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神色紧张。
宗南玉取出银针刺破皮肉,右手搭上他的脉搏,众人观察着他的神情。
片刻,他重重地叹了口气,取出药膏给他涂上,接着一把扭过顾蘅的脑袋,翻开他紧闭的双眼,又用力拍了拍他的脸颊,“别装了,就是被打得重了些,几天便消下去了。”
听罢,五人皆是松了口气。
顾蘅翻着白眼,“那你们也得把我好生伺候着,我都受这么重的伤了!”他头一扭,食指指着姜念水的鼻子,语气欠欠:“小师妹,我是为你挡的这一掌,你可要对我负责哈!”
姜念水看着他这一脸欠揍样,也放下心来,将他扶起,“放心,我肯定给你伺候得妥妥贴贴的!”
“那么重的一掌下去,你却一点事都没有,不觉得奇怪吗?”孟怀姜若有所思地盯着他敞开的衣襟。
顾蘅红着脸一把把衣领扯回去,“看来,他只想带走那个千面虺,并不想伤我们。”
“对了,小师妹,那小鼠妖呢?你怎么一声不吭地就跟它跑了!”顾蘅挪到姜念水耳边轻轻道:“刚刚,师兄可生气呢!那表情,连宗南玉都害怕!”
空气一度安静。
宗南玉无语地摇摇头:这呆瓜说这么大声,还怕那谢到源听不清啊!
姜念水咬了咬唇,小步挪到谢到源身旁,盯着他死气沉沉的侧脸,“师兄,你生气啦?”
谢到源目不斜视,大步跨向马车,“天色不早了,这里不安全,我们走吧。”
其余三人同时看向姜念水,给了她一个自求多福的表情。
短短的一段路,姜念水就这样盯着他的死鱼脸看了一路。
这大师兄怎么又生气了!
小小年纪,气性倒是挺大!
宗南玉驾着马车,隐隐约约看见不远处树旁有个白色的东西一直盯着他看。
“嘶,停车!停车!”
顾蘅扒拉着宗南玉扯住缰绳,猛地跳下马车。
“你这小妖,怎得还在这儿傻站着不跑!莫不是等小爷我来收了你!”
小白鼠眼球疯狂转动,内心疯狂大哭:仙女救命!
姜念水听见动静便跳下马车给它解了咒,那小鼠见自己能动了,立马藏在她身后。
“小师妹,什么情况?”
姜念水提高音调:“它是只好妖,把我带走只是想救我,也是它告诉我那千面虺的事,我才赶回去救你们的。”
小白鼠躲在她身后连连点头。
顾蘅觉得这小东西甚是可爱,便想伸手揉揉它的小脑袋。
小白鼠见一只大手朝它精心打扮的头顶袭来时,连连闪躲,饶是不想让它碰自己一下。
“你这小老鼠,一点儿眼力价都没有!”
小白鼠两腮鼓起,不满地嘟囔着:“谁稀罕你摸!”它从姜念水身后另一边探出头来:“我最讨厌你啦!又是打我,还居然敢把吃剩的果核扔在地上!”
顾蘅顿时无语,连连大喊自己冤枉啊,莫不是它先用妖法,自己也断不会出手。
小白鼠却扭过头去,丝毫不听他的辩解。
“小仙女,那大虺被你们赶走了吗?”
顾蘅一听,又是滔滔不绝地讲着自己是如何英勇杀妖,又是如何为了救它口中的小仙女才不幸负伤的。
小白鼠被忽悠得一愣一愣的,听到精彩之处还会应和着他的话。
顾蘅一阵自吹自擂,也让小白鼠彻底放下心来,蹦蹦跳跳地去寻自己的洞穴了。
几人驾着马车继续向北走去。
舆图显示的下一处地点,便是景阳城。
“景阳城?”顾蘅面色古怪,似乎有些意外。
第二日清晨,众人便到了客栈。
姜念水和顾蘅去了市集里闲逛。
顾蘅左顾右盼,一出来便要先去南街买点东西,让她自己逛完回去。
“你要去哪儿,你还伤着呢!”
