倚月院内,林菀一身淡粉缕金团花绫衫,眉目间尽是小家碧玉的温婉,端坐在紫檀椅子上,书案上还搁置着写了一半的字帖,一手簪花小楷甚是俊美。
“表小姐,您猜猜我瞧见什么?”小丫鬟风风火火冲了进来,林菀这才缓缓停手,将狼毫笔搁置在白玉笔架,一脸凝重道:“将门关上,今日所见所闻务必一字不落详细说来。”
小翠应了一声,立刻关了门上前道:“您不是让我跟着那二小姐,好瞧瞧她三天两头往外跑,到底是跑去哪吗?我今日便一路跟着二小姐出门,果然跟她到了南街......”说到这那丫鬟眼睛转了一圈,又放低了声音,悄悄附在林菀耳畔说私房话,在说到“云来客栈”、“男子”、“幽会”等词时那双眼睛格外有神。
好半响,林菀喃喃总结:“你的意思是说,她在苏时语名下的客栈里同人幽会?”
“是!奴婢起初不敢确定,特地多跟了一会,她跟那男子相处甚是亲昵、熟稔,绝对认识许久了!”小翠一口气道:“您说她大胆不大胆?如此惊世骇俗之举......也就她干得出来了!”
比起小翠的激动,林菀显得平静许多。除了一开始的惊诧,现在剩下更多的是疑虑。
“不对。”林菀心口狂跳,还是强压着情绪,思虑道:“她从前那样喜欢裴含,满心满眼都是那门亲事,现在好事将近,怎么舍得冒风险与人欢会?况且还是在苏时语的地盘里,她平常对苏时语千般顺从、万般考虑,这太不对劲了。”
林菀一只手抚着心口,理智上她觉得这事有坑,情感上又巴不得此事是真的。若能将这种把柄牢牢握在手里,她定能将苏以宁死死压住一头,叫她今生翻不了身。
“可有打听到那男子是何人?”
小翠忙点头道:“打听了,姓柳,是个书生而已,家世估摸着一般,瞧着约莫将及冠的模样,生的倒是俊俏。”
林菀的眉头蹙的更深了,“柳是个大姓,京中论得上名号的柳家就有七八家,可知道具体是哪个柳家?”
“这......”小翠犹豫着,显然是心里也没底。
“再等等,暂且不轻举妄动。”
“表小姐,会不会是我们多想了?说不定二小姐本就是这样的人,先前那褚玉院的张婆子不也说了......二姑娘回回出门都是去的南街处,定是对那书生相识已久,早就生情了。”小翠脸上挂着讨好的笑,“那张婆子身上穿金戴银的,听闻二姑娘连最喜爱的白玉簪都赏给了她,定是拿她当心腹,想必她的话有几分可信。”
“不急,且看看她是不是真的欢喜那书生,你只管盯好你的,其他事我自有安排。”林菀眸中闪着光,刚才狂跳的心勉强压下,她故作平常道:“对了,去寻一寻褚玉院的张婆子。”
“就说我前几日偶然尝了长姐的一块桃花糕,味道不错,听说是褚玉院的张嬷嬷做的,你去将她寻来,讨教一下做法。”
小翠领了命飞快离开,随着她身影逐渐远去,林菀的眸光暗了暗,喃喃自语道:“只要不是那个‘柳家’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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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光不疾不徐往前走,夏去秋至,京中最燥热的时节悄然过去,拂面的微风夹杂丝丝凉意。换季后又下了几天雨,雨水来得快去得也快,天空放晴已久,空气中还弥漫着独特的雨水的味道。
苏以宁在院子里捣鼓花草,秋儿在一旁看的忧心:“姑娘可别弄脏了衣裳,大人下值瞧见要骂的。”
苏以宁点点头,手里依旧干的热火朝天,秋儿只能跟着忙前忙后。
“时间过得真快,又到紫菀盛开的季节了。”秋儿看着院中的花朵,“姑娘,还有几日就是您的及笄宴了。”
“是啊,又到及笄宴了。”
秋儿听得一乐:“我说的是又到紫菀花开的时节了!姑娘您还能有两次笄礼不成?”
苏以宁撂下手里的铜壶,坐在矮凳上。
可不就是有两次吗?她和林菀生辰只隔半月,及笄礼干脆就安排在一块了,前世的时候还去闹过一回,也没闹出什么名堂。
苏以宁忽然想起一个人,问道:“许久没见过张嬷嬷了,她最近差事当的怎么样?”
“回姑娘的话,张嬷嬷近日格外勤快,总是在褚玉院里忙前忙后,也不知具体是在忙些什么。”
苏以宁最近很给这位张嬷嬷的脸面,明面上的赏赐少不了不说,而背地里除了苏以宁这个主子,褚玉院就是她最大,一时间风头正盛,比上辈子还要嚣张。
“不错,她倒是肯努力。”
“姑娘——”秋儿犹犹豫豫的唤了一声,末了一阵叹息,又把话咽了回去。
谁让自家姑娘宠信那个张婆子呢?
