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若星轻巧地躲过阳野抱她的手:“我的伤已经好了。”
阳野目光停留在她腿部的淤青:“还没好。”
任若星不明白他在固执什么,直接岔开话题道:“我们之前腌好的肉怎么样了?”
她只是随口一问,没等阳野回答就已经拉开门自己走出去寻找答案。
那筐肉一直放在院子里,只有下雨的时候才会暂时收进屋子或地窖。
他们之前抹盐抹得很大方,整筐肉都好端端地保存到现在,没有丝毫腐坏变质的迹象。
任若星欣慰道:“不错,可以开始下一步了。”
在重新外出捕猎前,她想先做些更贴近生活的寻常事。正好之前腌的肉也够时间了,可以试试烟熏。
阳野疑惑道:“下一步?”
任若星点头:“用烟熏的方法让肉的表面形成一层硬质的保护壳,可以进一步延长肉类的保存时间。”
阳野瞥向堆在墙边的木柴:“我去生火。”
任若星犹豫道:“其实用来生火的木头也有点讲究……”
在生产水平这么低下的原始部落讲究熏肉材料,会不会有点过分挑剔了?
阳野还在等着任若星继续解释,任若星却转了语气:“不过咱们第一次尝试,不用太复杂,就用平时生火的木头就行。”
她掀开地窖的挡板:“但是不能露天烧,那样烟都散了,效果不好。我们把地窖里的东西先挪出来,把肉挂在地窖里熏。”
地窖里东西不多,几人清理起来也不费劲。
在石头和青竹往地窖底部铺木材的时候,任若星和阳野一起用木棍把腌肉串起来,方便一会儿悬挂在地窖坑口。
准备就绪后,任若星重新盖上地窖的挡板,只留出约五分之一的缺口。
丢入引燃的火把后,把用木棍串好的肉架在缺口处烟熏。
阳野看着从地窖里不断上升的滚滚浓烟:“要熏多久?”
任若星也拿不准,只凭着模糊的印象回答:“一两天吧。”
二人对视一眼,阳野噗呲一笑:“照这种熏法,咱们的木头可不够用。”
任若星也意识到这个问题,略微汗颜道:“其实是熏得越久效果越好,时间短点也行。”
阳野:“那就先熏一天看看?”
任若星点头同意,并表示要去山里再弄些木材回来。
见阳野又垂眼看她腿上的淤青,任若星无奈道:“真没事,我多活动一下淤血消得更快。”
阳野也知道这个道理,不再坚持,准备陪她一起进山。
正待出发之时,小屋迎来了一位客人。
麻婶抱着一筐不知是野菜还是什么东西,任若星认不出。
她不太熟练地把对方迎进屋内,这才意识到家里连一个方便客人的坐处都没有,更别提给客人倒水的用具了。
任若星有点尴尬,这些天她在小木屋里住惯了,对这简朴寒酸的环境不那么敏感,此时待客才久违地意识到缺陷。
麻婶却没在意这些,只是惊讶地打量着任若星:“哟,你都可以自己走路啦?”
任若星点头:“麻婶来找我们是有什么事吗?”
“哎呀,本来是听阳野说你受伤了,那天他带你回来的时候也有人瞧见,说看着可吓人了。”麻婶把箩筐放到地上,在里面挑挑拣拣。
“这两天我们进山采集的时候,顺便采了些药材,兽王妻也同意了。我就想着带些过来给你们,看看有没有能用得上的。”
采集队里除了带队的兽王妻以外,其余都是普通人,甚至还有十岁以下的小孩跟着帮忙。
因为山里没有巨虫出没,比较安全,普通人也完全应付得来。
麻婶可惜道:“没想到你的伤这么快就养好了。”她颇觉惊奇,“若星,噢不,任勇士你这身板比那些有兽形的还厉害呢。”
任若星笑了笑:“还是叫我若星吧,我听着自在些。”
她刚来部落不久,只是在种田时和其他居民有些交集,没想到他们竟会特意帮她采药,想来也是因为和阳野多年的情分相处的情分。
之前决斗的时候任若星还以为那么多观战的居民都是纯凑热闹的,后来见到阳野在河滩边被热情的居民们包围,现在回想起来,他们观战时应该也有对阳野的关心吧。
毕竟他是唯一一个能在狩猎队里存活那么久的普通人啊。
哪怕他们认为阳野没有击杀巨虫的能力,要依靠同队的兄弟进行攻击,单是他每天面对生死险境的生存能力就已经足够让人佩服了。
他们看着阳野的时候,会不会想也许他们不用依赖兽人保护也能生存呢?
