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雪融觉得，自从他们两人拆穿那段绯闻开始。
她应该和衡旭再也没有交集了。
虽然有瞬间担心过自己的兼职，但说个实话，燕雪融还真不觉得衡旭会因此为难自己。
她还没自负到觉得自己有那么强的魅力，足够一次绯闻就让衡旭恨不得针对她。
这也不符合她见过的衡旭。
幸好衡旭也不是经常来H酒吧。
就算经常来，燕雪融后面也没有机会上去了。
之前同事提醒她的那个女孩子，看见燕雪融有一天上了三楼。
发现这个的原因是，燕雪融忽然有一天被经理训斥，有人举报她擅离岗位。
旁边的同事开口说话，结果两个人一起被罚了五百块绩效。
她们对视了一眼。
另一个同事是这里的老员工，经理都只是从分店调过来的新经理。
因此她带着燕雪融偷偷去监控室那边，看见了那个当事人和经理的对话。
但燕雪融最后还是摇了摇头。
因为燕雪融也不清楚经理能干到什么时候。
现在就不明智的就是为了这么个人，把工资最高的兼职丢了。
谁还能和钱过不去？
只是她也没想到自己年纪轻轻，还没毕业就已经开始遇上了职场算计。
就当积累经验了。
不过燕雪融很快就从京城离开了。
时间匆匆过去，一眨眼就到了过年前夕。
燕雪融订的除夕前两天的票，因为心疼钱不敢买机票，因此也踏上了春运的行列。
但和当年开学不一样的是，她能自己腾出一点钱来买睡卧票了。
白嘉楠听说她要睡绿皮火车的睡卧，心疼得不行。
白大小姐差点没给燕雪融直接包一个机票送她来回，燕雪融哭笑不得连忙拒绝。
还是靠谱的室友王书琴嘱咐她提前买个睡眠耳塞。
燕雪融见价格很便宜，在网上买了两款。
到了火车当天，有一款能有效，但不能完全静音。
即使如此燕雪融也很满足了。
剩下的那些噪音对她来说完全不是问题。
长这么大，燕雪融从来没想过自己只要闭着眼睛，睡睡觉，一睁眼就能从京城回到家。
这是她回到家最有成就感的一次！
这个寒假，她不仅要以村里的第一个大学生回去，还给家里人买了好多东西。
妈妈一开始就说好了要到镇子上接她。
燕雪融原本说不用，但也拗不过长辈。
公交车摇摇晃晃到站的时候，燕雪融远远就能看见一个小小站立的身影。
很精神，双手无意识地交叠在小腹附近，侧着身探看。
燕雪融用力挥手，妈妈这段时间看起来确实比之前好了一些。
“妈妈，我给你寄的钱都有好好花吗？别心疼！你女儿到时候可是要拿奖学金的人，顿顿都吃肉也没关系！”
“看你这屁孩子，”妈妈一下子被逗笑了，“自己夸自己也不觉得害臊！”
“嘿嘿。”
到了之后才发现，姐姐最近换了一份工作，在镇子上的纺织厂上做工，每个月还有一点钱，每周从镇上回家一次。
最近因为工厂缺人，如果愿意留下来的话这几天的薪资都可以涨，过年那几天工厂就干脆休息不开了。
燕雪融连连点头：“真好，等我攒到钱，就给姐姐买个店铺！”
妈妈无奈摇头。
燕雪融也没气馁，嘻嘻哈哈地搂着妈妈肩膀，母女两人有说有笑地上了好心邻居家一起搭过来的顺风车。
如果换成平日，妈妈都是骑着一辆自行车。
平地的路逐渐崎岖狭窄。
眼前的景色也从高楼街道变成了旁边闪过的无数果园子、菜园子和泥地。
燕雪融时隔一个学期，终于在过年前夕回到了家。
因为姐姐去了打工，目前家里就只有燕雪融和妈妈在。
妈妈本来还想要摆上几桌菜请客，最后还是燕雪融说不如直接等下学期，假设拿到奖学金就可以庆祝。
这才打算一起留个悬念。
当然也是为了不打击女儿争取奖学金的心。
今年的春节，燕雪融过得很好。
她手头比以往都要宽裕，趁姐姐下班回家时就要挽着姐姐贴贴，把从京城买来的东西一起分。
燕雪融之前就给妈妈寄了钱让妈妈买衣服，今年春节妈妈身上的棉衣确实是新的。
她还买了一些冬天的保暖，还给姐姐带了一双特别厚实的棉手套。
姐姐笑着点燕雪融的鼻子说出息了。
燕雪融更开心了。
爸爸直到除夕的当天下午才回到家。
在燕雪融的记忆当中，爸爸常年在外地工作，几乎只有非常少的时间回家，只有每年春节期间的几天，留在家里的概率会比较大。
原本很开心的一个春节，燕雪融美滋滋给家里帮忙，还去镇子上逛了一圈，买了很多年货回来。
除夕晚上，一家四口吃了一顿团圆饭。
只是不知道为什么，燕雪融总觉得自己的姐姐在吃团圆饭的时候似乎异常沉默。
燕雪融给姐姐夹了一条特别香的鸡腿。
姐姐回眸笑了一下。
是她的错觉吗？
燕雪融觉得姐姐的笑容好像有点勉强。
吃过饭后，爸爸说是要出门。
她虽然有点奇怪，怎么到了过年都还有事要处理。