苏以宁悠闲地摆弄着手上的铜壶,心中盘算起事来。
及笄宴算是她和裴含定亲的日子,同时也是林菀和裴含定情的日子。按照原先的发展,她在及笄宴上目光没离开过裴含半步,满心满眼围着裴含打转,而张嬷嬷会将苏以宁从中支开一会,给林菀和裴含单独会面。
她不知道林菀找裴含到底聊了什么,通过前世在裴府的只言片语,她大概能猜出那是林菀和裴含第一次戳破彼此的关系,互诉情衷的日子。
既然林菀诚心诚意喜欢裴含,她就帮林菀一把,看看二人是不是当真情比金坚,有情饮水饱。
“去云来客栈,给天字一号送封帖子,就说我诚邀柳先生参加几日后的笄礼,顺便去一趟阿姊那,将我给阿姊备的东西送去给她。”
“是。”秋儿应下,麻利准备起身,朝西院方向走去,苏以宁不疾不徐拽了拽她的手。
“怎么了姑娘?”秋儿望着自己姑娘眸中闪着的微光,心领神会半蹲在矮凳旁,伏在苏以宁身边听她耳语,“先去阿姊那。”。
秋儿点点头:“秋儿明白,秋儿都听姑娘的。”
这次秋儿换了个方向,特地在府中绕了一圈,先去了苏时语那边。
“苏大姑娘,我们姑娘院里的木芙蓉开花了,我们姑娘说您最喜欢芙蓉花了,让我给您送来。”
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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儿抱着一束木芙蓉,一朵朵插入瓶中,煞是好看。
“还有这个,姑娘特地托人买来的金丝线,特地让我一并带给您。”
苏时语一身碧色收腰长裙,正坐在窗边绣花,端的十足大家闺秀的模样,瞧见那木芙蓉开的好看,俯身闻了闻,高兴之余又有些惋惜。
“好好在枝头开着就是了,何必特地折来,反倒没几天就败了。”
“姑娘说了,败了再给您送新的,保证让您院中一年四季都有花香。”
苏时语笑了,搁置好木芙蓉才抬眼去看锦盒里的金线,一双手轻轻抚过锦盒。
“这线应该很贵吧?”
“哎,姑娘有吩咐,给您的当然是要寻最好的,我们姑娘不在乎银子。”
“就你们家姑娘嘴嘴甜。”
出了苏时语院子的门,秋儿迎面撞上正在干活,搬着花盆不知正往哪送的的小丫鬟,秋儿只是瞧了一眼,转身准备离开,谁知那丫鬟叫住了她。
“秋儿姐姐,这是要去哪?”
秋儿回头,瞧着小丫鬟有些面熟,一时间又没想起是谁。
“秋儿姐姐,我是小翠啊。”小丫鬟似乎知道秋儿在想什么,贴心的解释道。
秋儿这才想起,小翠正是王嬷嬷暴毙后,苏护特意挑个林菀的几个新人中的一个。
秋儿点点头,算是打过招呼。
“我们姑娘饿了,我去南街给姑娘买桃酥去。”
小翠笑道:“二姑娘近日这么喜欢桃酥么?似乎差人去南街呢,自己也是常去。”
秋儿谨慎地搂了搂怀中的木篮子,小翠眼尖的发现,那木篮子里正躺着几朵零碎的木芙蓉,木芙蓉下似乎还压着什么。
小丫鬟眼里透着精光,不经意间挽过秋儿的胳膊,“秋儿姐姐,这篮子沉不沉,我帮你拿吧?”
秋儿见她往这凑,忙将木篮子上的碎花布放下,将里面遮了个严实。
“不必了,我这急着出门呢,先不与你说了。”
只是这动作终究慢了一拍,小翠刚好瞧清楚那篮子下压得是一封名帖。
秋儿急匆匆的动作落在小翠眼里无疑更加可疑,她敛起心思,笑吟吟的离开了。
褚玉院内,秋儿前脚刚走,苏禹后脚就踏入后院,苏以宁还在专心致志的捣鼓她的花草,偌大的后院就她一人,苏禹一抬眼就瞧见了她。
“你在这菜园子里玩泥巴作甚?”他不客气的坐在院中央的圈椅上,桌子上还摆着秋儿临走前给苏以宁准备的糕点。“唔,这桂花糕不错,挺甜。”
院子里就这一把圈椅,是她命人搬过来,供她休息的,苏禹一屁股坐下后,就只有旁边一个矮凳可坐,苏以宁只能选择站在旁边,面无表情指了指旁边的花草,问道:“你瞎了?”
“花花草草的,交给下人做呗,你什么时候有这耐心了。”苏禹这回看清了,他咧嘴一笑:“早知道你现在喜欢这些,我就不费心思去给你寻什么名贵头面了,不如送去长姐那讨写花草养护的技术,订成册给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