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不远处的茶摊,江酒酒计上心头。
“劳烦你回去一趟,把我们宗门宝贝铲屎官请来——”,她回身朝小乞丐说着。
“我们宗门的宝贝铲屎官,是……?”小乞丐一时没反应过来。
“诶诶,说话注意逻辑”,鹿宣之慌忙补充,“我们宗门的‘宝贝’是那只垂耳灵兔,铲屎官才是那个老神棍。”
一说老神棍,小乞丐恍然大悟,“哦!是周半仙啊!”她依稀记得,安排宗门事务的时候,他除了是堂主,还是铲屎官。
“记住,宝贝是宝贝,宝贝不是铲屎官”,耳畔鹿宣之又提着筷子,敲了敲他的脑袋。
“知、知道了”,他红着脸暗自点头,心里默念:宝贝是宝贝,宝贝不是铲屎官。
“小师妹,我和他一起回去吧,没有我的共识法术,这个小呆子可能还没聪明到能找到那个施法的狗洞位置。”鹿宣之道。
江酒酒看着小乞丐小小的身板,想着回去路上有个人照应着,遇见澜城的丐帮们也不至于受欺负,当即点头答应,“我留在这守着茶摊,看看情况。”
她看着准备出发的小乞丐,想提醒他们路上注意安全,刚准备开口,反应过来,还不知道这少年的名字,于是匆忙喊着,“对了,你叫?”
“宗主叫我招娣就行。”
“那就辛苦我们五师兄和招……娣……”江酒酒一愣,看着眼前的少年,全身上下像是被定住,“你……”
一同定住的还有准备起身的鹿宣之。
小乞丐不明所以,两只眼睛明亮有神,直直地看着江酒酒:“怎么了宗主?还有什么安排?”
“啊,没事”,江酒酒对上她的眼睛,眼神温柔起来,“我是想说……可以把吕不糊也叫过来,他应该挺会坑蒙拐骗吧。”
“好嘞”,小乞丐爽利答应。
“辛苦你了,招娣。”江酒酒道。
看着两人淹没在人群中。
江酒酒收回目光,目光收回,望着兼济楼的茶摊,自嘲轻笑:“招娣……”
“分明是一个那么灿烂明朗的女孩子……我怎么没早点发现呢。”
……
接下来一个时辰,江酒酒在街上转悠了一圈,对槐花路的各个铺面都烂熟于心之后,估摸着时间,转回巷子,回到了破败的客栈酒窖里。
仅仅一炷香的时间,那标记着仙法的狗洞里,陆续冒出了两个熟悉的人头。分别是周半仙和吕不糊,想来是鹿宣之告诉了他俩具体方位,加上他们本身就是接近金丹期的修士,很容易就找到了狗洞。
“宗主,我们咸鱼宗已经沦落到进城都要弯腰了吗——”,吕不糊走在前面,最先看见不远处坐在一旁小桌上等着他们的江酒酒,率先开口。
“刚才路过城门口,怎么官兵们察来往路人这么严。这狗洞从哪来的?我靠——你个草包——”周半仙在他之后出来,正张开嘴说话,不注意吃了吕不糊后脚掀起的一片灰,直接有仇当场报——用手上的算命幡布用力朝前面的屁股上狠狠一打。
两人还未全部出洞,就已经快有在地上扭打一团的态势。
江酒酒无奈对着空气吹了口气,额头的碎发轻轻飘了起来,起身把他俩拉开。心想,让他俩同时出现帮我“行骗”,会不会一开始就是个错误……
“我师兄回去了?”她看似发问,实则是想转移这两个冤家的注意力。
“回去了,”周半仙用力捋了捋自己简短的胡子,扯了扯自己身上的道袍,生着闷气。
吕不糊也整理着自己的衣袖,嘴里还依依不饶,“臭老头,懒得和你计较。”
“打住,”江酒酒窜进他们中间,“回去你们要怎么打我不管,别忘了,现在叫你们来是为了什么?”
“为了什么?”吕不糊大大咧咧,嘴巴仍控制不住朝周半仙那边努去。
“为了今晚的烤全羊!”江酒酒受不住,大喊了一声。
周半仙:……
吕不糊:……
“呃……周兄啊,我们,要不,休战一会”,吕不糊突然换了个人样。
“成交。”周半仙当仁不让。
三人迅速达成共识,在江酒酒的带领下来到了兼济楼门前的茶摊。由于两人之前在澜城待过一小段时间,兼济楼的名号还是听说过的。
“宗主啊,容老道提醒你,三界有法则,我们仙盟的人,是不能伤害普通凡人的……”,看着江酒酒面露坏笑,周半仙觉得自己有必要提醒一下。
“谁说我要伤人了?我只是一切为了宗门考虑,略施小计罢了。要不还让师兄和招娣去找你们来干嘛,我们自己抢不就行了吗?”
