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宇，为什么过去这么久了，还有人关注这件事情，你不是说肯定没事的吗？你确定你都打点好了吗？”电话那头的人语气格外暴躁。
徐宇皱着眉头，眼里带着烦躁和嫌弃。
“我这几天真的快要疯了，不止一波人在查这件事情！”
“他都死了那么长时间了！”
因为徐宇不说话，对方的情绪越发崩溃。
“徐宇，你知道的，这件事情和我关系不大，我都是听你的才会那么做的。”
“我和病秧子没有仇，是你让我做的！你说话！你说话啊！”
“我？和我有什么关系。”徐宇终于开口了，“我可什么都没说，是你自己嫉妒他才会那么做的。”
对方沉默了三秒，冲着电话破口大骂，徐宇将手机拿开，懒得听对方的污言秽语。
“如果不是你一直在我们耳边胡说八道，我们怎么可能做那种事情！”
“当时他死的时候你很高兴吧，我看到你笑了！”
“装什么？保研的时候你不是挺高兴的吗？”徐宇嗤笑了声，打断了对方的话，“我只是随便说了两句，谁知道你们会做那么可怕的事情。”
“你自己品德低下，怎么，现在好处拿到了，开始后悔了？后悔的话，那你把自己命赔给他。”徐宇眼神阴郁地盯着桌面，“反正我警告你们不要胡说八道，这件事情和我没有关系。”
“宿舍只有你们四个人，你们不乱说，没人会觉得有问题。”徐宇的语气平平，“我记得你爸妈都是老师吧，要是知道教出你这样的小孩儿，也不知道工作还能不能继续做下去。”
“别怪我，要怪就怪你自己。”徐宇低声说道。
……
叶诗的工作一切照旧，徐宇看上去安分了许多，这一周来都没做什么事情。
大概是为了不想让自己显得急迫，他也没联系宋锦霄，给了她充足的“考虑时间”。
叶诗翻开了桌子上的档案，齐愿和钟文瀛助理查到的东西全都汇总在了这里。
跳楼事件的主人公李强是个品学兼优的学生，母亲是咖啡店的老板，已经开了五家店，父亲在企业当高管，家境不错。
根据资料显示，这应该算是个符合大众眼中“幸福”标准的家庭。
家长和孩子之间很少爆发争吵，从李强三岁开始，家长就带着他在国内国外旅行。
上大学之后，李强也经常在周末回家，很显然和家长之间的关系很亲密，不过在大一下学期开学一个月之后减少了回家的次数。
李强从小到大的人缘也不错，朋友很多，齐愿联系了许多李强高中的朋友，虽然上了大学，但是李强和他们也依旧保持着联系。
所有人都对李强抑郁症自杀的事情十分震惊，十个人里面有八个人觉得李强在大一下学期开始变得有些奇怪，并且表示在大一下学期之后，李强和他们聊天的频率少了很多，很多人在这个时间和他的关系变淡。
叶诗看着打印下来的聊天记录。
李强多次和朋友们说自己“睡不着，失眠”，和他们询问如何和舍友搞好关系，还提到自己感觉对舍友们“愧疚”，不过具体愧疚在什么地方又没说。
齐愿联系了李强的舍友，三个人都表示李强这人不好相处，喜欢胡思乱想，还说李强大一下学期的时候网恋了，所以那个时候的脾气变得有些奇怪，经常莫名其妙地冲着他们发脾气。
但是，李强那些关系更好的朋友都没有提到“网恋”这件事情。
从聊天记录来看，李强这人的分享欲其实很强烈，如果真的网恋了，一个字都没说很奇怪。
“我合理怀疑，网恋是这群人放出来转移视线的。” 叶诗又把舍友们的话看了一遍，“而且在李强跳楼的时候，他们也没出来说这些。”
“而且……”叶诗在舍友们的话上面圈了几个圈，“他们应该是提前商量过，提到的细节都差不多，逻辑也差不多，不过感觉脑子应该不太好，临时编造这种瞎话，是徐宇不准备管他们了吗？”
【系统：嗯。】
“啧，他的家人拒绝回答问题。”叶诗撑着下巴，继续向下看上去，“说是太难过了，不想提起这件事情……在李强跳楼之后，他们也就在刚知道消息的时候闹腾了一下，一天过去突然就接受了现实。”
