陌以新重新站起身来,微微蹙眉:“北方有座小镇名叫关山,不知是否与此有关,还需进一步调查。”
“只能先等雨停了。”林安喃喃道。
两人没有挪动尸体,一同走到洞口边,离陈尸处远了些,在一块大石上坐了下来。
林安思忖道:“大人,你有没有觉得很奇怪?”
陌以新饶有兴致道:“哪里奇怪?”
“凶手砍下死者头颅,通常来说是为了掩盖死者的身份,阻挠查案。可是,这具尸体上却留有一块玉佩。”林安认真道,“玉佩本就有辨识度,更何况这块玉佩上还刻着字,如此显眼地挂在腰间,凶手没理由看不到,他为何不将玉佩拿走?”
陌以新挑了挑眉:“通常?难道林姑娘通常都能碰到头颅被砍下的命案?”
林安没想到他的关注点会在这里,不由便是一噎,又没法说出自己都是在小说电视里看的,只得假笑两声:“听说,听说而已。”
陌以新笑了笑,倒也不再深究,只问道:“那以林姑娘的博闻强识,可有什么想法?”
林安嘴角抽了抽,还是答道:“依我看,这块玉佩不见得是死者本人的,也许凶手特意将它留在这里,就是为了给出误导信息,混淆死者的身份。”
“很有道理。”陌以新点头赞许,顺手从包袱里取出水囊,凑到嘴边。
“又或者,根本没有这么复杂。”林安接着道,“凶手或许只是个拿钱办事的杀手,杀完人后,取下首级回去复命罢了。”
“咳咳——”一向清冷自持的陌以新,强自压住了喷出一口水的失态,咳了两声才道,“林姑娘,这种事……你也是听说的?”
林安还了方才那一噎的窘态,不由翘起嘴角,道:“是啊。”
陌以新擦去唇上的水渍,又恢复了矜贵儒雅的谪仙姿态,道:“那凶手砍去死者的一段手臂,又是什么原因?”
林安摊了摊手:“这个……我就没有听说过了。”
陌以新不觉莞尔,摇了摇头,却也不再多问。
瓢泼般的大雨在山洞外形成一层雨幕,透过雨幕望去,远远那处孤坟似乎还依稀可见。
林安托起腮,不由自主地想象着陌以新的故事。
面前是阴郁的天色和倾盆的大雨,身后是晦暗的山洞和恐怖的尸身。在这样诡异的处境中,林安的心却安稳如常。她看了眼身旁不知在思量什么的陌以新,目光轻轻一顿,旋即移开。
时间一点一滴走过,直到夜色完全降临,雨势也丝毫不见减弱。方才躲雨路上打湿了怀里的火折,两人只能在黑暗中继续等待。
不知抵抗过多少波迷蒙的困意,林安终于听到远方传来呼喊的声音。
“大人——林姑娘——大人……”
“是风青!”林安一喜,站起身来,同样高声喊道,“风青——我们在这里!”
风青与林安两人交替高喊着,不多时,风青风楼便循着喊声出现在洞口。
风青自风楼手中抓过他们多带的两把雨伞,风风火火地塞给陌以新和林安,径自道:“原以为天黑前便能停雨,没想到反而越下越大了。这一天城里城外跑来跑去的,可累死我了,咱们快回去吧!”
林安止住了风青的脚步,肃然道:“出人命了。”
……
尸体旁,风楼从包袱中拿出火折子,燃起火把,山洞里顿时变得亮堂许多。
“原本怕找不到你们,特意带了火具,没想到却是这样派上了用场。”风青嘟囔着,蹲下身去查看尸体。
“死亡时间大致在七到十个时辰之前,腹部与后腰各有一处刺伤,腹部的更深一些,应当是致命伤。
从伤口尺寸来看,凶器应该是匕首之类的细刃。而头颅和手肘则是在死亡后才被砍下,断口颇为齐整。
另外,这里有尸体拖拽的痕迹,却没有挣扎痕迹,应当不是案发现场,但从血迹来看,头颅和手肘应当是在这里被砍下的。”
林安一边认真听一边思索,尸体断口齐整并不是一件简单的事,至少说明砍头之人心志坚定,力量也足够。
林安喃喃道:“莫非……真是专业杀手?”方才自己不过是玩笑之言,难不成还真的言中了?
