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芫并未听闻村中流言,她带着徐言君进了县城。
两人先来到花间楼,刚进门,便看到其间人声鼎沸,座无虚席的场景。
齐莲早派人传了信,一大早便在花间楼等着程芫。
见二人进门,她朗笑着上前:“阿芫,你可算回来了,怎么样?这一路还算安生吧。”
程芫点头:“看来你把这花间楼经营的不错。”
齐莲拍拍程芫的肩膀:“多亏了阿芫你的好手艺,咱们花间楼花开不败的名声传出去,连府城的人都专为这花间楼而来,我娘说咱们县近来因为这花间楼热闹了不少。”
几人到达三楼,程芫道:“你可知这县中的择吉先生在何处?”
齐莲挑眉:“自然知晓,阿芫你这是?”
程芫坦然地牵着徐言君的手:“我与阿君准备成亲,到时你一定要来。”
齐莲毫不意外,她大笑道:“阿芫,我早便说过,你迟早得栽在这棵梧桐树上。”
程芫勾了勾唇角没有说什么。
倒是徐言君好奇的目光在二人身上打量,想到什么,抿嘴轻笑。
最后程芫与齐莲约好养护花草的日子,一同用过饭后,便在齐莲派来的侍女带领下,寻上县中的择吉先生。
择吉先生一番测算后,给出了两个日期,一个是十五日后,另一个是三个月后。
徐言君毫不犹豫地选了十五日后。
选好日期,考虑着家中只有徐言君带来的侍女,程芫带着徐言君来到人牙子处,买了几个管事和洒扫的奴仆。
考虑到程芫不清楚成婚具体事宜,齐莲派了两个上了年纪的男子跟她一同回村。
程芫并未拒绝,只将她这份心意记下。
距离成亲的日子很近,程家所有的侍女和奴仆都忙碌起来,程芫更是忙得脚不沾地。
她特意请了隔壁村中名声不错的媒公,补上纳采,问名的流程,聘礼更是丝毫不吝啬。
不仅将陈书艺送来的所有箱子算上,自己又出钱采买不少东西,凑了足足64箱。
至于徐言君的户籍,有齐莲这个县令家的小姐掩护,做一份出来并不算难事。
程芫忙碌时,徐言君也没闲着,不是在屋中绣嫁衣,就是亲自下厨给程芫做各种美食。
婚期前三日,程芫驾着马车将徐言君送到县城二人曾居住过的宅子。
这座宅院已经被齐莲送给程芫。
院门外,徐言君不舍的抱着程芫:“阿芫,我等你来接我。”
程芫亲亲他的额头:“好。”
徐言君强忍着心中不舍看着程芫离开的背影。
再等三日,他便能与阿芫永远不再分开。
这三日过得十分漫长,徐言君好似又回到在临关县等程芫来接他的日子,内心既期待又忐忑。
第三日一早,徐言君不等喜公催促,早早便洗漱好开始上妆,换上亲手绣的嫁衣,等着程芫来接。
程芫也穿上徐言君亲手做的红色喜服,摸了摸衣袖处的金线纹路。
她也是前几日才知,徐言君自来到枫林县后,便开始着手绣喜袍与嫁衣。
他的绣工很好,红色外袍上,金线绣制的并蒂莲栩栩如生。
程芫走出房门,院中热闹喧杂的人群一静,随后便响起此起彼伏的夸赞声。
“阿芫这一身真是精神。”
“恭喜恭喜,早生贵女。”
“阿芫真是越来越俊美,跟她娘一点都不像了。”
四周陡然一静,说话的人被身边的人拉了拉,才反应过来说错话,忙解释道:“阿芫,齐叔不是那个意思,是说阿芫你比你娘更好看。”
看程芫眼睛微眯,那人忙道:“不是不是,齐叔是想说,你和你娘.....”