周半仙当即意会,晃了晃自己手上的八卦幡布,若有所思,点了点头,“第一次和宗主打配合,如有不当之处,还请见谅——”
话落,他拄着幡布,准备抬脚,朝眼前的茶摊走去。
“等等——”,被江酒酒拦了下来。
“再等等——等合适的东风来。”
约莫不到半炷香的时间,槐花路尽头,迎面走来一众澜城丐帮,浩浩荡荡,看架势也有三四十人,个个凶神恶煞,面露锋芒。
江酒酒吹了声短促的口哨,哨声淹没在人群里,“演员终于来了”。
她快步拉上一旁的吕不糊进了茶摊,爽朗开口,“老板,两份凉茶解暑。”
茶摊里的老板一滞,看着江酒酒有些眼熟,但又怎么也想不起来再哪见过,只堆着笑脸,免费为他俩上了两杯茶。
突然,“轰——”一声。茶摊的棚子当场断裂。棚里的人除了江酒酒和吕不糊面色平静外,其他全都吓破了胆。
“兄弟们!给我砸了这兼济楼的茶铺!”为首的壮汉面露凶相,刚刚支撑茶摊棚子的木柱就是他一脚踹断的。
“高看他们了”,江酒酒叹了口气,原以为当地丐帮多大本事,企图闹出大点的动静,没想到只敢对着门口免费的茶摊发难。看来这兼济楼在澜城的水不是一般的深。
看来,得再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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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把火。
她用脚抵了抵坐在一旁稳如泰山的吕不糊,使了个眼色。
吕不糊不为所动:“……可否明示?”
江酒酒:……算了,遇见猪队友,只能靠自己了。
“哎呦喂!”少女当即倒地发难。
“哎呦喂!我的肚子好痛啊!”她眼疾手快,捂着脸背对丐帮,顺势揪住茶摊摊主裤脚哭嚎:“你们往茶里掺了什么东西!哎呦,我的肚子!”
那摊主也不是什么管事的人,看着这场面,整个人都吓得似乎随时可以哭出来。
吕不糊突然福至心灵,抄起桌上的茶碗向下一摔,“哎呦!我的肚子也突然好痛——啊——好痛——痛~!”
这么一闹,其他茶客面色也好不到哪去,大家都不约而同看向自己的肚子,觉得自己是不是也有哪不舒服。更别提最先发难的丐帮主了。
今日他本来安心躺在街上晒太阳,等去兼济楼跑腿的小弟们带回糕点来准备美餐一顿。哪料,去捡食物的兄弟们个个屁滚尿流地跑了回来,嘴里还一直骂骂咧咧,说兼济楼的食物有毒,掺了茅厕里的脏东西敷衍他们。再来,最后落单回来的刀疤男在地上摸爬滚打,直接在他面前表演了几小时的又哭又笑,像得了失心疯,硬生生过了两个时辰才见好。
身为丐帮中极具声望的青龙帮帮主,他咽不下这口气,本来兼济楼后厨的势利眼便让他恶心,现下找个机会,当场发难,撕破脸皮,誓要为自己的小弟们讨回公道。
看见在地上捂着肚子,哭爹喊娘的江酒酒和吕不糊,他更坚定了兼济楼拿过期有毒的食材敷衍他们,脾气直接暴走:“你们这帮狗眼看人低的家伙!老子早就看不惯了!今天不把话说清楚,你们兼济楼也别想好过!”
几句话声若洪钟,兼济楼本身就处在四通八达的交通要道,这下一叫唤,四面八方的人都停驻在此,想看个热闹,聚集的人越来越多。
江酒酒把脸掩在水缸的阴影里,一只手捂着肚子,另一只手捂住下脸,表情狰狞,止不住叫唤,恍然间,她在一旁围着里三层外三层的看客里嗅到一丝不易察觉的气息,是……灵力?陌生又熟悉的玄铁剑鞘的反光朝她射了过来,江酒酒瞟见一个熟悉的身影——之前撞了她的那个黑衣人。
也就短短一瞬,黑衣人离开了人群。
这边的周半仙看着簇拥的人群,才明白一开始江酒酒的用意,突然从人群中出手,紧接着甩出八卦幡罩住断柱,朝着那位青龙帮帮主跺脚大喝:“此乃后厨的煞气冲了帮主龙脉!”
还没等帮主发怒,他身边那小弟听进此话,立表忠心,抢身向前一步,揪住茶摊老板哭喊:“定是你们酒楼后厨脏油害的!”
“我觉得可能是放茶的地方发霉了!”江酒酒趁乱补了句。
吕不糊见状,大喊:“说不定是你们的油盐酱醋都有问题!哎呦——我的肚子啊!哎呦!”
江酒酒心底一阵苦笑,油盐酱醋都有问题……兄弟,你的意图还能更明显一点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