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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9. 咸肉与秘方

作者:栖云舟本书字数:K更新时间:
    伴着滚滚夏雷和一场淋漓尽致的大暴雨,解试结束了。穗穗收了油纸伞从外头跨门进来,捋了捋沾湿的刘海说:“今日做不成了。”


    梁照儿笑着接过她的伞,“做不了便不做了,哪行哪当不是靠天吃饭呢,农家人做事还有忙有闲哩!”


    “赚钱呀。”穗穗温柔道。


    玉梳笑着打趣:“你瞧瞧,这满屋子人都被你照儿带成钱迷了。”


    梁照儿摇了摇头,又问:“燕环呢?”


    “醉花阴来了桌客人过生,正请了燕环去唱一曲梅花三弄。”玉梳回道。


    听着包厢里头传来咿咿呀呀的歌声,梁照儿忍不住道:“我总觉着让燕环在这样小的地方唱曲儿有些屈才了,赶明儿将这食肆再往两边扩扩,楼上也再搭上才好。”


    若是能收拾出位置,专门给燕环置个台子,再养上几个乐师也不是不行。


    沈度将孩子递给梁照儿,“桑老爷家又点了几盘狮子头,我得去送了。”


    玉梳叹道:“这桑老爷也忒爱吃这狮子头了,一月便要了三四次。”


    沈度说:“听说是来了贵客,专买了回去撑席面。”


    “都买了回去,怎么不干脆领上贵客来食肆里头吃?”玉梳不解道。


    梁照儿侧头说:“要不说人家会做生意呢,这就叫该省省,该花花。狮子头这东西自然能吃出异同,可席面上那些小菜可不都半斤八两。”


    她心中想着另一个原因,却未说出口,害怕折了自家信心。说到底还是如意馆的包厢太小了些,精致虽好,待客却不够敞亮大气。


    看来扩建食肆一事迫在眉睫。


    一桌席面少说能赚一两贯钱,这个钱若是白白折损了没进自个儿的荷包里,梁照儿睡着了都能怄醒。


    目送着沈度离去后,梁照儿抱着崔灼在店里来回晃悠。玉梳问:“璋官人还没回来?”


    梁照儿在门口望了望,“瞧着不少学子都出来了,想来也快了。”


    几个相熟的学子拎着包袱启程登船前,又来了如意馆买胡饼。一人嘴里道:“归家了可再吃不着这般便宜又好吃的胡饼了,只能天天吃那无滋无味的白粥了。”


    梁照儿笑着应和:“那你们可不得替我四处宣扬宣扬,到时候我四处开分店去,说不准就开到你们镇上了。”


    几个学子们都点头应是。


    “瞧着掌柜的这般年轻,就有儿子了?”其中一人问。


    梁照儿道:“嗐,亲戚家的孩子。”


    话音未落,身着长衫的崔璋便从外头进来。他未带伞,身上被淋得深一块浅一块。


    梁照儿忙给他从架子上拿了块干毛巾下来递过去,“怎么没带伞呢,你瞧淋成这样子,若是伤寒了也没个照顾你的人。”


    崔璋接过毛巾随手擦了擦,“进去前还是艳阳高照,谁知道出来时下了好大一场雨,一群人堆在试院门口等了半天,待雨小了才出来。”


    “早该知道去试院门口支个摊子卖伞,”梁照儿将崔灼交还给崔璋后又道,“要我说你也不算大姑娘上轿头一遭了,去年见着你也是这副狼狈模样,还不知长记性。”


    崔璋闻言有些不好意思,见玉梳向他打招呼,连忙点头向她示意。


    他见崔灼眼睛随着梁照儿的身形动来动去,忍不住道:“你才带了几天,灼哥儿便这般亲你,想来对他费了不少心思。”


    梁照儿一边收拾着崔灼的东西,一边说:“白天厨房里事多,我忙不过来,多半都是阿度带的。”


    “……那我真该谢谢他了。”


    梁照儿故意指着外头道:“诺,他来了,你且去罢。”


    崔璋转身见身后空无一人,没脾气道:“你这人……”


    梁照儿笑着将东西递给他,又多加了一把伞,“快回去罢,免得路上晚了。”


    崔璋接过东西抱着崔灼走了,上了船闲出手他在有功夫整理行李。掀开盖在篮子上的花布,整齐码着几块易存放的咸肉,一边还有用手绢包着的两吊钱。


    那钱梁照儿一分未取。


    崔璋抓起两块咸肉就往嘴里塞,那咸肉未被水洗刷过,上头的盐咸的有些发苦,烧得他胃里有些生疼。


    送走了崔璋后,玉梳又拉着梁照儿清账。梁照儿问:“如今账面上的钱有多少?”


    玉梳答:“所有可调用的加起来将将百余两。”


    梁照儿趴在桌上叹气,“我还想早些将欠燕环的银子还上呢,两人间欠着银子总觉着相处起来不自在。”


    玉梳轻轻拧了拧梁照儿的鼻子,温柔道:“我瞧着是你自个儿多心,人家燕环同你好着呢。”


    恰逢燕环抱着琵琶从包厢里头出来,“两人又在偷偷诟谇我甚么?”


