须臾之后,颜夕才将手从少年脸上拿了开来。
“看来你的伤势已然完全康复,今日的体温也十分正常,没有要发热的迹象。”
自从先前颜玉半夜突发高热过后,颜夕便养成了每日随手试试他体温,看看他有没有突然发热的习惯。
见颜夕如此说,颜玉伸手握住她垂下的手,将她带到旁边的椅子上坐下来。
“都是阿姊的功劳,若是没有阿姊,我怕早就已经死了。”
“胡说!”颜夕听了,笑着睨他一眼,轻斥了句。
少年听了却也不恼,只继续笑着问她:“阿姊昨夜睡得可好?”
颜夕听到少年此话,想起今晨晚起的事,笑了笑。
“很好。”
说着,便见她从阮嬷嬷手中将先前看过的那封帖子拿过来,递给他。
“你看看这个。”
“这是什么?”少年眼眸晶亮的看着颜夕,潇洒的伸手将那东西接过来。
待看到那请帖面上印着的龙飞凤舞的‘李’字时,少年脸上笑容凝固,眼底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嘲讽来。
不待颜夕多说,便见他神色淡淡的展了请帖,一目十行的将帖内的内容看了。
颜夕等他看完,方好奇的问道:“先时我一直以为你是个孤儿,不想竟与李尚书家有亲?”
眼前少年听了,却是微勾了唇角,半似玩笑半认真的道:“阿姊误会了!
我亦不知我与这李家有何亲缘,怕不是这位尚书大人认错人了!”
颜夕听他如此回答,不由越加疑惑了些。
“若不是有亲缘,李尚书作何给咱们府上下帖子?”
“父亲虽与他同朝为官,但这许多年来,除了朝事外却无任何往来。
如今他过生辰,非但亲自下帖,甚至点名请你一同参加,未必这其中是有什么误会?”
颜夕说完,便见眼前少年嫌弃的将帖子往一旁的小几上一丢,转身在她身旁坐下来,眸中闪过浓重的鄙夷。
“那可说不准!”
“李颐鸣那老东西向来最是看中利益,为了尚书之位连亲生女儿都可以不要,难保他不会为了别的又认下我。”
少年说着,转头看向颜夕:“况且我这样一个除了颜氏再没有任何依靠的人,他作何对我这般看重,很难不叫人怀疑是为了接近义父。”
“你的意思……是李颐鸣想要借你来消除与父亲之间的隔阂,好巩固自己在朝中的势力?”
颜夕如此说着时,眼眸便逐渐变得清明起来。
也是,先前在这府中,除了她与阿兄外能够左右父亲决策的人并不多,想来李颐鸣也是没有找到合适的机会。
现如今听说父亲新认了义子,他怕是以为阿玉会是一个很好的突破口。
想到此,颜夕心头突然对李颐鸣生出几分厌恶来。
“如此来看,你还是不要去了,以免他趁机提出什么叫你为难的事,一切有我与阿兄便是了。”
少年听此,哪里忍心叫颜夕去面对这些。
况且他想方设法来到大魏,目的就是要接近李颐鸣,替他枉死的母亲好好尽一尽‘孝道’。
“阿姊何必担心!”
少年抬眸看向她时,已然恢复平常神色,目光狡黠的与她笑笑后道。
“既然他敢下这帖子,我们自然也敢赴宴,正好去看看他究竟打的什么算盘不是更好!”
颜夕听他如此一说,终是平静下来。
待过了片刻,方听她缓缓道:“如此说来也有道理,只是我担心你……”
听到颜夕说担心自己,眼前少年脸上笑意倏地变得灿烂起来。
晶亮清澈的眸子看着眼前的人,不等她将话说完便见他当先开口打断了她。
“阿姊放心,我自是万事小心,不叫你担心。”
听到少年的话,颜夕笑着将未完的话收了回去。
待将事情说定,颜夕又在沧澜阁陪他呆了一会儿,方才起身重新往云氏那边去。
颜玉笑着将颜夕送到门外,但颜夕除了院门后他再转回身来时,面上笑容瞬时消失,换上一副阴翳沉寂的颜色。
待他重新回到内室,看了一眼落在小几上的请帖,忽的抬手将那帖子朝窗外执去。
帖子砸开窗扇之际,外面忽的传来有人被撞倒后又急速掠起的声音。
须臾过后,先前的壮汉重新出现在窗外。
南卿羽眸色幽深的看着别处。
“还有事?”
壮汉点点头:“是关于颜小姐的。”
听说与颜夕有关,南卿羽终于收起面上不耐,抬眸朝他看了过去。
“今日颜小姐出府,在街上偶遇姬柏岩之女,生了些不悦。”
“她欺负我阿姊?”