任若星向麻婶道谢,承诺之后会将延长肉类保存时间的办法教给大家,作为回礼。
麻婶很高兴,笑呵呵道:“能保存久一点好啊,这样就不用每次都急着吃完啦。留一些,到冬天猎物少分不到肉的时候,也能好过一点。”
送走麻婶之后,任若星和阳野带着石头一起进山捡柴,留青竹在家照看熏肉。
连日的所见所闻在脑海里反复回放,任若星开始思考有没有可能让大熊部落不再这么依赖狩猎。
从历史发展来看,她知道最重要的是农业。距离播种已经过去好些天了,一会儿再去地里看看吧。
普通人没有强大的兽形,难以和巨虫抗衡,生存上对狩猎的依赖就意味着对兽人勇士们的依赖。
勇士们出了力,自然想要更多好处,由此造成了大熊部落勇士和普通人之间的明显不平等。
再加上兽神信仰使他们认为兽人都是被兽神赐福之人,进一步拔高了兽人勇士们的部落地位。
若是没有什么矛盾,这些勇士们循规蹈矩也还好说,就怕有人仗势欺人、为非作歹。
从大熊部落的文明水平来看,估计也没有违法一说。要是真发生什么恶性事件,大概全看兽王和祭司的决断。
真不妙啊,没有明文规定的法律法规,岂不是兽王和祭司说什么就是什么,说怎么罚就怎么罚?
尤其是那个祭司,一句“兽神有旨”就能堵住所有人的嘴。
谁敢不同意兽神的意见?怕不是找死。
任若星越想越觉得部落里普通人的生活如履薄冰,幸亏她现在已经是部落勇士了……等等,如果谁拳头硬谁就地位高的话,那她有没有可能打得过兽王?
一想到这种可能性,任若星心跳都变快了。她尽可能控制住表情和动作,像是随意闲聊般问道:“阳野,你父王当兽王多久了?”
“很久了。”阳野没察觉什么异常,回忆片刻,“大概二十年吧。”
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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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兽王还不到四十岁,任若星心中默算:“那他当上兽王的时候很年轻啊。”
“嗯。”阳野解释道,“据说那年高山部落想要吞并大熊部落。当时的兽王是我的爷爷,他不同意,就被高山部落派人杀了。”
嘶,任若星一阵心惊,她随口编出的高山部落居然和兽王有着杀父之仇……她运气可真差啊。
估计是因为发生这事的时候阳野还没出生,所以才没有延续兽王对她的恨意吧。
从这点来说,她运气又挺好。
果真是能量守恒。
思绪在脑海中飞快闪过,任若星顺着追问道:“那之后你父王就是新的兽王了?”
阳野答道:“嗯,据说他赢了好几场决斗,之后就带人连夜向高山部落复仇,血债血偿。”
又是决斗,还真是谁拳头硬谁当王啊。
不过当时原先的兽王死了,通过决斗选任新兽王顺理成章。
现在熊远山活得好好的,主动上门挑衅是否太猖狂了?万一要是死斗的话就更糟了……让她杀虫可以,杀人可不行。
何况她和兽王无冤无仇。
立法的事还是再等等吧,还没到时候。
任若星兀自思考,沉默不语。
见她不说话,阳野安慰道:“当年高山部落逃走的人很少,你父母能一直躲藏到现在算是很幸运了。”
听到这话,任若星有点心慌:果然一个谎言要用无数个谎言来圆……天知道她和那些不知道逃去了哪的高山部落遗民没有半点关系啊!
只怕多说多错,任若星淡淡嗯了一声,没有多言。
或许是心虚,她感觉这次的沉默和刚才不同,空气有点凝固。
她正想要开启一个新话题,阳野却率先打破沉默:“你怎么突然关心起我父王了?”
这个问题任若星早有准备,解释起来不打一点磕绊:“因为我现在和你是伴侣啊,就想多了解一下你的家人。”
阳野笑道:“你说得对,那我也应该多了解一下你的家人。你还没告诉过我,你父母叫什么名字?”
怎么还是这个话题!她真的编累了!任若星内心无声尖叫。
她生出一股破罐子破摔的颓丧之感,又或许还抱着最后一丝侥幸——阳野出生时高山部落都亡了,他没理由了解高山部落每一个人姓甚名谁吧?
随便编一个名字很可能时间一长她就忘了,日后对不上账更尴尬,不如实话实说:“刘伟,我父亲。我妈妈叫任咏月。我继母……她不算我的家人,你不用了解她。”
阳野看出任若星兴致不高,没再揪着这个问题不放。
任若星赶紧趁机转移话题:“捡柴有什么讲究吗?我捡的这些可不可以?”
她问了,阳野便细细跟她解释。
终于不聊她的过往了,任若星松了口气。
回家后,阳野主动提出带石头一起去打水,任若星则坐到地窖边观察熏肉的方法还能不能有所改进。
石头之前一直沉默地跟着阳野和任若星捡柴,此时单独和阳野进山,他才开口道:“主人……”
阳野比了个噤声的手势,示意石头先别说话。
直到接近山泉所在的位置,阳野才缓缓道:“说吧。”
石头:“高山部落没有叫刘伟和任咏月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