    梁照儿连忙拉她过来坐下,“哪里的事呢,去叫穗穗下来用些冰雪冷元子,这会子食客少,咱们几个也好一处玩乐。”


    燕环点了点头,旋身上了楼去唤穗穗下来。


    大黄在门外使劲叫唤,梁照儿被它惹得心烦,连忙出门去瞧。


    “这是怎么了,叫唤个不停。”


    她定睛一瞧,采荞正被大黄吓倒跌坐在一边,罗裙被泔水桶里渗出来的污水染了灰。梁照儿见状些许不忍,伸手道:“快起来罢。”


    采荞闻言攥住梁照儿的手,借力起了身。待她起身后梁照儿才看清她脸上的伤痕:右脸颊赫然肿起的五条红痕,太阳穴和眼眶处有些发黄的淤青。


    这是照着命门打的,下了死手。


    梁照儿蹙眉道:“元新知又打你了?”


    采荞连忙解释道:“官人他是一时喝多了酒,才伤了我。”


    梁照儿问:“你来可有甚么事?”


    “没事就不能来瞧瞧了麽,”采荞从怀里掏出几条绣好的帕子塞进梁照儿手里,“这是我闲来无事绣的,阿娘原是绣娘,跟着她学了不少手艺,这帕子还算拿得出手。”


    梁照儿叹了口气说:“先进来罢。”


    见两人进了食肆,燕环见状连忙表明态度:“采荞你今日来怎么也没同我说声,万一食肆里头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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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忙,也不好照顾你。”


    采荞听到这话哪里不明白其中含义,勉强笑了笑说:“我也不知甚么时候得空。”


    她简短地讲了讲元家的事:元新知如今不乐意去外头做事,只说嫌累,三天打鱼两天晒网地混日子。绿蟾眼瞧着跟着元大郎没好日子过,生下孩子后便跑了,连孩子也没要。采荞如今又得跟着元老太学做针线活贴补家用,还得照顾绿蟾的孩子。


    只可惜元新知不仅不赚钱,还不停地想法子从采荞处扣钱花。若是采荞欢欢喜喜地给了,再伺候他洗睡便万事大吉。如若采荞不愿给,元新知便在家要打要砸,专趁娘仨个睡觉的时候发作,吓得孩子哇哇大哭。元老太只在一边装睡,闹出再大的动静也充耳未闻。


    可怜了采荞,为了不伤害到孩子,只得给钱打发元新知出去。


    众人听了皆是一阵气愤,梁照儿却异常冷静。


    梁照儿知晓与采荞这人相处,断不能听她是如何说的。该怎么说是一回事,最后仍旧是回去伺候元大郎洗脚睡觉了。


    故而她问:“那么你后头预备出来单过麽?”


    采荞愣了半晌才忐忑说:“我…我指定是不能抛下阿娘和浦哥儿的。”


    燕环简直被她气绝,“那又不是你的亲种,自己娘都不要了,你巴巴地替人家养个甚么劲!”


    采荞语重心长道:“浦哥儿好歹是元家的儿子,我若将他养大,老了也好有人摔碗送葬。”


    梁照儿不置可否,玉梳与她对视了一眼,默默摇了摇头。


    采荞又道:“今日我来……是有一事要求照儿。上次确是我唐突了,只是到了如此地步我也是没法子。”


    “直言罢。”梁照儿说道。


    “我也想支个摊子到外头去卖些吃食。从前在营造处跟你学了些三脚猫的功夫,只是还不精……若是照儿肯教我些法子,来日我赚了钱必定日日孝敬着。”采荞断断续续说道。


    恰逢沈度从桑老爷府上回来,他见采荞来了甩去一个不悦的眼神便到后头去了。


    采荞被沈度一瞪,脊背有些发凉。她还记着那日在翠袖坊,沈度和玉松骇人的模样,忍不住抖了抖。


    梁照儿轻声一笑,“行啊,你有自立的想法总归是好的。”


    她抬手写下红丝馎饦的食笺,又道:“馎饦易做且爱吃的人多,你若是摆摊卖这个也好回本。”


    采荞接过那食笺面上虽有不悦,却还是千恩万谢地走了。


    沈度见状从后头出来,满脸不悦道:“你还真是大发善心,只盼着你别被这女人坑了!”


    “不至于如此罢?”燕环说道。


    沈度冷哼一声,“什么不至于,我瞧着她那一双眼睛贼溜溜的,准没安好心。”


    玉梳也劝道:“听她说些家长里短也就完了,怎得还真将方子给她了,这可是最要紧的东西。”


    梁照儿道:“馎饦也不算个甚么稀奇吃食,做法本就不算难得,何况要紧的关窍我也未写在里头。只盼着……千万别是我想的那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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