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翅膀的导航地点定为沈不饿,沈嘉禾顷刻间来到她身边,解除斗篷的隐形功能。小孩睁大眼睛,又惊又喜,高兴地扑过来,抱住沈嘉禾:“姐姐!”
靠山来了!
天底下没有人能比沈嘉禾更可靠!
沈不饿贪婪地感受着沈嘉禾身上的气息,嘟着嘴跟姐姐告状:“孙家族长欺负我,我刚把他杀了!私塾的老师看不起我是女孩!男同学嘲笑我读书没用,因为我不能考科举!你走了,咱们家进贼了!还有坏人跟三娘提亲,我把他杀了……”
“发生了那么多事,怎么现在才肯告诉我?”沈嘉禾拎起小孩掂了掂,满意地评价,“重了,长高了,你比从前健康。”
“我天天吃肉,天天不饿!”沈不饿骄傲地昂着头,比了比自己和沈嘉禾的身高差距,“我要跟姐姐一样高!”
“不想长得比姐姐还高?”沈嘉禾打趣。
“想!先追上姐姐,再长得比姐姐高!”沈不饿马上说。
她指着放在地上的一箱金银:“看,我的战利品!我搬不走!姐姐快用仙术收起来!”
沈嘉禾盖上箱子,手放在箱子上,通过位面之门将这箱金银送给沈不饿:“到了安全的地方再拿出来。”
沈不饿点头,神色兴奋:“姐姐,我带你去孙家库房!把他们的好东西都拿走!孙家特别坏,知道我聪明就想拐走我,要我嫁人!真正的人拐子都没有这么张狂!他们还侵占别人的田地,抢夺别人的财产!这大宅子里的一砖一瓦,全是别人的血汗!”
不必她说,沈嘉禾也知道,古代封建大族无一不压榨底层的劳动力,看似高大上的世家其实是攀附在人民身上吸血的寄生虫。
扯了扯斗篷,她翅膀一动,提着沈不饿飞到孙家大宅上空,问:“库房在哪?”
突然间上了天,沈不饿惊愕:“姐姐原来会飞?姐姐果然是神仙!”
她指着下方一处房屋:“那儿就是!我打听过的!”
飞到库房的屋顶,沈嘉禾一脚踏碎房梁,踩出大洞。她从洞里落到库房中,放下沈不饿,跟惊恐的库房管事面对面。
“财货在哪?”沈嘉禾问。
“这些是丝绸,这些是古董字画,这是药材……”
库房管事哪里见过沈嘉禾这出场阵仗,害怕她出手伤人,老实回答。
其余人发出尖叫,悉数被打晕。
东西很多,沈嘉禾的【仓库】格子不够用,索性找戴斯缇,将这位好脾气的女巫朋友当成寄存物品的仓库。
对管事来说,沈嘉禾碰一下箱子,箱子就消失不见了,手段属实邪门。想到她是打破屋顶进来的,他悄悄地用眼睛丈量屋顶的高度,正常人跳下来,腿不得活活摔断!
难道沈嘉禾是妖怪?
瞧瞧她的短发,再瞧瞧她高挑的个子、魁梧的身材,管事觉得沈嘉禾更像妖怪了。
“我姐姐是神仙!”沈不饿可见不得管事在心里诋毁沈嘉禾,大声强调道,“我姐姐是天上下来的神仙!她会飞!你记账用的数字,是姐姐教了我,你们才能从我身上学会!”
数字原来是这么个来历。
管事低着头不敢说话,神仙哪有抢劫凡人的?
沈嘉禾行事这般蛮横霸道,分明是不讲理的妖怪。
他却忘了,故事里的妖怪残忍凶恶,见了他怕不是将他一口吞吃,岂会容得他活着站在这腹诽。
将偌大的库房清空,沈嘉禾看向管事,淡淡地问道:“你是孙家的仆人?”
妖怪问话了,管事慌忙摇头:“小的来到孙家时已有七八岁,跟世仆有些区别。老爷对小的很好,几年前放了小的自由,小的现在是良民,不是贱籍!”
“到底还是仆人。”沈嘉禾说,“我搬空库房,你的下场会很惨吧?”
