捂着被磕疼的额头,沈明玉人还没看明白呢,就赶紧一迭声的道歉。
“抱歉抱歉,真是抱歉,是我太莽撞了,我没看路,真是不好意思……”
呃?
等她终于缓过阵阵发懵的眩晕劲回头,嘴里丝滑的道歉一下卡壳。
是他。
那个几乎长在她审美点上的帅气男人。
双眼控制不住的黏在对方帅脸上,瞧了又瞧,瞧被他骨节分明的大手捂住的侧边眼角,瞧他锐利高挺的鼻梁,瞧他棱角分明的下巴,瞧他……措不及防的,和对方眼神对了视。
沈明玉一瞬惊醒,面颊薄红,迅速挪开不太老实的视线,然后下一秒,又不好意思的将视线挪回,但不与人对视,而是将视线放在男人起伏的鼻梁骨上,以此压制住自己蠢蠢欲动的眼神。
但是——
真是要了老命!这人怎么连鼻梁骨都这么好看?
当然,沉迷归沉迷,沈明玉对自己的错误还是认知的很清晰的。
顶着男人望过来的幽深眼神,沈明玉的歉意格外真诚。
“……我知道这件事都是我的错,要不咱去外头医馆看看吧?让大夫诊断一下有没有事,若有什么事我肯定不会逃避责任……”
“不用。”男人轻声拒绝,但等捂着眼角的手掌顺势放下,沈明玉却发现,对方弧度完美的眼角处,极刺眼的青了一块。
是真的很刺眼。
男人的皮肤有点冷白皮,没有暗疮粉刺搞破坏,一张脸,除了俊美五官占点地儿,其他地方全都是干干净净,宛如一块上好的白玉石一般。
而如今,因为这一块淤青,白玉生了裂,玉璧有了瑕。
“……”愧疚,真的愧疚。
而就在她俊秀的脸上堆满愧疚时,谢玉砚盯着她,突然开口。
“你额头也青了。”
沈明玉摇头。
“我不碍事,碰碰撞撞都习惯了。”
沉默一秒,男人又开口;
“咱们都去看看吧,我头是有点晕。”
“唉——”沈明玉惊讶抬头,脑中自动过滤掉对方说的咱们,俊秀的眉眼间,满是欣慰;
“我就说嘛,你看上去挺严重的,走走走,咱们看看去。”
反正刚刚一气之下辞了工,沈明玉此时出门,压根连假都不用请。
在此期间,两人对问。
谢玉砚;“不用请假?”
沈明玉;“没有耽误其它事吧?”
一个回答;“不用,工作黄了,改日再找。”
一个;“没有耽误,我后面没事儿。”
如此一拍即合,共同踏出了戏楼大门。
——至于刚刚被谴到马车旁,正眼巴巴等待他们主子的文书琥珀两个人。
唉,他们两个算什么呢?姑且算他们俩倒霉吧。
戏楼离最近的医馆不算近,两人于烈日炎炎下一路走去,论其过程,居然不算难熬。
且,谁的脚步都不匆匆。
甚至在这样的环境下,他们还有心情闲聊。
是沈明玉憋不住先问的。
“那个……你记得我吗?”
她抬眼望向男人侧脸,问的有些忐忑。
毕竟对方那晚是喝了酒的,沈明玉也喝过酒,她知道醉酒的感觉晕晕乎乎,所以,对方还记得自己吗?
一面之缘,自己记忆深刻,而对方……
“记得。”
呃?
沈明玉眼珠一亮。
“你记得我?喝醉了还记得我?”
男人没有扭脸回视她,在沈明玉亮闪闪的视线里,他依旧目视前方,只回应的嗓音,带了点不易被人察觉的不自在。
“我喝醉了,只是那一会儿头脑昏沉,反应迟钝,但等清醒后,醉酒时发生的事一件都不会忘的。”
“哎,没有忘就好,没有忘就好,我就说咱俩今日可不是第一次见面了,咱们上次见过一次的——”
乐颠颠的话语突然卡了壳,沈明玉眨巴眨巴眼,突然后知后觉意识到对方最后说的那句“醉酒时发生的事一件都不会忘。”是个什么意思。
意思就是,那天晚上自己猪油蒙脑的无礼行为,至今还被对方记得清清楚楚。
“……”
规规矩矩目视前方的谢玉砚动了动耳朵,然后侧目看了眼,突然从叽叽喳喳变得安静异常的沈明玉。
“怎么了?”他挑眉,锐利五官没什么变化,但心里的疑惑却从投过来的目光里流淌出来。
“没,没什么。”
沈明玉躲闪着他的视线,挠挠脑袋,讪笑。
“记得挺好,挺好。”
看她这样,谢玉砚缓缓眯了眯眼。
“你不想我记起来你?”
