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会……”
白嘉楠一点点瞪大眼睛。
“可是，可是对面好像是学生会的宣传部自己聚餐啊？”
王书琴没有参加学生会。
听见白嘉楠的说法，瞳孔也瞪圆了。
眼底的表情仿佛就差手上捧着一块超大无籽西瓜。
“哇哦~”
王书琴吹了个口哨：“那我开始后悔怎么没去应聘学生会了。”
“你们学生会，瓜这么多呢？”
在座四个学生会成员，其中包括一名部长和一名学生会主席：“……”
燕雪融迅速反应过来，看向被白嘉楠和王书琴两人挟制住的孙晶晶指控方向。
孙晶晶说的那个女孩子，比旁边的女性的稍微低矮一小截，比较瘦，看上去有些柔柔弱弱的，像是随风摇摆的让人恋爱的菟丝花。
和身旁女性说话的时候嘴边会挂着淡淡的笑意。
嘴角勾起来的小梨涡看上去也很像燕雪融在电视剧里经常看见的校园清纯白月光。
坐在那个女人旁边的，是司盈。
没有看见田哲光。
司盈旁边是一个宣传部的男同学，那个男同学经常帮司盈找衡旭传话，因此办公室部门的社员对此都有印象。
燕雪融也是因此记住了他的脸。
另外几个也是宣传部偶尔有见过面的，燕雪融在学生会里算接触别人较少，因此有好几个人印象不深。
程飞白一只手撑着椅子的背靠边缘，简单扫了一眼回头过来，但眼神却是看着衡旭。
“确实都是宣传部的人。”
“而且看上去刚上菜，和我们差不多是前后脚到的。”
燕雪融手心有些微微出汗。
因为在这个时候，餐桌下衡旭的手猝不及防地牵住了她的食指，然后一点点拢进了自己的掌心当中。
在所有人的注意力都放在学生会宣传部聚餐的时候。
而且在程飞白开口时，燕雪融忽然感觉在她的手心被人挠了一下。
她立刻就紧张了起来。
衡旭是整桌里唯一没有转身回头的。
听见程飞白的话，简单应了一声。
“人家部门自己的私下聚餐，很正常。”
程飞白皱了皱眉，总觉得哪个地方不对，但又说不清楚。
“也是，学校一出去，来回吃饭聚餐也就这么几个地儿……”
“等等，她们是不是过来了？”
燕雪融在听她们说话时并没有专心。
她在暗中悄悄使劲儿，为了要挣扎开桌面以下被牵住的手。
尤其是忽然听见有人要过来的时候，燕雪融一下子瞪大眼睛有点慌乱，连忙想要把手抽出来。
没想到对方寸步不让，甚至握住手心的力度变得更大，像是带着一种之前没有联系他的委屈，在这一刻要悄悄找回属于自己的主场。
可燕雪融觉得有些紧张。
掌心痒痒的，燕雪融心脏都仿佛漏跳了一拍，脸上滚烫得几乎可以在上面煎鸡蛋。
她想用力挣脱开来，却没想到手的位置忽然被往上一拉。
燕雪融不可置信地瞪大眼睛。
与此同时，从自己那桌走过来的学生会宣传部部长缓缓停下脚步。
目光不偏不倚，正好对上了交叠在一起的手被男人缓缓放在桌面上，堂而皇之摩挲的衡旭。
衡旭也似乎是刚刚才发现有人往他们这一桌过来。
漠不经心地微微抬眸，扫了一眼司盈。
恍若看见了一个并不熟悉的陌生人似的压下眼帘。
又专心在玩自己手上牵着的那只小手了。
手上的触感不算柔软。
第一次看见这张脸还是在学生会上看招募学生的申请资料。
当时的小松鼠在自己招募的简历上是做得最有“班味”的一个，在众多充满大学生孩子气的申请中显得有些格格不入。
那是衡旭第一次主动拿起一份学生会成员申请表。
毕竟作为主席，他手下其实是没有“部员”的，大部分情况下部长会先直接筛选申请。
山里长大的小孩。
连手上都没好好保养。
这只手上摩挲过的任何一块指腹，任何一处皮肤，劳动的痕迹都那么明显。
明明人却又看起来那么瘦弱。
衡旭微微皱了皱眉，在大家僵持不下的现场里又给旁边的小松鼠夹了一筷子肉。
示意燕雪融赶紧多吃。
完全没在意身旁那个饭桌边上站立起身的影子。
也没有留意到已经目瞪口呆的其他人。
白嘉楠早在看到这一幕的时候都激动得差点要将旁边程飞白的衣服都揪烂了。
这可是他们第一次看到衡旭这么明显地在秀恩爱！
之前哪里见过这样的架势？！
她CP粉大狂喜！
燕雪融被拿出来的瞬间，有一刻她是想挣脱出去的。
不仅有被朋友围观的一种诡异羞耻。
还有看见了司盈的缘故。
可转眼一想，不管是之前的乌龙事件，还是现在。
衡旭都已经是她的男朋友了。
难道她现在做出所谓的“避嫌”，就能避开和司盈的正常交往吗？
做不到。
燕雪融也很清楚司盈从一开始就在针对她。
而其中的原因……她不傻，燕雪融一直都知道。
那天晚上告白失败的人是司盈，那个时候燕雪融想去找家教的兼职，卡了她申请简历的人也是司盈。
而那个时候，仅仅是因为司盈怀疑和衡旭有什么关系。
也有可能是没什么关系，司盈内心的骄傲也并不允许它们发生。
