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岐等许莺莺激动的情绪缓和一些后,立刻迫不及待的离开了撷芳院,脚步匆匆的样子仿佛背后有鬼在追。
许莺莺殷勤的将封岐一路送到门口才回头,刚一转身便忍不住揉了揉酸涩的眼睛。
桐心已经看到了案几上躺着的几样东西。
她曾替许莺莺去过当铺,自然一眼认出了这些就是让她牵肠挂肚了好些年的父母旧物,如今见它们完璧归赵,桐心也替许莺莺高兴:
“如今东西一样不少的拿了回来,娘子总算可以安心了。”
许莺莺珍之又重的将失而复得的宝贝们用包裹包好,而后爬上床榻打开榻尾被褥下的暗格,将包裹和自己这些年攒下的细软放在一处,闻言眼中也漾出几分笑意:
“还得多谢殿下,不然单凭我自己,只怕这辈子都再难见它们了。”
只是这几样东西的价格必不可能低。
无功不受禄,许莺莺盘算了一下自己的私库,犹豫的问桐心:
“你说我直接问殿下总共花了多少银两,再暗中将银子补给他如何?”
桐心被她逗笑了:“娘子可是在说玩笑话?可千万别。您要是真心里过意不去就回送份礼,叫殿下知道您的心意即可。”
这比回赠银子还叫人觉得为难。
许莺莺秀眉微蹙,思索了好一会儿应当送封岐什么合适,然后发现他当真什么都不缺。
便宜的东西送不出手,贵重的银两又不够。
主仆二人愁眉苦脸的合计了一下午,也没商量出个章程,只好容后再议。
转眼间,年关已近。
天气和上个月相比又冷了数倍,寒风中只有梅花盛开的热烈,对于盛京城中很多百姓而言,这个年注定不太好过。
只说大雪,便能杀人。
今日大朝会,工部尚书杜司禀上折子请求户部拨款五万两,尽快为京中百姓加固屋顶。
往年少见暴雪,盛京中大多数百姓都没有防雪灾的意识,屋顶用的材料多为竹木茅草,一旦积雪过厚屋顶坍塌,身家性命俱都将危在旦夕。
但五万两可不是个小数目。
户部尚书闻言当场跳脚,俩老头你一句我一句的在朝堂上指着鼻子互骂,仁义礼仪道德廉耻轮番辩了一遍还不肯罢休。
仅在工部挂了个虚职的封岐低着头,不准备掺和进这桩麻烦差事中。
对这桩差事而言,五万两不仅不多,甚至可能嫌少。
若是平常这个价格绝对是够用了,但年关已近,盛京城一应物品价格都水涨船高,人力更不例外。
尤其是今年天寒地冻,想要让工人出工,价格甚至要给到往年的三倍不止。
杜司禀大概也知道此事难办,所以卡着户部能给的底线一力要钱,绝口不提向圣上推荐人选。
“好了!”
好好的紫极殿变成了鸭子塘,隆庆帝这两年愈发喜静,听了一会儿后便不耐的打断二人:
“朕旁听许久,杜尚书所提确有道理,年关将近,不好让百姓流离失所,户部需立即将这笔银子落实。”
至于主管此事的人......
隆庆帝沉吟许久,目光忽然落到了封岐身上:“老三,朕记得你当初就是挂名在工部,那此事就由你督办,务必办的妥当漂亮。”
殿中目光一时全部汇聚到第一排。
封岐下意识皱着眉抬头,与面无表情望着他的隆庆帝匆匆对视一眼,而后低头恭敬道:
“儿臣明白。”
隆庆帝颔首:“好好做。”
除防范雪灾一事外,今日朝会还算风平浪静,见并无其他官员上书,隆庆帝便结束了此次早朝。
官员们三三两两离开,封岐习惯性落在最后慢悠悠的走着,身后忽地传来一道熟悉的声音,很没有眼色的开口叫住了他。
“三弟留步。”
封岐板着脸转头,见到一身穿赤红锦袍的魁梧男子大步流星的追了上来。
来人笑意爽朗,举手投足间都是武将般的洒脱气质,可惜眼中藏不住的精明算计让这身气质顿时变得虚假造作起来。
封岐垂眼抱拳:“大哥。”
大皇子封岳笑着拍了拍封岐肩膀:“许久未和三弟聊天,谁承想士别三日当刮目相待。如今三弟入了父皇的眼,我这当哥哥的是打心眼里为你高兴。”
夹枪带棒的一通话说完,大皇子留意着封岐的反应。
谁料封岐没有对他的话做出任何反应,老僧入定般的敷衍道:
“弟弟不及大哥远矣。”
听出封岐的敷衍,大皇子心中不满更浓。
这样高傲的姿态,跟丽妃的做派简直一模一样。
思及丽妃平日里对他母妃的诸多刁难,大皇子一时间认定封岐是自持有丽妃靠山,才敢不将他放在眼中。
新仇旧恨一起涌上心头,大皇子忍不住出言讽刺道:
“丽妃娘娘对三弟也关心的紧,宫务滞重至此还不忘给三弟送一美人入府。不过爷们身边还是要有个知冷暖的贴心人,你看你大嫂,挺着个肚子还非要给我做身冬装,拦都拦不住。也不知道三弟后院何时有好信,我们兄弟二人今年一起,赶个好兆头?”
