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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6. 第 46 章

作者:年一号本书字数:K更新时间:
    与谢野晶子离开地铁站后没有犹豫,直接去了位于大阪的咒术师联络处。


    联络处设在一个人迹罕至、幽深巷道里,与谢野晶子走到一扇破旧的铁门前,抬手轻敲三下。


    吱呀一声,铁门向内打开,露出一双浑浊的眼睛。


    “有什么事?”老人问。


    与谢野晶子掏出证件,对方看到证件后,才把门拉开,邀请与谢野晶子进去。


    “咒术师啊。”


    开门的是一个老者,年岁大约六十左右,鬓边发白,动作却没有寻常老人的迟缓凝滞。他把与谢野晶子带到隔间内,指着靠墙的铁架床,说:“放那个床上就行。”


    等尸体安放好之后,老者戴上橡胶手套,走到尸体面前,翻看尸体的体表特征。只见尸体面部溃烂,不辨人形,并且在脖颈、肢体关节处,都由黑线缝制、连接。从外表特征上来看,这具尸体最起码是由五个人拼凑而成。


    老者端详死者许久后才说道:“现在还不能确定他的身份。”


    与谢野晶子站在一旁,不解地问:“大概需要多久?”


    “快的话三天,慢的话要一周。”老者走出隔间,来到外面,倒了两杯茶水,将其中一杯递给与谢野晶子,慢悠悠地说道。


    听到老者的话,与谢野晶子眉头一皱,语气中满是质疑:“这么慢?”


    “已经很快了。”老者坐在书桌后面,被堆积的文件挡的严严实实,“大阪的联络处只有我一个人。或者你可以提供一下死者的信息。”


    与谢野晶子回想其中的细节,带着不确定的语气说道:“他可能是‘大阪地铁咒灵事件’的辅助监督……”


    听到与谢野晶子的话,老者头一抬,眼中闪过泪光。他根据与她提供的信息,在键盘上敲敲打打。大概过去五分钟之后,老者抬起头,声音中带着颤抖问:“田中吗?我给他打个电话。”


    一阵铃声过后,电话没有被接通。


    辅助监督只有在一种情况不会接通电话,那就是……


    老者撑着头,重重长叹一口气,说:“如果你提供的信息无误,那这具尸体中可能有一部分是他。”


    居然真的是这件任务的辅助监督,与谢野晶子内心掀起惊涛骇浪,可以被称为同伴的人就这样死去,这与祓除咒灵带给她的感觉完全不同。


    良久,与谢野晶子定了定心神,问道:“确定了身份,后续会怎么处理?”


    “会通知给他的家人,发放抚恤金。至于尸体则统一交由专业人士来处理。”


    “家人?”


    “你那是什么表情。“老者见与谢野晶子一脸震惊,以为她也是坚信“咒术师独身”理论的那种人。


    老者不赞同地说道:“辅助监督只是一份高风险高回报的工作而已。虽然说咒术师的结婚率很低,但对于天分不高,半路转行做辅助监督或者【窗】的人来说,这个说法可不准确。”


    见自己被误会了,与谢野晶子连忙解释道:“我没有这种想法。”


    离开联络处后,与谢野晶子想起夜蛾正道和中村葵,如果夜蛾正道也只是一名辅助监督的话,他应该能和妈妈能走到最后吧。


    东京咒术高专,筵山山脚。下午三点整。


    星浆体小分队在走进东京咒术高专的结界之后,一同松了一口气。


    五条悟伸了一个长长的懒腰,吐槽道:“下次这种再也不要接护送小鬼的任务了。”


    夏油杰看着站在一旁的天内理子和黑井美里疑惑地表情,浑身轻松地解释道:“这里的结界是由天元大人亲手设下的,在这里使用未登记的咒力,会引起警报,所以不用担心诅咒师的追杀了。”


    夕阳西下,落日余晖,极目远眺,风景如画。


    四人站在山脚的台阶处,无声地为这两天的相处告别。


    微风徐徐拂过天内理子的面颊,她的长发在风中如蝴蝶般翩飞。她面容平静,内心平和地感受短暂生命中最后一次的黄昏。


    时间来到十七时。


    天内理子见太阳的身影逐渐逼近地平线,轻轻叹了一口气。她面向夏油杰和五条悟,将双手交叠放在下腹,深深鞠躬。


    “万分感谢你们的照顾,妾身在同化之后,也会时常想念大家。”


    “哈哈哈……”五条悟被天内理子的行为逗笑。其实他并不想笑,但是又找不到合适的表情来应对这种少见的境况。他眯起眼睛,扬起嘴角,正想要说些什么俏皮话,却被一把突如其来的短刀从背后刺中胸口。


    夏油杰见五条悟背后突然多出一个人,面色大骇,脱口而出:“悟!”


    来人只是轻笑一声,目不转睛盯着五条悟,为他痛苦的表情而感到愉悦。


    五条悟借助六眼看到这个人,只觉得十分熟悉。他咧开嘴问道:“我们以前见过?”