“我去…”顾蘅顿了顿,敲了下她的脑袋,笑嘻嘻道:“买只兔子!”
路边有家粥铺,姜念水思索了片刻,准备买回去给谢到源送去。
姜念水提着食盒敲响了谢到源的房门。
谢到源坐到桌边,低声应了一下,只见一颗毛茸茸的脑袋挤开门,姜念水抬头朝他眯眼笑着。
她凑近桌边,放下袋油纸包,又将手中食盒打开,端出一碗冒着热气的莲子粥。
“师兄,尝尝这莲子粥如何!”
谢到源一动不动。
“我不吃。”
“啊?”姜念水砸吧砸吧嘴,将油纸包打开,“师兄,这粥很好喝的,我特意给你买的,这不,还有些桂花糕,你一起尝尝!放心,我是不会告诉他们你偷偷吃东西的。”
谢到源剜了她一眼,推开碗,“我不爱吃莲子。”
这下姜念水是没招了,她拿勺子搅动着碗中的莲子,碎碎念着:“怎么会不爱吃呢,这莲子粥甜甜的,还能败败火气,师兄你——”
“我如何?”
谢到源紧紧盯着她,从姜念水的角度看,正好可以看到他握紧的拳头正在微微颤抖。
“败火气?”
姜念水拿着勺子的手一哆嗦,洒出几滴粥,她僵硬地勾起嘴角道:“我、我的意思是师兄你这几日路途颠簸着实辛苦,这莲子粥是给你补身体的!”
对面的男人朝她用力点了点头,咬紧牙关,“出去。”
姜念水看着紧闭的房门,又低头看看手中的食盒:不能浪费!
隔壁,顾蘅揉着左肩疼得呲牙咧嘴。
姜念水一进门就被他这番模样吓了一跳:“你怎么了?买兔子和人打架了?”
“我…抓兔子摔了一跤!”
“抓兔子?”
顾蘅将手中荷叶包轻轻扯开,招呼着她来吃兔肉。
姜念水一把拍开他的手,“我看你像兔子!”
她被顾蘅塞了一口兔肉,嘴里含糊不清,“去哪逮的兔子啊?”
“昨夜的林子里呗。”
“林子里?!”
“嚯!跑得够远啊!”宗南玉不知何时出现,懒洋洋地倚在门边。
顾蘅抬头,朝他丢了根骨头,“你来干什么!”
他一抬手接过骨头,又扔回顾蘅手中,坐到桌边撸起袖子,"当然是——吃烤兔肉啊!"
姜念水没搭理他,继续一脸不可置信地问;“烤兔肉这么快吗?”
“用了些小法术。”
送走二人,顾蘅缓缓解开上衫,露出布满旧伤的脊骨,那些伤痕交错纵横,就像一只只虫子密密麻麻地爬满了他的后背;左肩的裹带边缘渗出丝丝血痕。
“这兔子怕是比那千面虺修为还高,竟将你伤成这副模样。”
宗南玉推开门,冷冷地看着他左肩的伤口。
“你……我、我——”
“不必解释了。”宗南玉上前夺过药瓶,从袖中拿出一个玉瓶,“你那药可比不上我的,用这个好得快些。”
宗南玉的面色如常,他并没有问起自己这伤痕从何而来,这倒是让顾蘅感到意外。
宗南玉抬头看见他一副试探的模样,砰的一声把药瓶放在桌子上,正色道:“顾蘅,我不好奇你究竟是谁,我们既已一同下山,这么长时间了也称得上朋友二字。我可以替你将此事保密,但,”他顿了顿,“我只希望,你所谋大事,与我们几人,还有天虞山无关。”
顾蘅盯着桌上的玉瓶渐渐出神。
孟怀姜推门开门,却见门前树下倚着一抹红色身影。
那人闭着双眼,懒洋洋地晒着太阳,太阳将他的脸颊晒得有些发红,他的肌肤柔白胜雪,侧脸的小痣点得恰到好处,艳而不俗,殷红的唇轻轻勾起。
这副岁月静好的模样让她呆愣了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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刻。
宗南玉整个人被阳光包裹着,许是阳光刺眼,他的睫羽轻颤。
孟怀姜慌忙别开眼。
“怎得竟看我看呆了?”
