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子非被小鬼引到了千金台的看台上,和来“看热闹的”云书并肩而立。
“你家主人——”
“在。”云书打断,言简意赅。他觉得咸鱼宗江酒酒一流都沆瀣一气,狗嘴里吐不出半根麻花,不想深交。
徐子非,这位草莓味仙丹的制作者.主持口中某位不知名高人.事件参与者——松了口气,至少黑白无常在场,总会护着江酒酒,不至于闹出人命。
另一边,江酒酒在金三娘的带领下第二次走进了通道里。
一回生,二回熟。
“老大今天准备怎么治治这帮恶霸?”金三娘双眼放光。
“你再给我详细说一下。有些忘记了——”江酒酒一把握住金三娘的手,虽然隔着面具,但眼底放光。她这次脸上挂着一个赤焰修罗面具,与上次不同,好在身形和声线一致,听起来怪亲切的。
一双好看的葡萄眼把金三娘看得有些迷糊。三娘想,原来高人这么平易近人,脱下面具,一定是个清丽脱俗的神仙姐姐。
诚然,江酒酒之所以敢鼓动徐子非和自己哄抬物价,离不开眼前这位三娘的通风报信。
自从得到白无常自由进出鬼市的应允后,在家养伤被众人“监视”的江酒酒没少鼓动招娣暗地里往千金殿跑。
妹妹表面上是去澜城霸气小铺帮胖子照顾店铺,落得一个乐于助人的美名,实则是夜深人静潜入鬼市找三娘。
一来二去,招娣自然而然地在金三娘这里有了个别名——“魔使”。
顾名思义,魔族使者。
上次江酒酒在千金台说自己是魔族,那魔族老大派来的手下,定然也是技高一筹的魔使。
金三娘不敢怠慢,有问有答,可谓是,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魔使大人应该都和老大说过了,”金三娘回握住江酒酒一双手,发现这位高人的手纤细白皙,像个十几岁的小姑娘——难怪众人都说境界越高面目越年轻,特别是魔修秘术,其中有些功法甚有返老还童功效,现在看来应当是真的。
“十二生肖和字号,巳蛇臭名昭著,辰龙名声最好,一般得饶人处且饶人,其他位次也算得上是相敬如宾,除了这亥猪位”
“他在轮动千金榜的最后一位,说不定很快就被人踢掉了,所以行事作风比常人乖张,喜欢抢些蝇头小利,出些小头,耍一些泼皮无赖的勾当……”
江酒酒听明白了,是个爱炫的暴发户且……酷爱装逼。
金三娘见她没说话,担心自己没说到痛处,接着补充,“我在千金殿也有些时日,这位爷倒是接待过几次,长得五大三粗膀大腰圆,看起来不像是武艺精湛之人……”
这些话江酒酒已经听招娣说过了,要不自己也不会偏偏挑这一天入鬼市,抢拍卖,点天灯。她所说的和招娣所言别无二致,听不出其他多余的花来 。
金三娘又凑近了些,在江酒酒身侧耳语,像是即将爆出什么见不得人的新秘密,江酒酒神情严肃地低下头——
“咱们鬼市有头有脸的恶霸,巳蛇排第一,亥猪自然排第二……老大一会儿动动小指头,给我好好揍他!往死里揍他!”
害……,害。
江酒酒只能认命地放开她的手,像是放开一种安全感。
她何尝不是在赌呢。她在赌此刻要面对的对手是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臃肿二货。
好在这次她多了个心眼,靠着一颗草莓仙丹的饵,将黑白无常引到此处。凭那两个老鬼和莫南山的情分——应该,不至于让自己命丧于此。
在一片欢呼声里,江酒酒再次踏入千金台。
这次来生死场和上次感觉没什么不同,同样是立生死之约,哪怕对方是个道听途说的臃肿莽人,她也马虎不得。
幸好,小道消息十分准确,对面果然是个胖子。胖到……肥的流油,满身挤出来的脂肪随着步伐肉眼可见地弹动,面具都遮不完他脸上的赘肉。
江酒酒松了一口气。
相比之前的千面虎,显然这个级别的胖子要和蔼可亲一些。至少,她的心态不至于未战先败。
“昨日佳话仍流传,今日便有神秘嘉宾再仿前人点天灯!”主持人声音响起,流露出重操旧业的激动,“诸位,要说赶巧,昨日千金台崩坏的金砖刚修缮完毕,今日又再度营业——相信大家和我一样都迫不及待地想知道到底是哪位义士点了这天灯!”她用了“义士”这个词,可想这亥猪位也不是什么好人。
台下一阵喧哗。隐蔽处的徐子非右眼皮没来由地跳了跳。
“站在我右侧的这位,便是今日的应战者,”主持挪动红裙,往江酒酒这边侧了侧。
江酒酒觉得奇怪,这主持介绍对手怎么还往自己身上贴过来,上次介绍千面虎的时候也没见这样?
她分明在这主持身上看见一抹往日从未见过的紧张。
“千金殿和字号亥猪位,狄俞。”
“仙族,筑基期。”
同是筑基期的江酒酒没朝他看去,反而将目光停在了通道暗处的金三娘身上。
“而在我左侧这位——”
主持人拿起名册的那一刻,脸色突然转喜,因为之前过于不喜了。
“你祖宗是你祖宗!”