“确是姬白蕊挑衅在前,但颜小姐为人心善,并未与她争执。”
那壮汉说着默了一瞬,又继续道:“且后来永逸王及时出现,替颜小姐解了围。姬白蕊的婢女亦被永逸王的人带走,而后被剥了面皮扔到山林里去了。”
少年听了他的话,眼底有浓厚的怒气氤氲开来。
想起昨日在云雾山上时,这位永逸王也是莫名其妙的站出来替阿姊解围。
想到此,南卿羽悄悄将此人记在了心头。
“扔到林子里也算是她的运气,若是遇着我,必是要将她连人带面皮一起挂到姬白蕊床头才是。”
南卿羽淡淡的说完,沉吟片刻才又问道:“还有么?”
壮汉再次点了头:“颜小姐与永逸王分别后又去了卢宅,卢子惟亲自为颜小姐布菜,颜小姐赠了卢子惟一方名家砚台。”
壮汉话音落下,未曾等来眼前少年的回应。
抬头望去,便见他面上已然浮起层层阴翳怒气。
室内醋意越发明显时,攀在窗橼上的壮汉再不敢逗留,双腿一蹬迅速逃离了当下。
随着壮汉离开,夕阳终落,星辰渐起,在房内压抑许久的南卿羽再也忍不住,悄悄翻窗而出,飞速往城外奔去……
等到明月高悬时分,往卢宅走了一趟的南卿羽方才顶着一轮圆月翻墙而归。
而后便径直去了颜夕的芙蓉苑。
彼时的颜夕早已梳洗完毕入了梦乡。
不想昨夜的少年再次攀窗而入,鬼魅般来到她的床前。
南卿羽看着床上睡颜平静而美好的颜夕,目光充满哀怨。
脸上一道微微渗血的红痕,将本就妖娆的一张俊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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衬托的越加妩媚。
他脸上红痕是先前去到卢宅毁砚台时,偶然被砚台碎片划伤。
南卿羽带着脸上隐隐约约的痛感,缓缓走到颜夕床前,看着床上少女白皙柔和的面容坐下来,轻轻握了她的一只手,将她覆在了自己被划破的脸颊上。
随即,便似一只温顺小狗般在颜夕身侧躺了下去。
翌日晨起,早早醒来的颜夕却是不知,昨夜有一只长得十分好看的小狗一脸委屈的靠在她身旁,守了她整整一夜,待到天明日出之际方才依依不舍的起身离去。
自床上醒来的她恍恍惚惚坐起身来,屋里的光线有些暗,兰沁听到动静连忙走进来,见颜夕果然醒了并看着窗户的方向发呆,便听她主动解释道。
“今儿个变了天,外面风大,怕是将要下雨,奴婢便将窗户关上了。”
说着话间,兰沁已经熟练地将垂在床前的帘帐挂起来,又蹲身去给颜夕穿鞋。
颜夕听了,了然的点点头:“嗯,下雨也无妨,左右今儿个不出去。”
“是。”
随着兰沁话音落下,扶蕊恰好进来传话说云氏遣了人过来,请颜夕过去一起用早膳。
“来人说二小姐今晨特意早起做了颠不棱和竹衣粽送到夫人院中,想请夫人和大小姐一起尝尝她的手艺。”
听到此话,颜夕心头不由生出一丝疑惑来。
颜秋在府内一向安静,平日里你不去寻她,她是断不会贸然出现在你眼前的。
也不知今日是怎的了,竟主动做了吃食送到母亲院中。
颜夕站在那里犹疑片刻,却始终想不出一个合适的缘由来,待要放弃时,忽又想起昨日于长街上看到她的事来。
原本被颜夕抛却脑后的事情重又浮上心头,颜夕下意识颜秋此举有些不对劲。
沉默片刻,终由兰沁伺候着换了衣。
待一切收拾妥当,方才带着兰沁与扶蕊一道去了栖霞苑。
颜夕一行人到达栖霞苑的时候,云氏亦才起身不久,正坐在妆镜前由辛姨娘替她梳头。
至于颜秋,则坐在一旁的墩子上,静静的看着二人。
那边几人的神情投入其中,谁也没有注意到刚刚进门的颜夕。
站在门口的她见此亦没有当先出声,只安静的站在那里,悄悄打量着一脸单纯模样坐在那里的颜秋。
观察片刻后,仍旧看不出端倪的颜夕心头渐渐生出一抹愁绪,不由暗暗感叹:这样安静的二妹妹,真的会做出出卖颜氏的事吗?
颜夕如此想着,刚打算否定自己先前的猜疑,眼前却忽的闪过昨日见到永逸王时的情景来。
原本无论如何都不可能扯上关系的两个人,在这一瞬间,在颜夕的脑海中连接起来。
渐渐地,颜夕面上露出几分惊讶之色,瞳孔微怔着不敢相信自己心头所想。
尽管如此,但昨日发生的种种,却又叫她不得不将二人联系到一处。
为何那般凑巧,二妹妹刚刚出现过的地方,永逸王也恰好出现在了那里。
二妹妹的婢女曾与宫里人接触,永逸王又恰好可以自由出入皇宫。
电光火石间,原本显得朦朦胧胧的一些事情,在这一瞬间好似全都变得清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