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皎皎弯眸，伸出小胳膊，环住明长封的脖颈：“饿。”
明长封抱明皎皎到饭桌前，把提前准备好的小碗端过来，青花缠枝，颇有古韵雅致。
“漂亮的碗碗。”明皎皎小手戳戳小碗，仰头问明长封，“爸爸在晋城买哒吗？漂亮！”
“对。”明长封揉一把明皎皎的小脑瓜，眸底飞速掠过一抹晦暗，“对，在晋城买的。皎皎喜欢吗？”
“喜欢！”
明皎皎握住陶瓷勺子，与小碗配套的陶瓷勺子也是青花缠枝纹样，温润雅致，像是艺术品。
她小口小口舀粥，低着小脑瓜，吃得认认真真。
不过心里却絮絮叨叨起来。
【好好吃~】
【如果小舅舅能一直在家里就好啦~】
【诶？爸爸身上的财运线好粗好粗！皎皎是不是又要涨零花钱啦？】
【小裙子~巧克力~糖豆~大西瓜~大虾~啦啦啦~】
明长封：“……”
小脑瓜里全是吃！
真是——可爱！
趁着喂明皎皎的功夫，白景彻把金明珠三人送回家。
在明皎皎放下勺子的那一刻，明锐噌地抱着她回了房间，生怕被明长封抢了似的。
明长封眼角一抽，扬声提醒：“皎皎记得督促哥哥吃药！”
“嗯呐！”小丫头趴在明锐怀里，信誓旦旦，“爸爸放心！哥哥超级听话！”
明长封见两个小崽子回了房间，正准备回房间和白落苏交流感情，反被白景彻拦住。
“有点事想问问姐夫。”
“行，外边说。”
俩人并肩出了门，出了胡同，上了街，街上人不多，低声谈话并不惹人注意。
“姐夫跟屠六是怎么回事？”
“晋城那边我帮忙参谋，他替我办点事不应该？”明长封望向白景彻，“你在港城干的那些事，赶紧埋干净！”
“人家港城人来内地是探亲，你去港城是干什么？”明长封毫不隐晦提醒，“那边儿博/彩业发达，玩玩可以，但你别把自己搭进去。你姐可受不了这刺激。”
“我姐心脏强大的很！”白景彻哼一声，桀骜风流的桃花眼上撇，“你别以为我姐是小白兔，她以前跟一个黑——咳——”
“黑什么？”明长封敏锐察觉不对，“你姐怎么了？说清楚！”
“反正我姐就不是个单纯小白兔！你别把她当菟丝子养！”白景彻别过脸，不肯说。
明长封拽住白景彻的胳膊，掌心用力，眼神压迫感十足：“说话。”
“松手！”
“说。”
“松开！”白景彻脸色不虞，“你想知道就去问我姐。”
明长封见他不肯说，缓缓松了力气，二人不欢而散。
回到院子，白落苏见俩人都臭着脸，眼珠子一转，把明长封拽到房间。
“吵架了？”白落苏环住明长封的腰，仰头亲亲他的下巴，“你们俩就没不吵的时候，这次又是因为什么？”
“他说你有一段我不知道的曾经。”
明长封压根没想过试探，他大大咧咧问白落苏。
“你有什么是他知道，我不能知道的？白落苏，你是不是背着我谈过其他狗男人？”
“……”
“回答我。”
“……倒也不是，没谈过其他男人。”白落苏眼珠子心虚忽闪，秾丽的脸庞姝色愈浓，“就是交过一个黑人朋友，不过你放心，她是女的。”
“那为什么不告诉我？”明长封无理取闹，把白落苏压在身下，“你怀疑我种族歧视！你不信任我的人品！”
“……不是。”
白落苏口干舌燥，双手不老实地往明长封腰间游走。
“白落苏！”明长封炸毛，摁住白落苏的手，“我们在吵架！请你端正态度！”
白落苏深吸一口气，稳住心神：“也没什么不能说的。其实我那位黑人朋友脾气比较差，经常打人，我们短暂做过朋友，后来就没联系了。”
“哦。”
明长封在白落苏脸颊啃一口，美滋滋环住她的细腰。
“以后不许瞒我！对了，明天我还得赶去晋城，下次回来给你带漂亮大宝石。”
“先别说宝石，你给皎皎带回来的碗是什么？我看着不像是现代的东西。”
明长封垂目，拥住白落苏，轻叹：“你我都清楚，皎皎不平凡。她最近入口的东西得万分注意。那套餐具是我在一个游僧手里拿的，他非说我是有缘人，还说那套餐具是他们寺的传世宝贝。”
“……编故事呢？”
“白落苏女士，我在跟你说真事！”
明长封瞪她，隽朗的脸庞狠狠一抬，清晰的下颌线优越犀利，丹凤眼勾人摄魄。
“请你正经点！还有，我回来后特地让才叔帮忙看过，是千年前皇家御赐元德大师的真品，元德大师开光后就一直珍藏，从未使用过，不然我也不能让皎皎用来吃饭。”
“那得多少钱？”白落苏嘶声，一把推开明长封，整个人都有些激动，“怎么也得上万块吧？”
“少了。”明长封想到后世的古董拍卖价格，心中感慨，抬手摁住白落苏，“别想了，它就是皎皎吃饭的家伙，再贵咱们也不能卖。”
“肯定啊！”
白落苏拍开明长封的手，双眼锃亮冒光，转过身，正对着明长封，吓得明长封寒毛直竖。