“还有一点很奇怪。”风青补充道,“死者身上的两处刺伤,分别在腹部与后腰,一个在身体前面,一个在身体背面,看起来像是在打斗中身形迅速变幻,才会腹背受击,可死者身上并无其他伤痕,没有打斗痕迹。”
只有一具不完整的尸身,实在难有更多进展。为免尸身被雨水打湿而破坏,直到第二日雨停,陌以新才差遣一队衙差到山洞中将尸体运出,同时也开始调查玉佩上的“关山”二字。
最终,目标暂且定在了一个叫做“关山院”的歌舞杂耍班,据说这个班子在景都颇有名气,班子里除了班主之外全为女子,绝技众多,赏心悦目。
……
城北,关山院。
虽然在大白天,院门却是紧闭,几人对视一眼,风青走上前,抬手便要叩门。
正当此时,门却被骤然拉开,一个约莫二十出头的年轻男子出现在众人面前,他身后一个四五十岁的中年男人正拉着他的衣袖。
年轻男子一面回头躲避身后之人的拉扯,一面向门外挣脱,他的力道显然更大些,很快便挣脱出来,向前一个急冲,与风青撞了满怀。
“哎呦——”风青向后退了几步,揉着自己被撞得发痛的额角。
“啊,对不起,对不起,你没事吧?”年轻人连连道歉,接着才注意到面前这一群人,犹豫着道,“敢问诸位……何事登门?”
陌以新道:“我们找这间院子的主人。”
两个男子对视一眼,后面的中年男人整了整衣襟,走上前来,拱手道:“在下便是班主,请问阁下是?”
风青接口道:“这位是景都府尹陌大人,来此处调查一些事情,你等听命便是。”
年轻男子忽然显出十分紧张的神情,上前两步急道:“调查?是不是初雪出了什么事!”
中年男人又将他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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住,诚惶诚恐将陌以新一行人向院里请,连声道:“大人快请进,快请进……”
待一行人进了院,中年男人又忙不迭将院门重新关好,这才拉着年轻男子一同行礼道:“草民宇文涛,这是犬子宇文雅山,参见大人。”
“起来吧。”陌以新看向年轻男子,“宇文雅山,方才你说谁出了事?”
宇文雅山并未吞吞吐吐,仍旧急切道:“回大人,初……方初雪是我们班子里的一个姑娘,她已经失踪了一天一夜,草民四处寻觅不得,方才正是要出门报官。对了,还有一个叫郑白晴的姑娘,也同样失踪一整日了。”
竟有两人失踪……林安有些讶异,尸体只发现一具,却有两个人牵扯进来,莫非另一人便是凶手?
还有,这宇文雅山先前一直喊着初雪,态度十分关切,到最后才提起郑白晴,看来他对这二人的重视程度不大相同。
陌以新又看向宇文涛:“方才你似乎是在制止他?”
宇文涛一怔,期期艾艾道:“草、草民只是,不想、不想事情闹大……”
“闹大?”陌以新重复一遍,又问,“只是寻人,为何会闹大?或者说,你已经确定她们真的出事了?”
“这……这……”宇文涛支吾两声,忽然跪了下来,叩头道,“草民不敢欺瞒大人,草民这班子里,前几日,丢、丢了一包火药……”
“什么?”风青以为自己听错了。
陌以新眉心微微蹙了起来:“火药一向由朝廷严格把控,你这里如何会有火药?”
“回禀大人,草民虽不才,但这班子在景都也算小有名气,时常到达官贵人府上演出,有几项绝技中要用到焰火,是以朝廷每年会批下来十小包火药备用。”宇文涛小心觑着陌以新的神色,心虚道。
“那一包并不多,决计不会闹出什么乱子。只是……火药毕竟是朝廷严控之物,草民实在难辞其咎,所以才不敢声张,想在惊动朝廷之前先尽力找一找,求大人宽恕!”
“那你们找到了吗?”风青问。
林安却摇了摇头,看宇文涛此时的面色,定是没有找到了。
关山院有两个女子失踪,他们自然也知道不妙,可宇文涛本就因火药丢失的事情心虚不已,生怕朝廷追究,更加不敢再找官府上报失踪案。这才抱着一丝侥幸心理,先私下寻找。
不过宇文雅山显然对失踪的方初雪十分关切,实在担心她的安危,才不顾父亲的阻拦,执意要出门报官,这便有了方才在门口撞上风青的那一幕。
陌以新听罢前因后果,开门见山道:“本官今日之所以前来,是因为在城外一处山洞中发现了一具无头女尸——”
“什么!”陌以新尚未说完,宇文雅山已然向后急退两步,一屁股瘫倒在地。
陌以新没有再说下去,只吩咐风青将关山院中人都集合起来,又让风楼带衙差去将尸体抬到院中。
事毕,风青伸手将尸身上盖着的白布揭开,对众人道:“都辨认一下,是否有什么身体特征能确认死者的身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