    听见此话,来人笑意越发加深。“我可从来不会记得男人的名字。”


    他随即将刀拔出,跳到旁边建筑的屋顶上,等待下一个良机的到来。


    五条悟运转咒力,尽力锁住伤势。他站直身子,偏头镇定对夏油杰说道:“我没事,你先带他们去天元大人那边。”


    “真的可以吗?”夏油杰不是不相信他的话,只是五条悟刚才瞬间的失神,让他有一种不祥的预感。


    “我有用咒力强化身体,所以真的没事。而且我是最强的。”五条悟摊开手,向夏油杰展示自己没问题。


    一道嗤笑声,从身后的建筑物传来。


    “悟,小心应对。”夏油杰转头看向屋顶,金色瞳孔中闪过一丝暗芒。他知道在这场对决自己是局外人,那个男人并没有选中自己作为对手。而且当务之急,是“护送星浆体”的任务,孰轻孰重,一目了然。


    夏油杰转身拉起一旁吓呆的天内理子和黑井美里,不带犹豫地向山上跑去。


    “我们先走。”


    十七时十分。


    男人见夏油杰他们离去,变换位置,来到鸟居上。若有所思地嘟囔道:“真可惜星浆体跑了喔,不过你居然没死,我是不是手生了……”


    该死,五条悟仰头看向对方,内心凝重,大脑飞速运转。他对对方的手段并不清楚,不过能在东京咒术高专结界内,发动攻击,还不引起警告,那来人很可能没有咒力或者在隐藏实力。


    突然一道白光闪过,五条悟想,难道他也接下了星浆体的悬赏吗?


    男人似乎猜到了五条悟的想法。他从身上的咒灵嘴里掏出一把长刀,嘲讽道:“星浆体的悬赏是我撤销的。如果不撤销的话,你应该不会中断术式吧。我还以为那些诅咒师能干掉你们其中一个人,没想到真的是……”


    他随意摇了摇头,感叹地语气中满是轻蔑。


    五条悟向上跃起,单手成拳,直击男人面门,却被他轻松躲过。


    好快,五条悟内心一惊,而且他完全没有咒力,是天与咒缚的身体天赋,极快的速度,无法预测他的行动。


    五条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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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闪身躲过男人的肘击,他知道我的术式,才想要接近我,不过:“很遗憾,你是没有办法近身我的。”


    “哦,是吗?”男人听到了五条悟的狂言,瞬间消失在五条悟的视野内。他蹲伏在建筑物暗处,冷眼观察五条悟。


    可恶,他消失了。天与咒缚,再加上他本身的潜行天赋,几乎难以找到他的踪迹。


    “【苍】。”五条悟环顾四周,决绝般对建筑群使出最大输出的苍。


    硝烟四起,建筑一扫而空,周身一片平坦,再无能藏人之处。


    “就这些吗?”


    又是一道轻笑声,这片空地被铺天盖地的四级咒灵蝇头所充斥。


    “靠这个来干扰我吗?只可惜,没有用哦。”五条悟感受四周咒力的变化,无声发动无下限覆盖身体。“我的直觉也很准哦。”


    “哈,那又如何。”


    一柄刀身较短且刀刃分叉的短刀刺穿五条悟的脖颈,接着在男人的用力下,向下直直划开躯干,在上面破开一道半米长的豁口。


    特级咒具【天逆鉾】——效果,强制解除发动中的术式。


    高专最下层,寰星宫,參道。


    十七时十八分。


    电梯门缓缓打开,夏油杰先行一步,给天内理子和黑井美里留下道别的空间。


    “理子大人,我就送到这里了。”黑井美里把天内理子送出电梯,尽职尽责做到照顾者的最后一步。她深深鞠躬,向天内理子做最后的道别。


    “黑井,我最喜欢你了。”天内理子扑倒黑井美里怀里,泪水从眼眶中喷涌而出。在极大的悲伤之下,她语句一字一顿,真挚地告白道:“一直都是…最喜欢你了…以后也是。”


    黑井美里回抱住天内理子,再也压抑不住难过,两行泪水滑落,哽咽回复:“我也是。”


    她们就这样拥抱着,即是生离,也是死别。


    走过一条狭长的隧道,豁然开朗。


    入目是排列整齐的围屋,正中央是一颗直冲天际的巨树。


    夏油杰望着巨树,轻声道:“下楼梯之后,穿过那扇门,走到树底下,那里是只有收到邀请的人才能进行。到那里之后,天元大人会保护你的……”


    天内理子表面平静,其实已经听不清夏油杰在说些什么。虽然她总是用同化之后,自己是天元大人的理由来说服自己。可亲自赴死,对于一个初中生来讲,对于还贪恋黑井的亲情、还想要和大家相处久一点的我来说,实在是太难以接受了。


    “或者,你也可以折返回去,跟黑井小姐一起回家。”


    “回家?”天内理子喃喃道。回家?天内理子这才反应过来。她瞬间惊醒,捂着嘴巴,眼睛中满是惊讶,几乎是不可置信地问道:“我有做选择的权利吗?”


    “当然。”夏油杰还是那么温暖,给了天内理子肯定的答案。每个人都有选择的权利。这时他又想到了夜蛾老师的说——你们会做出正确的选择。


    其实不是我们会做出正确的选择,而是我和悟,把选择的权利交给了星浆体。


    “我…”泪水夺眶而出,天内理子哭着说道,“我果然还是想要和大家相处的久一点…”


    砰——一声枪响。


    极速飞行的合金子弹从左到右横穿天内理子的太阳穴而过。


    天内理子瞪大眼睛,直挺挺地向后倒去。


    命运捉弄般地告诉她,作为星浆体,在满月之日,无论做怎么样的努力,都注定会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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