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渐渐黑了,江知一行人打算出发,再次前往深山幽谷,只见刚到花府大门口,一袭淡清色衣衫在风中飘逸,花清妙已早早等在那,见到众人,她先是莞尔一笑,目光在时少郁三人身上徘徊,不易察觉地皱了皱眉,轻声道:“你们怎的都没有穿我做的衣裳”。
随即她咬了咬下唇,话语有些委屈,继续道:“或许是我针线活不太好么?穿着不太舒适...”。
“不不不,不是的”郝闻支支吾吾不知如何解释,求助般看向长孙年,后者温言道:“不,衣裳很好,只是怕去山里搞脏了,于是等下次再穿”。
闻言,花清妙清秀面容终于满意一笑。
“怎的妹妹都不给我和江姐姐做一套衣裳”花衫衫嘟囔道。
花清妙面露愧色,讨好地搭上花衫衫手背,慢慢开口道:“姐姐们的皮肤比较金贵,我怕料子有问题,到时候姐姐身上起疹子可就不好了”。
花衫衫哼地别过脸,浑然不信这幅说辞,江知则无所谓地笑了笑。
长孙年望了眼天色,转移话题道:“花小姐先回屋休息吧,我们该出发了”。
深夜的深山幽谷显得更加诡异,几人手上举着火把在山中往前行走,树木几乎遮挡住月光,只隐隐投过叶子洒在土地上。江知额间熟悉的刺痛感袭来,从第一次进山到目前为止,每来一次,头痛就加剧一分,她揉了揉太阳穴,企图这种行为可以减轻疼痛。
察觉到时少郁的目光看来,江知摇头示意没事。
寒意顺着后脊往上爬,好在几人穿的够厚,提前做足了准备。突地一阵阴风吹过,发丝吹的有些凌乱,几人手上火把顿时熄灭。
“怎,怎么会突然灭了”花衫衫有些害怕道。
也不怪花衫衫害怕。这火把是花衫衫父母收集的法器之一,火焰不会被普通的风吹灭的,还能一直发光照路。但眼下却灭了火,好似前方有东西在驱赶他们。
江知腰间的玉佩熠熠发光,红光照的她整个人都带上了些暖色。长孙年分析道:“是妖风,有妖怪在赶我们走”。
花衫衫皱着张小脸,离长孙年近了些,说道:“要不我们还是白天再来吧,我,我害怕…”。
“不行,越是赶我们走,说明里面越有问题,我们是捉妖人,不可退缩”长孙年严厉回拒道。
话音刚落,江知扶额,头又痛了几分,这下几人都看出了问题。
“江姐姐,你不舒服吗?”花衫衫好心问道。
江知思索片刻,还是开口说道:“这几日一进山,我头就会痛上几分,就像有东西在阻止我”。
几人有些沉思,弄不清状况,最后重新点亮火把向前走起,深山内寂静无声,奇怪的是连鸟鸣声都未曾听见,白天的深山还正常些,深夜简直就成了个偌大的鬼山。
郝闻停下脚步,突地朝众人喊道;“等等!”。只见他站立在古树面前,数起了地上的石头,确信道:“三块,刚才我们路过一棵古树时,树边摆放的也是三块石头!”。
“是什么阵法吗?”花衫衫低声问道。
长孙年摇头道:“不,我翻阅过许多阵法书籍,没见过这种”。
“鬼,打墙?”江知猜道。
时少郁唰地拔出青冥剑,一言不发在树上刻出三角形标记,为了验证猜想,几人继续向前走起,没过多久,不只是郝闻,其他人都确信是遇到了鬼打墙,树上的三角形标记和树边的三块石头映入眼帘。
花衫衫本就胆小,在门派中也是最少下山历练的,可以说练功以及各方面可能还不如师弟郝闻。她此刻顿感四肢冰凉,下意识往极具安全感的长孙年旁边凑。
长孙年叹了声气,挤出一丝笑容,安慰道:“师妹,你别怕,鬼打墙而已”。
“师姐,你胆子也太小了,我都不怕!”郝闻双手叉腰,嘚瑟道。
