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钻回地道是来不及了,黎宥急中生智,就近找了个棺材躺了进去。她已经做好了憋很长一口气并且和另外一个人亲密接触的准备,都盖上盖儿了才发现那棺材是空的,也没有尸臭,说明此棺材还没人用过。
那岂不正好?黎宥心想,静静候着来者。
门“吱呀”一声被推开,沉沉的声音隔着棺木传来:“那,就是那具,赶紧叫人搬去埋了。”
另一个人不紧不慢地说:“不得先检查一下吗?赵侍郎今早还提醒我有几具棺材停着,别弄错了。”说着黎宥就听见棺材板“啪”的一声,一缕光漏了进来,应该是那人想打开,她重新握紧了刀。
“错不了,我亲自带人来给他放进去的,别啰嗦了,耽误了时辰。”又是“啪”的一声,棺材彻底陷入黑暗。
这棺材里分明没人,而且现在正躺着个活人,这明显是那个赶着急的人心中有鬼。
可不能让自己被“盖棺定论”,更不能让这个人想隐瞒的事情被“盖棺定论”。黎宥沉住一口气,因棺材内黑暗,冒然出去一见光眼镜肯定看不见东西。她闭眼仔细聆听辨别那两人交谈声音所在,而后一抬腿踢开棺盖,朝着声音的方向杀去。
速度之快,动作之行云流水,都没听见惊叫的声音,那两人就昏倒在地了。
料想刚才他们所说,屋外应该还有些准备搬棺材的人,为了不引更多人来,只好先拿这两人当工具了。
黎宥速速钻进床底与地道里的二人交代了情况,二人从地道中爬上来,她道:“我们已经暴露了,现在仓皇而逃肯定有危险。不如将计就计,把地洞的事卖了,就说我们是无意间发现这个地方的。这两人……”黎宥捏了捏下巴,“据我刚才所闻,他,”她甩手指向心怀鬼胎的一人,“心怀不轨,我们如实交代,再把他供出去,那些官员不会拿我们怎样。”
庄正给她竖了个大拇指,赞扬道:“啧啧,厉害啊,黎少侠,既有身手又有头脑。行,那好办,咱们从速吧。”
黎宥用力把人扛在肩上,金悠却忽然叫住了她:“你们看!”
黎宥顺着金悠看去。
“这个棺材里藏着一本账册。”金悠掀开棺材,发现这棺材里竟然有个不起眼的夹层,想不到这人做得还挺周到。黎宥闻言把肩上的人扔在地上,接过金悠手里的账册。她随手翻了几页,用手指抹了抹上面的字迹,断定这是长久记录的一本账册,这么说,那人应是想做假账了,把真的账本藏在棺材里,好让真相销声匿迹。
“这下就更加确认此人的罪行了。”黎宥鄙夷地盯着那人,那人看着就一副好吃懒做的模样,这种人能想到的赚钱方法也不过于此了吧。“只这一本小小账册,那便说明这是极其重要的一本,我要是国主就把我们放了,再奖励我们点钱。”
“奖励你去汇庆坊吃一顿还差不多。”庄正调侃道。
“看来还得感谢这位仁兄啊,要不是他尸体在这臭了几天,我还不乐意再打开这具棺材呢。”黎宥对着那具她刚从地道出来时差点撞到的尸体拜了拜。
事不宜迟,这里本是黎宥以前的房间,她自是最了解此处格局。她带着庄正金悠从房间的另外一个门出了去。一路上,黎宥脚步沉稳,直奔主殿。
庄正道:“喂黎宥,你怎么对这里这么了解,连我家后厨都去厕所你都得问路,反倒在这里气都不喘一口。奇人也奇人也。”
黎宥头也不回地说:“是个人都知道最高最大的那座楼是主殿吧,再不济也是管事的人工作的地方啊。”
黎宥带他两绕开了附近把守的士兵,直奔主殿。很快了,我倒要看看公孙国主是个什么人物。黎宥越想越兴奋,按耐不住越走越快的步伐。
贸然闯进去肯定会被抓个正着,他们找了个角落守株待兔,果真让他们守到了一个朝臣。庄正首先冲出去,一脸正经地禀告说事。见那朝臣听进去了,黎宥他们也从角落里出来,一脸正义而又人畜无害地盯着他。
旁边的侍卫见状拦住了他们:“赵侍郎,是否要将这几位顽固小儿押走?”
原来他就是赵侍郎,黎宥心想。
她立马解释道:“原来您就是赵侍郎,我们只不过是无意中发现地道,并非有意闯入,请侍郎宽恕。”
赵侍郎奇道:“哦?你怎么知道我?”
