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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 落户江南

作者:风香本书字数:K更新时间:
    在沈嘉禾等人做好准备,即将南下的时候,直州传来消息,又有灾民起事了。这次起事的规模很大,响应的灾民不计其数,直州可能会沦陷。


    饶是望城周边的灾民被遣散不少,起事的可能性很小,望城也变得人心惶惶起来,才稳定两天的粮价又开始往涨。知州大发雷霆,却拿暗中操纵粮价的大粮商无可奈何,他们背后是豪族,他动不了。


    清晨的太阳升起,晴空万里,今日将酷热如盛夏。


    轰隆声响中,厚重的城门打开,一支商队驱赶着骡马从城里出来。这是一支臃肿的队伍,雇佣了镖师护送货物,带了家眷,还带了许多一同前往南方的人。


    “望城好!南方更好!”城墙下,骑驴的小孩小声嘀咕,“好长的商队!”


    “马上轮到我们出城了。”秦三娘牵着载行李的驴,背起自制的包,脸上涂抹黑灰,打扮得像个穷苦妇人。


    沈嘉禾跟在驴左右,拄着一根长棍。即便是武艺傍身的镖师,个子也不如她高,引得商队主人经过时开价请她护送。


    她不和商队走,拒绝了招揽。


    出城后,无法入城的饥民围在官道两边,饿得皮包骨头,形容枯槁。站得稳的厚着脸皮讨要粮食,站不稳的跪地卖惨恳求施舍,性急的话盯着行李直接上手抢夺。


    驴背两侧都绑了行李,沈嘉禾只有一个人,她在驴的左侧,饥民绕到驴右侧,手还没碰到行李,先挨了几棍子,痛得尖叫着钻进人群里。又有人趁着沈嘉禾打人袭击秦三娘,吓得她亮出小刀,那人才退去。


    “都滚开点!”沈不饿扫视众多饥民,大声吓唬,“我姐姐是天上将星下凡,你们胆敢伸手,她剁了你们爪子!你们不认识她,是不知道姐姐的厉害,这儿全部人加起来都不够姐姐打!要不是姐姐心善,你们一个别想活!”


    感觉饥民们看自己的目光像狼一样贪婪凶狠,秦三娘心惊胆战,紧跟沈嘉禾脚步。听得沈不饿的恐吓,抬头看向小孩,只见她骄傲得像个将军,脸上看不到丝毫惧色。


    而饥民们听了她讲的话,竟然避开她们,眼神里的恶意也收敛了许多,不再将她们视作目标。


    “好,就是这样!”沈不饿拍手,煞有介事地点头,“大家听我话,不挨打!我姐姐下手从来不留情,昨天有个坏人冒犯她,你们猜怎么着?今天坏人出殡了!惹到我姐姐就是惹到阎王!”


    饥民闻言,躲得更远,就连同行的人都不敢靠近她们了。


    沈不饿得意地笑了。


    秦三娘看了一眼强大可靠的沈嘉禾,放松下来,感觉身上出了一层冷汗。


    瞧出她紧张,沈不饿说:“不要怕他们,他们也就仗着人多逞威风,实际上胆小得很。你逮住一个人猛打一顿,别的就不敢惹你了。”


    “还是你胆大。”秦三娘苦笑,“我刚才太害怕了。”


    “日子过得太舒服是这样的。”沈不饿撇嘴,有些鄙夷,“在流民堆里混两天,你拿着刀子肯定不会乱挥,而是扎人,一扎一个血口子。”


    “他……他只是想要一口吃的……”秦三娘摸了摸身上的小刀,“我扎不下手。”


    “你可怜他们,给吃的呀,我和姐姐不会拦你。”沈不饿嘟囔。


    接着,沈不饿伏低身子凑近秦三娘,声音清晰地反驳她:“他们不可怜!一点都不!你没看到吗?饥民都是男的,没个女的,也没我这样的小孩!因为他们把吃的全抢了,女人小孩不是饿死了,就是被他们吃了!如果我没遇到姐姐,他们还会吃掉我!”


    说到最后的“吃掉我”三个字,沈不饿咬牙切齿,阴森森地补充:“他们都该死!他们死光了就没人挨饿了!”


    “对不起!我不懂!”秦三娘露出羞愧之色,“我再也不会可怜他们了!”


    “哼!”沈不饿直起身子,不信她。


    为什么姐姐打算把自己托付给这个笨笨的大人?这个笨蛋大人还差点抢走姐姐的机缘,凭什么?就凭她会弹琴唱歌吗?