花衫衫没心情跟郝闻打闹,她只瞪了眼郝闻,随即便继续躲到长孙年身后,问道:“大师兄,我们该怎么走出鬼打墙啊”。
良久没等到回应。长孙年有些沉默,但他明显是知道破解的方法,嘴唇开开合合终究说不出口,脸颊都憋的有些泛红。
花衫衫心生疑惑,瞧了瞧一旁的郝闻也面露尬色,只能眨巴着眼睛,期盼于江知告诉她。
长孙年和郝闻本以为江知这种闺阁小姐会不清楚破解之法,谁料想,她直接开口道:“需要童子血,滴在眉心,破眼障”。
“江姑娘好厉害!连这个都知道”郝闻夸赞道。
“没有没有,平日爱看点书罢了...”江知回道。
这是她在现代从其他小说上看到的土办法,原先犹豫这个方法是不是根本无用,但看到长孙年几人脸色,顿时明白了他们想说什么,这法子也确实是可靠的。
花衫衫听罢,脸刹那间红成颗柿子,五人当中只有江知面不改色,饶有趣味看着其余四人,她心想:古代人就是保守啊。
“快快快,你们都是童子吧,自觉划破手指滴血”江知催道,随即眨了眨眼看向一旁的时少郁,慢悠悠补充道:“你除外”。
“啊?!”花衫衫和郝闻异口同声道。
郝闻满脸诧异,夸张地张大了嘴巴,看上去有些滑稽,说道:“时师兄,看不出来啊!”。
“你,你怎么可以那样”都还没成婚,怎么可以对江姐姐做这种事情。花衫衫小小的心灵受到打击,望着旁边笑脸盈盈没有打算解释的江知,满脸不可置信。
长孙年心知这两孩子是因为不知道时少郁的血是赤魂引,这才误解了江知的意思。
时少郁缓过神色,知晓江知是故意的,于是他配合地拍了拍郝闻肩膀,说道:“不必羡慕,你也可以”。
郝闻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嘀咕道:“我都还没喜欢的姑娘呢...”。
“不过!人还是有点期盼才好,我的愿望就是跟一个大美女,白头偕老,再生一个小崽子!”。
随即羞涩地看了眼江知,突地捂住脸说道:“我看江姑娘就很好”。
闻言,时少郁脸顿时冷了下来,幽幽说道:“我收回我的话”。
花衫衫嫌弃地看了眼娇羞的郝闻,呸了声道:“臭闻,又搁这痴心妄想!昨天还说花清妙不错呢”。
“哎呀,爱美人之心,人皆有之,我要给所有女子一个家!”郝闻说道。
“刚才还说跟一个大美人白头偕老就好呢,现在又说所有女子”花衫衫切了声道。
经过这么一插科打诨,紧张气氛顿时缓和下来,花衫衫也不再躲到长孙年身后。
长孙年和郝闻划破手指,挤出血后,滴在眉心,再一睁眼,眼前景象还没有变化,试探性继续向前走起,没再看到三角形标记和三颗石头,松了口气,终于走出了鬼打墙。
花衫衫鼻尖一动,捂住鼻子说道:“什么味儿啊?”。见其余人面露疑色,她继续道:“你们没闻到吗?”。
江知摇了摇头,奇怪道:“什么...味道?”。
“有点臭,像是里边发出来的呢”花衫衫皱眉,指了指前方。
“又是吹妖风,又是鬼打墙,这妖怪就那么怕我们进到这来么?”长孙年说道。他摸了摸他在树上刻出的划痕,再往前便是这鬼山深处了,是长孙明说的不能踏足之地。
前方幽绿雾气辨不清路,长孙年没能下定决心要不要继续往深处走去。
花衫衫眸色一暗,大步走向前去。长孙年连忙拉住花衫衫手腕,困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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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师妹,再往前可就是鬼山深处了”。
