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一抱着南枝穿过朱漆大门时，门环上的铜兽在月光下泛着冷光。南枝不安地扭动身子，绣着并蒂莲的裙摆扫过林一的小腿，“快放我下来，万一被小厮撞见……”话音未落，林一已抬脚跨过门槛，靴底踏在青石板上发出闷响。
“撞见又如何？”林一故意放慢脚步，让怀中的人更清晰地感受到他胸膛的起伏。穿过游廊时，檐角的风铃被夜风撩动，叮咚声惊起廊下栖息的雀鸟。他低头看着南枝泛红的耳尖，嘴角勾起一抹坏笑，“全府上下都该知道，你是我明媒正娶的夫人。”
绕过太湖石时，南枝瞥见丫鬟翠儿正提着灯笼往厨房去，慌忙将脸埋进林一肩头。林一却偏不让她躲，故意提高声音：“春桃，去备些醒酒汤送进主卧。”春桃红着脸福了福身，灯笼的光晕将两人相拥的影子投在粉墙上，惹得墙根下的蛐蛐都噤了声。
到了门前，林一腾出一只手推开雕花木门，门轴发出细微的吱呀声。南枝被熟悉的沉香气息包围，这才敢抬起头。
“这下真没人了。”林一将她轻轻放在床榻上，却撑着手臂将她圈在怀中。烛火明明灭灭，映得他眼底的情欲如暗潮翻涌，“枝儿，从戏园子到府里，你在我怀里扭了一路……”他的拇指摩挲着她发烫的脸颊，声音低哑得像是浸了酒，“该怎么罚？”
南枝的指尖陷进锦被里，望着他喉结滚动的模样，突然伸手勾住他的脖颈。她学着他白日里的模样，在他唇角轻啄：“林郎若不嫌累，便抱着我……”话未说完，已被他吻如急雨般落下来，混着含糊的呢喃：“一辈子都不会嫌累。”
南枝仰起头，眼底漾着盈盈水光，伸手轻轻擦去林一额角的薄汗。指尖触到他发烫的皮肤时，心口猛地一疼——他抱着自己走了那么远的路，手臂该有多酸，腰背又该有多累。可即便如此，他的臂弯依旧像座温暖又坚固的城池，将她牢牢护在怀中。
“林郎……”她的声音带着一丝哽咽，主动凑上去吻住他。这个吻不再羞怯，而是带着炽热的情意，像是要把满心的心疼与眷恋都传递给他。林一先是一怔，随即便被这突如其来的热情点燃，加深了这个吻。他的吻带着霸道，却又小心翼翼，仿佛在呵护着世间最珍贵的珍宝。
南枝双臂紧紧环住他的脖颈，整个人几乎要挂在他身上。她的发丝散落在床榻上，宛如泼墨般铺开。两人的呼吸交织在一起，越来越急促。良久，林一才恋恋不舍地松开她，额头抵着她的额头，声音沙哑地说：“枝儿，你这般，我可要开始了。”
南枝红着脸，将脸埋进他的胸膛，轻声说：“林郎，往后换我疼你。”林一闻言，心头一颤，再次将她紧紧拥入怀中，仿佛要将她揉进自己的骨血里。
月光透过窗棂的雕花缝隙倾泻而入，在南枝雪白的颈间流淌。林一的吻辗转而下，在她锁骨处轻轻啃咬，引得她浑身战栗。她不再闪躲。
“枝儿，你再这样……”林一猛地攥住她作乱的手腕，额间青筋暴起。南枝眼尾泛着媚意：“我不要你忍。”她主动扯开襟前的盘扣，雪色肌肤在月光下晃得人睁不开眼，“把我当成你的。”
这句话彻底击溃了林一的防线。他一把抱起她丢向床榻，锦被扬起又落下，将两人裹进温柔的漩涡。南枝望着他泛红的眼尾，主动伸手解开他的束发带，墨色长发倾泻而下，如帘幕般隔绝了外界所有喧嚣。
她的指甲深深掐进他后背，却在感受到他颤抖时，又心疼地转为安抚的抚摸。窗外的竹影摇曳，将月光剪碎成星子，洒在纠缠的青丝与汗湿的皮肤上。