    沈不饿觉得会弹琴唱歌一点也不厉害,像姐姐一样有钱有粮会打架才厉害,像她一样讲几句话便吓跑坏人才厉害。


    忽然,她听到秦三娘的呢喃:“男人用不着我可怜!”


    这讲的什么话?沈不饿翻白眼,感觉秦三娘变得更笨了:“你刚明白?”


    “有些道理很难明白,别人不会告诉你,你只能自己领悟。”秦三娘轻声说,“天下的田地房屋都是男人的,我想要房屋就得去衙门立女户,衙门却劝我嫁男人,我不愿意他们又劝我收养男孩做儿子……总之,我一个女子不配立户,不配有房屋。”


    沈不饿睁大眼睛,叫道:“姐姐!姐姐!”


    沈嘉禾看她,她立刻求证,“三娘说的是真的?我也要立女户才能有自己的房子?南方也要立女户吗?”


    “你觉得呢?”沈嘉禾反问,“三娘确实是女户,确实有房子。”


    “她能立女户,我也能!”沈不饿高高昂头,“我以后也要买郑家那样的漂亮大房子!”


    “那你得赚很多钱,得有很厉害的本事,要学会怎么跟各种各样的人打交道。”秦三娘忍不住笑。


    笑着笑着,她的神色苦涩起来,带着恨意说:“男人有的何止是田地房屋!天下都是他们的!只有他们能读书科举,只有他们能当官当将军做皇帝!皇帝可以换人,朝代可以更替,唯独男人一直骑在女人头上作威作福!”


    沈不饿感到疑惑,看着沈嘉禾说:“皇帝都是男的?”故事里的国王可是公主当的。


    秦三娘叹气:“也有女的,只有一个。”


    沈不饿顿时笑了:“那我当第二个!皇帝厉害,我要当皇帝!”问沈嘉禾,“姐姐,皇帝怎么当?我先当公主吗?公主是皇帝的女儿,但我娘不是皇帝,我爹也不是皇帝……”


    小孩皱眉,小孩发愁。


    “你先长大点,有自己的房子和马儿了,再去琢磨皇帝怎么当。”沈嘉禾说,“不饿,你讲过你识字,你识得多少字?读过什么书?”


    “我……我识得几个字,不多。”沈不饿羞于承认,很快,她找到甩锅的目标,“都怪坏蛋伯父,不肯教我,我偷偷学的字!”


    “三娘识字,你跟三娘学。”


    沈不饿更喜欢她:“不可以跟姐姐学吗?”


    “不可以。”


    沈不饿噘起嘴巴看向秦三娘,发现笨蛋大人目不斜视,认真赶路,仿佛没听到沈嘉禾的话,便明白自己要主动请秦三娘教认字。


    她们都看出她不太喜欢秦三娘,她得挽回!


    眼珠转了转,沈不饿恭敬地叫道:“三娘老师,你读书多,见多识广,能教我认字吗?我会很听话的,不会顽皮懒惰!也不会不尊敬你!”


    “哪有老师在走路,学生骑着驴的?”秦三娘故意逗她。


    “我知道错了,老师骑驴,我下地走路!给老师牵驴!”沈不饿连忙说。


    “当真?”秦三娘好笑。


    “真!你让驴停下!我下去!”


    于是乎,沈不饿下地步行,秦三娘骑到驴背上,如此走了一段路。


    “不饿累不累?要上来骑驴吗?”天气热,秦三娘一边用手扇风一边问小孩。


    “老师骑,我是学生,累点没关系。”跟着沈嘉禾吃好喝好,沈不饿已经长了点肉,不怕步行赶路这点苦。


    “当真?”


    “真!”


    又走了半个时辰,见到沈不饿的汗水落在黄泥路里,秦三娘不好意思了:“不饿,该换你骑驴了,我是大人,我走路。”


    沈不饿眨眼,露出意动之色,她问:“你会教我认字吗?”


    “当然会。”


    “那老师还是骑驴吧。”沈不饿用力挥舞小胳膊,“我很强壮,走路累不到我!太阳晒不坏我!”


    沈嘉禾一直在看两人相处,见小孩晒得脸都红了,刚好前面有避暑的地方,便说:“到前面的亭子歇息一会儿。”


    亭子破旧得挡不住阳光,三人停下喝水,吃了一点干粮,继续赶路。


    秦三娘不肯骑驴,沈不饿想骑,又觉得自己走得动,没必要骑驴。纠结了一会儿,她在沈嘉禾的帮助下骑到驴身上,说:“姐姐不骑,我和老师轮着骑!”