但想想，小时候爸爸也不是没有试过，有时候见他春节都会离开。
本以为爸爸会直接转身就走。
结果很快，燕雪融看见了过来找自己的爸爸。
“绒绒啊——”
燕武志用手在身后擦了擦衣服，叫住燕雪融的名字时差点结巴。
“我记得你在学校已经成绩很好了。”
燕雪融弯着眉眼。
虽然从小爸爸都不在自己身边，父女两人偶尔会感觉有些疏远。
但燕雪融一直都很渴望自己考上好大学的时候，爸爸能夸她。
燕雪融也很喜欢爸爸每次喊她的小名。
只是，偶尔燕雪融感觉爸爸看向她的眼神，会带着一丝逃避和躲闪。
那个时候燕雪融还曾以为那是自己的错觉。
只听燕武志微微皱了皱眉，然后对着女儿笑了一下。
“你现在身上有没有钱？”
燕雪融愣了愣。
“爸爸刚好手机上的钱不够，都换成现金，还有在妈妈上了。”
燕雪融恍然大悟。
她理解成爸爸从妈妈那的零花钱不够了。
她连忙给爸爸赚了好几百块：“爸爸够吗？”
燕武志眼前一亮。
本以为最多也就只能拿一两百。
原来不知不觉的时候，自己这个女儿已经可以这么有出息了！
燕武志连连说够，又夸了几句燕雪融不愧是从不让爸妈操心的好女儿。
然后拿着手机离开。
临走前还温声细语让燕雪融如果感觉太累的话就不用守岁了，早点睡觉也可以。
燕雪融心里一暖，应声说好。
但她还是去找妈妈姐姐一起看了春晚。
燕雪融看着沙发上少了一个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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影子：“妈妈，姐姐呢？”
“她说之前上班太累了，现在有点困。”
妈妈挥了挥手：“就让她休息一下也好。”
燕雪融听到，连忙先去了一趟房间。
两姐妹的房间是一起的，曾经位置不够，妈妈找人便宜做了张上下铺还带蚊帐一起组装的双人床。
结果这次燕雪融回到家里，发现房间变成了两张床。
说是妈妈不舍得用燕雪融的钱给自己买衣服。
思来想去，干脆把姐妹俩的房间改了一下，让房间变得更加宽敞。
家具也是新换了一批。
姐妹两人的房间现在是整个家里最新的一处。
燕雪融走到在床上裹成一团的姐姐：“姐，团圆饭的时候我看你好像就没什么精神。”
“是不是上班太累感冒了呀？”
“嗯？”
姐姐从床上起来，看见是燕雪融，脸上多出了一抹笑：“我没事，你怎么这么问？”
“就是……感觉？”
燕雪融也不知道。
“就是觉得，寒假回来之后，姐姐好像变忙了好多。”
“也好像变得不爱说话了。”
燕雪融微微垂眸：“我们会因为我离家太远，关系变得更疏离了吗？”
姐姐沉默了一会儿。
“不会的。”
燕雪融的手被紧紧抓住：“我永远都会很爱你，绒绒。”
“那绒绒也会很爱姐姐。”
“姐姐新年快乐，真的不出来看春晚吗？”
“不了，”姐姐笑着摸摸燕雪融的头，“明天新的一年，我们绒绒又长大啦。”
“嘿嘿……”
见姐姐确实有些疲惫的眼神，燕雪融也只好让她早些休息。
拿着手机，点开，上面还有两个室友传来的除夕快乐的消息。
燕雪融弯着眼睛一一回复。
还有林城发来的消息，看上去不知道是不是群发，总之燕雪融也回复了。
对方秒回，两人还聊了一会儿下学期的课程。
学校流浪猫救助协会的范航给她群发了一条流浪小猫照片，上面P的是除夕快乐。
自从上次两人加了联系方式后，松松生病燕雪融没联系范航，事后才知道当时范航刚把一整窝小猫抓到航空箱里带去体检，手忙脚乱才没有时间接上那一通电话。
不过两人之后也还是有了一点联系。
燕雪融在他那里捐了月捐，虽然一个月只有几十块。
范航拍拍月匈口：“那你就是我们的第二个月捐人了！别的担心！到时候明细支出我都给你明明白白安排好——”
“月捐礼物你想要什么？小流浪的胡须行不？”
“……”
一连串的消息窗口下，燕雪融刷着刷着，就下意识地看到了那个被压到下面的衡旭。
要说一句吗？
可是两人上次说开……
他们应该不会再有什么联系了吧？
燕雪融大拇指在上面停顿了一会儿。
点开。
在窗口上敲下新年快乐四个字。
又忍不住一格格删除。
燕雪融叹了口气。
下一秒。
对方的消息框里忽然弹出了一个消息——
衡旭：【除夕快乐。】
燕雪融忽然觉得心好像被泡在了一个柠檬苏打水里面。
酸酸的。
有种什么东西要断开的感觉。
可能这就是真的最后一次对话了吧。
燕雪融也郑重地回了几个字。
燕雪融：【新年快乐，衡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