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妄沉默着摘下围巾帮她带上,沈念半张脸埋在围巾里,只露出一双眼睛,围巾里,有专属于陈妄的气息,她却好像不满意,借着酒意,张开了手臂:“抱抱。”
陈妄没动。
沈念手没落下,一直喊他的名字,喊到陈妄好不容易硬起来的心肠,又像是被泡回了温水里。
终于还是没有压下内心的欲望,半蹲在沈念身前,注视着她。
“陈妄。”
在沈念又一次含着委屈喊了他名字的时候,陈妄站起身子,将沈念整个捞进了怀里,用外套紧紧的包裹着她。
“真暖和。”
沈念手紧紧的环抱住陈妄的腰,整张脸都埋在他怀里,蹭了蹭他的心口:“你爱我吗?”
“……”
沈念没有等来陈妄的答案,只是感觉到抱着她的手在渐渐收紧,沈念太依赖陈妄的怀抱,她告诉自己,如果轻易放弃这段感情,一定会是她永远的遗憾。
“你还爱不爱我?”
她大有一种,不问出答案绝不罢休的架势。
陈妄手轻碰了碰沈念的头,语气很轻,但是听不出情绪:“爱。”
“那我们不分手好不好?”
陈妄的身子僵住了,原本抱着她的手也松了。整个人像是终于从短暂的失控中脱身。
理智逼着他不得不面对现实。
沈念离开他的怀抱,双手扶着他的手臂,掂着脚想要吻他,就在双唇距离不过一指的的时候,陈妄微微错开了头。
沈念的嘴唇擦过了陈妄的侧脸。
陈妄看着她:“你喝醉了。”
沈念踮着的双脚落地,心中涌起一阵无法言喻的失落,手顺着陈妄的手臂上滑了下去,嘴角泛起了一丝苦笑:“你为什么不能对我多一点信任。”
陈妄视线顺着沈念的手滑了下去。
脸颊沈念唇角擦过他的触感似乎还在。
他从来不是不信任沈念,只是不信任自己,配得上这么好的感情。
沈念缓慢的闭上了眼睛,长睫微垂,敛下了所有情绪。
这样也好。
她现在,只是一个无法决定自己生死的人,也许离开了陈妄,对两个人来说,都是目前最好的选择。
沈念后退一步,跟他拉开了距离,心里是失望的:“我不会再去打扰你了。”
陈妄的心一痛,连带着指尖都蜷了蜷,他想去拥抱沈念,可生生的克制住了:“我送你回去。”
“不用麻烦了。”
沈念摘下脖子上的围巾,交还给陈妄:“司机会来接我的。”
她打了个电话给司机,报了个地址,没有跟陈妄说再见,转身离开了。
陈妄盯着沈念的背影看了很久,一直到她消失在自己的视线里。
陈妄捂住心口,难以压抑那种刀刀致命的疼痛,他一直都是一无所有的,短暂的占了别人的幸福,现在只不过是恢复了原样。
陈妄坐到了沈念刚才坐过的椅子上,上面已经没有温度了,他此刻,像是死掉了一样安静,完美的融进了黑夜里。
“矫情什么呢陈妄。”
他听见脑子里有声音在说:“人是你自己亲手推开的,守着那点骄傲,死死的陷进泥沼里,是你自找的。”
还有声音在说:“偷来的幸福,注定是不能长久的。”
“不是你的,终究不是你的。”
这几个声音最近几天,一直交错着折磨他,让陈妄几乎要疯掉。
陈妄陈妄回去的时候已经半夜了。
他推开门,以为等着他的,还会是黑暗,却没想到,这一次,房间是亮着的,心里猛然升腾起一阵希望,让他脚步都有些虚浮。
可看清客厅里坐着的人之后,陈妄亮着的眸子瞬间暗了下去。
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称呼他。
老师?
无名?
亦或者是沈清和。
他站在门口没动,黑瞳盯着他。
沈清和看到他后站了起来:“希泽,我刚才在书房看到了你的画,进步很大。”
沈清和觉得很欣慰,陈妄没有因为这件事,又一次受打击而选择放弃画画。
沈念对他有多么重要,怕是陈妄自己都没有意识到。
陈妄将外套挂在玄关,嘴唇紧抿着:“我说过,别叫我希泽。”
“还在怪我吗?”
