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嫂因为这事,直接跟大哥离了婚,带着他们俩的一双儿女,回了娘家,还给他们改了母姓。”
“可以说,大房那次得不偿失,不仅自断一臂,还失去了岳家的支持。”
盛恩逸眼底的嘲讽实在明显,但细看,还带着一丝狠厉和不甘。
这点惩罚,实在太便宜他们了。
可为了爷爷,他当年不得不妥协。
因为,他不可能真的让爷爷白发人送黑发人。
手心手背都是肉,那对爷爷,太过残忍。
南溪太了解他了,抓住他的手,语气坚定,“若他们再敢对你动坏心思,我帮你一起教训他们。”
盛恩逸眉眼间立时开出了一朵花,把南溪往怀里拥了拥。
“好。”
如今,他不再是身后空无一人的独行者。
他的身边,有南溪。
南溪永远只会站在他的立场想问题。
是完完整整,只属于他一个人的南溪。
“我曾经答应过爷爷,若大房二房以后都安分守己,不再主动对付我,我也不能主动对他们出手。”
盛恩逸看着窗外熟悉的街景,眼里闪过一丝悲伤。
“我理解爷爷,他再偏爱我,大房二房的人,也都是他的儿孙,他不能不管他们。”
“我也知道,爷爷最想看到的是合家欢。”
“哪怕做不到,最低限度,也是大家能各自安好,不要再窝里斗。”
“可有的人,骨子里就烂透了,再怎么给机会,也不会变好。”
南溪眉头微皱,“他们还对你做了什么?”
盛恩逸摩挲着南溪的小手,摇摇头。
“爷爷还清醒时,他们不敢再对我做什么,不然,结局会跟大哥当年一样,踢出盛家族谱。”
“原本,大房与二房一直就没有面上看到的那么和谐,私下里不知道互相给对方使了多少绊子。”
“因为他们两房都子嗣丰厚,反观我们三房,只有一儿一孙,我爸这个儿子又实在不争气,他们两房忙着争斗时,反而集体把我们三房给忽略了。”
“但随着我在爷爷身边长大,爷爷对我的偏爱也越来越多,爷爷甚至在一次老朋友聚会上,隐晦表达了想直接培养我当接班人的心思,因为他说他的所有儿孙里,就我骨子里的脾性,跟他最像。”
“这话传到了大房二房耳朵里,他们都意识到了潜在威胁。”
“所以,大房直接对我动了手。”
“二房看似没插手,可实则一直躲在背后推波助澜。”
“他们两房都不无辜。”
南溪听得直叹气,家族太鼎盛也不好,自古以来,在钱权名利面前,亲情都会变得无比稀薄。
还是普通小老百姓家,活得更加简单幸福。
可又一想。
也不全对。
因为哪怕在普遍不富裕的柳家村,子嗣众多的家庭里,也不能一碗水端平。
兄弟姐妹间,经常有口角。
也没有面上看着的那么和睦。
究根结底,还是那句话:不患寡而患不均,后代绵绵常贵富。
一旦做大家长的,心稍微偏一点,就可能出现是非争端。
南溪看向盛恩逸,“如今你已经明确表现出要远离盛家人继承人之争,那他们应该不会再对你做什么了吧。”
盛恩逸沉默了几秒,摇摇头,“没有那么简单。”
“大房二房这些年,看似得了上次的教训,变乖了,在爷爷面前表现得兄友弟恭,和和美美的,但私底下已经互相结盟。”
“这不,爷爷刚发病,他们就原形毕露了。”
“也是我大意了,我没想到他们居然会联合起来偷偷对爷爷下药。”
“原本爷爷应该还能撑几年的,是他们加速了他身体的衰败。”
“要不是爷爷如今在他们手里,我投鼠忌器,否则,我早把他们两房的人都废了。”
“但现在,为了爷爷,我只能主动远离。”
“不过,我的远离也有好处,等他们两房斗个两败俱伤后,我再回来收拾残局就是。”
南溪顿了顿,忧心道:“那今天他们会让我们见到爷爷吗?”
她知道盛恩逸对爷爷的感情相当深厚。
但她听薛老说过,盛爷爷跟徐僖元的情况大不一样,他是真的已经脑死亡了。
如今的盛爷爷,就是个名副其实的活死人。
除了用最高端的医疗资源把他最后一口气吊着,其他的,跟个死人,没有多大区别。
可哪怕这样的盛爷爷,也能成功拿捏住盛恩逸。
南溪很怕今天的会面,盛家大房二房的人,会用盛爷爷来要胁盛恩逸,做出更大的让步,甚至是……自伤。
盛恩逸眼眸暗了暗,“没事,我们今天回去的主要目的,是带你进宗祠,入族谱。”
“至于爷爷……我们总有见到他的那一天。”
南溪捏捏他的手,微叹气:“逸哥哥,不管以后你想做什么,我都陪着你。”
她能做的不多。
也没办法去叫醒一帮已经被欲望迷了眼的人。
但始终坚定不移地站在盛恩逸身边,就是她的本能。
听了南溪的话,盛恩逸心里热乎乎的。
他其实不用南溪做什么。
一切,他早都安排好了,只等时机而已。
所有害过他的人,他都不会轻易放过。
“南溪,你放心,如今我有了你,不再是一个人,我不会让自己处于危险之中的。”
“我已经不是十年前的那个盛恩逸了。”
那个时候的盛恩逸,可以怼天怼地,什么都不怕。
可痛苦,是一个人成长的最好养分。
盛恩逸早就学会了隐忍和未雨绸缪。
他跟南溪还有漫长的未来,要一起度过,他要造一座更加坚固的堡垒,保护他们俩的小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