“林一彻底失控，吻变得又急又深，身下的动作却始终带着克制的温柔。
更鼓声不知响过几巡，南枝在近乎窒息的欢愉中昏昏睡去。朦胧间，她感觉到林一小心翼翼地替她擦拭身体，将散落在脸上的发丝别到耳后。“我的傻枝儿……”他的声音混着浓重的情欲，却轻得像怕惊醒美梦，“往后岁岁年年，我都要你这般炽热。”
晨光刺破云层时，南枝在酸痛中醒来。林一将她圈在怀里，下巴抵着她发顶，呼吸均匀绵长。她望着他眼下淡淡的青黑，想起昨夜他明明情动至极，却始终用掌心垫着她的后脑，生怕磕碰到床柱。
“醒了？”林一的声音带着刚睡醒的沙哑，手臂收紧将她搂得更紧，“饿不饿？
南枝将脸埋进带着林一气息的锦被里，声音闷在被褥间显得软糯：“我现在还不饿。”她微微蜷起身子，发间散落的珍珠坠子随着动作轻晃，在晨光里折射出细碎的光。
林一低头看着她露在外面的一截雪白后颈，喉结不自觉地滚动了一下。他伸手轻轻拨开她黏在脸颊上的发丝，指尖触到她还带着绯红的肌肤，“那你就在睡会。”他的声音放得极轻，像是怕惊扰了这晨间的静谧，“等你醒了，我让人把早饭送到房里，我们一起吃。”
说着，他动作轻柔地替她掖好被角，将她整个人裹成一个温暖的茧。南枝转过身来，惺忪的睡眼里含着笑意，伸手勾住他的手腕：“林郎也陪我睡。”她的语气带着撒娇的意味，晨光透过纱帐洒在她脸上，映得她睫毛像是镀了一层金边。
林一的心瞬间软成了一滩春水，哪里还舍得拒绝。他褪去外袍，侧身躺进被窝，长臂一揽将南枝搂进怀里。南枝顺势将头枕在他的胸膛上，听着那有力的心跳声，嘴角止不住地上扬。
“昨夜累着了，多睡会儿。”林一低头在她发顶落下一吻，手掌一下又一下轻轻地拍着她的后背，像是哄孩童入睡般温柔。南枝嗯了一声，往他怀里又蹭了蹭，困意渐渐袭来。
林一望着南枝恬静的睡颜，她的睫毛在眼下投出细小的阴影，唇角还带着未褪的笑意。他小心翼翼地将她散落的青丝拂到枕畔，生怕惊醒这难得的宁静。南枝似有所感，无意识地往他怀中钻了钻，林一心中一软，长臂将她搂得更紧，鼻尖埋进她发间，带着桂花香气的发丝缠绕在指尖，渐渐沉入梦乡。
与此同时，苏府马车碾过青石板路，车轮声惊动了街边的麻雀。苏母端坐在车厢内，手中攥着新购的燕窝与人参，眉头紧锁。上次送去的阿胶糕，也不知女儿吃了效果如何。想到女儿成婚许久还未有身孕，她心急如焚，又想起林一那炽热的性子，整日与女儿形影不离，心中不免担忧：“那林一如此黏着青青，也不知有没有个分寸，这般不知节制，若是伤了身子可如何是好？”
马车停在林府门前，苏母踩着丫鬟递来的脚踏下车，快步穿过雕花月洞门。回廊上，几个丫鬟见了她慌忙行礼，她也顾不上寒暄，径直往女儿的院落走去。途经小厨房时，隐约听见几个婆子在议论：“昨儿个少爷抱着少夫人回来，那架势，可真是……”“谁说不是呢，少夫人脸都红透了，听说一路都没放下来！”
苏母以为她们说的是苏青青，迈过门槛时，绣着缠枝莲纹的裙摆扫过铜制门环。望见床榻上慵懒倚着软枕的苏青青，她攥着锦帕的手瞬间松快许多——女儿面上褪去了往日的苍白，腮边泛着自然的红晕，鬓边新插的玉簪随着呼吸轻轻晃动，倒比闺阁时更添了几分韵致。