“没有没有,真的没有。”
光亮刺眼的烈日下,仿佛一切隐藏都无所遁形,谢玉砚静静看着女孩心虚的表情,他没有再说话,只深深看了一眼沈明玉后,又重将目光投到了前方大路上。
万幸此时,两人的目的地终于到了。
大中午的,医馆没什么人,堂里日常坐诊的老大夫也不在,她的位置,此时正被一位二十啷当岁的年轻大夫占据。
沈明玉没注意到,几乎是刚踏进医馆,谢玉砚的眉头便轻皱了起来,特别是当他的目光在年轻大夫脸上扫视了一圈后,那轻皱的眉头便又重了几分。
沈明玉没注意到这些,但经过年轻大夫见他们俩伤号进来,殷勤备至的迎过来查看,最后又给两人一人开了一张药单子后,识字的沈明玉便深刻感觉到了此大夫的不靠谱。
按理说,淤青,这不是外伤吗?若撞击的严重,大夫不是应该给他俩开活血化瘀的药吗?
就算再退一步,两人撞击的实在严重,撞到经脉了,碰到骨头了,那不是应该舒筋正骨吗?
白芪三钱,当归两钱,白芍二钱,熟地黄一钱,肉桂……
这些是什么?
就算沈明玉不懂治病,可她有个正常的脑子啊。
这都是滋补的药材好吗?
然而,不等沈明玉提出自己的疑问,年轻大夫便在两人眼皮底下换了座,换到了柜台后,化身笑容灿烂的抓药娘子……兼收钱的。
“承惠,三两银。”
看着她一笑八颗牙的灿烂笑容,沈明玉抽抽嘴角,皮笑肉不笑。
“可你还没给我们抓药。”
年轻大夫继续笑;
“我们这的规矩,先付钱,后抓药。”
“……”
沈明玉有三两银吗?
有。
沈明玉从来都不是挣一分花一分的主,她辛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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苦苦这么久,除了每月必交的房租家用以及日常添置外,手里也确确实实攒下了几两银。
讲真,不是沈明玉想逃避责任,若被她撞到的人真的负伤,需要她付钱,那别说三两了,就是五两六两,沈明玉赊也能给人赊来。
可关键的是,瞅瞅手里的滋补单,这上面的玩意有哪一样是他们需要的?
上学时表现平平,学校会颁个安慰奖,抚慰人心。现在长大后到了医馆,伤情太轻,居然也能得个安慰药了?
真是离了大谱!!
要搁平常,沈明玉非得把药单子啪的一声摔在柜台中间,然后上下嘴皮子一碰,好好亲切问候几声大夫的全家不可。
可现在——
用眼尾偷偷瞄了瞄旁边男人,沈明玉踌踷一瞬,终究一咬牙。
得!走进这么个医馆,自认倒霉吧,本来自个儿在男人眼里就没什么好印象了,如今若再添个抠搜,那可真就得气死个人了。
毕竟在这个时代,哪个男人会喜欢抠搜女子?
罢罢罢,就当花点钱给自己买个好印象了,不就是三两银吗!
三两银三两银三两银……
她忍了!
“成——”
“啪!”
成交的话音被截断,沈明玉顺着被拍在柜台上的滋补单子往上瞅,却见眉目锋锐的男人此时正盯着柜台后的年轻大夫,然后薄唇一掀。
“收回你的单子,我不需要这些。”
年轻大夫一怔,呲着的大牙缓缓收回,然后试图重新掌握局面。
“伤看了,单子开了,那就没法子收回——”
“把老李给我叫出来!”
男人眼睛微眯,语气冰冷。
“我倒要看看,我谢家的医馆,什么时候不治病救人,开始改行干强买强卖的生意了!”
再然后,站在一旁的沈明玉,就好好瞪着自己的大眼睛,当了一把看戏的背景板。
她看着年轻大夫在听到男人的那句话后,面上的镇静土崩瓦解,一脸惊惶。
看着后门帘子一掀,医馆大厅里又急匆匆跑进一位六旬的微胖妇人。
看着妇人满脸慌乱点头哈腰,然后惶惶然的一遍遍解释。
“——家主你听我解释,事情真不是你看到的那样,这丫头是我父家侄女,搁家也是学医的,最是爱开玩笑,平日我也没有让她一个人在前厅呆过,就今儿个,晌午热,我去后院眯了觉,这才让她一个人胡闹开了……没有强买强卖,都没影的事儿,她不敢的,就是小丫头瞎闹,闹完了肯定还回去……”
见和稀泥的解释不管用,老妇人甚至膝盖一软,跪坐在地,拉长音腔,卖起了老。
“家主啊,老妇在谢家待了三十多年啊,老妇刚来的那年,家主您还没出生呢,三十年光阴!一个人能有几个三十年?难道您对老妇就没有点信任吗——”
然而,任她连说带唱,说破大天,这间刚刚还门铺大开,装潢气派的大医馆,最终还是于闹市中,关上了门。
而从头到尾观瞻了全程的沈明玉……她的目光早在事情进展到一半时,就彻底黏在了谢玉砚身上。
那目光,爱慕又痴迷,崇拜又叹服,当真是明眼人一瞧,都能毫无遗漏的猜中她的心思。
——只可惜的是,谢玉砚自始至终,都没回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