“齐氏,不会说话就闭嘴。”
村长呵斥那男子,随后笑着对程芫道:“阿芫,你别多想,齐氏就是这个性子,向来不会说话,不是针对你。”
齐氏委委屈屈的闭上嘴。
他可不想得罪程芫。
先不说程芫混不吝的性子,事后还不定要怎么闹。
单说今日喜宴,他只添了几文钱礼钱,可程芫在宴席上的菜色,那可是他们在自家都未吃过的丰盛。
不止鸡鸭鱼猪肉样样俱全,还有他们从未吃过的糕点和果子。
据在后厨帮手的同村人说,程芫还特意请了县城中大酒楼的厨娘来置办宴席。
他们这些村民,哪里尝过大酒楼的饭菜。
因此齐氏是万万不想被程芫赶出去的。
程芫扯了扯嘴角:“我相信齐叔不是故意的。”
“对对对,齐叔是真心实意夸赞阿芫,时辰不早,阿芫快去接新郎倌吧。”
程芫瞥他一眼,没有同他计较。
村中来的人多,不止院中坐满了人,院门外的空地上也搭起了棚子,棚子下坐满了前来蹭饭的村民。
程芫在其中看见了程曼和她的狐朋狗友。
程曼对上程芫的视线,摸着被再次打断的腿畏惧的移开视线。
前些日子程芫找上她,那时她正与隔壁村几个常在一处玩的同伴琢磨着去哪家偷点银钱。
程芫见到她们后,二话不说便打断了几人的腿。
之后程芫威胁她们必须要来参加喜宴,否则还要断了她们的另一条腿。
几人平日里最多小偷小摸,哪里见过程芫这种出手狠辣的人,被程芫的气势吓到,纷纷点头应下。
临走前,程芫又断了她的一条胳膊,说是之前自己在她家门前闹事的回敬。
程曼欲哭无泪。
她不想来参加程芫的喜宴,可她怕程芫事后再来断了她的另一条腿和胳膊,只能带着几个一起被威胁的同伴一同前来。
不过在看到宴席上丰盛的菜色后,几人心中对程芫的愤懑悄然散去。
甚至有同伴崇敬道:“这个程芫心狠手辣,还能赚大钱,简直是吾辈楷模。”
程曼一言难尽,不过吃着美味的烧鸡,她心下又隐隐有些赞同。
她是知道村里人对程芫的态度,可看着今日所有人面上的真诚笑意,她对程芫不免有些敬服。
同样被村里人排挤,若她有朝一日也能混成程芫这般,住青砖大瓦房,不管村里人对她如何看,都得挂着笑脸前来贺喜,那她此生便无憾了。
这般想着,程曼大口撕扯着手里的鸡腿,加入同伴夸赞程芫的话题中。
程芫见这些人还算识时务,放心的上马,带着迎亲队伍朝县城而去。
迎亲队伍多数是村中的年轻女子,收了程芫的银两,各个喜笑颜开,卖力的为程芫造势。
长长的迎亲队伍甫一进县城,便引起了城内众人的关注。
毕竟只有之前县中富户迎亲,才拿得出如此多的聘礼。
不知今日又是哪家富户迎亲。
见队伍往城东而去,众人纷纷跟在一旁看热闹,时不时抢夺迎亲队伍扔出来的撒帐钱。
程芫在院门外下马,等在大门处的齐莲满脸笑意:“阿芫,你来得倒是早,已经迫不及待了吧。”
程芫轻笑:“多谢阿莲。”
齐莲一脸稀奇:“难得从你口中听到这种话,果然成了亲的人就是不一样。”
二人说笑这走进府内,一路上皆是众人恭贺声,许多花间楼的常客知道程芫是半个老板,十分给面子的送上贺礼。
程芫一一道谢,穿过人群来到后院。
院内,喜公高喊着:“来了来了,快把盖头盖上。”
连木手忙脚乱的给自家公子盖好盖头。
徐言君望着眼前的一片红色,心怦怦跳着。
前世的所有记忆好似已经远去,只有这一刻的紧张与期待,才让他感觉到真实。
他听着喜公带着几个年轻男子堵在门内。
一人问道:“仙娥何处来?带得几多春?”