“看到你现在慢慢调养好了，我也就放心了。”苏母快步上前，指尖轻轻拂过女儿垂落的发丝，触到她温热的耳尖，眼眶不由得发热。上月来时，青青还病恹恹蜷在床榻，如今竟有了这般生气。她转头瞥见妆奁旁见底的药碗，又瞧着案上摆着的空食盒，嘴角笑意渐深：“那参汤和燕窝，可都按时服了？”
苏青青歪头靠进母亲怀里，发间茉莉香混着苏母身上的沉水香。“母亲放心，林郎每日盯着我用饭。”“前些日子贪凉着了寒，如今已大好了。”
正说着，屏风后传来脚步声。林一挽着袖口转出，发间还沾着水珠，显然刚梳洗过。见苏母在座，他微愣片刻，旋即躬身行礼：“岳母安好。”目光不自觉望向榻上的妻子，又怕唐突，匆忙别开视线。
苏母将两人的互动尽收眼底，想起丫鬟口中“少爷抱着少夫人”的场景，心中暗喜。她拍了拍女儿的手背，语重心长道：“夫妻和睦是好事，但你身子娇弱，切不可……”话未说完，苏青青已羞得躲进锦被，只露出一双笑盈盈的眼睛。
晨光浸透鲛绡帐时，林一正将南枝圈在怀中浅眠。她的呼吸轻拂着他锁骨，发间茉莉香混着暖帐里的沉香，织成温柔的网。忽听得廊下传来丫鬟急促的脚步声，紧接着是压低的惊呼：“苏夫人来了！”
林一浑身一震，怀中的南枝无意识地往他颈窝蹭了蹭。他僵着身子，目光落在她泛红的眼角和凌乱的鬓发上，昨夜的温存如潮水般漫上心头。喉结滚动两下，他小心翼翼抽出被她压着的手臂，动作轻得像在拆解一件稀世珍宝。
锦被滑落时，南枝发出一声含糊的呢喃。林一指尖顿在半空，屏息等她重新睡沉，才蹑手蹑脚翻身下床。丝绸中衣贴着冰凉的皮肤，他抓过搭在屏风上的外袍，胡乱系着腰带往铜镜前赶。镜中人发辫松散，衣襟上还沾着几缕青丝，他慌忙用梳子胡乱绾了发，又对着领口咬过的齿痕发怔。
院外传来苏母与管家寒暄的声音，尾音清晰地落进耳中。林一猛地扯过一旁的披风裹住，回头深深看了眼床榻上蜷缩的身影，这才掀开门帘冲出去。廊下晨风卷起他的衣角，惊起檐角铜铃叮咚作响，他一路疾走，心跳声混着越来越近的交谈声，在胸腔里撞出急促的鼓点。直到看见苏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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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院落前晃动的银鼠披风，他才刹住脚步，抬手理了理微乱的衣襟，深吸一口气跨进门槛。
苏母握着苏青青的手，指尖摩挲着女儿腕间温润的玉镯，目光慈爱地落在她脸上：“林一对你不错，你要尽快养好身体才行。”她轻轻拍了拍女儿的手背，又瞥了眼站在不远处的林一，见他正望着窗外发呆，似是在想些什么，便悄悄凑近苏青青耳边，压低声音道，“女子在闺房之事上，也要懂得把握分寸。你莫要总是端着架子，该放下矜持，多多主动才行。”
苏青青的脸颊瞬间染上一抹绯红，又羞又急地轻推母亲：“母亲，您说些什么呢！”她偷眼瞧了瞧林一，生怕这话被他听了去。
林一并未察觉这边的动静，他的心思全在南枝身上。这几日，南枝因那日的折腾略感疲惫，他便整日守在她身边，端茶送水、嘘寒问暖，半步都不舍得离开。此刻站在苏青青的院子里，他的思绪却早已飘回了南枝的房中，会不会突然醒来发现自己不在身边而难过。