江酒酒有些意外,实在是因为,她叫自己这个名字叫得过于喜庆了。
还以为自己真是她祖宗呢。
看台上也不例外。
“这个名字,怎么有点耳熟?”
“我靠!我靠我靠!”有人第一时间反应过来。
“这个祖宗,不会是上次一拳击飞千面虎的祖宗吧?!”
“五十二号吗?是传闻中那个五十二号??”
“艹,那天我在场!就是她!今天换了个面具,差点没认出来!”
“这就是祖宗姐?!”
好几个女修士直接尖叫起来。
徐子非不明所以,朝云书看去,谁料刚对上眼神,在对方眼底看到一片茫然,不消说,也是个天地不知的。
于是卑微如吕不糊,好奇的丹修硬着头皮朝身侧的一位女娘问去,心底默念了几遍,才敢开口,“您好……请问……大家怎么突然间这么……富有激情?”
莫不是因为五十二号风头正盛?
谁料小女娘过于激动,一把握上了徐子非的双手,狠狠上下抖动,对这位惜手如命的丹修而言,无异于直抵命门。
“仙、仙子……有话、有话好好说……别动手动脚……”丹修急火攻心。
女娘没理会他,仍紧握他手,手心微微渗汗,“她是五十二号!”看徐子非一脸茫然,又补了句,“是那位一拳打飞千面虎的祖宗!”
“所以?”
“所以,今天有她在场!可以为姐妹们报仇了!”
女娘没再理会一知半解的徐子非,松开手,手状大喇叭,朝千金台中央大喊,
“祖宗姐!”
“干死他!”
一时间,“干死他”四起。
全场的嘈杂声时不时穿过看台窜进江酒酒耳朵里。她隐隐约约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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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好多人喊着一些生啊死啊的词汇,其中有男有女,当然,女性居多。
隔着女主持朝对面那油光耳面的“亥猪”看去。恰好那人也在看她,眼神谈不上清白,让江酒酒本能地收回目光,皱起眉头。
主持人再次重申生死台规矩后,朝江酒酒倚过来,把正在发愣的江酒酒吓得后腿半步,哪料她脚尖微微一顿,停在江酒酒耳侧处,收敛丹田音量,撂下一句——“是你我就放心了——”
准备抬步时补了句,“祖宗姐,给我狠狠揍他!死不足惜!”,转身飞向看台。
江酒酒:……
她在主持眼中看到了一丝……怨念?
待一切各就各位,千金台的两人彼此相望,中间隔了一条长河。
“对面的,你犯了什么罪?为什么人人都要我揍你?”江酒酒再次朝众矢之的看去,灵活地转了转自己的拳头,佯装冲击。没想到自己这弱鸡本领还能俘获这么多“粉丝”。
当然,她不傻,深知并不是自己这半斤八两的小法术多么牛逼,而是——自己这对手过于恶心。
正所谓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为什么对面这只“猪”树敌这么多?
“小妹妹~年芳几许?”肥猪开口。
啧。恶心。
这只肥猪摆弄着全身的脂肪向前迎了几步,一脸贱相。其实他也好奇,为什么全场呼声这么大?上次点天灯他没到场,不知道“你祖宗是你祖宗”的威名,只对五十二号有所耳闻。可他哪能猜到眼前这身形弱小的面具女人就是传闻中的五十二号,巳蛇的专用打手千面虎会败在这个女人手里?
他不信。
就像他亦不信全场的呼声是为她一样。
他觉得一定是自己名气过大。
“妹妹点的天灯?是想吸引我的注意?”——油气扑鼻。
“不是。”江酒酒没再看他,反而捏紧拳头,把目光转到了地板上。
“像你这种人我见多了——”他将面具轻轻撬开一条缝,掩着脸,揉了揉里面的糟头鼻,吸了吸鼻涕,“无非就三种想法——”
“第一,”他比出了自己肥大的拇指,“为了吸引我们这些有钱人的注意。”
“第二,”他翘起了食指,食指上长着细长的黑色汗毛,戴着一只金色扳指,
“找个由头为自己在鬼市薄点人脉。像你这样的小身板想要被在场各位老板注意确实不容易——于是另辟蹊径,想了这么一招。不过万幸你遇上了我,一会下场可以来找我~”
“第三——”
“第三!”江酒酒抢断他的话头,有模有样地学他竖起第三根手指,中指。
“有且只有一种可能,专门来收你的。”
周围观众声音渐吵,但此刻的江酒酒出乎意料地平静。
这种不适感她上辈子也见过。那时候她就恨自己为什么不能一拳打过去,她不明白为什么大多数人要选择忍气吞声,而事实确实如此,哪怕换了个世界,也是如此——忍气吞声,是大多数人自保的唯一的选择。
人们难以找到正当的理由去防卫,因为如果事情闹大了,会被孤立,被凝视,被审判。
因为羞愧,弱小,无依无靠,太多人无法真正保护自己,没有权势的受人压榨,没有金银的被人欺凌,甚至什么都有了,还得忍受许多罪恶的却无实质证据的剥皮抽筋。
女人,男人……,面对相同困境,亦是如此。
该死!该死!该死!
她想,这个世界烂透了。这一场,她必须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