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以宁的感情赤诚,热烈,正如她本人一般璀璨夺目,一想到自己没法回应这份真挚的感情,甚至以一种极伤人的姿态毁了这桩婚事,他就难掩心中愧疚。
现如今佳人貌美依旧,只是脸上没什么表情,漂亮的眸子里显得空洞。
按照裴含对苏以宁往日的了解,她定是少不了大闹一场,可如今却是沉默着一言不发,想来是伤心到了极点。
又想起苏以宁之前强撑着疏散宾客的模样......裴含愧疚更甚,硬是挨了苏禹这一顿斥骂,一句话都不曾反驳,仿佛这样就能抵消一点愧疚。
此事他自认理亏,暗自将帐记都在了下药之人上。
苏禹气得不轻,还是苏以宁轻轻扯了扯他的衣袖才止住他的怒骂,厅内苏护的面色也好不到哪去,虽然之前有些心理准备,隐隐猜想到了一些,真从裴含口中听到“两情相悦”四字时还是险些眼前一黑。
外头小翠又生挨了十几下后终于挺不住了,一五一十的将表小姐和裴含这些日子私下里见面的事捅了出来,她破罐子破摔般,什么都招了。
两个婆子架起小翠,将她半拖着扔到门口,小翠跪在地上的动作扯到了伤口,一时间疼的脸色发白,哆嗦道:“表姑娘同裴公子每次见面都会命奴婢在门口看守,每月大约四五回,大多时候都在府内......偶尔在府外,还有两回在裴府......”
“都是什么时候的事?”苏护厉声发问。
“就前两天,许家人来府上那回......”小翠脑子拼命转动着,“还有上月二十八、十五,再上个月的初十......再多的奴婢记不清了,只记得每月大约会见四五次的样子。”
她每吐出一个字,苏护的脸色就难看一分。
“上月十五,二妹妹还在病着。”苏禹冷笑一声,看向裴含的目光更是如刀如剑,“打着看病的名义却暗地里干些见不得光的事。”
“论心我自知有错,可现在更重要的是找出暗中下药的人。”裴含叹了一口气,本能瞟向苏以宁的方向,却发现苏以宁安静的站在角落,好似今日的事与她无关一样。
“君子论迹,小人才论心。”苏禹冷言呛了回去。
“我们姑娘确实爱慕裴公子,却介于二姑娘也喜欢裴公子,一直不敢言明,只是远远的看着......后来几番在府内遇见才熟稔起来。”小翠又一连说了许多细节,话里话外暗指苏以宁嚣张跋扈。
不等苏禹开口再骂,苏以宁清脆的声音响起。
“父亲,既然裴家公子与表妹心意相通,女儿愿成全二人。”
厅内几道目光瞬间落在她白净的脸上,她还保持着原先的姿势站在门口,长长的睫羽垂下,掩盖住了眼底的情绪。
裴含的目光似乎要将她盯出个洞来,他简直不敢相信自己听到了什么。
苏以宁的爱慕霸道,向来是占有欲极强,他从未想过苏以宁有一天会主动放弃。
“二妹妹!”
苏禹忍不住为她叫屈,苏以宁脸上扬起一个勉强的笑,神色有些受伤,似乎在强忍着难过,“兄长不必说了,我也不想做打棒打鸳鸯的恶人。”
如此坦率又善解人意的模样,不禁让人心疼那笑容里藏着的泪。
日光下,苏以宁的影子被无限拉长,裴含望着那身影只觉得心里说不出的难受,这种结果并不是他想要的。
“你的委屈为父明白,为父定查清此事。”还是在苏护的示意下,小翠这才磕巴着往下说:“可是今日表小姐似乎另有主意,并没有叫奴婢看守,加上后面西厢房起火......周围乱糟糟的,奴婢实在不知道其他的!”
苏护声音一厉,“看来板子还是没打够。”
小翠又一个哆嗦:“不不,奴婢真的不知道更多了!表小姐从前只是让奴婢望风,其他奴婢一概不知!”
“既然什么都不知道,你又如何一口咬定在厢房内的是二小姐?”苏护眯着眼,这个丫鬟身上破绽百出,他总觉得像在极力掩饰些什么。
小翠犹豫了一下,“是、是我瞧错了,我瞧那男子像裴公子,下意识以为另外一个是二小姐,二小姐和表小姐今日打扮本来就像,奴婢匆忙之下认错了人。”
“哦?你先前在西厢房处的模样可是十分肯定,丝毫不像是瞧错了。”苏禹目光凌厉的扫过小翠,“你若再胡扯一句,我定叫你后悔没被板子直接打死。”
苏以宁也开口,声音无波无澜,听不出喜怒:“兄长说的在理,许多人都瞧见你是一口认定厢房里的人就是我,况且你既然是表妹院中的人,又帮他们把风了数回,偏今日这种重要的日子将你支走岂非刻意?如此自相矛盾,连他们二人私下见面都招了,又还有什么事是要你费心隐瞒?”
苏以宁话锋一转:“莫非有人授意与你,或是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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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怀怨恨故而给主子下药?”
她没有明说是谁指示,可场上的人都不是傻子,若药真是出自这小丫鬟之手,她一个丫鬟何德何能弄到这种药?最终连带着林菀都逃不脱干系。
寒意从脊背爬上,小翠被这话喝住,一时间连伤处的疼痛都忘了,说话更是前言不搭后语。
苏以宁却直径看向中央,“父亲,这丫鬟言辞含糊,也许应该从她那查起。”
“去查。”苏护沉声吩咐,立刻有人领命朝倚月院走去,这些人深知事情紧急不敢耽搁,不到一刻钟便赶了回来,还带回来一份药渣。
“这是在倚月院搜出来的。”领头的人恭敬将物品呈上,一句话便让花厅内一片死寂。
最震惊的还是小翠,她不可置信的看着托盘,几乎要挣扎的爬起来看清楚:“不可能!这怎么会?!这东西分明不该在倚月院的!”
小翠顾不上伤痛,探着脑袋看清楚了那份“药”的模样,确确实实是林菀差她去买的那份,可她分明已经交给了张婆子,怎么会又出现在倚月院?
这究竟是什么情况?!
看着失魂落魄的小翠,苏以宁重复着她的话,“不该在倚月院?那小翠姑娘觉得这药应该在哪?”
“小翠姑娘可要想清楚了说话,你现在坦白尚且可以从宽处理,若要等一切查清楚,你再想坦白可就迟了。”
小翠哭着道:“这药确实是表小姐让我买的,我没下药,我不知道为什么小姐和裴公子会中药,这药分明、分明被......”
她看向苏以宁,犹豫着要不要将张婆子下药的事说出来。
即便如此她吐出的消息量也是巨大的。
裴含整个人如遭雷劈的愣在原地,连出声质问的勇气都没有了,他怕林菀不是他想象中的那样纯洁无瑕。
他爱林菀的温柔善良,怜林菀的身世凄惨,林菀平日那样一个柔顺天真的人,怎么会和下药这种荒唐事有关呢?
他又想起昏倒前林菀的那些话——
【如果没有苏以宁,你会不会娶我?】
【裴含哥哥,我们去同舅父坦白吧,五年太久了,我怕——】
裴含本不愿意怀疑林菀,直到此刻所有证据都指向林菀,他才不得不面对这一切。
金玉蒙尘,明珠有泪。
他心中那轮皎洁的月,狠狠算计了他,要拉着他一起沉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