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淮月不出意外地失眠了。
她和未来沈梨讨论了一晚上,最后总结出一个共识:钟望有问题。
他可能和自己拥有相同的能力,亦或者是其他与预知相关的能力。甚至往最坏的方向预测,他也许就是凶手。
一想到这个暂时被列为嫌疑犯的人坐在自己旁边,姜淮月就连大气都不敢出。
听说凶手在犯罪后会回到案发现场欣赏自己的杰作,所以钟望是打算再杀自己一次吗?
难怪他昨天夸自己的眼睛好看,这跟直接说我想挖你的眼睛有什么区别。
姜淮月越想越细思极恐,一上午都处于心惊胆战的状态。
期间沈梨注意到她的状态,担忧道:“怎么了?身体不舒服吗?你脸色怎么这么差?”
钟望也偏头看她。
姜淮月强忍不适感:“还好,可能昨天有点受凉了吧……”
“昨天的雨下得确实大,你要不要下午请个假去医院看看?别硬撑啊。”沈梨看着她憔悴的面容,生怕她下一秒就倒下去。
“没那么严重。”姜淮月回,“头不疼腿不酸的,没事。”
沈梨狐疑地看着她,一旁的钟望也蹙眉。
姜淮月打了个哈哈圆过去,沈梨才不情不愿地转回座位。
今天天气阴凉,但风还是呼呼地吹。
窗口留了条缝通风,劲风就钻进这条缝隙呜呜咽咽。此时是午休时间,姜淮月被耳边的声音吵醒,起身关紧窗户。
教室里一片静谧,只听见低低浅浅的呼吸声。校服当枕头趴着,亦或是直接包住整个上半身。姜淮月一眼望去,鲜艳的红白撞色。
右边的位置不知道什么时候空了,钟望不在。
她这才注意到自己课桌右上角放的蓝色保温杯,杯底压着张字条:
红糖姜水。
字迹清秀娟丽,是很标准的行楷。
她一时怔忪,下意识抬头看向前桌。
沈梨正睡得香,对发生的事浑然不觉。
这个字迹不是沈梨的,那是……
钟望?
右边课桌的左上角还整整齐齐地摆着那人的作业本,漂亮的字迹和纸条上的如出一辙。
她打开保温杯,一股甜腻的热气冒出。
不过姜淮月没喝,她不明白钟望的意图,是关心自己吗?可他们只是才认识两天的同班同学而已,这样的关心未免过头了吧?
心中的烦闷不减,姜淮月重新穿好披在身上的校服外套。睡也睡不着了,干脆出去走走。
楼道里空荡荡的,往楼下看还能看见几个上完厕所回来手挽手的女生。感觉下雨还是要下雨的样子,姜淮月将校服拉链拉到最顶,下巴和嘴唇刚好埋进领口。
手机还揣在校服口袋里,去问问未来沈梨那边的情况的。
想到这她迈腿左拐,走了几步这才注意到楼道小阅读角的黑衣少年。
是钟望。
每层楼道的尽头都设有一个小房间,三楼是临时会议室,二楼是党办室,其他楼层则设置了阅读角,放置一些红色读物。
靠墙只摆了一张棕色长方形的木桌,两把配套椅子。钟望背对着她坐,低头运笔写着什么。
写完他拿起那张纸看了一眼,刚放下的圆珠笔就顺着桌子滚了下去。他低头去捡,一阵狂风吹过,手里的纸被风吹走,纸张“哗啦”一声,姜淮月伸手抓住。
用力过猛,纸张被抓成皱巴巴的一团。
“额……用力过用,都成团了……”姜淮月小声抱歉。
“没事,谢谢你。”钟望接过,将那团皱巴巴的纸展开对折了几下放进了外套口袋。
看见姜淮月抓住那张纸,钟望脸上闪过一瞬间的紧张。
很短暂的情绪,但姜淮月捕捉到了。
“外面风大,怎么不回教室写?”姜淮月问道。
“写字声大,怕吵到大家。”钟望淡淡回道。
如果忽略到他刚才那一抹紧张的神色,姜淮月大概就真信了。但钟望刚才的反应很像做贼心虚,纸上不知道写了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
姜淮月也嗯一声回应,然后下楼去厕所。
女生的背影消失在拐角,钟望拿回桌上的笔帽盖上笔尖。口袋里对折过的纸被他撕成碎片,白花花的碎纸又被揉成一团。他犹豫了一下,还是选择塞回外套口袋。
进厕所锁好门,姜淮月拿出手机发短信:
“怎么样,有查到什么消息吗?”
“有。”
打完这个字对面扔了一大段简介过来。
“钟望,男。毕业于波尔兰大学,现任华光珠宝集团董事长……”
毫不夸张地说这是一段相当华丽的人生。
有钱,有权,有前途和未来。
“网上能找到的就这么多。不过从他的人生轨迹来看,你们连认识的时间线都没有吧?他高三就拿到了国外顶尖大学的录取通知,高考一结束就出国了,在国外呆了五六年才回国的。”
“我还去看了他的一些专访,感觉他不是那种杀人凶手。”
“但他突然出现在你那儿也说不过去啊?我们根本不可能在一个高中。”
对面絮絮叨叨地说了自己的看法,一边猜想一边推翻。
“要是他也有预知未来的能力,他也只需要按原来的人生轨迹走就行了呀。毕竟人家的未来已经是身价百亿的总裁了。”
所以现在有两个问题:
一是钟望具体的能力是什么,预知未来?