苏母见女儿这般羞怯，轻轻叹了口气，眼神中满是恨铁不成钢：“你这孩子，莫要辜负了林一的心意。如今你们成婚已久，也该为林家开枝散叶了。”她的声音虽轻，却透着不容置疑的意味。
林一这时似是回过神来，转身朝两人走来，神色有些不自然：“岳母，夫人，若没什么事，我便先回去了，南枝还等着我呢。”
苏母看着他匆匆离去的背影，眉头微微皱起，心中暗自思忖：这林一，怎的一门心思都扑在南枝身上？看来得找个机会，好好提点提点女儿，让她牢牢抓住林一的心才行。
苏母攥着女儿的手腕，指甲几乎掐进软肉里，压低声音道：“你如今面色红润，汤药也吃够了时辰，莫要再装傻充愣。”她瞥向半开的雕花窗，确定林一的身影彻底消失在回廊尽头，才凑近女儿耳畔，温热的吐息惊得苏青青瑟缩了下，“今夜把他叫到房里来，莫要再端着大家闺秀的架子。”
苏青青的脸瞬间涨成胭脂色，锦帕绞得发皱：“母亲！这……这如何使得？”话音未落便被苏母重重拍了下手背，檀木珠串撞出清脆声响。“你嫁进林家半载有余，肚子却半点动静都没有！”苏母的声音陡然拔高，又骤然收住，眼底翻涌着焦虑，“夫妻之间最忌讳生分，你若总是这般害羞扭捏，如何拴得住男人的心？”
她松开女儿的手，起身将窗扇关得严实，纱幔垂落时笼住满室暧昧的光影。“你且记住，”苏母捏着女儿的下巴，强迫她与自己对视，“要用你的温柔缠住他，让他离不开你。”指尖抚过女儿泛着红晕的脸颊，语气忽而转为叹息，“为娘当年就是太软弱，才丢了你父亲的心……”
苏青青望着母亲眼底藏不住的沧桑，喉头发紧。窗外的风掠过芭蕉叶，将廊下丫鬟们的细碎交谈声卷进屋内。她想起昨夜林一抱着南枝从游廊经过时，那对璧人交缠的身影在月光下缠绵悱恻，指甲深深掐进掌心。
“女儿……明白了。”她垂眸掩住眼底翻涌的情绪，任由苏母替自己重新绾起发间玉簪。铜镜里，珍珠流苏随着动作轻晃，倒映出母女俩各怀心思的面容。苏母满意地点头，往她袖中塞了个锦盒：“这是从宫里得来的香粉，今夜……好好用。”
苏青青指尖捏着锦盒，盒面嵌着的螺钿在烛火下泛着妖异的光。盒盖掀开的刹那，一股若有若无的甜香钻进鼻腔，她猛地合上，耳尖烧得滚烫——盒中躺着一方羊脂玉香膏，莹润的膏体表面浮着细密金箔，竟比她梳妆匣里最珍贵的胭脂还要精致三分。
“这……这如何使得？”她攥着锦盒的手微微发抖，想起林一平日里灼灼的目光，昨夜隔着游廊望见他将南枝抵在梅树下亲吻时，那近乎失控的模样。若真用上这香膏，怕是连最后一丝自持都要化作齑粉。
苏母却将她的手按回锦盒，目光锐利如刀：“有何使不得？你既想拴住他的心，便要懂得投其所好。”她的指尖划过女儿泛红的脸颊，声音放柔，“当年你父亲最吃这一套，枕边风一吹，什么事办不成？”
窗外的月光突然被乌云遮住，屋内烛火猛地窜高。苏青青望着铜镜里自己苍白的脸，想起林一抱着南枝时嘴角的笑意，想起他替南枝披衣时那小心翼翼的模样。指甲深深掐进掌心，她突然将锦盒塞进袖中，低声道：“女儿……明白了。”
夜色渐深，她对着铜镜细细描眉。胭脂扫过双颊时，想起苏母的话，手抖得险些画歪。发间新换的茉莉簪子沾着露水，混着袖中渗出的香膏气息，在暖阁里织成一张细密的网。当更鼓声响起时，她攥着绣帕的手心里全是汗，望着床头摇曳的烛影，不知等待她的会是怎样的惊涛骇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