沈清和朝着陈妄走过去,他抬手,摘下了面具,他目光温柔平和。
陈妄错开了目光,从他身侧绕过去,沈清和那张和他一模一样的脸,让陈妄觉得像是在被羞辱。
沈清和音色温和:“早就想当面跟你解释,可你总是不肯见我,没办法,只能上门来找你了。”
陈妄什么都没有说。
静静地等着他的下文。
“我给你取名为希泽,是稀世珍宝,泽世明珠,你解释为带着希望选择的孩子,太过于牵强。
坦白的讲,一开始你确实给了我莫大的惊喜,是我昏暗世界里打来的一束光。”
沈清和现在都清晰的记得,他看到陈妄的脸的时候,那种犹如荒地中长出绿芽的感觉。
是希望!
他看了小陈妄的画,更加坚定的要选择他。
可是相处中,陈妄真诚善良,天真活泼,确实给他死气沉沉的生活中带来了一丝生机。
“后来相处中,你依旧是那束光,可我对于光的含义,早就变了,希泽,小念的那件事,有利用,这我无法辩驳,可我对天地起誓,若是我有害你之心,便叫我永远求死不能,受尽至亲分离之苦,日日备受煎熬!”
陈妄心间微动,这对于沈清和来说是个很毒的誓:“你不用这样。”
沈清和笑了:“跟你说这话,原本觉得矫情,可我不希望我们之间,存在什么莫须有的误会。
我认真的考虑过,你和小念在一起,你们都是幸运的,因为不用忍受分离之苦。”
陈妄自嘲的弯了弯唇角:“你又何必来侮辱我,你明知道,沈念带给我的那些幸福,不过是我从你那里偷来的。”
“怎么会是偷,小念没有告诉过你她和我的关系?”
陈妄摇了摇头,内心觉得凄凉,知道自己是替身之后,更让他觉得难受的,是他发现自己对沈念竟然一无所知。
“我想,你误会我们的关系了。
我从前跟你说,我有一个女儿,我指的,一直都是小念。
她是我笔下的一幅画。”
沈清和轻声解释道:“是我这一生,最得意的一幅画,因为画轴上的玉石有灵,因此,长途跋涉中,我们得以相伴。
她不懂亲情爱情,只觉得我们该和她的那两位哥哥一样,彼此扶持着生活在一起。”
陈妄从没听沈念说过这些。
沈清和绕到了陈妄面前,陈妄不得不看向他。
沈清和接着说:“我们相伴几十载,她那时候虽未有实体,可你觉得,隔着木门的那一眼,她当真认不出我?
她之所以离开,只是觉得相认没有那么重要了。
为什么不重要,你可以想一想。
……
希泽,你该对你自己自信一些,即使她短暂的将你认做了我,可也就是第一眼,你早就靠你自己,把这张脸,变成了你自己的专属,什么是爱一个人,是你教给她的。
你也应该对小念自信一些,她真的是一个可以接受空有皮囊而没有灵魂的人吗。”
沈清和的话,让陈妄想到了竹安先生和平安,明明是一样的一张脸,可沈念还是联系方式都没有留。
“我想说的话已经说完了。”
沈清和面上依旧挂着温柔的笑意:“如果愿意原谅我,改天可以带着书房里的画来找我,我告诉你哪里需要改。”
他与陈妄擦身而过。
陈妄感觉呼吸之间都沾上了他的檀木香,沈清和关上了门,陈妄抬腿去了书房,把最近画的几幅画卷好带上,也拉门出去。
沈清和似乎是料定了他会来,就等在楼下,看到陈妄抱着画下楼,脸上扬起了一抹欣慰的笑意。
两人隔着夜色对视。
陈妄脸上的表情没变,依旧凉凉的,但晃了晃手里的钥匙:“太晚了。”
“正愁该怎么回去。”
……
从那天饭局之后,沈念就像是故意躲着她一样,两个人一次都没有见过。
中间,莫老师提过一次请他和沈念吃饭,不过沈念也以事情很多抽不开身为由拒绝了。^_^
越是想要忘记一件事情的时候,就越会频繁的记起来,即使陈妄已经将自己的工作量安排的超负荷,可还是会在每一个安静下来的晚上想起沈念。
想她那句:为什么不愿意多信任我一点。
也会想她那句,我永远都不会再打扰你了。
他觉得害怕。
后来严重到,他每天必须喝酒,让自己醉到神智不清,直接昏睡过去,才能保证基础的睡眠,让他不至于工作的时候猝死。
前段时间导演跟他说,想找时间跟他聊一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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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季的事情。
