昌宁大长公主被劫走一事,这几日下来,整个常宁都知道了。
传言不止,说什么的都有。也不知怎的,传着传着,最后就变成了昌宁殿下与人私奔了。
不过隔日,传这些的人就都横死在家中。
即使大家都更确定这事的真实性,也没人再敢说。
这昌宁大长公主,是真会要了他们的名。
褚缨在路上听止期说这些,差点把匕首掰断。
好不容易才堪堪压下心头的火。然而绑着李连清回到公主府时,褚缨一进门便看见了褚危的身影,这讨厌人的东西,还真是阴魂不散。
褚危一见她身影便追过来,脚步急切,目光也紧紧追着她不放,拉住了她双手询问:“姑母你去哪了?”
褚缨把自己的手抽出来,与他擦身而过,反问:“我去哪,你不是最清楚的吗?”
褚危转身还要追。
可脚步一顿,他的眼神落在后面,望向了止期和李连清。
此时李连清还被绑着,嘴里也被塞了布团说不了话,见褚危看过来,李连清轻轻摇了摇头。止期当即瞪他一眼,抓着捆他的绳子将他拉走,跟上褚缨。
“站住。”褚危冷声命令。
李连清回眸望,但止期不放,无视了君主的命令,兀自推着他往前走。
下一刻,君主的近卫拔剑近身。
只听得一阵铿鸣,止期淡定回头看,正与赶来的戾期对上视线。而后又看向褚危,道:“抱歉,君主,我只听殿下命令。”
褚危抬了抬手,近卫退回来。
他笑道:“是下人不懂事,擅自出手。我自然知道姑母最信任你们,只是……毕竟他是我的人。”
止期皱眉,看了眼李连清,又看向褚缨停顿的背影:“主子……”
褚缨回身,正看到李连清无措的目光,而后见他摇了摇头。
褚缨一笑,转眸看向褚危:“你的人?”
褚危向前走,路过李连清之时拔了身旁近卫的刀,将李连清身上绳索割断,李连清赶忙拿掉嘴里的布团,想说话:“我……”
可刚张口,被止期用匕首抵住了喉咙,看过去,冷冰冰的眸子令他打了个寒颤,不敢再言语。
褚危已然走到褚缨身前,再次拉住她双手,握在掌心摩挲,“是我一路提拔他,让他们李家再有出头之日,让他有施展抱负的机会……姑母,你能给他什么?他不会真的忠心于你的。”
“那你呢?”褚缨皮笑肉不笑,看着他反问,“你这么自信让我放手,把我逼到这种境地,让我身边空无一人,而你又能给我什么,让我还能对你如从前那般?”
褚危低眸浅笑,欲将她拉走:“姑母,外面凉,我们进屋说。”
褚缨一把甩开他的手,脸上的笑容瞬间消失。
“你知道我想要什么,是你不肯给我。”褚缨偏转眼眸望向他,盯着他瞳孔不放,“你不给,我就抢。”
褚危看着自己的手,有些愣,他听着褚缨的话语,手指攥紧,抬眸回望,“姑母,危儿只是担心你越陷越深,你不可以这样。”
褚缨忽然一笑:“担心我?”
“危儿知道姑母想要什么,但不是不想给,是不能给,姑母,那样下去你会越来越堕落的,我……不想看见你那样。”
褚缨笑叹:“你明知道我是为什么这样,明知道我在执着什么,你明明都知道,可你什么都没做。一个冤案而已,你却不肯花费哪怕那么一点心思……褚危,持耀君是这么教你的吗?”
褚危面色变了变,拳头一紧,垂下眼眸沉默。
“怎么,每次一提到持耀君就哑了,他教你养你,你就这么讨厌他?他在时,你毕恭毕敬,他死了,你却都不肯多提他一句——”
“姑母。”褚危抬眸,出声打断,上前拉住她手腕,“我们不要这样,好不好?进屋吧,近日天气不好,容易着凉。”
褚缨深吸口气,用力将自己的手抽出,他的手还要追过来,褚缨便一巴掌拍过去,忍无可忍,指向院门:“你出去!”
整个庭院都静谧了片刻。
天上似有雨点落下,细小的雨滴砸在睫毛上,褚缨微微呼出口气,抬眸看着他,平和了语气道:“君主。就让我这一次,好吗?”
褚危没有说话,默了一会,转身离去。
褚缨看着他的背影变小远去,随后,眼神又挪到李连清身上,她走过去靠近了,李连清下意识后退,她便伸手一拉,不由得他抗拒,一把就将他拽走。
房门一开一合,伴随着茶杯掉落在地上的声音。李连清摔在桌沿,碰掉了杯盏,下巴被捏住,疼痛尤为明显,他下意识将桌沿紧紧捏住。
“这就是你说的与君主没有干系?他可是如此重视你啊,亲口承认你是他的人。”
李连清闭了闭眼,没回答,那只手更加用力,而后又猛的松开。他扶着桌沿微微喘息道:“我不知道君主的心思,殿下可以自己去查证!”
褚缨轻哼一声,坐到榻上,缓缓抬眸问道:“你的意思是,要我信你对我的忠心?”
李连清低头调整呼吸,继而转身掀袍跪下,道:“殿下,君主倚重我,只因我是新科状元,我以为跟殿下已经说清楚了,我从未想过要对殿下做什么不利之事。”
褚缨微眯双眼,敷衍道:“嗯嗯,是,你没有那样的心思,就算你有我也知道不了。”
李连清急得膝行两步:“殿下要如何才能信?”