见大皇子越说越兴奋,声音愈发高昂。
封岐忍不住在心里摇了摇头,认定大皇子这个人已经心胸狭隘到无可救药了。
要知道即使是以行事浪荡闻名的二皇子封岚,也不会在大庭广众下探听别人的房中事,这实在是有违君子之道,传出去都要遭人耻笑。
懒得和这种小人多言,封岐径自加快脚程往前走,任凭身后的大皇子如何恼羞成怒的大呼小叫也没回头。
可惜宫里消息传得快。
还不待封岐走出宫,丽妃就收到了三皇子被圣上指派了任务,言谈间似乎对其很是看重的大新闻,立刻派太监来拦。
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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岐本不愿意与丽妃虚为委蛇。
但自从为了许莺莺入府一事与丽妃大闹一场之后,他就再没踏足过宜福宫,算算时间已经一月有余。
而大夏以仁孝治天下。
即使心里再不乐意,封岐最后还是去了。
刚踏进正殿封岐就看见丽妃的笑脸,望着他的目光前所未有的和蔼:
“我儿来了,今日朝会的事情本宫已经听说了,你尽管放手去办,万事有文家在身后支持你。”
丽妃言笑晏晏。
平心而论丽妃确实是个美人,即使年近四十也保养的宛如二八少女,与隆庆帝站在一处时仿佛两代人。
但封岐并不关心丽妃外表如何,那一声娇滴滴的“我儿”委实让他膈应的不轻,连回答都不禁僵硬起来:
“儿臣谨遵母妃教诲。”
早已习惯了封岐冷漠的态度,丽妃志得意满的颔首,而后又忽的想起一事:
“许氏在你那里可还安分?”
封岐眼眸微凝,斟酌着答道:“许氏蕙质兰心,又秉性温柔,儿臣对她很是满意。”
听到封岐夸许莺莺,丽妃脸上的笑容霎时间淡了几分,兴致顿时落了下来:
“那就好。你是皇子,未来是有大前程的,切不可沉溺于女色。”
丽妃提起许莺莺时明显不悦,落在封岐眼中便能让他确定许莺莺确实不是宫中派来的眼线,反而恐怕真如消息中所言那样,极不受主子待见。
心中有了成算,一时间无论丽妃说什么封岐皆恭顺应下。
丽妃难得这么开心,和封岐聊了好一会儿才略感疲倦,意犹未尽的摆摆手放他打道回府。
封岐求之不得,立刻行礼告退。
回到府中时饭点已过。
徐公公久等封岐不至,偏生宫中又音讯全无,寒冬腊月里急出一身冷汗,心急如焚的在院中来回踱步。
本已经打算亲自入宫一趟打听消息,徐公公正欲吩咐人动身,却见封岐气势冷峻的自远处缓缓走来,当即喜形于色道:
“殿下可算是回来了,今日朝会怎的如此之久,连用午膳的时辰都给误了。”
自从知道亲生母亲或是丧命于文家之手,封岐便不愿再入宜福宫半步。
偏生今日迫于孝道,还得和丽妃周旋许久。
整个人都心烦意乱,即使听到徐公公的关切之言封岐也没有心情多作解释,只淡淡的说了一句:
“朝中事物忙。”
三殿下惯不爱与他们说朝中的事情,闻言也不过多追问:“那殿下可要叫人备午膳?后厨那边一直温着锅等信儿。”
一日三餐这种事儿封岐向来随下人安排,因此徐公公虽然这般问了一声,但心中已经做好了喊人去后厨传饭的准备。
谁料封岐一时竟怔住了。
纠结了一会儿后,封岐忽地说道:
“不必传饭了,现在就去撷芳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