    再往前的城镇聚集了了好些饥民,有沈嘉禾坐镇,他们翻不起任何风浪。


    镇上开着两三家商铺,住着些居民,有个挂着“肉”字招牌的客栈。沈嘉禾本来想进去吃个饭,听得店小二报出低于望城的肉价,她转身便走。


    这是个吃人的黑店!


    跟镇民问了路,三人在天黑前赶到一个县城,这儿有码头,有前往南方的商船,也有饥民在此停留。可惜她们来得晚,商船已经开走了,下一趟商船要等两天。


    进县城要给点钱,户籍倒是不必出示,省却黑户沈嘉禾的麻烦。


    三人在客栈要了一间房。


    夜里,店小二摸黑潜入,忽有强光照进他的眼睛,屋内大亮。他挨了一顿打,浑身疼痛地被踢出房间,生怕脾气暴躁的客人追出来,急忙爬起来逃离客栈。


    但这个夜晚的风波没有平息。


    沈嘉禾才熄灯,天边就亮起火光,喊杀声、马蹄声和刺耳的尖叫声响起,谁敢睡?她掀开窗一看,只见几百个匪徒趁夜闯进城中作乱,骑马的举着火把直奔城中大户,没马的三五成群骚扰民众。


    刚才她亮灯,吸引来一个匪徒,正在诱骗掌柜开门。


    火光是匪徒们放火,点燃了房屋,城中用于防止火灾的水缸却没有水。慌乱的民众逃出着火的房子,外面等候的匪徒一刀一个,地上霎时血流成河。


    “怎么办!”秦三娘背起包,慌张极了。


    “我们躲起来?”沈不饿也背上自己的背包,“我知道柴房怎么走!”


    “不必。”沈嘉禾放下窗,“我去把人杀了,你们遇到危险,记得叫我一声。”


    “他们那么多人,你打得过?”


    “普通人罢了。”沈嘉禾已推门出去。


    匪徒用火把恐吓掌柜,声称自己只求财不害命。掌柜害怕客栈被烧,哆哆嗦嗦地开门:“你别骗我!你要钱我给你!别害我!”


    刚拿开门闩,门就被踹开,门外寒光一闪,匪徒狞笑着举刀劈来。掌柜猝不及防,被砍倒在地,脖子上的伤口汩汩流血,眼看是活不成了。


    “真是个蠢货!土匪的话也敢信?下辈子学机灵点!”


    匪徒又砍掌柜一刀,正要蹲下去搜找掌柜的财物,便听到脑后响起细微风声。还没来得及回头看,他就被沈嘉禾一掌劈倒,抓着刀摔在掌柜身上,没了声息。


    刀脱手了,摔到一边。


    掌柜还活着,艰难地向沈嘉禾投去怨恨的目光,嘴里不断涌出鲜血,什么都讲不出来。


    沈嘉禾知道他想说什么,道:“你开门太快,我赶不及。”


    已经有三个匪徒看到客栈门口发生的事,他们畏惧身高超过常人的沈嘉禾,手里有刀也不敢为死去的同伴报仇。


    倒是一个骑着高头大马的匪徒,高声呼喊着“杀!冲!”,驱马就奔向客栈门口,要用马蹄将沈嘉禾踩死。


    巧的是,沈嘉禾也看上他的马了。


    这么好的马可不便宜,她有钱都不舍得买。


    捡起死去匪徒的大砍刀,沈嘉禾冲向骑马的匪徒,感觉热血在体内沸腾,战斗欲空前强烈。


    被匪徒影响了吗?还是火光、喊杀声、刺鼻的血腥味唤起了她性格中凶残的一面?


    沈嘉禾不知道,她只知道,她要杀掉骑马匪徒,抢夺他的马。


    他是恶人,他该死!


    人与马碰面,匪徒居高临下地挥刀砍她,他并不十分擅长骑马,这一刀力度轻飘飘,也不精准。沈嘉禾毫不费劲地闪开,并给他一刀。


    她跑得非常快,马速度更快,二者速度相加,当刀落在骑马匪徒身上,衣服瞬间裂开,他几乎被拦腰斩断。


    马和沈嘉禾错开,匪徒从马上摔落。


    因双脚固定在马背上,马带着挂在身上的他跑出老远,他的血和内脏掉了一地,场面血腥得杀惯了人的匪徒都受不了。


    “死了!四当家被人杀了!”喽啰匪徒惊恐地尖叫。


    停止了奔跑,沈嘉禾拿着刀回头,看见心仪的马跑到上百米开外,立即朝马跑去。路上见到三个畏畏缩缩的匪徒扭头逃跑,她追上他们,将他们斩杀,继续追马。


    经过客栈时,她朝二楼窗里的沈不饿和秦三娘无声地笑了笑。


    秦三娘捂着嘴,大气不敢出,心在狂跳。


    沈不饿兴奋无比,低声说:“姐姐全天下最强!我们快下去跟姐姐会合,城里到处都是土匪,不能待了!得离开!”