“明长封先生，你现在有一个伟大的任务，那就是好好挣钱，担负起闺女的吃穿用度。”
“……你是说要我给皎皎买古董碗筷、古董衣服、古董尿盆？”
“别这么恶心。我的意思是尽力给皎皎最好最贵最舒服的。”
“肯定的。”明长封低头，吻在白落苏的眉心，语气暧昧缠绵，“夜凉了，白落苏女士需要八块腹肌暖被窝吗？”
白落苏：“……”
满脑子黄色废料的玩意儿！
/
“哥哥，皎皎手手累！”
明皎皎蹲在地上，死活不肯坐在古筝凳上。
小脸可怜巴巴仰着，活像是被欺负了。
【才学钢琴，又要皎皎学古筝！坏哥哥们！都是坏家伙！】
【坏小鸡！坏哥哥！】
【都坏！】
明锐和晏让站在明皎皎跟前，面无表情听着话表面装可怜，内里骂开花。
金明珠和彭天昊一个捧着口琴没完没了的吹，一个握着哑铃生无可恋得举。
“小锐！皎皎！你们妈妈上报纸了！”
胡同口赵家阿叔送来报纸，还端着一盆又大又红的草莓。
明锐接住草莓盆：“谢谢赵叔。”
赵家老三憨憨笑两声，把报纸上的白落苏指给明锐看：“瞧这里，你们妈妈在这里。”
明皎皎吧嗒着小步子，撞到明锐身旁，掂着小脚往报纸上看。
明锐放低报纸高度。
明皎皎小眉头皱得高，不高兴嘟嘴：“妈妈被捆起来，惨惨的，还有还有好多惨阿姨。”
【一点都不好！】
明皎皎小心脏闷着一口气，迷茫又愤懑转过小身子。
【皎皎不喜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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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家老三哄了明皎皎两句，被赵家嫂子喊回去给孩子换尿布了。
院子里只有五个小崽子，至于白景彻，他去买菜了。
晏让接过报纸，把报纸放到明皎皎面前：“皎皎不喜欢这张图片，对吗？”
明皎皎点点头，乌蒙蒙大眼睛满是迷茫。
明锐站在晏让身后，盯着晏让的小腿，时刻准备抬脚踹倒他。
晏让手指点在报纸的图片上，不疾不徐解释：“因为这张照片对准了受害者，反而将施害者藏匿，受害者成为大众审判目光的案板鱼肉，违背了新闻学，也违背了人伦，所以皎皎的不喜欢是正确的。”
明皎皎张大小嘴，黑眸淬光。
【小鸡哥哥好聪明！】
明锐黑脸：刚才只是想踹晏让，现在是想踹死晏让。
晏让点点标题：“皎皎读一下。”
“十八个年轻女人被拐卖，民警24小时极限营救成功。”
软糯的嗓音，清晰乖巧。
“同样的道理，标题刻意引导，藏匿施害者信息，在一定程度上，是对受害者的再一次霸凌。”晏让解释，“皎皎能听明白吗？”
“明白！”明皎皎小脸儿气鼓鼓，“写报纸的是坏人！”
【坏家伙！】
【要改！】
明皎皎小腿一迈，霸气扯下晏让手里的报纸，哐哐撕掉：“小鸡哥哥！皎皎要找到欺负妈妈和姨姨们的坏人！改掉！都改掉！”
“好。”
明锐默默收回要踢晏让的脚。
一群小崽子说走就走，在去报社路上，通知的电话已经先一步到京城，又一层层到文化局。
京城某处山水疗养院内。
“先生，小公子最近太过活跃，老宅那边……反应不太好。”仲秘书禀报。
晏升拿起茶壶，悠然自在玩着茶艺，指尖的烫感令他面无异色，甚至隐有笑意：“老头子能管得了什么？小让可比我还难管。”
仲秘书低着头，没敢搭这句话。
“行了，跟老宅递个话，顺着点小让，否则南巴国的基建资金可下不来。”
“明白，先生。”
晏升执起主人杯，颜色浓艳的茶杯正好遮住他的唇角。
他再次开口：“明家也不简单，未来前途不低，倒不至于成为拖累。问问小让，如果他喜欢，可以把那小丫头带回京城，办个认亲宴，以后当妹妹养在晏家。”
“好的，先生，我会尽快转告小公子。”
日光洒落在同一片大地，却在阴影中形态各异。
东陵烈日灿烂，晃得人睁不开眼。
小汽车开进文化局的大院，张局是个清瘦的文化人，戴着眼镜，衣冠楚楚，四十岁年纪，身旁跟着三个人，约莫在二十岁到五十岁年纪。
明皎皎抓着撕碎的报纸，犹犹豫豫望向晏让。
晏让把她向前推去：“皎皎，正常的需求不需要任何勇气，你是对的。”
明皎皎又忐忑咬唇，望向明锐。
【皎皎怕……】
明锐双脚钉在原地，心中担忧，面上比晏让还要认真，忍住去看明皎皎递来的祈求眼神：“皎皎，你可以做到。”
明皎皎咬咬上嘴唇，凶哒哒瞪明锐和晏让，小脚一迈，朝张局冲过去。
【没关系！皎皎可以做到！】
【没关系！皎皎超厉害！】
【皎皎像孙悟空一样勇敢！】
“叔叔，这个报纸是错的！”
明皎皎一鼓作气，把撕成几片的报纸递向早就等候多时的张局。