“他父母现在的身体也都不怎么样啊……怎么看都是当时有人简单粗暴地把事情压下去了，完全经不起推敲。”叶诗撑着下巴。
钟文瀛的助理还联系了同班同学，不过大学同学之间的联系和高中同学比起来淡了很多，很多人对李强完全不了解，很多人表示从来都没和他说过话。
线索也有，有两个男生表示之前看到李强帮舍友倒水拎包，他们当时还开玩笑说李强是他们的儿子，后来觉得他们宿舍的关系很奇怪，不过没有多想。
助理还问了他们李强和徐宇的关系，但没人知道，那几个舍友也表示自己不清楚，不过叶诗看了录像，三个人在听到“徐宇”的时候，明显态度变得很奇怪。
“这种家庭，徐宇肯定很嫉妒。”叶诗合上了手里的资料，“所以现在需要解决的事情是，我们知道他有问题，但是要怎么才能证明他真的有问题呢？”
“舍友明显和李强的死有关，现在多半很慌……”叶诗笑了声：“最近徐宇没什么动静，他是不知道我们在查这件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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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是知道了但有恃无恐觉得烧不到自己身上来？”
“可以从三个舍友下手。”叶诗敲了两下桌子，“这几个人病急乱投医，都开始说瞎话了，大概率是从徐宇那边没得到什么回复。”
叶诗去了齐愿办公室，把自己的分析说了一遍。
然后她们从三个人里面随机挑选了一个幸运儿，打了个电话过去，响了五声之后，对方终于才接了电话。
“徐宇大概是不准备管你们了。”叶诗在对方开口问“是谁”之前，率先开口道。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你知道你说话的声音在颤抖吗？如果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我们为什么要给你打电话。”叶诗轻笑了一声，“说起来，这次完全是赵宇连累了你们，如果不是赵宇来找我的麻烦，我根本不会想到要查这件事情。”
“他都不管你们的死活，你们还这么讲义气做什么。”叶诗继续说道。
对方的呼吸声变得粗重。
“帮你们的话，我有什么好处？”对方压低了声音问道，声音很沙哑，听声音的状态就知道这段时间多半没睡好。
齐愿笑了声：“好处？好处没有，我只能说，如果你们不愿意配合的话，之后的人生可能会过得比现在更加艰难。”
叶诗看了眼齐愿，没反驳齐愿的话。
对方的情绪不稳定，逼一逼，说不定确实会有不错的效果。
电话那头的人愤怒，但是不敢说。
“你好好考虑考虑。”叶诗说道，“还是这个电话，想好了打电话给我，我们没办法帮你，但是……至少能让四个人一起背锅。”
“徐宇想要脱身很容易，他很聪明，在整个事件中都没怎么出现过，我们走访了很多人，所有人都不觉得徐宇和李强认识。”
“在徐宇一开始准备利用你们的时候，可能就已经想好了如何把事情全部都推到你们身上去了，你们心里也清楚，他想要脱身不难。”叶诗继续说道。
叶诗说完就挂断了电话，扭过头发现齐愿一脸惊讶地看着她。
“怎么了？”
齐愿没回答这个问题，只是拿起一叠文件，放在了叶诗的手上，然后拍了拍叶诗的肩膀：“我觉得你可以的，交给你了。”
叶诗：？
叶诗将文件放了下来：“现在部门划分清晰，我帮你处理文件不好，你加油，再见。”
叶诗说完迅速离开了办公室，齐愿抬起手，连叶诗的一片衣角都没抓住。
齐愿：……
齐愿也没在意，叶诗从一开始就不喜欢上班，现在能每天按时早上打开就已经非常不错了，还偶尔加班，那简直是太给她面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