    秦三娘想不出主意,跟着沈不饿下楼。


    匪徒太多,沈嘉禾双拳难敌四掌,她们要在大批匪徒赶来之前逃走!


    门口横着两具尸体的客栈无人敢进,秦三娘去后院牵了驴,见沈不饿在搜尸,不由得感叹了一句:“你真大胆!”


    “他们有钱!”沈不饿展示收获,“不拿白不拿!”


    “嘘!”秦三娘猛地拉她一把,躲进阴影里,“土匪来了!”


    沈嘉禾已经追上马儿,扯开匪徒的尸体,撕下他的衣服把满是血的鞍具擦了擦,便翻身上马折返客栈。她的视力和听觉远超常人,一眼瞧见两个带着弓的骑马匪徒来到街上,他们循着地上的血朝她看来,而她已经在看见他们的同时策马冲向他们。


    看到她的样子就能猜到她不是善茬,两人慌慌张张地张开弓箭。


    可在这昏暗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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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色中,在这个很多人有夜盲症的时代,弓箭射得中沈嘉禾吗?她的眼睛看到飞来的箭,脑海里模拟出箭的轨迹,掌控马的奔跑,箭全部落空了。


    刹那间,她逼近两个匪徒,他们举刀迎战,相继死在她刀下,留下两匹无主的马儿。


    通过位面之门,沈嘉禾告诉沈不饿:“你们跟着我,我先去城门看看。”


    城门空荡荡,只有被杀的士卒、逃离的百姓,没有一个土匪。三人平安出城,比来时多了三匹马,沈不饿的积蓄也增加了。


    黑夜不方便赶路,拿着灯太亮眼,除了沈嘉禾,沈不饿和秦三娘都看不清前路。沈嘉禾便让她们骑在马上,自己牵缰绳,骑马带着两匹马和驴慢慢走。


    走出十里,沈嘉禾看到路边有座破庙,决定将就一下过完下半夜。她能熬夜,两个同伴熬不得。庙里住着几个乞丐和一家流民,闻到马身上的血腥,全都逃到角落发抖。


    他们让出位置,沈嘉禾也不客气,铺好毯子让沈不饿和秦三娘躺下歇息,她睡不着,玩起了手机游戏。戴斯缇的太阳能充电器她借来用了。


    次日,沈嘉禾留了两个饼给破庙原住民,跟同伴前往下一个有客船的码头,正赶上今天出发的客船。


    一头驴和三匹马不方便带上船,尤其是马,不好养。沈嘉禾留下大马,其余两匹卖了,驴她也是想卖的,瞧见沈不饿喜欢驴,便给驴付了乘坐客船的钱,这可把沈不饿高兴坏了。


    “驴归你了。”沈嘉禾笑着说。


    “哇!我有驴了!”沈不饿更高兴,摸着驴傻笑,“驴,你放心,我会一直喜欢你!有了马儿我也会喜欢你!”


    【你赠送一头驴给沈不饿,经验值+10】


    【位面之门Lv8(80/100)】


    昨夜带沈不饿出城,位面之门判断她拯救沈不饿,给了50经验值,加上之前零散获得的经验值,又快升级了。


    客船行了几日,沈嘉禾没事做,看了一会儿秦三娘教沈不饿识字,教她俩阿拉伯数字和最简单的加减乘除法,得到了20经验值。


    【位面之门Lv9(0/100)】


    【你获得[对空自动狙杀粒子炮],该武器最远可击中位于星球外太空的目标,使用后需要时间充能】


    好家伙,位面之门也惦记地球外太空的飞船,要她开炮打他们。


    回地球不怕收拾不了外星人,沈嘉禾悠闲起来。客船一路开一路停,她一路看风景,一路品尝各种当地特色食物,过得如同外出旅行。如果客船再稳一点,房间也透风透气一点,亮一点,体验会更好。


    一个半月后,她们抵达藏着第二块刀玉的江南水乡。


    这儿遍地繁华,没有饥荒,没有战乱,就连讨饭的乞丐都比望城的有精神。进城不必交钱,不必出示户籍证明。只是驴和马进城不能随地乱拉,拉了要处理干净,否则罚钱。


    到了城里,沈嘉禾才明白守城士卒为何不查户籍,没户籍不能住客栈!