他从怀中掏出一铜镜,左右照照,“也是,这幅容貌,你能看呆也是情理之中。”
孟怀姜白了他一眼。
“今日又该取血了吧?”
宗南玉眉尾一挑,“你倒是记得清楚。”
他上前抬手搭在她的腕上,眉心蹙起。
“如何?”
宗南玉咂咂嘴,“你最近,想得挺多啊!”
“我让你看这个了吗!”
孟怀姜一把抽回右手,拽过他的胳膊往房中拉。
"欸欸!别这么明目张胆!"
“什么明目张胆?”
姜念水从屋中探出头来,看着二人拉扯的模样不禁开口问道。
孟怀姜缩回手,正色道:“没什么,你休息吧。”
宗南玉眼珠转转,再看看身旁人儿,朝着姜念水招招手,示意她过来。
屋内,三人正襟危坐。
“好——”
“不可!”
宗南玉和姜念水同时看向孟怀姜,“为何不可?”
“念水年纪小,每月取血对身体不好,还是我来吧。”她将手腕递给宗南玉。
“你脉象虚弱,再取一次怕就露出端倪了。”他转头拉过姜念水手腕,“她脉象沉稳,气壮如牛,取一点血也不会有事。”
姜念水连连点头,“对啊,怀姜,我没事的。”
宗南玉取出两个盒子打开,每个盒子中都各有一虫,只是,左边的虫子早已空瘪成壳。
他将盒子递给二人,“况且,她的血,毒性更重。”
屋外凉风习习,秋意渐浓,许是秋日里屋内干燥,谢到源的喉头泛起微微痒意。
谢到源端着茶杯猛地起身又坐下,接着一口饮尽杯中凉茶。
桌上的油纸包开了个小口,露出一角金黄的酥皮,桂花香顿时充盈着整个屋子。
谢到源一把将油纸包推开。
一块桂花糕孤零零地滚在桌角,酥皮掉了一桌,几片桂花瓣也纷纷落下。
“这几日,桂花开得旺盛,我回来的路上都是桂花的香气,师兄你若是喜欢,我们……”
谢到源猛地摇摇头:这姜念水真是无处不在,人走了,还留下这包糕点乱他心智。
他倒了杯茶一饮而尽,几杯下肚,还是觉得分外干燥。
难道,真的需要那莲子粥败败火气?
这燥秋,真是害人不浅!
确实,这燥秋害人不浅。
姜念水摆着胳膊往回走,枝头的麻雀叽叽喳喳地叫个不停,路过紧闭的房门,她顿时觉得心浮气躁、越想越气:自己特意买来莲子粥给他道歉,他却将她给赶了出来。
她偷偷踱步至门口,手握拳头朝门前挥舞,嘴里念念有词:“大瘟神,等我能打过你,定要将你踩在脚下……”
“吱呀——”
“砰”
姜念水没把持住,一拳打在谢到源的胸口。
二人皆是没反应过来眼前此景。
谢到源本是想去寻她要回那莲子粥,顺便谢谢她的好意。
可这一拳竟打得他连连后退几步。
“师、师兄,我…我不是故意的,你信吗?”姜念水本想伸手拉住,却扑了个空。
谢到源堪堪立住身形,耳根迅速爆红,他左手拿着那油纸包,指节用力。
“不是故意的?”
看着被他捏得毫无形状的油纸包,姜念水觉得浑身一疼,仿佛那捏的就是她自己一般。
树上麻雀还在不断叫着,姜念水用力摆着头,指向身后,“是这秋日太燥,鸟儿太躁,迷得我一时没了心神。”
“迷得你一时没了心神,便打我泄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