管事脸色煞白,忍不住埋怨沈嘉禾,要是她不来,他岂会沦落到如此境地!
沈不饿嗤笑:“姐姐何必管他!他也可恨得很,看上别人家的女儿,便狐假虎威吓唬人家把女儿嫁给他做妾!孙老头该死,他又何尝不该死?”
“那就给他点教训。”沈嘉禾一指点在管事身上,废了他一条腿。
管事痛得倒在地上呻吟,恨极了沈不饿。
都怪她!
要不是她多嘴,妖怪岂会伤他!
他的眼神被沈不饿看到了,沈不饿立刻拔刀,一刀捅进他心窝,冷声说:“姐姐留你一命,你不仅不感激,甚至记恨在心,你真该死!”
收回刀子,沈不饿用他的衣服擦干净刀身,抬头看沈嘉禾,见沈嘉禾没露出不满,便放下心,走向姐姐,低声问:“去见见那个被他强取豪夺的可怜女人吗?她以前给过我杏子吃。”
“嗯。”沈嘉禾提着她飞到天上。
站得高看得远,孙家已经发现族长在家中被杀死,乱作一团,有些仆人钻进主人房间里行窃,有些仆人鬼鬼祟祟地接近库房,趁乱偷东西。
就算是世代给孙家做仆人,从小被孙家洗脑,人也会长出自己的心思,不可能从始至终敬畏孙家。
大宅后门附近有一大片低矮的房屋,管事就住在这里,他有一个妻子两个小妾,养了四个孩子,甚至有两个仆人。
若他回到家,妻妾仆人都得恭敬地叫他“老爷”,小心翼翼地伺候他。
他在他家,正如族长在孙家,地位至高无上。
沈嘉禾和沈不饿落在他家院子里,他的妻子正在使唤两个小妾,要一个小妾给她捏肩膀,另一个小妾跪在地上给她修剪脚指甲。
“周姐!”
沈不饿脆生生的声音响起,把三个女人吓了一跳。
见到沈不饿和沈嘉禾凭空出现,管事的妻子浑身一哆嗦,差点从椅子上摔下。
剪指甲的周姐站起来,露出惊疑神色:“你?你是在学堂里读书的不饿?”
“是我啊!”沈不饿扬起笑脸,“我的神仙姐姐下凡了,你想回家吗?我们帮你!”
周姐明显意动,想到自己嫁给管事,变成管事的人,黯然摇头:“我已经回不去了。”
她没有家了。
那是爹娘的家,是哥哥弟弟的家,她就算回去也是客人,住不长久。
沈不饿疑惑地问:“为什么?你爹娘对你不好?我上次路过你家,你娘还跟我念叨你呢!”
周姐掩面,发出啜泣声。
沈不饿命令管事之妻:“把她的身契拿来!”亮出刀子,“不听话有你好果子吃!”
“等、等一下!”管事之妻连忙跑去房间里拿,沈不饿可是凭空出现的,她惹不起这个丫头!
另一个小妾在打量沈嘉禾和沈不饿,忽然壮着胆子问道:“能不能帮我要回身契?”
沈不饿挥手,朝屋里喊道:“两个小妾的身契我都要!”
她走到周姐身边:“你不回家,那你要什么?”
周姐哽咽着,茫然道:“我、我不知道,我能跟着神仙到天上吗?我会干活,会伺候神仙!我不想留在这儿!”
“我也想到天上去,可我上不去……”沈不饿嘀咕,回头问沈嘉禾,“带上她?”
“随你。”
另一个小妾凑近,主动问:“我能否跟随神仙?”
带一个是带,带两个也是带,沈嘉禾允了。
身契拿来,沈不饿仔细地看了,将身契还给周宁和赵玉桃,兴冲冲地对沈嘉禾说:“该去找知州报仇了!”
沈嘉禾看向两个小妾:“你们收拾包袱,东西别带太多,待会儿我来接你们。”
再看向管事之妻,对方逃回屋里,狠狠地关上门。她破门而入,对方发出尖叫,拿凳子朝她砸来,被她轻易闪过。
“把她绑起来!”沈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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饿叫道。
赵玉桃找来了绳子,协助沈不饿将胖乎乎的管事之妻捆住,嘴巴堵住,扬起巴掌便扇了对方一耳光:“你这恶人也有今天!”