    但户籍遗失了可以去衙门补办,给钱越多户籍下来得越快,女户也能花钱办理,要求没有望城那么严苛。沈嘉禾找中介帮忙办户籍、看房子,过了两三天就拿到宇朝普通百姓的身份,在江南拥有一处带院子的房产。


    秦三娘在路上跟沈不饿培养了感情,甚是喜爱这个有主见的孩子,主动请沈嘉禾将沈不饿交由她抚养。沈嘉禾了却一桩心事,将房子隔壁的房子买下,户主登记为秦三娘,作为她抚养沈不饿的报酬。


    住的地方不必忧心,秦三娘安心找工作。


    结果中介赚了沈嘉禾几笔佣金,想交好这位出手大方的主顾,主动给秦三娘介绍了去大户人家教千金小姐们弹琴的工作。大户人家要面试,秦三娘凭出色技艺拔得头筹,谈吐大方得体,还有声誉好的中人作保,哪会面试不上?


    至于沈不饿,中介把她塞进当地大族开的私塾,由专职教书的人教她读书。私塾里多是年龄差不多的孩子,沈不饿可以认识些朋友,有空了一起玩。


    孩子未必好相处,沈不饿是北方来的,讲话带着乡音,第一天去私塾就遭到排斥。甚至有孩子要求她上供全部零花钱,没有零花钱就回家拿,回家也拿不出来便揍她。


    然后,沈不饿动手了,把叫嚣上供的孩子揍得哭爹喊娘。她确实跟秦三娘学了点东西,揍完人掏出钱给大家,请大家吃好吃的,让大家以后跟她好好相处。


    不过她掏了钱,并不分钱,让大家自己分,笑嘻嘻地看大家为了分到更多钱打起来。孩子看不穿她的计谋,以为她又能打又慷慨有钱,分完钱了只记得她的好,对分钱不均的大孩子感到不满。


    与此同时,沈嘉禾在面试佣人。


    家务她是不会做的,饭菜她是不想煮的,她会为愿意干活的人提供工作。对方付出劳动得到薪酬,她省心省事,双赢!


    中介找来的应聘者有十来个,最小的比沈不饿大不了多少,最大的白发苍苍。也是命中有缘,沈嘉禾在应聘者中见到徐春华。


    这位“先天体能一级、长寿、恢复力强”的普通人类。


    自己家的墙被沈嘉禾一拳打穿一个洞,徐春华一辈子都不会忘记她,认出她后身体抖了抖,脸上扯开一个难看的笑:“别来无恙!”


    “很需要工作吗?”沈嘉禾问她,“决定留在江南定居了?”


    “嗯,很需要!我干活很卖力!很认真!不糊弄!”徐春华努力推销自己,“做家务和做饭我都擅长,厨房有菜的话,我立刻进去烧个菜给你尝尝!”


    别的应聘者不甘落后,纷纷要求展示做饭做家务的本事,需要工作的可不止徐春华一个。


    沈嘉禾便给她们展示的机会,徐春华厨艺一般,她留下徐春华做家务,又选了个做菜前懂得了解她的口味,且菜的确做得符合她口味的厨娘。


    徐春华家里的男人都死了,带着母亲、妹妹和嫂嫂来到江南,没钱买房,租住的地方又小又闷又潮,还挨着茅厕。


    沈嘉禾允许她搬到自己家,她心动,接着拒绝了,怕自己不在家,家里人被欺负。


    “给你预支两个月工钱,你把家里人安置好。”沈嘉禾问,“够不够?”


    “够的,多谢!”徐春华欣喜若狂。


    她的“重情重义”写进鉴定结果,沈嘉禾介绍她认识沈不饿和秦三娘。


    过了几日,夜里,沈嘉禾对沈不饿说:“我离开家很长时间了,得回去解决我的仇人。”


    “现在走吗?”沈不饿用力抓住她的手,乌黑的眼睛蒙上一层水光,“天刚黑,姐姐休息一夜,吃过早饭再走好不好?”


    “我走了也能随时跟你说话。”沈嘉禾微笑。


    沈不饿松开手,擦去眼角的泪花,说:“姐姐,再见!你一定要回来见我!我不许你一去不回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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