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哟!”庄正一头撞到突然停下来的黎宥背上,往后摔了一屁股,“怎么回事?干嘛突然停下来啊?”
黎宥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在看到庄正父亲的脸的那一刻,她的眼皮就开始不受控制地疯狂抽搐。
她想无论如何先不能让庄正看见,太残忍了。便慌慌张张道:“没……没什么。算了,我们还是回去吧,挤进来也不过是凑个热闹。”
甚至没打算把摔在地上的庄正扶起来,就拽着他又挤进人堆里。
庄正原地打了两圈滚儿,还是奋力挣开了黎宥,面露难色道:“不是,为什么啊?我们都快看到死了什么人了啊……”
这句话像钢针一样猛地刺了一下黎宥的耳朵,她没来得及做解释庄正就像泥鳅似的已经从地上爬起来溜走了。
黎宥很想装作什么都不知道然后逃走,但事实告诉她现在退缩只会更伤庄正的心。她抖着手脚拨开层层叠叠的人去追。
来不及了……
庄正怎么跑得格外快,就好像是黎宥抛出了一个饵,加速了这一切的发生似的。
他停了下来,这个人僵直地愣在原地。周围的人竟然主动给他腾了位置,像是被他冲开又停住不动的行为吓到了。
黎宥就站在他身后,抿嘴皱眉,强烈的压抑感在胸腔蔓延,看着他颤抖的双肩,终究没先开口说话。
不知过了多久,庄正慢慢低下头用手臂挡住自己的脸。他蓦地转身,指尖明明止不住哆嗦,却精准地指着黎宥,咬牙道:“你……原来你拉我走,是怕我看到我爹死了啊……好,把我拉走,然后呢?永远也不让我知道吗?你什么事都不让我参与,连我见我爹最后一面的权利都要剥夺……”
“那你呢?!”他突然大喊一声,“你是比我厉害,会打架有身手,但你也不过是个胆小,懦弱,无能的人!你也很想逃吧?你的事,我处处想着帮你解决,现在轮到我的事了,你先想到的居然是逃跑……?”
黎宥惊愕。无端遭到指责,她既插不了话也不知道该插什么话。她不过是不想让他一时间受那么大的刺激而已,怎么就成了一个胆小、懦弱、无能的人了??
其实她原本打算,要是能先把庄正拉离这里,也许可以从上次进皇城的洞进去,找到国主,那么即使有罪,也一切好说。
脑海里划过今天发生的一切,淆乱、仓猝,然而黎宥竟全然没有疲惫和倦意,庄正这番举动像导火索般瞬间将她心中积攒的怒火点燃。
庄大牛死在他眼前,庄正很可怜无疑,所以即使满腔愤懑,黎宥也不想和他过多辩解什么。
她摇着头,然后抬眼皮,用不可置信的目光望回去,很平静地说道:“说完了?哦,原来我是这样的人。既然你觉得我没用那我走便是了,免得你以后还要费心费力来讨好我。”
黎宥头也不回地转身离去。
众人在背后议论纷纷什么,她无心去听,埋着头迈着步一通狂走。总之跟一个情绪激动的人讲道理是讲不通的。
从人群里走出去的路似乎要比来时快得多。不觉间,一抬头,才发现已经绕到了皇城后街。
黎宥长长叹了一口气,心里像是被什么堵住了似的。她放慢了脚步,望了一眼高高的城墙,现在是黑夜,城墙正好挡住所有月光,把她牢牢裹在黑暗中。这样就没人看得见她了,无论多么狼狈,多么不堪,也不会有人看见。
不会有人在意一个胆小、懦弱又无能的人的,她悻悻地想。
仔细想想,好像自她在山上砍柴晕倒以来所接续的事情,一件件,堆在心头,都没有任何结果。想到这里,黎宥不禁又有些自责。把朋友都拖进来,自己却像个陪跑的。她找了一棵树靠着,抱臂垂首。
但即使如此,她还是急迫地想证明自己是有用的,她能解决一切。
眼前的树影呜咽,风声晕开。不过很快,她就收拾好了情绪,找到了那个连接城内外的洞道。还好没被封起来,黎宥心底流过一片欣慰。
皇城内。
不知国主迟迟不肯出来回应是出于何缘由,但是上次见到国主的地方、乃至主殿都还亮着灯,那就说明国主还在府内。
偷偷夜闯内殿,被发现了可是要砍头的。不过所幸,以前的黎宥偷逃逃出了经验,再加之这公孙氏压根就没建新殿,延用的是黎氏府时的建筑,所以哪里最适合干坏事,黎宥一清二楚。
殿外灯都熄了,黑得很,就算有守门的把守,看到人也会像瞎猫追耗子般难抓。
她猫着身子,边靠着灌木躲藏,边迅速朝各个宫殿靠近。
忽然,前方灌木丛里传来一阵窸窣声。
难不成还有人一样想亲自来找国主?
