周高呼起来,弥枝和他同时抬头朝高台之上看去。
一阁老缓步走到高台中央,对着下方山呼万岁的百姓微微抬手,无形的威压登时蔓延开来。
他身着绣着金雀纹的玄红法袍,满头鹤发看似慈和,深陷眼窝却暗藏幽光。
弥枝道:“我以为这种场合出面的都是陈元修。”
宣衡不以为意:“他现在恐怕还在铜雀楼焦头烂额。”
“女帝在上,泽被苍生!”
阁老的声音传在每一个人耳畔。
“借此盛典,老朽斗胆代羽山百姓,恳请陛下行祈福之仪,以证陛下与天地同德,与万民同心。”
弥枝看见栖梧的脸色似乎白了一瞬。
下方的人群议论纷纷。
栖梧端坐在侧,珠帘垂落,她没有开口。
阁老微笑着,从袖袍取出一个玉碗。那玉碗通体莹白,内里刻满细密的符文。
他右手握着一柄短刀。
“请陛下,赐心头精血一碗,福佑万方。”阁老的声音陡然拔高。
连宣衡脸上都露出难以置信的神色:“心头血取一滴已是大损元气,一碗是想要她的命吗。”
弥枝道:“女帝没有修为,心头血的损害相对较少,但极阴之血对阁老却是大补之物,恐怕这种事私下里发生的不少。”
宣衡惊愕道:“这是给自己养了个血包?羽山这些老匹夫修行不怎么样,歪点子比我还多!”
“别这么骂自己。”弥枝冷静道:“继续看下去。”
栖梧缓缓接过了短刀,正要侧身——
阁老又道:“就在这里。”
栖梧身形一顿,终究是什么也没说,直接拉下了前襟。
弥枝听到台下掀起一阵高呼。
阁老满意地微笑抬手下压。
刀尖猛地刺入心口位置,血液被一股无形力量牵引着,精准落进阁老手里玉碗之中。
嗡——
玉碗中符文激活,碗中鲜血活物般游动。
阁老一手杨柳枝,一手端着玉碗,缓缓行至台前,对着底下高举双手的百姓道:“天道在上,女帝感念苍生,献心头精血,祈天地福泽!”
杨柳枝一甩,血液化作数百点细小光点,向着下方跪伏的人群落去。
栖梧身体猛地一晃,跌落在御座内,死死抓紧了扶手,指节用力到泛白。
“天道在上。”宣衡惊呆了:“我母亲那么邪一个人,都没干过这么恶心的事!”
弥枝道:“说了别骂自己人。”
底下人群瞬间沸腾。
“神血!是女帝的神血!”
“沾到一点就能延年益寿!”
“抢啊!”
“天大的福泽!”
“那是我的!”
“滚开,是我的!”
无数双手臂疯狂地伸向天空,场面瞬间失控。
宣衡“啧”了一声:“人性,到底如此。”
“好谋划。”弥枝道:“愚弄百姓,让他们在无形中成为帮凶,这样,女帝就算要恨,恨的也不只是他一人,而百姓只会记得是铜雀楼为他们祈福,真正献出血液的女帝则被遗忘在后面。”
她抬头看向高台之上的身影。
就在这时,一阵风掀起了女帝珠帘一角。
弥枝的目光猝不及防地和她的眼睛撞在一处。
那是——
一双和姜云溪一模一样的眼睛。
不,眼神不同,姜云溪的眼神永远平静坚定,即使面对危急也不见惊惶。
栖梧的眼底却盈满了难以言喻的痛苦。
那种痛苦穿越混乱的人群,精准落在了弥枝身上。
宣衡道:“怎么,你认识?”
弥枝道:“不一定认识,也不一定不认识,走,去皇宫。”
·
两人借着人群的遮掩钻进了旁边一条巷子。
下一个岔口,宣衡猛地拉住了弥枝,眼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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示意前方。
只见一个佝偻的身影,正鬼鬼祟祟地从一个破败的后门钻出来。
他非常警惕,不断回头张望,确认无人跟踪后,才小心翼翼地朝着巷子深处一家缝补铺子走去。
“巧了,我的衣服送上门来了。”弥枝解开随手捡起来的破烂兜帽,顺手一扔,跟着朝缝补铺子走进去。
铺子里光线昏暗,弥漫着布料和灰尘的味道。
听到脚步声,那老人猛地转身,浑浊的老眼里充满了惊骇。
“谁!谁......你们要买什么?”
弥枝没想到他反应这么大,声音刻意放得轻缓了些:“大爷打扰您了,我们路过,看您这儿是缝补铺子,我这身衣裳不太合身,想请您帮忙看看,能不能改改?”
老人上下打量了弥枝和宣衡几眼,最终还是才犹豫地点点头:“改衣服啊......行吧,我手艺一般,你不嫌弃就行。站过来些,我帮你量量。”
他顺手倒了一壶茶,茶水浑浊发黑,宣衡皱眉看了一眼,没有喝。
弥枝依言上前,站在铺子稍微明亮些的地方。
老人颤巍巍地从篮子里取出一条皮尺,走到弥枝身后。
就在那一瞬间,弥枝目光无意中扫过,在一堆碎布下面,一点醒目的金光泄露了出来。
弥枝心中一跳,忍不住微微侧身,立刻被老人察觉:“怎么?”
弥枝没有回答,片刻后收回了视线,正对上老人瞬间僵硬的身体:“没怎么,只是有些好奇,女帝金簪为何会在你这里?”
话音刚落,宣衡已经闪电般出手,金光劈裂了这只小小的针线篮子。
一支振翅欲飞的金雀簪掉落在地。
老人手中皮尺“啪嗒”一声掉在地上。
弥枝一步上前:“这金簪你是从何而来?”
老人脸色“唰”地一下惨白如纸,嘴唇哆嗦着,只是拼命摇头。
“求求你们,不能说,说了我会死的。”
“说。”宣衡挡住了唯一的出路:“再不说,你现在就死。”
老人身体晃了晃。
弥枝蹲下身:“你为什么会死?”
“我是伺候过凤姝陛下的人......”
弥枝道:“你伺候过凤姝就要死?你要是不做什么事,铜雀楼为何追杀你?”
她恍然大悟:“你偷了女帝的金簪,所以遭到了铜雀楼的追杀?”
“我没有!”
老人腿一软,瘫坐在地:“那金簪非人之物,我怎么敢拿!我不过是还她救命之恩,替她将这邪物从皇宫带出来罢了!说,说到底,也是我帮她一个忙!”
弥枝道:“你这玩笑当真可恶,你要是说金簪是女帝大发慈悲赏给你的,倒更加合理。”
“无知小儿!”老人果然发怒,颤颤巍巍站起身,一把抓住金簪怼在弥枝眼前:“你可知这是什么东西?!”
弥枝道:“是什么?”
“这是一种能操控人身的邪物!”老人握着金簪的手都在抖:“女帝世代都被这金簪所控,凤姝临死之前托我带出宫去,只不过是为了保护栖梧女帝罢了!”
弥枝愕然道:“你所言当真?”
“千真万确!”老人呼哧呼哧喘着气:“我看你二人定是来羽山调查的外宗人,我也不瞒着你,凤姝临死之前保我一命,将我救出皇宫,我若能在此时替她翻案,也不枉我们主仆一场!”
弥枝没想到他惊惧之下还能想到这一层:“如你所说,凤姝之死确有蹊跷,她究竟是怎么死的?”
老人刚张开嘴,正要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