二是钟望来到这儿的目的是什么,难道他还有什么必须去改变的过去吗?
“我想不明白他到底想干嘛。”姜淮月蹙眉,“我感觉他像是刻意在接近我,但是又在隐瞒着什么。”
“对了……”姜淮月把那张纸的事情告诉了未来沈梨。
“所以搞到那张纸应该能知道点什么吧?”
“也许,但那张纸可能已经被销毁了。”
钟望那么紧张她拿到那张纸,肯定不会让她看到内容。要是一会儿她去翻垃圾桶估计也找不到。
本来还想和未来沈梨商量下一步计划,一瞥看见手机时间已经两点了。
“晚上回来继续跟你说,还有二十分钟我得上课去了。”
发完最后一条消息姜淮月收好手机。
厕所陆陆续续来了更多人,姜淮月洗了个手。她抬头,看见镜子中自己的脸。
“冷静。排除万分之一的不可能,剩下的就是可能。”她心里默默安慰自己,脸颊传来双手抚摸过的冰凉感。
回到教室,班里的同学都基本醒得差不多了。
她一落座,沈梨发梢一晃脑袋就扭过来了:“你去哪了?我给你放桌上的阿莫西林看见了吗?找小孟哥要的,你吃了吗?”
“刚刚上厕所去了。药?什么药?”姜淮月疑惑。</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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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沈梨左看看右看看,在桌子底下发现了这枚惨遭抛弃的胶囊。
姜淮月看着她手里的胶囊:“应该是风吹到地上了。”
“唉,算了。你回家再吃吧。”虽然有外壳保护,沈梨还是拿纸擦了擦。
“哎呀,还有点时间。我也去上个厕所。”说完她一溜烟地就没影了。
桌上的蓝色保温杯还在右上角没动。
钟望看着没动过的保温杯,问道:“好点了吗?”
“保温杯是新的。”他又补充。
姜淮月礼貌道谢,随即又笑道:“有没有人说过你很热心?”
本来是一句简单的客套话,但钟望却认认真真思考了这个问题:“没有,你是第一个。”
又是这种真诚的眼神。
下午最后一节课是心理辅导。
姜淮月没怎么听,思考着她要是去垃圾桶找出那张纸的可能性有多大。其实她更倾向于那张纸还在钟望身上,毕竟重要的东西贴身放最有安全感。
那么问题来了,她要怎么神不知鬼不觉的从对方口袋里拿到那张纸?
黑色冲锋衣还穿在钟望身上,今天天气凉爽,他连脱外套的必要都没有。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姜淮月坐立难安,甚至想破罐子破摔直接上手。要是今天钟望出了这个教室,她感肯定自己以后不会再知道纸上的内容了。
放学铃声打响,姜淮月的心也随之紧绷,她时刻注意着钟望的动态。
“先别走先别走!都留几分钟!语文老师一会儿要过来勾画上午那篇文言文的重点实词!”语文课代表的扯开嗓子大吼,清亮的女声还是被淹没在躁动的人群里。
靠门的同学都已经跑出楼道了,好在是听见通知的人一传十把大家都叫了回来。
姜淮月发誓,她这辈子从来没有如此喜欢过拖堂。
等了几分钟语文老师还没来,班里不少微词声。
沈梨扭头过来,神神秘秘地看着她。
“嘿嘿。”她从桌肚里摸出两罐碳酸饮料,“看我淘到了什么好东西。”
说着递了一罐过去。
“下午上厕所那会回来刚好去了趟大卖部,看见这个牌子居然出了水蜜桃味儿的,高低得尝尝咸淡。”
趁着老师还没来,沈梨当场就觉得痛饮一口。姜淮月没什么心情,和她碰了个杯就继续思考接下来要怎么做。
“呲啦——”猝不及防地,汽水喷洒出来,好巧不巧地喷溅在钟望的书上,衣服上。泡沫涌出来顺着气压滑落到沈梨的手上,场面一度混乱。
“我靠我靠我靠!纸!纸!纸!”沈梨惊呼一声,连扯了几张姜淮月递过来的纸。
擦完自己的手她才又慌忙地去处理钟望的桌面,试卷上的水渍已经干了,在白花花的卷面上晕染了一笔。衣服的颜色是深色,溅了饮料倒也看不出来。
空气中弥漫着水蜜桃的清香,提醒着这里刚才经历了一场小事故。
不小的动静引得大家都看向后面,不过很快就不在去注意了。
干的漂亮沈大妮!姜淮月在心里给沈梨点了个赞。
沈梨欲哭无泪:“试卷没办法了,要不我把我这套换给你?”
“你衣服没事吧?要不你脱下来我给你洗吧,真的很抱歉!”沈梨双手合掌,试图挽救。
“没事。”钟望自己用湿纸巾擦了擦衣服,“这件衣服防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