她缓缓走近,听声音应该是在一块山石后方。
然而当看清山石后方露出了一颗毛茸茸的脑袋后,她愣住了。
“黎落?”她极小声唤道。她甚至想过是嵩是庄正是金悠都没想过是黎落。
黎落被吓一跳,紧紧捂着嘴不让自己叫出声,但还是咬到了舌头,“嘶嘶”地流着口涎。
“你怎么会在这里?只有你一个人吗?”黎宥问道。从前她觉得黎落挺烦的,但是这一刻见到黎落就仿佛找着了伴儿,毕竟黎落可是唯一一个对黎宥言听计从的人。
“师娘!你终于来了,你跟我来!”黎落双眼大大的,身子灵活地向另一边钻去,又从石头边上探出个头来朝黎宥招手。
黎宥眉眼亮了起来,观望了四周确定没被发现,也悄摸着跟过去。
半晌,他们绕到一个黑漆漆的角落。
黎落道:“师娘,我比你来得早多了,这内廷里的宫殿我全都瞄了一遍,没看见什么国主。”
黎宥感慨这孩子还真机灵,她道:“你怎么知道国主是哪个?”
这一问,黎落却含糊其辞,他抿嘴道:“以前……国主……爹娘会和他有联系,我自然就知道了。”
他很快带过了这个话题,随即严肃道:“现在,只有这个地方没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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黎宥抬头,这地方不像其他地方一样亮着灯,反而是黑漆漆的,仔细听,还有细微的水滴声。
这是个什么地方?黎宥纳闷,她对这里好像没什么印象,莫非是公孙氏新建的一个什么密室?
黎落这时突然凑到黎宥耳旁,还用手挡了挡,悄悄道:“师娘,咱们要特别小心了,这里是关押犯人的地方。虽然……”
“关押犯人?”黎宥转头惑道。
黎落斩钉截铁地点了点头:“虽然我不觉得国主会在这里,但是其他每个角落我都找遍了。”
黎宥看了一眼黎落,他已经准备动身前去探查了。她暗自思忖,这小子怎么对这里这么了解,之前觉得他是乞丐还真是小看他了。
肯定是不能走正门了,黎宥和黎落看中了高处的通气口。
踩在花圃上,黎宥纵身一跃,双手稳稳扒住了窗框。
身下的黎落在无声鼓掌,看起来很兴奋。
黎宥悄悄把头伸出窗沿,眯着眼睛扫视内部。然而下一刻,黎宥险些被眼前的景象吓得脱手掉下去。
一张熟悉的脸正对着窗眼子这边,头低垂着,双手——全身都被绑在椅子上。
那是国主!
国主他,难道是被奸细给坑害了?!
黎宥心中警铃狂响,她握了握汗市的手心,重新将双臂紧紧撑在窗沿上。这时,借着椅子旁的两朵烛光,她看到了另外一人出现在国主面前、视野中央。
这又是谁?
是个女人,而且身着华丽,头上也戴着繁重的发冠。黎宥左右晃了晃视角,也只能够看得清这个女人的背面。
她回头朝黎落比了个噤声的手势。
“叫你不要多管闲事,你听听,城外的人都吵得我睡不着觉了。他们都喊着要见你,可是你现在这个样子,恐怕要叫他们失望了。”那个女人坐在国主身侧,惺惺作态地说道。
只见国主依旧低着头,一动不动。
那女人见状,忽地将国主的头玩物似的揪起来,国主身体一抖,椅子晃动发出刺耳的声响。
“我睡不着。”那女人故意撅着嘴说道。
国主瞥了她一眼。她又说:“真是没用。你就从了我吧,天下谁人不知公孙氏的大名,你又不姓公孙,早说了你不适合当皇帝。”
她把一只手伸到国主脸前,展示着她矜贵的手。翻转着手腕上、指甲上的金银首饰在烛光下闪烁,仿佛要彰显自己有多么有魅力又有权力似的。
良久,国主才开口,声音竟变得十分沙哑:“我再说一遍,我什么都答应你你让我出去给百姓一个说法。”
“那怎么行?你一出去说几句话我又要跟在你后面干半辈子活。你再想想办法,把城外那群腌臜赶回家去,这日子也太不安宁了。”她拍了两下国主的脸,最后一下还把他推到另一边去。
谁料,阴暗里,国主的嘴角忽然露出一抹奸笑,他从容地说道:“赶回去多费功夫,那就把他们都拉来给我陪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