随后,他听到程芫带着笑意的声音:“蓬莱移玉树,春色满乾坤。”
屋门“吱呀”一声被打开,徐言君忐忑的绞着手中的帕子。
下一刻,他的手包裹在温热的掌心中。
“夫郎,我来接你回家。”
徐言君鼻头一酸,忍着眼眶的热意,缓缓起身,小声唤了声:“妻主。”
程芫心头一软,弯腰叫人打横抱起。
徐言君惊呼一声,紧紧抱住程芫的脖颈。
“别怕。”
程芫轻笑一声,就这般抱着人走出后院,一路来到院外的马车前。
众人的议论和调侃声纷纷传进徐言君的耳中,待他坐上马车时,感觉自己整个人都在发烫。
程芫骑着马穿过整个县城,一路回到靠山村。
程芫将徐言君抱下马车,牵着他的手走进堂屋。
堂屋上方的两个椅子上空无一人。
这次成亲,程芫没有通知程母,程家也无人前来。
喜公喜气洋洋的站在一侧,扬声道:“一拜天地。”
“二拜高堂。”
“妻夫对拜。”
程芫弯下腰,与徐言君相对而拜。
“送入洞房。”
在一众起哄声中,程芫牵着徐言君的手朝后院走去。
房间早已布置妥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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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床榻上红色的被褥下洒满了红枣花生桂圆等物。
待徐言君坐在榻边,喜公一边说着吉祥话,一边用红纸点燃两支龙凤花烛。
程芫接过连木端来的秤杆,缓缓挑起盖头。
徐言君那张艳若桃李的脸便显露出来。
他今日上了妆,妆容并不重。
眉毛少了些锋利,脸上的长疤扑了粉痕迹淡了些,唇上抹了唇脂,薄唇嫣红,狭长的眼睛好似盛满了光,亮得惊人。
程芫看着他,目光中是连自己都未察觉的温柔。
喜公端着用彩丝连结的酒杯上前:“一瓢分作两瓢饮,今生合卺不离分。”
两人分别拿起酒杯。
喜公又道:“饮此合卺酒,今生共白头。”
徐言君喝着酒,眼泪不自觉滚落。
仪式走完,喜公带着人退了下去。
程芫坐在徐言君身边,抬手为他擦掉脸颊的泪水。
“哭什么。”
徐言君吸吸鼻子,笑着看她:“我太高兴了,阿芫,我终于嫁给你了。”
程芫“嗯”了声:“饿不饿,我让人给你备了吃食,一会不用等我,先用些垫垫肚子。”
徐言君点头:“好。”
两人没说几句话,齐莲来催程芫喝酒。
程芫交代几句,同齐莲来到堂屋。
齐莲为前来贺喜的富户介绍程芫。
当得知花间楼内的所有花草皆出自程芫之手,又听说程芫身上有个正六品的官职,众人的态度明显热切许多。
程芫耐着性子与她们寒暄,应下她们买花种的事,宴席则全部拒绝。
几番下来,众人看出程芫的性子,便只一个劲与她喝酒。
程芫有异能在身,说是千杯不醉也不为过,很快便喝倒了一大片。
直到天色渐黑,程芫才将来参宴的人全部送走。
院中安静下来,程芫先去洗漱一番,散去满身酒意,才抬步走进屋内。
连木很有眼色的离开屋子,轻轻关上房门。
龙凤花烛静静燃烧,照亮屋内的场景。
徐言君有些紧张的从妆台前起身,羞涩的看着程芫。
他已经卸了妆,面上的疤痕不带任何遮掩,在他轮廓分明的脸上更显凌厉。
那双深邃狭长的眸子微微睁着,其中的忐忑与期待冲散了面上的凶意,显露出一丝傻气。
程芫唇角扬起,上前牵起他的手:“可有用过饭?”
徐言君不好意思的垂眸:“用过了。”
他拽着程芫的衣袖:“阿芫今日累了,早些歇息吧。”
程芫笑他:“平日不是热情得很,今日怎的知道害羞了?”
她抬手挑起徐言君的下巴:“我的夫郎?”
徐言君脸颊带着薄红,双眸水润。
对上程芫眼中的笑意,他心下一抖,带着颤音道:“妻主,我.....我服侍你更衣歇息。”
平日那般不要脸的缠着程芫,他都能豁得出去,可今日面对一身大红喜袍,衣着整齐的程芫,徐言君反而更加紧张了。
程芫笑了笑,看他颤抖着手解自己的衣襟。
她俯身将人抱起,大步朝床榻上走去:“不用你服侍,我来服侍夫郎歇息。”
龙凤花烛“哔啵”作响,照亮着屋内的动静,直到天明才燃尽。
婚后第三日,程芫带着两日未出屋子的徐言君上了山。
徐言君满脑子都是下人看他时的揶揄之色,羞红着脸窝在程芫怀中不肯抬头,直到倏然被藤蔓缠上腰腹。
他惊叫一声,下意识抱紧程芫,仰头去看她。
程芫将人搂在怀里,轻声安抚:“别怕。”
随后藤蔓扭动,二人被一股力道带着朝上方飞身而去。
徐言君惊恐的抱紧程芫的腰,将脑袋缩在她怀里。
片刻后,察觉腰间的藤蔓没了动静,徐言君小心翼翼的睁开眼朝外看去,发觉二人站在一颗大树的树梢上。
一眼看去,眼前一片广阔,往日遮天蔽日的大树,此刻被二人踩在脚下。
徐言君一阵心惊肉跳,感受到程芫温热的体温,才渐渐平静下来。
程芫见他不再害怕,轻笑一声:“要不要试试飞檐走壁的感觉?”
徐言君一愣,下一刻,腰间藤蔓挥舞,将二人从一棵树带到另一棵树上。
藤蔓挥舞的速度并不快,徐言君瞪大双眼,看着二人双脚腾空,飞跃而起。
眼中的惊奇渐渐压过恐惧,暖风迎面吹来,衣摆掠起,这一刻徐言君好似体会到话本传说中那些腾空飞翔的飘飘欲仙之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