只见花衫衫猛地转过身,双眼空洞无神把江知吓了一跳,她一字一句僵硬地说道:“你们,非要进来,那就,进来看看,好了”。
这段话明显不是花衫衫亲口说的,很显然她被来路不明的妖怪控制住了,没等长孙年反应过来,花衫衫毫不犹豫跑进了鬼山深处,不一会儿整个身影都隐没在雾气中。
“不好!师姐被控制了!”郝闻喊道。
江知急道:“事不宜迟,我们快进去”。
长孙年认真地点了点头,随后跟着江知他们一脚踏进了鬼山深处。他这是第一次忤逆了父亲说的话,从前他说一,长孙年从不说二。可是如今,父亲可能早已不是他心目中那个大公无私的掌门,猜疑也早已让这段父子之情生了嫌隙。
深处与外边并无太大区别,只不过更加幽暗,树林也更加茂密,他们没能一进来就见到花衫衫,现下几人心中有些担忧,怕她出了意外。
“江姐姐,我在这!”。
听到熟悉的声音,几人面上一喜,循着声音朝前赶去,突地!一个人从树上倒挂而下,他的四肢并不齐全,断了一臂,浑身还被人绑满了细细的红线,一时也分不清是被血染红的线,还是本身就是红色的。
——那是一具死尸。
江知走在最前,猝不及防被头顶的尸体吓了一跳,连呼了好几口气缓过来,确认了那尸体并不是花衫衫后,心下一松。那尸体,是个男人。
几人对视一眼,默契的没有叫出声,不是花衫衫就好。
“大师兄!我在这啊,你们怎么还不来找我”。
“江姐姐...臭闻,救救我——!”。
声音从他们四人的四面八方传来,荡着回声,江知捂住脑袋,一手撑在时少郁手臂上支撑。走到深处后,她的头又痛了。
时少郁犹豫片刻,从怀里掏出一块包裹好的东西递给江知,后者抬眸有些疑惑。
时少郁低声道:“用赤魂引炼成的药,你是妖,吃了或许能缓解”。
黑心莲这血还真是怕它流不尽,总是糟蹋。
江知伸手接过,只见竟是颗红色的糖果,吃下嘴,也并没有什么血腥味,反而是甜丝丝的,半响,头疼确实缓解了很多。
“大师兄!江姐姐!郝闻!时少郁!救救我啊——!”。
少女凄厉的声音继续从周围响起,几人心脏猛地被提了起来。突地,四面八方的树上齐刷刷垂下东西,一具、两具、三具,那些东西密密麻麻倒挂在树上,是无数具死尸!
他们有孩童有老人,男女老少都有,没区别的就是,有的人缺了胳膊腿,有的人则是一整颗头都没了,红线纠缠住他们身躯,使尸体们可以倒挂在树枝上。整个深山隐隐发出难闻臭味。
“这是什么恶趣味的妖怪”郝闻说道。这一奇景回无崖门后,跟同门师兄弟有好聊的了。
江知看到具略微眼熟的装扮,她壮起胆子走了过去,看清后,整个人僵在原地,动弹不得,头皮发麻又刺骨,冰凉感从脚底升起。
“怎么了?”时少郁走到江知身旁问道。
长孙年和郝闻也走了过来,看清那具尸体后,无一不心中一紧,愣在原地。
“我,我没看错吧?这是无崖门的弟子服吧...这,这是白玉银冠吧”郝闻喃喃自语道。
“没看错!”长孙年松开紧握的手指,心猛烈跳动起来,他带些试探地撩开那具尸体黏在脸前的发丝。
“师尊!”。
“这具尸体是华玄师叔...”。
“这尸体,死了有些时日,起码是在我们回门派前死的,那么——我们见到的那个华玄,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