她们之间有矛盾,那是她们之间的事。
沈嘉禾带着沈不饿上了天,俯瞰整个城池,准确降落在知州家中,将穿着绫罗绸缎、满脑肥肠的知州逮住。
趁着沈嘉禾收拾家丁,沈不饿发狠地揍了知州一顿,逼问他的钱财。
竟搜出几箱金银,库房里财物更多,其富庶堪比孙家!此人在江南做知州,徇私枉法,贪了多少钱可见一斑。
将知州打死,二人去衙门。
沈不饿胆子大,盯上衙门库房,将衙门也抢了,还放了一把火,烧掉存放在衙门的各种文书,义正辞严地说道:“文书随便改,良民变贱籍!真金白银买下的房子转眼间被查封!这一屋子文书要来何用!全烧了罢!”
衙门库房多是铜钱,多又重,铜钱也是粗制滥造的劣钱,沈不饿看不上。她踹了几脚倒在地上的衙役:“起来干活!”
众衙役经不起踹,纷纷爬起来,听从她指挥,将铜钱抬到衙门的门口,很快吸引了许多百姓看热闹。
沈不饿提着知州的脑袋出来,将这颗脑袋高高举起。
在人们惊惧的唏嘘声中,她大声说:“我叫沈不饿,本是良民!这知州收取孙家的贿赂,划去我的良民身份,使我沦为流民!更在户籍上作梗,将我配给倒屎倒尿的孙家下人作妻!他们如此谋害我,我气愤不已!一怒之下,我杀了狗官,这就是他的头颅!”
支起一根竹竿,沈不饿把知州的脑袋用力插在竹竿上,傲然注视所有人:“我!沈不饿!是女子!也是豪侠义士!敢杀贪污的狗官!记住我的姓名,我是沈不饿!以后我必定重返江南!孙家逼我离开,我绝不善罢甘休!”
言罢,她一脚踢翻装着铜钱的箱子:“来拿!这是我沈不饿给大家的钱!”
霎时,无数铜钱流水般倾倒一地。
无论是围观的百姓,还是衙役,大家不约而同地弯腰捡拾。
这可是钱!
遍地的钱,捡到多少有多少!人人恨不得多长出几双手一起捡!
无人在意一颗脑袋插在竹竿上的知州,亦无人在意沈不饿消失不见。
但沈不饿的姓名和豪侠行径注定传遍江南!
弱龄女子受欺负,一怒之下杀知州!
无论是她的平民女子身份还是她的豪侠行为,都让听到故事的人大呼不可能。可她确实杀了知州,把知州的脑袋挂在衙门门口的竹竿上,谁从衙门经过都看得到!
官府为之震怒,找画师精心绘制沈不饿的形貌,张贴悬赏令,赏金高达一百两!这数额比毒倒几十个人的望城通缉犯王大脚高三倍多!
画像通缉令贴到乡下,在附近行医的王大脚看见了,暗自咋舌:“大丫头真厉害!不声不响地搞出天大的事,把姓名弄得人知人晓,以后怎么过日子?三娘也不劝着她,唉!三娘最好别出事!”
通缉令上的沈不饿,面貌凶狠,不太像本人。
王大脚又把通缉令内容看了一遍,想起三年前熬的肉粥,隐隐羡慕沈不饿的武力。
若非迫不得已,她怎会毒倒那么多人?若非迫不得已,沈不饿岂会杀知州?她们都想好好地过日子,这吃人的世道偏要害她们,逼她们下狠手。
“苍天有眼,保佑她们安全无恙。”王大脚默默地在心里祈祷。
城门口又来了一群北方人。
郑鹤琴跟在一辆车旁边,穿着满是灰尘的破衣裳,脸上一道结痂的伤口,背着沉甸甸的包袱,穿着破鞋,满身疲惫。
望城被流民攻破,郑家没了,她在混乱中捡回一条命,逃出城后随着流民南下。路上,她遇到望城知州夫人,哀求对方收留,终于平安抵达繁华的江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