李连清不知道昌宁殿下究竟是什么心思,究竟为什么就偏偏不放过他,也不信他。几次退让,换来的也只是更加深重的猜忌。
“你真的觉得,理解我的所作所为吗?”褚缨忽而问他。
李连清微愣,没想到她会这样问,以为她是心中动摇了,于是急忙点点头。
而后那艳红的衣摆在眼前流转,李连清顺着低下头去,便见那双脚不知何时已经将鞋子甩到了一边,他抬头躲避,不去看,可又猛然撞进一双笑意盈盈的眸子。
昌宁殿下就蹲在面前。
然后冰凉的手心覆在后颈,她倾身,吻了他。
李连清下意识伸手去推,但很显然,抢不过她。
褚缨反将那双挣扎的手抓住,起身之时也把他拉起来,李连清就这么猝不及防被丢在榻上,下一刻褚缨便也爬上榻,双手压在他肩上。
而后俯下身,细密的吻落在他的面颊上。
那头发丝落在颈间,又随着动作钻入衣裳中去,挠得皮肤发痒。李连清抬手轻轻握住她手臂,将她推开:“殿下……你做什么?”
褚缨顺着他的手微微起身,笑着反问:“你觉得这是要做什么?”
李连清沉默片刻,手松了松,却又在她要俯身时重新收紧。
褚缨问:“你紧张?”
李连清摇头。
褚缨又问:“你不愿?”
李连清抬眸看向他,倒也没有隐瞒,直接点头。
彼时,褚缨正侧卧在他身旁,衣衫有些凌乱,他不敢去看,朝着相反的方向偏头,撑起身子要起来。
那只手却绕过他身躯将他手腕按住,把他重新压回身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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轻柔的吐息近在耳边:“我没准许你逃。李连清,你说你理解我的。”
李连清偏头闭了闭眼,微微蹙眉:“我……”
他想解释,可觉得解释也是白费功夫,于是改了口问:“殿下这是不打算放我走了吗?”
褚缨轻笑:“我怎么可能放你走,你跟君主是一伙的。”
李连清挣了下手腕,也懒得解释了,只有些委屈道:“可殿下也……不能这样。”
“怎么不能?”褚缨反问,手压得更紧。
“殿下怎么能这么草率就……”李连清咬咬牙,双眼一闭,一副视死如归的样子,“总之不可以。”
“你说不可以就不可以?”
褚缨笑了笑,凑近道:“可你也逃不了啊。”
“……”
那双手没有丝毫顾忌,仿佛进了故地一般肆意。
屋内的香薰还点着,是从前的款式,一如既往的味道,褚缨看着他的脸,那么几瞬间,仿佛真看到了故人的影子一般,可陡然间,她回过神来,故人的影子被那一滴眼泪全部打散。
褚缨当即抹去他的眼泪。
“你不许哭。”
“你咬疼我了。”
“忍着。”
李连清的手扒拉了她一下,眼神中带着些怨愤,可微哑的声音拌和着窗外细密敲打的雨声,又有些黏糊:“殿下太胡来了。”
褚缨分辨不出他话语中的情绪,老实说,这事儿她也不会,她也有些新奇,咬疼了他,她亦有些歉疚……但歉疚不多,她也不会承认。
她只是恶狠狠瞪住他,威胁说:“你再不听话,我就杀了你。若不是你不顺从,我怎么会没注意轻重?”
李连清咬牙转头:“殿下压根没想过我疼不疼。”
褚缨不满,斥他:“倔头强脑。”
“牙尖嘴利!”李连清微怒,撑起身子推她肩膀,想走开。
褚缨怎么可能让他走了?
于是就顺着他的方向扑过去,把他手腕压在矮桌上,接着咬他颈侧。
外头雨还下着,雨点打在窗上的声音越来越大,院中的花草都被雨水压弯了腰,起不来身,落叶一片接着一片落下,飘落在院中那块墓碑上。
墓碑已经换上了新的,只是字还没来得及刻上,显得空落。
雨停时,墓上已盖满了落叶。
府内下人都知道昌宁殿下看这小小的墓地比看自己的命还重,不过一会儿,便有人发现,前来打扫。
土地泥泞,落了好些大小不一的脚印,扫帚一下下将落叶扫着,“唰唰”的声音透过窗户传入耳中,褚缨拢了拢滑落肩头的衣衫,走过去打开窗户,撑着窗沿看过去。
本觉着有些吵,想叫他们停下,可目光落在那墓碑上,那些话却怎么都说不出来。
默然看了一会,褚缨抬脚走向门口,顺了把匕首在手中。
正欲推开门,忽听背后一阵窸窸窣窣的动静,而后一件披风落在了肩上,伴着低哑的声音:“这几日露水重,多穿些。”
褚缨回头看过去,李连清便立马后退两步,低下头,未与她对视。
褚缨忽然回身,刀刃落在他颈侧,那儿还有些未消散的青紫色痕迹,亦或是深深浅浅的咬痕。
颈边冰凉的触感传来,李连清微怔,眼神落在刀刃上,转了一圈,终是与她同样冰冷的视线对上。
“李连清,从今天开始,你不许离开公主府。”
李连清张了张嘴,手指捏着衣衫微微发颤,许久,才发出声音来:“你要囚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