“小的怕被人发现而实现藏在一口空棺材里,不想居然在棺中发现了一本账册。而赵侍郎您的名字,也是从那两个进来确认棺材的人口中听到的。”
黎宥看了一眼金悠,金悠了然,将藏于胸口的账册递给赵侍郎。
赵侍郎转身接过账册,随手翻了翻,便将其塞进袖中。他转而用不善的眼神看着黎宥,斥道:“无知小儿,私闯朝廷竟还有理了。这本账册只不过是那个死人的随身之物,我们尊重他,才把它塞进棺材里和他陪葬。你们污蔑朝中官员,还将其打伤,来人,给他们几个屁股上点儿颜色,上完撵出去!别再让我看见这种蠢货!”赵侍郎一脸怀恨地看着他们,仿佛与他们有什么滔天大仇似的,“再派人去把那两个看棺材的抬回房。”
黎宥被死死挟住双臂,无法挣脱。
她怒火中烧,不承想这个赵侍郎竟如此包庇作恶之人。莫非他也参与其中?她眉心紧锁,呵,不论是参与还是包庇,皆非光彩之事。
三人被拉到打板子的木板上,眼看着大板子要落到屁股上了,忽然来了一个人将其叫停:“哎哎,干什么呢这是,怎么打小孩儿呢?快放他们起来。”
黎宥又被拉扯着从板子上支起身来,她心中仍充满不解与怒恨,只想眼前这人不会也是披着羊皮的狼,来让他们死的更惨的吧?
她不屑地抬眼望去。来者眉眼高挑,身着华丽高贵,身后跟着好几个仆人。他抬手示意打板子的人将板子放下,亲自走过来询问他们是否有受到伤害之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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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几个打板子的人迅速跪下,齐声喊道“拜见国主大人”。
原来他就是国主么?黎宥正想看看他意欲何为,结果庄正就先跪下了。他不仅跪下了,还把刚才在赵侍郎那里说的一字不差念了一遍,不仅念了一遍,还对着国主哭诉赵侍郎包庇坏人,说他们在谋划毁了朝廷。
黎宥听得目瞪口呆,她都不敢去看国主现在脸上是什么表情。你说他是要亲自给我们屁股上颜色呢还是把我们扔到森林里喂狗呢,黎宥心道失策失策啊。
国主心平气和道:“你们……真是很勇敢的孩子啊,居然发现了个巨大的秘密。关于你们所说之事,我定会查清楚。那么,你们都叫什么名字?看在你们帮了淮池一个大忙,我派些人以后去照顾和保护你们如何?”
几人面面相觑。黎宥心说她可不能把自己的真名说出去啊,可是值十块银锭呢!庄正才刚刚树立了无辜形象,总不能下一秒就成通缉犯了。
一时半会儿想不出来什么正常的名字,情急之下黎宥只好说了个“黎嵩”。
二字一出口,就得到了庄正和金悠惊讶的凝视,众目睽睽之下,她妄想通过挤眉弄眼来暗示他们别揭穿,不过幸好他两并没说什么,只是一直在无辜地眨眼。
沉默之际,忽然,从国主身后冒出来一个小姑娘,才不到腰高,小手扯着国主的衣襟,乳声乳气地说:“爹爹,他们是谁呀?”
小女孩出现的那一刻,黎宥愣了一愣,这张脸,长得有点像一个人。
黎宥五岁时,府里送来了一个啼哭的婴儿。
抱着襁褓的人跪在地上嚎啕大哭,声嘶力竭地央求道:“求你们了,求求你们了,救救她吧!她才刚来到这个世界……你们若是不收下她,我便和她一起冻死在你门前!”
最终那个婴儿还是被收留了下来,送她来的妇人头也不回地消失在大雪中。这之后,黎宥就多了个妹妹,名叫公孙芫。至于为什么不姓黎,母亲只说,长者跟父亲姓,幼者同母亲姓。
长久以来她和妹妹公孙芫如胶似漆,直到八年前的那场战争,她被送出来后却发现朝廷已尽数烧毁,楼破人亡,绝望的黎宥在一片狼藉中找到了公孙芫被烧焦的尸体,痛不欲生。
她一直不理解为什么父母只将她送出城外,而妹妹却被残忍地抛弃在大火中了。她忘不了灰烬中公孙芫的脸,仿佛能想象到她失声哭泣的样子。
而现在出现在眼前的这个小姑娘,跟妹妹公孙芫长得是那样的像。
“他们都是些勇敢的哥哥,小愿以后啊,可要向他们学习。”国主宠溺地摸摸小女孩的头。
黎宥听了好几遍才发现是“愿”而不是“芫”。可是究竟是为什么会有那么巧合的事呢?虽然如果小芫活着,现在一定到她肩头高了,但是眼前的这个公孙愿,无论是名字还是模样,都神似已故的妹妹。
黎宥将视线移回国主身上,他到底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