投资商已经确认好了,他没有费多大的力气。
很多都是看第一季节目太火主动送上投资的,只有一个要求,就是第二季必须还是陈妄。
一早,陈妄就收到消息,导演约他晚上吃饭,陈妄揉了揉宿醉发蒙的头,明天是周末,时间上他是没问题的,只是自己喝或者是陪别人喝罢了。
看得出来,导演现在是真的有钱了,约团队的伙伴吃饭,都是渝北最好的酒店,还扬言让他们随便点。
他们一群人的酒量陈妄早就领教过了,害怕晚上醉的不省人事,陈妄提前给张俞发了条消息,分别是包厢地址和时间:【差不多这个时间结束。】
张俞秒回:【ok】
怕自己忙忘了,张俞订了个闹钟,他最近事情特别多,忙的脚不沾地的,虽然比赛的结果还没有出,不过大家都知道他去参赛了,所以最近访客特别的多,买他画的也特别多,他每天几乎都住在画室里,不是画画就是上课。
闹钟响的时候,张俞突然意识到不对,他答应的太早了,忘记今天约了一个客户来看画,那个客户是从外地来的,非常非常的难搞。
张俞正好准备出门的时候,那个人推门进来,要他给自己介绍他网上咨询的那幅画。
张俞烦躁的挠了挠头。
事赶一块去了,打电话给陈妄他也不接。
突然想到还有沈念,两个人明明都在意,结果都死犟着不肯低头,这倒是个顶好的机会。
张俞跟客人解释了一句,就出门给沈念打电话。
“张俞?”
沈念隔了一会儿才接,声音同样有点疲惫,像是没想到会接到他的电话:“有什么事吗?”
“沈念老师,阿妄他今天晚上有应酬,喝醉了,本来是让我去接他的,可是我这会临时有客户实在是走不开,你可不可以去接他一下,我把地址发给你。”
沈念低声拒绝:“陈妄不会想看见我。”
“他想,他这个人就是嘴硬,最近几天,不把自己喝睡死过去根本睡不着,沈念老师,主要是渝北阿妄也没有其他可以接他的朋友了。”
“……”
“算我求你了沈念老师,总不能让阿妄露宿街头吧。”
沈念叹了口气,拒绝的话没有说出口:“那你把地址发给我吧。”
“好!”
后面像是生怕她会反悔,张俞火速的挂掉了电话,然后发了地址过来。
【沈念老师,我去忙了。】
沈念一路上都在想,等一下看到陈妄的时候该怎么办,亦或者自己该说些什么。
知道自己要去见她,雀跃又紧张的情绪,却像是雨后的春笋,不是一层泥土能挡得住的。
下车之后,沈念让司机先回去了,到门口的时候,沈念低头,带上了赤簪,换了个完全崭新的模样。
她找到张俞发来的包厢号,里面已经空了,沈念找到服务员:“你好,我想问一下这里面的人是都走了吗?”
“您是?”
“我男朋友在里面,他喝醉了,让我来接他,但我看包厢已经空了。”
沈念挂着微笑:“我刚才打他的电话他也没接。”
“他们还没走。”
服务生在前面给她引路:“他们吃过饭之后,去了楼上的练歌房,我带您过去。”
沈念笑着颔首:“麻烦了。”
服务员帮她推开了包厢门,不知道谁在唱歌,声音洪亮,却算不上好听,吵得沈念皱了下眉头。
看到门被打开,歌声停了,一群人目光聚集了过来,沈念一眼就看到了坐在角落的陈妄,脸上印着各种颜色的氛围灯,安静好看的,像是和其他人不在一个次元。
沈念承认,无论在任何场地,以任何心境,看到陈妄,她都会觉得心动。
他看来是喝醉了,外套搭在臂弯处,手肘支着头,闭着眼睛,像是睡着了。
沈念扭头跟服务员说:“谢谢你带我过来。”
“不客气。”
沈念说完,就进了包厢。
里面的人都醉醺醺的,看着她是个生面孔,开口调侃道:“小美女,走错包厢了?”
沈念微摇了摇头:“我来找人?”
“找人?”
一群人面面相觑,似乎在想沈念要找的人是谁:“你要找谁?”
“我。”
一个冷淡的声线从角落里传了过来,陈妄不知道什么时候醒过来的,他揉了揉眼角,有些踉跄的站起身子:“来接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