可燕雪融也明白，爱和感情从来就不是能强制和先来后到的东西。
衡旭也从来不是一项可以被人推来推去的“物品”。
于是燕雪融原本想要扯出来的手，力度缓缓松了下来。
最后就这么任由覆上来的成年男性大手就这么握着。
燕雪融感受到旁边一道视线，忽然直直地定在自己身上。
她没回头，但显然看到的人里，有比燕雪融更沉不住气的人存在。
“衡旭，你们这是……”
司盈暗自咬了咬牙。
端着笑容走上前去。
“你们也是在聚餐吗？这么巧。”
白嘉楠已经躲在程飞白身后，只对司盈简单应了一声招呼便立刻假装手机上有人找来躲避。
反而是王书琴大大方方应了一声，大胆地上下打量着司盈和旁边带来的那个学妹。
顺便伸手拦住已经恨得牙痒痒，只看样子下一秒就能直接冲上去给学妹一耳光的孙晶晶。
反正对王书琴来说她又和这些瓜无关。
可谓在场最清闲自在的一个。
司盈还在开口。
“既然这么巧，要不我们一起拼个桌吧？宣传部这边才刚开始呢。”
“不了。”
燕雪融看向旁边。
衡旭随意放下筷子：“两边性质不一样，就不拼了。”
“……什么意思？”
明明她才是那个站立着俯视男人的一方。
偏偏衡旭抬头看过来的时候，那墨黑的双眼看过来的瞬间，司盈竟然忍不住想后退一步。
衡旭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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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还吊着淡淡的笑意。
任谁都看得出来心情不错。
可只那一眼，与生俱来的压迫感已经足够让人望而却步。
司盈微微一咬了咬牙。
听见对方说：“你们是宣传部的内部聚餐。”
“我们是家属请客，不太一样。”
衡旭挑眉。
“呜呼~”
白嘉楠猛地发现自己开口说多了，连忙缩了回去。
程飞白睨了旁边小青梅一眼，捏了捏鼻梁。
觉得有点头痛。
看见眼前这一幕，已经明显并不会属于某个男生寝室的饭局。
加上衡旭和燕雪融两人交叠相握的手。
还能有什么别的结局？
司盈吸了一口气又露出笑脸。
“不好意思啊，忘记祝贺你们的比赛领奖了——不过从小学开始，你拿奖都拿烦了吧？感觉我也已经不知道祝贺了你多少次了。”
“听说你比赛的时候受伤了，就是这个腿伤吗？”
衡旭在旁边简单应了两声。
只是出于简单的见客礼貌停下。
手上动作却也不肯滞留，非要把身旁人掌心牵到自己大腿上，偶尔拇指得趣般地摩挲着。
燕雪融：……
她甚至忍不住开始思考，难道衡旭有什么分离焦虑？
“不过即使有意外受伤我也相信你一定可以拿到自己想要的，我以茶代酒祝贺你得偿所愿。”
“等下次宴会，我会把这杯酒一起补上。”
“多谢。”
甚至是比起以前来看更加冷冰。
“我还记得高中的时候你也有一次奥数比赛的时候不小心受伤了，还是我帮你领的试卷呢。”
“后来出席宴会的时候才知道原来学校早就传遍了……”
司盈淡笑：“我还以为那是只有我们知道的秘密呢。”
燕雪融终于找到了一个机会，在衡旭力度松下来的瞬间就把手抽了回去。
衡旭放在大腿上的指尖微动，但也没阻止，就这么放在上面。
“哦。”
“当时奥数组还有别人在场。”
“具体的我没有印象了。”
司盈说着说着，嘴唇逐渐颤抖，抿了抿唇，昂首将茶一饮而尽。
时间一点一滴过去。
但她看上去仿佛就像是一个在给人表演的马戏团成员。
司盈最后的眼神久久放在了燕雪融放在桌面上的手。
忽然伸手将旁边的学妹推了出来。
“之前一次宴会出席过的学妹，还记得吗？对了——她就读的是隔壁另一间大学，衡旭，你可能会有一点印象。”
“学妹和高家的那位千金是一个学校呢。”
衡旭表情没有变化。
就像是在听谁随意聊起了现在的天气般平淡。
司盈从那双眼睛里看不出一切想要的回应，脸上的笑容也终于维持不住，微弱地沉了下去。
随意找了个家常话随意说两句便离开了。
因为司盈的离开，本就吃得七七八八的众人也不想在这里待着了。
尤其是憋得脸都红了的孙晶晶。
燕雪融离开之前先去了一趟洗手间，等走出走廊的时候，却看见衡旭的身影凑过来——
“刚刚为什么不继续牵手？”
“吃醋了？”
“……？”
燕雪融怔了怔，“手机有兼职消息找我。”
衡旭：“……”
男人忽然笑了一声，极为张扬地挑眉，伸手在燕雪融的脸颊扫过：“但女朋友不给牵手好烦啊——”
“亲我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